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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师徒二人相视不言,却都有些动摇。
他们不想让十二三岁的罗衣秋冒险,但罗衣秋说得有理有据,他们也无法辩驳。
静了数息,罗衣秋笑道:“拜托了,赵吉都在外边,我不能输给他啊。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了,我的轻功可是师父一手带出来的。”
穆青娥倒是想自己前去,但她实在不认识路。
常自珍相对熟悉些,可年岁已高,穆青娥也不放心他出去。
罗衣秋灿烂地一笑,把剑束好,三五下连纵便窜出了地穴。
她还体贴地将长草再次压平,挡住了穴口,随后就只听到沙沙的几声碎响,女孩远去了。
穆青娥按住突突急跳的心脏,石穴里湿气凝重,上有水滴悬落,滴滴答答,和心跳连在一起,就像催命的更漏。
常自珍再叹一声,找了个角落盘坐。
穆青娥和他相依而坐,也静静地运起心法,竭力保持着冷静。
石穴里不知晨暮,且去岛的钟鼓似乎也被破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报时的钟声或者鼓声。
师徒二人只是沉默地以水滴计时,但时间过去了太久,久到穆青娥忽然恍神,就忘了方才数到第几万下。
直到头顶忽然灌入了一股冷风。
穆青娥一个激灵,连忙坐了起来,警惕地拉住师父。
常自珍也留意到这声异响,和她一起仰首看去。
只见罗衣秋掩蔽的茅草不知何时被挪开了,不知是风吹的,还是人为的,失去它们的隐蔽,穴内便钻进呜呜的风响,嚎哭似的,颇有些瘆人。
穆青娥正怀疑是不是罗衣秋回来,却听见一声熟悉的清喝,金铁交激,无比的清越。
辨认片刻,穆青娥立刻反应过来:“是五十弦。”
常自珍的表情非常暗淡:“你的朋友?她在和谁交手?竟然打到这边来了,难道……”
穆青娥的心也沉了下去。
五十弦的武功她是有数的,相当不俗。正因为此,能和五十弦打得有来有回的敌人,一定也很难缠。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五十弦的对手忽然开了金口:“规则之下,你永远打不过我,何必还要挣扎呢?”
五十弦呵地冷笑:“你也太自信了。原著里可没说‘五十弦’和‘摇光’交手,结果是‘摇光’胜利。”
“从理论数据来看,‘摇光’至少和发疯前的倾凤曲是一个水平。”
“那也不算t0啊,这战绩别秀了。我可骑过t0紫衣侯的肩膀,你怕不怕?”
“……你真是无可救药!”
话音未落,何子涵的斧光已然更密。
她难得动了双斧,连壮年男人都未必能这么熟练的巨斧,在她手上却轻巧流畅得个玩具,逆着风雨扑面斫来。
五十弦嘴上不停,手上弯刀却跟着一转,抵了瞬息,再用巧劲卸力。
这把刀还是五十弦从血泊里信手捡的,不知道原主是十方会还是朝廷。但被何子涵接连劈了数次,刀身一震,赫然生出几道裂纹。
何子涵厉声而叱:“你以为把我留在这里就能如愿?我的意识可以覆盖整个世界,像倾凤曲和穆青娥那样的bug,我随时都能拔除。”
五十弦像是看不见危在旦夕的弯刀:“你之前骗了我吧?”
“你说什么?”
“你说第一轮测试非常完美,所有人都达成了注定的结局。但如果那一次真的复现了结局,你为什么还这么重视二测也要百分百复现呢?”
“每次测试都要精准,这是我的工作宗旨。”
“骗骗玩家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呀,策划小姐。”五十弦笑眯眯道,“如果二测只是用来捉bug,那我们越是偏离原著,越是出现bug,你应该越兴奋。这样才能修复更多的可能性,让正式服变得更完美啊。”
“……”
五十弦的手指控在刀柄的圆环内,轻飘飘地一转:“讲和吧?千变万化高自由度的剧情也是个很好的噱头,说不定玩家会更喜欢呢?”
何子涵的脸色一片惨白。
她被五十弦说中了某些痛处,这片没有血色的惊惶却在转瞬后变成了羞愤。
非但没有接受五十弦的提议,何子涵的斧子以更加搏命的姿势杀向了五十弦。五十弦提刀而扛,终于,裂纹盘桓,在僵持的第五息,彻底崩碎成晶莹的粉尘。
但五十弦也没有坐以待毙,她算准了何子涵追砍的时机,忽而将身一让。
就在她的身后,正是穆青娥和常自珍所在的地穴。
何子涵原以为她会坚守入口,哪里料到五十弦会这样让步。一时不防,身体已经失衡跌了下去,而五十弦紧随其后地扑入穴中。
就在何子涵失重不稳的数息之间,五十弦的手指勾上了她的眼镜。
何子涵悚然一惊:“你——”
她在狭窄的穴道中试图抗击,却只来得及一次决策。那一瞬间,何子涵自己都不知道按到了哪里。
穆青娥一手压在何子涵的脖上,五十弦劫走眼镜,第一时间重启了玩家武器。
葬花刀再落掌中,没有给何子涵一丝喘息的余地,刀锋迫至脖前,五十弦笑眼弯弯:“你的作弊器,我没收咯。”
穴外再度传来一阵脚步,来人钻出小小的脑袋,正是罗衣秋。
穆青娥心中微喜,刚想问她情况,却见罗衣秋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并不开口。
一滴血落进穴中,啪嗒轻响,恰好就滴在了穆青娥的眼前。
穆青娥怔怔地看向她。
罗衣秋正拼命捂着喉咙,无声地痛哭着。
而从指缝间,正渗出大量的鲜血,点点滴滴溅在丛生的杂草上,像是惊人凄艳的簇簇红梅。
众人心中皆凉,穆青娥声音颤抖着问:“衣秋,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罗衣秋未答。
穆青娥继续问:“凤曲呢?倾岛主呢?其他人呢?是谁伤了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听到“凤曲”和“倾岛主”几个字,罗衣秋的面上悲色更甚。她本就流了太多的血,脸色惨白,应声哭倒过去,只是不住地摇头。
常自珍双目骤空,双腿发软。
没有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常自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石台之上。
但听“喀”地奇响。石累土埋的地下,遥遥地传来了巨雷似的动静。
好像一头尘封多时的庞然祸兽,已从地下缓慢地苏醒。

“师父!”穆青娥匆忙扑了上去。
常自珍的面上老泪纵横,双唇不住地哆嗦着:“快走,你们快走。就像赵吉说的那样,去静思崖坐船离开,罗丫头,你带带她们。”
穆青娥悲痛地摇头,不肯答应:“要走一起走!我不信他们会输,我要去找他们!”
五十弦倒吸了一口冷气,照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罗衣秋已经受伤,哭得又十分动情,叫她挑不出差错。
五十弦劝不了别人,她自己的鼻子都不禁一酸:“输了?两个主角一个boss……输了?等等等等,这个机关又是什么?按下去了会怎么样?”
穆青娥擦去眼泪,压下沉痛回答:“是沉岛的机关,你快去叫大家撤退。”
五十弦面色骤白:“沉岛?!”
像是唯恐她不相信,天穹亮了瞬息,传来一声惊雷。
这一记雷,照亮众人各异的神色,五十弦仍不相信,转眼看向了何子涵,试图阻止既定的进程。
但何子涵先声堵住了她,冷嘲道:“你要改命,只管用你‘五十弦’的法子,看我做什么?”
她的脖子已经破了皮,鲜艳的血珠涌出几滴。
五十弦几乎就想一刀下去,奈何现在不是时机,和何子涵置气也没有意义。
她愤愤地把刀一收,搀起常自珍和穆青娥的臂膀:“我先带你们出去。”
五十弦本想叫罗衣秋搭一把手,可刚才还在洞外的罗衣秋,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她只好先送师徒二人出了地穴。
此刻的且去岛风雨如磐、地动如潮。
百年的机关并未欺人,石台刚陷,连绵起伏的山峦已有几座山峰倾斜起来。地动山摇间,五十弦远远地望见一处山坳里钻出了数十名奉命拿人的士兵,好似蜂群溃散,仓皇极了。
罗衣秋这才从后方露了脸。
小脸惨白的一团,和五十弦隔着数十步的距离。
五十弦粗略地一看,只当是她和自己不熟,心有提防。她现在忧心着凤曲等人的安危,哪里顾得上罗衣秋的心情,道:“小妹妹,你帮忙看着这里。要是塌到这边来了,就带他们去静思崖坐船。”
常自珍急道:“我也和你一起,我去找倾五岳……”
“前辈,”五十弦郑重地介绍,“曲相和是我义父。”
“……”
常自珍的手如她所愿地松了。
五十弦便对穆青娥点一点头,拎起已经不再挣扎的何子涵,一道纵入竹海,奔向了岛屿另一端的楼群。
肩头的蛇毒酿至浓处,阿珉一剑削落几个毒泡生连的皮肉,发紫的毒血和冷汗立即浸透了衣衫。
有栖川野匆匆过来,却被阿珉侧步避过。
血流顺着剑锋滴下,翠竹、苍石、黄土、青衣,一切都覆上一层血色。
阿珉转头便想离开,有栖川野颤抖着叫他:“主人!”
阿珉没有停步,但有栖川野跟了上来:“主人,不要再去海内了。危险,很危险,陛下和姐姐在找,蛊不能受刺激。”
他看到阿珉高隆的肩头,呼吸又是一抖,趔趄几步想要拉住阿珉的衣袖:“我会解毒。主人,我来解毒。”
阿珉被他缠得不胜其烦,拧眉拂一下袖,就把有栖川野逼退数步。
但还不等阿珉警告,忽然间,后山方向传来隆隆的连声巨响。挺拔的翠竹纷纷摇晃起来,脚下的苍石黄土也猛地生出数道裂隙,好像一张张巨口,下一刻就要化身深彻的黑渊。
阿珉和有栖川野各自纵步,躲过倾倒的竹竿和地上的裂痕。
然而竹海两端的山峦也已开始崩落,土石逸散,与滂沱暴雨混在一起,天地间越发的昏暗,旋转的狂风和泥石汇成的瀑流锐不可当地冲向了竹林深处。
一株株翠竹应声而断,隐约可见的茅舍仿佛纸糊一般被风雨揉碎。
万籁都成咆哮,震得人几欲失聪,阿珉立在洪流当中,奇异地不再动弹。
“主人!”有栖川野好不容易再找到他,逆流寻了过来。
却见那道背影忽而一仰,看得有栖川野心脏都快跳出喉咙,险险才把少年接进怀里。
怀中人目中空空,面如金纸,好像也沉浸在莫大的惊异当中。
静了数息,有栖川野才见他唇形变换,无声地叫了一句。
“您说什么?”有栖川野尽力拼读,“阿……明?”
凤曲久久注视着半空,摧枯拉朽的惊变中,一片消瘦的竹叶逐雨而落。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阿珉!”
在泥流袭击的瞬间,阿珉和他的联结突然地断了!
身体变得绵软无力,心绪也变得跌宕难平,凤曲在心中无数遍呼唤他的名字,可直到喉咙都发出声音,也没等来那声令他心安的响应。
“主人,地动了,我们得走!”
竹林身处山峦簇拥中,若逢洪水风暴,最是危险,更何况现在还有地动的可能。
凤曲却无暇回应他的关心,他锲而不舍地喊着“阿珉”,然而一切都没有回音。
蓦地,凤曲转回神来,定定地看向后山。
第一丝异动,就是从后山传来。而青娥他们,现在说不定还在后山。
凤曲拔腿寻了过去,有栖川野悚然失色:“主人?!”
凤曲转过头:“你快逃吧。”
他的声线有些发哑,但比起之前的冷漠,莫名多了一丝有栖川野怀念的温柔。
“您去哪里?”
“我有我的事要做。”
“主人……”
凤曲的背影停了片刻:“真的,逃吧。今天谢谢你。”
有栖川野还想说点什么,昏沉的夜空陡然亮了一瞬。哨箭破空,来自定风塔的方向,那是侯英和侯顺请求集合的呼唤。
而凤曲已经毫不犹豫地赶向后山。
有栖川野的胸膛一起一伏,眼圈红得滴血,却只能咬紧下唇,转身和他背道而驰。
凤曲想不通阿珉为何会消失。
但关于这阵动荡,他确实联想到了阿珉耿耿于怀的“沉岛”。
如果师父只是想保常神医平安,那么一开始就可以让他从静思崖下坐船离开。
可是常神医逗留岛上,青娥去找也一直没有回音。
只说明后山里有师父非要叫人去守,而常神医也非守不可的东西。
地上的裂痕越生越大,好像巨力相斥,硬生生地要把且去岛分割成无数个碎块。
凤曲一路连纵带奔,穷尽所剩的全部力气,终于在茅草丛中捕捉到几点鲜艳的血迹。循着血迹找过去,则是越来越曲折的山道和越来越茂密的长草。
“青娥——常神医——衣秋——”
赵吉告诉过他,他们三人应该就在一起。
逆着逃难的鸟兽和蜂蚁,凤曲吃力地寻找着。
雨水终于有了减弱的迹象,地动却越来越频繁,就在数十丈外,还有轰隆隆倾塌的山角。逸散的烟尘好像飘到了眼前,催他睁不开眼,喉咙也跟着发涩。
奔走时,一丛斜生的荆棘绊住凤曲的腿。
尖刺立即深入肉中,疼得他微微一嘶。
凤曲低下头,看到一枚格外显眼的血脚印。看上去分外娇小,应该是个还未长成的孩子或者姑娘。
就在此时,他的祈祷终于被上苍聆到。山雾的彼端,同样响起了沙沙的脚步。
而且对方似乎也听到了他刚才的呼唤,一道犹豫的女声飘了过来:“……凤曲?是你吗?”
是青娥的声音!
凤曲心中猛跳,顿时欣喜若狂。
他没时间理顺脚上的荆棘,用蛮力猛地一挣,也不顾伤口被撕得更大,凤曲用剑扫开白雾,激声回应:“对,是我!青娥,你在哪?常神医和衣秋也在吗?大家怎么样?”
原本注意到雾中动静,正心惊胆战想要迎战的穆青娥如释重负,惊喜地道:“你还活着!我们三个都好,五十弦和‘摇光’也来过,但我们以为你们出事了,她就带着‘摇光’去助阵,刚走没一会儿。”
二人一边交谈,凤曲的轮廓越发清晰,已经能影影绰绰地看见青色的衣角。
穆青娥几乎喜极而泣,原本看罗衣秋那样惨淡,她真以为凤曲回不来了。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让她和一个活生生的凤曲重逢。
但她也听到了凤曲被荆棘缠住时轻轻的一嘶,心中有些担忧,主动迎了过去:“你受伤了吗?我看你走路有些跛……”
凤曲拨开繁密的树枝,脱出重重雾障,抬起头,正想笑着答话。
余光里却掠过了一丝寒光。
穆青娥的笑颜不过十尺,三两步就能走到。
穆青娥的关切还在耳边,那句问询甚至不曾说完。
最后的常自珍的面皮抖了一瞬,尽是惊怒,凤曲更是目眦欲裂,扶摇剑嗡地一声划破长空——
娇小的女孩被他一剑洞穿了身体,身形如忏悔般跪下,摇摇欲坠。
而她这时才抽回了自己血淋淋的右手——从穆青娥的心腔。
锋利的铁指甲满是血腥,热血泼溅在那张脸上,罗衣秋的天真在这具身体上遍寻不得,那双濒死还瞠瞪着凤曲的眼中只有仇恨和快意。
凤曲慌乱极了,他丢了剑,荒谬搂住穆青娥急速下坠的身体。
常自珍冲了上前,颤抖着手给爱徒点穴止血。
谁都没有料到,被穆青娥护在身后的“罗衣秋”会忽然偷袭。
而在“罗衣秋”的下颌和脖颈的连接处,一丝血线徐徐而落。
那张脸皮再也粘不住了,终于像脱茧一样剥了下来,落在地上。脸皮下的容貌,正是和罗衣秋一样身材矮小的六合清。
凤曲已然失了声。
他认出来了,那是江湖上最险恶的人皮面具。
从本尊脸上剥下来的人皮面具。
凤曲通红着眼扑了过去,双手扼住六合清的喉咙:“衣秋呢?衣秋呢!你把衣秋怎么样了?!混账、混账,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六合清兴奋至极,她忍受着剧痛和窒息,咳嗽中不掩自己的轻蔑和厌恨。
她是哑女,为了更好地扮演罗衣秋,她甚至割伤了自己的喉咙,以此避开说话的时机。
从那一刻起,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凤曲感受不到一丝理智的存在,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愤怒和仇恨。
他的杀意从未如此的鲜明和炽烈,甚至比目睹空山老祖之死的那晚还要激烈,他能清醒地感受到,自己正在无际的愤怒中沉堕。
六合清的嘴唇无声地动了起来。
凤曲绝望地辨认,看清了她的每个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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