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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倾如故直勾勾看穿了他。
看穿了他的易容,看穿了他的惶恐。
“是你啊、果然是你啊。”倾如故笑着咳出血来,“……只有未央会一次又一次地救我,可未央分明最不该救我。”
仇恨迭上心头。
两百余家人的哭嚎和哀叫再在耳边响起。
未央收回了手。
倾如故就死了。
倾如故真的帮他补上了“差一点”的报仇。
可是从今往后,“差一点的人”又只剩下了他。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未央’这个名字。
“可我喜欢如故哥哥,喜欢商瑶大人,喜欢阿行哥,喜欢镜姐姐。
“所以,我离说出自己‘不喜欢’的决心,又差了那么一点点。”
未央的剑法差一点,所以他学不会第十九式。
他只能教到第十五式,后来的人们也就不可能变成他想要的“倾如故”。
是他在倾如故死后,易容成倾如故的模样,委托偃师家建造了这方地穴。
是他不远千里去了宫中,在应须行驾崩之后借金属引雷,挫去应须行最后的残灰。
未央总是什么都要差一点,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做、去完善、去改变。
“你好聪明。”人偶说,“和倾如故一样聪明。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凤曲毕恭毕敬地回答:“晚辈倾凤曲,是且去岛第四代首徒。家师倾五岳,是且去岛第四代岛主。”
“且去岛已经到了这一代了?”
“大虞朝也已经到第五位皇帝了。”
“凤仪山庄和慕家又怎么样?”
“凤仪山庄十多年前迁回了海内瑶城,现在是风光无两的皇商。慕家……”凤曲顿了一顿,还是不忍说出全部,“慕家继承了真传的大小姐正和晚辈一起游历,她和您的同伴一样,立志攻克蛊人。”
人偶笑了笑:“真好。”
它没有问那个早已结束的危楼。
或许是它不知道“鸦”和十步宗的存在,也或许是它的危楼,从来都只有那两百余人。
“我接待过不少且去岛的孩子。真奇怪,倾如故死后,我就把那只蛊虫带回了海内,且去岛已经不可能接触到‘神恩’了。
“可是总有且去岛的孩子闯进这里,很久之前,甚至还有一对夫妻来过。”
凤曲一怔,直觉引导他追问下去:“请问前辈,您还记得那对夫妻叫什么名字吗?”
人偶答:“他们的剑法太厉害,我没有机会和他们交谈。不过,我听过那个男人叫他娘子‘九洲’。”
凤曲瞪大眼睛,压了许久的心情,才使自己不那么失态。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父亲”的消息,虽然师父总叫他别对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太抱期待,可能听到“父母”曾经一起出现,依然让他忍不住兴奋起来。
“倾九洲……是我的娘亲。”凤曲低声说,“前辈还记得别的吗?他们当时是多大的年纪呢?他们对彼此……是喜欢的吗?”
“他们看上去十分恩爱。你的母亲,大约和你现在差不多年纪。至于男的,如果他确实是你父亲的话,要比你母亲大上几岁,已经束冠,应是富贵子弟。武功不如你娘,但远胜过你。”
凤曲:“……胜过我也是应该的。”
如果只是和他差不多的水平,怎么配让小剑仙动心啊!!
这些是前世的阿珉不曾问出的信息。
他那时太劳累、太绝望,别说去关心父母,他连倾如故和未央的过往都不曾深挖。此时听到有关父母的事,凤曲能感受到,阿珉也和他一样开心。
凤曲继续问:“对了,您刚才提到您把师祖的‘神恩’带到了海内,所以且去岛没有‘神恩’了?”
“不错。可惜我当时无力根除了它,无奈之下,只好转交给觉恩寺的妙空大师。觉恩寺把它封藏起来,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个熟悉的地名。
凤曲心下一沉,暗觉不妙。“神恩”流落觉恩寺,觉恩寺却在几年前被“鸦”灭门;慕家钻研“神恩”,而慕家也被灭门。
这一切的背后都似有一个共同的推手。
再联系有栖川姐弟的出现,怎么看,都像是扶桑和暗中的某人都正觊觎着“神恩”,而这帮人拿到“神恩”之后的用途……
只是想想,都让凤曲不寒而栗。
问题日趋复杂,隐隐超出了他的预料。可脚下唯一的路通往一片迷雾,凤曲知道自己非走不可。
即使他可以退回且去岛不问世事,那也不能改变有心之人正意图颠覆大虞的阴谋。
待到那时,恐怕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人间炼狱。
“凤曲。”
人偶唤他。
凤曲应声抬起了头,却见人偶背负双手,广袖飘舒。他道:“倾如故已经死了,我再等十年百年也等不来他。谢谢你让我承认了这个事实,我也不愿再等下去了。”
凤曲怔怔地问:“那您要去哪儿呢?”
人偶轻笑:“你猜这里是什么地方?”
凤曲:“呃……传承之地?”
人偶笑得更开心了。
它摇摇头:“百年前这里还不在地下,是我们五人的结拜之地。时至今日,沧海桑田,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那您……”
“这里,便是我的坟墓。”
凤曲瞪大了眼睛:“坟墓?”
“我自是该死,百年过去,早就死了。他们四人恐怕早就入了轮回,说不定还生在王公贵族,荣华富贵。只有我枯守此地,可笑至极。”人偶笑说,“但既然让我遇上了你,也算特别的缘分。我有一物赠你,不过,要你自己取了。”
凤曲连忙跪下:“晚辈愧不敢当!前辈这话也太折煞我了。”
“这么胆小,的确和倾如故毫无相似。”
“……晚辈岂敢和师祖相提并论。”
“他又不曾教你什么,你还叫他师祖。现如今,我才该是你的师祖。”
凤曲忙不迭磕头:“师祖在上,受徒孙一拜!”
人偶便大笑起来。
“好了,起来吧。我要是和你生在同一个时代,一定精心教你,可惜你生不逢时。”人偶道,“现在你闭上眼运行内功,且行七七四十九个周天。到了时辰,你再睁眼,我会教你去取那件东西。”
凤曲依言照做。
他合上双目,且去岛历代传承的心法于脑中默演。
地穴里腐臭的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清澈,吐纳之间渐渐没有了先前的污秽和沉重。而他的四肢也变得轻盈,仿佛灌满力量,刺骨的伤痛都随之淡去。
黑沉沉的眼前似乎泛起了海浪。
浪花一叠接着一叠、海啸一重接着一重。
“醉欲眠”的十五式都已刻骨铭心。
他只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实战去巩固,假以时日,绝不会输给同辈的任何一人。
四十九个周天完结,凤曲呼出最后一口浊气。
他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地凌乱的衣衫,衣衫中心,躺着一颗鲜红的舍利珠。
“我将‘神恩’交予觉恩寺时,恰逢妙空圆寂。他也将毕生修为所化的舍利留给了我,我才得以肉身不灭,混迹于人偶之中。
“‘神恩’依旧在世,这是尔等永恒的难题。我已没有他物赠给你,只此一颗舍利借花献佛,出去之后,记得代我平了此地。”
“后路遥迢,珍重当下,且思且行。”
未央一直不愿意死。
他想,飞镜和商瑶有家人、应须行有臣子、倾如故有门生。只有他,既没有父母妻儿,也没有徒子徒孙,甚至死了那四个,他就连朋友都不剩下。
那他岂不是连死后都要“差一点”?
直到这个名为凤曲的少年走进地穴。
未央意识到,他终于不用再差一点了。
血荆棘长成了丛,是他灵前挂的青;
黑暗中点起了火,是他墓前烧的香。
衣冠冢前有人磕头祷祝:“师祖大恩,徒孙没齿难忘。愿师祖早入轮回,来世亲友如云、儿孙满堂,至亲不离、挚友不弃。”
待到黄土倾塌。
此间是他跨越百年,修给当时五人共同的坟冢。
未央至死,仍然决定与他们同葬。

距离地牢看守宣布那个诡异的“规则”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里,每天都有人被叫走,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再回到这里。
考生们渐渐从半信半疑变成了忐忑不安。
早在看守提出这个荒唐的“游戏”时,他们当中就有人尝试反抗。可是,这些看守的功夫高得离谱,而当他们把希冀的目光投向最强的一刃瑕,而一刃瑕也的确动了杀心之时,看守又道:
“——提醒一句,三更雪还在‘玉衡’大人的座上作客。”
一刃瑕的金钩便敛了回去。
也是这一句,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几乎都有尚处牢外的同伴,无论是半路结识、还是本就情谊深厚,同伴的安危都是无法回避的软肋。置身于与世隔绝的靖和县,这间地牢更如笼中之笼,将他们层层围困。
外边的同伴、内里的人质,一时之间互为支绌,两边都不敢妄动。
好像只剩下遵从“玉衡”这一选择。
看守依旧笑眯眯的:“人活一世,要是平安无疾该多么无趣。诸位闯荡江湖,想必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比起那些烦人的道义、德行,就在这明城求一场荡气回肠、不可复制的‘对弈’,难道不是人生最大的奇遇吗?
“——以上,‘玉衡’大人是这么说的。”
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是不是甘愿入局。
或者说,这些考生也从来不是他眼中的对手,只是他引来对手的一颗棋子而已。
第三晚的考生有些棘手,秦鹿的衣袖被人溅上了血,回来时面色阴郁,用清水濯了好几遍手,依然有些不悦。
“玉衡”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禁嘲笑:“你比昨天慢了。是在担心且去岛的那位少侠回来为难你吗?”
秦鹿低眼理袖,对他的挑衅并不在意:“你打听了不少。”
“我又没有你这样的天赋神通,自得处处谨慎,不敢松懈。”
“嗯,倒有自觉。”
“……哈。”“玉衡”愉悦地眯起眼眸,倾身递来一杯清酒,“‘天权’,不如你就承认了吧。和我一起,远比和‘他们’一起自在多了,是不是?”
“‘他们’?”秦鹿接过酒,抵在唇边微润,却没有饮下,反问,“谁们?”
“玉衡”道:“自是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什么沈呈秋、偃师珏,还有那个全靠你的包庇才能混过考试的倾凤曲!……‘天权’,那些家伙都无聊透顶,不许你杀人、不许你使坏,不许你这、不许你那,和他们一起,你该难受得不得了吧?”
秦鹿一笑,撂下酒杯:“前两个姑且不论,小凤儿,还是很有一番趣味。”
“你是在瑶城故步自封关了太久。”
“大约是吧。”
“但也无妨,这天下谁都有可能金盆洗手,唯独你‘天权’回不了头。你要装一下慈悲做派,我也理解,不过有人给你备了戏,一台接着一台,早晚叫你应接不暇、原形毕露。”
秦鹿照旧只是微笑。
“不要把对你哥哥的执迷投射到我的身上,让人恶心。”
莫饮剑只是指明了方向,却没有说明那地道藏在哪座坟下。
五十弦劈柴打草耽搁两天,才算攒齐了置办一身装备的积分,商吹玉便紧着时间在陵园探路。
这两天的靖和县静得诡异,他俩原想折回酒庄探探风声,却被看守堵住去路,刚一露面,就被追捕不止,只好放弃那条路子。
但陵园实在过分大了,偃师家百年的祖辈都在此间安息,商吹玉没什么敬重鬼神的想法,提铲把几十个老人家都翻了个面。奈何翻翻刨刨,两天也只找过小半个陵园。
哪怕五十弦加入进来,两个对于风水八卦一窍不通的碰在一起,也只是继续无头苍蝇似的翻找。
这晚也是照旧。
“马克思恩格斯黑格尔卢梭孟德斯鸠孟德尔……”五十弦的唠叨一顿,忽然惨叫一声,“不好!”
商吹玉应声望了过来:“怎么了?”
五十弦答:“孟德尔是种豌豆的,不能除鬼。”
商吹玉:“……”
商吹玉:“孟大侠应该不会怪罪。”
五十弦问:“那马大侠呢?”
商吹玉早就被她这些咒语似的唠叨吵得不胜其烦,要不是只能和她合作,他实在很想丢了这女人自己找凤曲去。
可秦鹿特意防住了他,不肯说明凤曲的方位。两个影卫更是领命行事,神出鬼没之余,时不时来和他透露几句:“倾少侠一切平安。”
就像给拉磨的驴悬上一根萝卜。
商吹玉一肚子火,还得咬着牙继续拉磨。
五十弦一锹碰到一块极其坚硬的金属,“铛”的一声,和先前的木头棺材都有点不同。她又大叫起来:“主角哥主角哥!你看!!”
商吹玉走近过来,五十弦便重重一翻,黄土洒了商吹玉一身,商吹玉问:“怎么了?”
五十弦道:“好多首饰,好多陪葬!”
商吹玉:“……”他穷尽了自己最后一丝耐心,“穆青娥被抓走了,她大概会死。”
五十弦惨叫起来,但没有松开拉拽商吹玉的衣袖:“好了,开玩笑的。我刚买了挂的,保真,你看这儿。”
她劈柴担水一堆生活任务不是白做的,多余的积分开个引路标识总不过分。商吹玉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那是一串白玉和珍珠编织的网络,价值不菲。还有大串的珍珠埋在土下,五十弦拽着一端,叫商吹玉和她一起用力。
二人一道拉扯,果然听见极微的隆隆声,像是有什么机关惊动,却辨不清具体方位。
商吹玉还想用力,五十弦急忙拦住:“等等等等,好像不能硬拽。”
要是能直接拽出来,以他俩的力气刚才就该得手了。
可不是硬拽……又该如何是好呢?
正是犹豫不定的时候,一缕西风刮过两人的脸。五十弦莫名抖了一下,忽觉背上又冷又重,好像担了数十斤的冰块。
“主角哥……”五十弦瑟瑟地发声,却发现商吹玉的呼吸也比先前轻了不少。
他那边也有异常。
不等对视,商吹玉一手掀向后背,手指牵带几根如丝如缕、却利若刀剑的白弦,不掩杀意地朝来人笼去。
五十弦同时拔刀,背身截断对方的逃路,两人前后夹攻,气势汹汹。偷袭之人却是不闪不躲,稳稳停在当中,商吹玉的新弦已经在他脖上切出一道血来,五十弦的眼中映出对方模样:“三师兄?!”
商吹玉长眉一沉,险险收了攻势,但细弦依旧迫着三更雪的喉咙。五十弦则挽了一记刀花,转脸急问:“三师兄,你怎么会——”
三更雪,曲相和的第三个亲传弟子。
比之一刃瑕和五十弦从不掩饰的江湖气,三更雪生得细皮嫩肉、文弱清秀,往此一立,若非穿了一身夜行衣,更像是误入的贵公子。
他的轻功气息也不算好,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被两人同时察觉。而这显然也在三更雪的意料之中,所以被商吹玉割伤了颈部,他也不慌不忙,还是一张无可挑剔的笑脸:“五师妹,师兄可想死你了。”
“主角哥,松手松手,这是我师兄!”
商吹玉置若罔闻:“报上目的。”
三更雪含笑抬手,想要推开他的琴弦,指腹却又被割了一道。他颇有几分委屈地看一眼五十弦:“师妹,这公子哥不给你面子啊。”
五十弦急得双脚直跳:“他脾气不好,你别惹他!”
“那大师兄脾气也不好,你怎么敢惹大师兄?”
“怎么又扯上大师兄!”
“因为我正要抄这边的近路,去救大师兄和小师弟呢。”
五十弦悚然一惊,问商吹玉:“怎么回事?”
商吹玉这才想起,糟心事堆积如山,他还不曾和五十弦解释过一刃瑕、九万里两人的去向。不过,三更雪来了,大概也不用他解释了。
三更雪果然接过话头:“其实不是大事,就是接了一桩任务,需要我们并入考生的身份。半路经过这里,我想着以你的才智,从瑶城出发,这时候抵达玉城有点早了,拖在宣州有点蠢了,卡在明城恰到好处,就提议大家来明城找你一找。对了,小师弟给你们打过招呼呀,你没看到?”
五十弦听得两眼发黑:“什么招呼?”
还是商吹玉先一步反应过来:“是我们刚进靖和时的那支冷箭?”
“正是正是!我们小师弟准头还不错吧?”
“……”
“这位漂亮公子,表情不要这么难看嘛,摆出一副吃人的样子,我会忍不住再逗你几句的。”
眼见商吹玉是真的要动杀心,五十弦急忙制止:“三师兄,你不要浪费我们时间了。你要真想救大师兄,就帮忙看看这机关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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