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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仙君的be美学(寒菽)


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呢?
当岑云谏离开之后,有人过去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景致一般,光线不好,旁边书架上的书也是,都是些稀松平常的。
看守书阁的是一位极为年长、满头霜发的老者,她总是在打盹,这时听见小弟子们议论,将蒙昽的睡眼睁开一条细缝,瞥过去一眼。
哦,那儿啊。
那儿是那个凡人澹台莲州以前过来看书最爱待着的地方。
若不是现在仙君过去,平时人躲在那个角落看书,别人都发现不了。
她记得那个凡人,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看一会儿书,要么借两本回去,他借的书有许多都是先圣所写的杂书,跟修炼都没什么关系。
偶尔,那个凡人会给她带一篮子野果野花,以此请她帮忙用法力拿一下放在高处、他踮起脚也够不到的书。
有一回。
她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见到那个凡人和彼时还只是门内最优秀的弟子的岑云谏站在一起。
岑云谏手指一点,就让书架最高处的一本书飞到手中,递给他:“你要拿的是这本吗?”
澹台莲州接过书,说:“有劳了,谢谢,谢谢。”
他不敢跟岑云谏对视,拿着书就走了,留给人一个仓皇的背景,仔细打量,还能发现他的双耳通红。
她以为那是意外,只见过那么一次,再后来竟然听说那个凡人用在藏书阁看到的一个禁术救了岑云谏的命。
因此,两人成了亲。
后来,澹台莲州也常来,只是不在藏书阁逗留,都是把书带回去看。
依然会请她帮忙拿一下书,有时岑云谏也会一起来,他们俩在一起时,却没见过站在那个没有光的角落。
没想到除了她,还有别人记得那个凡人喜欢待在哪儿。
记得的人竟然是那个几乎不怎么来书阁的岑云谏。
人间已是秋末冬初,万物凋敝,但昆仑上依然温暖如春。
他这会儿总算从指头缝里漏出一点空儿,得以在暇余飞快地读起新借来的书,都是关于咒术的。岑云谏不好这个,看得不多,所以得补。
澹台莲州想解开噬心劫,他既然答应了,就会去做到。
在莲池边的大树下,岑云谏盘腿坐在一副席子上,身边放着两个整齐的书堆,一堆是看过的,一堆是没看过的。
他想找找有没有能够解开噬心劫的方法。
树冠只剩下了一半——上次莲池着火,不小心将它也点燃。
于是如今半边焦枯、半边青蓊。过去好两个月,焦枯的一侧也没有再长出新芽。
而莲池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在微风中碧波荡漾,在日光下水光洌滟,水底下蛰伏了岑云谏新播种下的莲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种。
只是,看到水面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重新种上了,没用法力,等它们慢慢长,来年夏天应该就会长成一片连天碧叶了。
他自认为重新种花跟澹台莲州并无干系,只是自己觉得看不过眼罢了
这时,一只红色的信蝶飞到他面前。
有公事。红色,还是急信。
岑云谏毫不犹豫地收起书。
岑云谏打开信蝶。
这是负责对接管理昆仑的人间辖区的弟子发来的一封信,道是昆仑所管辖的昭国境内突然出现了一只大妖。
读到这儿,岑云谏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再往下读:
不知这个大妖意欲何为,但他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抓走了一个人——昭国的大王子。

在被抓到妖寨里的一天后,澹台莲州终于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
一路上达骨罗把他抓在手上,飞得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想要吓唬他,但是澹台莲州并不害怕。
还是小时候他陪岑云谏练带人御剑比较吓人。
说是妖寨,其实更应当称之为洞窟。
一座寸草不生的赤红色山被挖得全是盘绕错综的山洞。
他所身处的这个房间里尽是精美装饰,墙角堆满了各种达骨罗的战利品,有金子,也有骷髅,他的好恶与人类价值全无干系。
把澹台莲州带过来后,就把他丢在一边不管了。
澹台莲州想起被他哥哥达骨丹抓到的经历。
那次他剧烈地反抗了,当然,无济于事,反而把自己弄了个半死。
达骨丹倒是很重视他,担心他自杀,十二个时辰地看守他。因为妖魔所住环境不适合人类,怕他死了,其间还给他灌了一次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那是澹台莲州第一次面对面地深入直接地接触到妖魔,除了外形,达骨丹与他之前所想象的妖魔不大相同。在给他喂药以后,达骨丹冷静自持地与他谈判说:“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这样我才顺利能换回我的弟弟。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这无所谓。”
澹台莲州问:“既然你们也有兄弟情谊,那么为什么要肆意杀害人族呢?”
达骨丹暗暗发笑地说:“你们人族在食肉时难道曾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世间万物即如此,但我们妖族没有虚伪的道德。
“你们人族与修真者有个别人创造出道德一说来迷惑、管理其他人,就像是一种会消散的伪装术,无论装得多么逼真,其实都是假的。自己并不相信,却试图让别人认为自己的谎话是真的,实在虚伪至极。这些创造道德的人往往只约束别人,但他本人却不在被约束之列。那些说得越是头头是道的人越是如此。”
这位魔将可以称得上是聪颖睿智、机诈百出的,言辞虽不华美,但个中言语之犀利比许多饱读文章的人也不遑多让,给澹台莲州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想不通,一个元种已定、灵识已开还沾染上那么多血腥孽债的妖魔是如何通过昆仑的阵法进入境内的。
澹台莲州一直记得那双一金一红的妖异鸳鸯眼,倒不是因为可怕,一般妖怪的眼神都是嗜血、邪恶、让人不寒而栗的,而达骨丹与之相反,他有一双非常冷静干净的眼睛。
而达骨丹的弟弟达骨罗的眼睛跟他的很相像,眼神却完全不像,也是浸着杀欲和食欲,并且这份欲念还带着孩子的天真,是一种类似于人性本恶的不分辨善恶的天真。
现在,达骨罗正对着澹台莲州挠头,好奇地问:“我把你丢来丢去你怎么不怕呢?我之前也这么玩过,好多人就这样被吓死了。”
澹台莲州:“我胆子比较大吧。”
达骨罗还做了好几个鬼脸吓他,澹台莲州甚是无语。
这对双胞胎兄弟是一共两个脑,两个都长到哥哥头里去了吗?
达骨罗离开了一会儿。
好几个小妖在门口探头探脑,盯着他,口水流了一地。澹台莲州把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他是乐意为了碎月军的几千人而交换出自己。
但如今只他孑然一身,反而没了顾忌,就是要死,也得争一把了再去死。往好了想,力竭而死也不必感受被分吃的痛苦。
在这些个小妖看着快忍不住冲进来吃他的时候,达骨罗回来了,他对小妖们龇牙咧嘴、振鬣张翼,恶狠狠地威胁说:“这是我的食物!谁敢偷我吃了谁!”
他揪了一株植物回来,扔在澹台莲州面前,说:“这是给你的食物。”
澹台莲州定睛一看,心下惊奇,这竟然不是野草,是一把豆荚,看着不太像是野生的。达骨罗蹲在地上,他用鸟爪把豆荚踢了踢,自以为好心地说:“你不是会吹树枝吗?吹树枝给我听。”
“吹树枝?”澹台莲州蒙了一下,“哦,吹笛子是吧?那是乐器,叫作笛子。”
达骨罗觉得好像被羞辱了,生气起来:“我管它叫什么!吹给我听!吹得不好听我就吃了你!我听腻了也吃了你!”
澹台莲州便从怀里掏出笛子,就地而坐,吹奏了起来。
达骨罗变回一只小鸟儿,跟着音乐,时而摇头晃脑,时而扑腾翅膀,时而蹦蹦跳跳,时而叽啾和鸣,好不快活。
还有时,他飞出去看看山上的其他小妖听见笛音的反应,回来还要嘲笑:“哈哈,一群傻的,跳舞真丑。”
如此,澹台莲州在妖寨里待了一天,暂且安然无事。
因为他为了拖住达骨罗,在对方醒着的时候就吹笛子,是以也没见达骨罗走远,想必绝没有空出尔反尔回去杀了碎月城的人。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等到了达骨罗的哥哥达骨丹回来了。
当时达骨罗也在屋子里跳舞,蹦跶得正高兴呢,只见一个与他相貌极其相似,但是头发是长发、眼角还有一颗痣的鸟妖飞了进来,幻变成人形。
达骨罗发现哥哥回来了,并且脸色不善,吓得尖声惊叫:“噶!”
他哥一巴掌抽过去,把他揍得撞在墙上,呕出口血:“我说了多少次——修真者的地盘不可以随便去!尤其是昆仑的!!”
弟弟罗从地上爬起来,畏畏缩缩地说:“可是,可是,哥哥你交代的要留下碎月城的人,他们却都逃跑了,我不得去杀了他们吗?”
还没站稳,又被打飞了。
哥哥达骨丹继续叱骂:“你自己跑出去玩,结果弄丢了人;丢了就算了,竟然不顾我的叮嘱要追到昆仑的地盘上;追都追过去了,想要杀掉那些人,结果半道又改了主意。你看看你,没一件事办好的!”
“砰!砰!砰!砰!”
他每骂一句,就揍一下。
澹台莲州屏气凝神地默默围观,心想:这是照着往死里打啊。
然而,此时,他也渐渐回过神来了……
等等,他们在说什么?
这鸟妖是为了追回碎月城的将士才去昭国的?
不是因为他是仙君的前任爱侣所以要抓他威胁仙君?
达骨罗被打得鼻青脸肿,委屈巴巴地问:“那现在怎么办?人我都已经抓回来了。送回去吗?”
达骨丹教训够了,收手,冷哼了一声:“抓都抓了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达骨罗迎上去,佯作乖巧地说:“哥,你看看他,他看上去白白嫩嫩,可好吃的样子。我都舍不得吃,我就等着你回来,分你一起吃。”
达骨丹说:“你自己嘴馋别赖我身上,我何时要你分我吃过?”
弟弟达骨罗傻兮兮地笑:“那我不是想着哥哥吗?”
看着弟弟的笑脸,达骨丹被感染到,忍不住跟着扬了下嘴角,很快又抑制住,古板严肃地说:“笑什么笑?别跟我傻笑!还有脸笑!闯出那么大的祸,又要我给你擦屁股。”
达骨罗尽管被揍得很惨,嘴上也说得好听,但看他态度,其实并没有多少悔改之意,轻飘飘地说:“这不是有哥哥保护我吗?”
达骨丹直想再揍他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学乖一点,以后迟早闯出为兄也没办法帮你兜住的杀身之祸来!”
不同于已经被抛弃的万妖域,在昆仑辖区,这样明目张胆发生的妖魔掳掠事件,昆仑未必不会管。现在打了弟弟一顿泄了气,还得沉下心来想之后该怎么办。
达骨罗问:“那我可以把这个人留着当宠物吗?”
“不行。”达骨丹斩钉截铁地否决,就算弟弟难掩失落的神色也不心软。
达骨丹走过来,随手将澹台莲州拎起来。
要杀了他吗?澹台莲州想。
达骨丹皱起眉,忽然凑近到他的脸颊,近在咫尺地上上下下嗅闻他。
唯有在这时,他终于表现得像是一只妖怪了。
“哥,怎么了吗?”
“没什么……总觉得这个人闻上去有点奇怪的味道。”
“他好像是个王子!”
“那可能是人族的熏香的味道吧。算了,人族的王子将军我们抓的也不止一两个人。”
达骨丹没有再多探究,抓起他,带离了妖寨。
飞了约一个时辰左右,拨开云雾,澹台莲州低头看见,地上一座四方形的空城呈现而出。
达骨丹把他扔在城中空地上就走了。
这距离并不算太低,换成普通人可能要被摔断腿,澹台莲州落地后滚了好几圈卸力,沾了一身尘埃,好不狼狈。
然而,即便如此,跟那些在达骨丹离开以后才从城中各处偷偷冒出来看他的人相比起来,他还是太干净整洁了。
一群人围住他。
“你是谁?”
为首的阔面虬髯的男人问。
澹台莲州分辨了下才听出来这是幽国语,他大致会一些,用幽国语笨拙地回答道:“我是人。”
这不废话吗?
男人对他翻了白眼。
簇拥在男人背后的一群人一窝蜂似的,全都在好奇地打量他,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这次怎么只抓了一个过来?”
“他看上去穿得真干净。”
“也不知道是哪国的。”
“好料子啊,又是达官显贵吧。不过嘛,到了这里都一样,都是人畜,哈哈。”
“这么漂亮,别是女扮男装的吧?”
“男的吧,但是长得也太美了,看得我好心痒痒。”
“你好,你好,你是庆国人吗?我好久没见到老乡了。”
这里竟然聚集了各国的人。
澹台莲州顿时豁然开朗,他大约明白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妖魔圈养人族的地方。
随之,愈发毛骨悚然。

他从未被人救过。
他不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并且庆幸于没有被发现他与仙君之间曾经的关系,不至于又出现一次拿他要挟仙君的情况。
即使他已经拯救了很多人,但是仍然不认为那些人有能力来救他,他比谁都知道凡人与仙魔差距有多大。
他自己有勇气对抗,却不要求别人要有他这样的勇气。
他也并不渴望被拯救。
本来他之前做那么多事,就没有求任何回报。
或许在他的人性之中,也有那么一丝的幽暗与颓丧。
澹台莲州只想单方面地去拯救别人,以此完成自己个人的人生价值。
这是他作为昭国王室的责任,也是作为一个在昆仑修炼多年离入道仅有一步之遥的剑侠的能力所及之处。
澹台莲州很高兴在生命走到终结之前帮助过别人,让他曾经一无所成的人生有所成就。
他也大概明白,黎东先生、杨老将军、孟将军还有更多人对他有不一样的期待,可他作为澹台莲州这个凡人,并未想过要去当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并未觉得自己更高贵。
然而,在被送到这座圈养人族的荒城后,在见到被圈养的那么多“人畜”以后,他那钻进犄角里的思维突然间又豁然开朗了。
澹台莲州忽然意识到:我还不能死,即便要死,也得是尝试着救出这些人以后的事。他还可以再尽一份力。
——尽管这是另一个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他就是毫无犹豫地这样想了。
这些被豢养起来的人们失去了对道德礼仪的崇敬,看上去似乎还有一些残留,其实已经在逐渐退化到几乎茹毛饮血的程度,人性的恶被释放了出来。
当澹台莲州出现在空地中央时,美貌白皙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珍珠被丢掷在瓦砾堆中。
即使沾满灰尘,也能看得出他很美,即使是他们回忆起凡尘世界的诸多美人们,也要赞一句绝色之姿的美人,更别说是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于是有人垂涎欲滴地问为首的虬髯汉子:“我能要了他吗?”
虬髯汉子面幅不修,但在这些人里面已经算是仪容最整洁的那个了,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在他茂密的毛发中被衬托得仿佛丛林里的宝石,熠熠生辉,看上去还有点人性的光芒,甚至有几分儒雅书生气。
可他身上杀气腾腾的匪性也是最重的,如此,儒雅与匪性糅杂在一起,碰撞出一种矛盾而与众不同的气质,他不置可否,用目光点了一下澹台莲州手上握着的剑:“他带着两把剑呢。”
已经色迷心窍的男人顾不上那么多,哈哈大笑说:“看他那剑细得,估计是跟他一样的小玩意儿吧。这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带的剑不都是装饰品吗?
“正好被我一起夺了来,可不就都归我了?”
虬髯汉子再次沉默下来,身边的人却并未能品味到其中的危险之意,他的直觉让他深深地忌惮着这个看上去像是从天而降、来历不明的小白脸,而不是被其美色所诱惑。
他退了一步,以示对争夺美人毫无兴趣,嫌恶地强调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此言一出,远远不止一两个人心动起来。
终于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以凶恶的目光环顾四周地说:“谁要跟我争,跟我打一架先吧。谁赢归谁。”
澹台莲州用那双一泓清泉般莹澈的目光望着他,已有所懂地确认问:“争什么?”
男人狎昵一笑:“赢你啊,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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