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身材不错。”嘴角勾着笑,男子压低身子,很暧昧地朝白千严的耳内吹了口气,又热又软,“你就靠这个引诱某人的吧?”
白千严皱着眉,冰冷地看着覆压在身上的男子,心里却已经有些明白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
“可惜,你犯忌了,所以,只能死。”话锋一转,语调不变,目光中却已经透出彻骨的杀机,而后,一把消音的手枪再次抵上了白千严的额头。
一声闷响,刺目的艳红仿佛被拧碎的蔷薇般,支离破碎的凋谢在雪白的车盖上,隐隐可见某种乳白色的液体。
依旧仰躺着的白千严双眼瞪大着,他那煞白的脸上,鲜血不断滴落……
片刻后,他才仿佛找到呼吸般,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双手发颤,不无后怕。
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真的完了,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可现在……
他垂着眼,先是皱着眉,看向倒在自己身上,头部被子弹打穿的男子,又转头看向朝他这边小跑过来的几名白衣男子,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白生生,很抱歉,刚才出了点状况,没能及时制止他们,让您受到了惊吓,下次不会了。”
为首的是一个绑着细辫子的男人,一边扯开倒在白千严身上的男子,一边沉声地道歉。
“你们是谁?”
“我们是权爷的人,主要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权爷?是一权么?他暗中派人保护我?他知道我有危险?
“很抱歉,无法告知。”
“为什么?”
“很抱歉。”
白千严没有再问了,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倒不是觉得他们可怜,毕竟杀人者被杀,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只是这样,一权会有麻烦么?
“这些人我们会处理干净,请放心。”像是看出白千严的顾虑,为首的人难得体贴地交代,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再过两天事情应该就会得到解决,所以,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白千严点点头,却是问道:“一权会有危险么?”
“不会,请放心。”
白千严脸色有些凝重地按了按太阳穴,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开车驶离现场。
回到家后,他立刻给凌一权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
于是,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中午,正在整理书房的白千严才接到了凌一权的电话。
“还好么?”电话那头很安静,以至于白千严仿佛能听到凌一权平稳的呼吸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白千严垂着眼,轻轻摸着凑上来的球狐狸,“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么?”
“害怕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淡,依旧有着完美到机械化的质感。
“……”白千严沉默了,过了很久,嘴唇终于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想要轻松地回答他一句什么,声音却已然沙哑得仿佛能磨出血来,“没什么……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电话的那头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再度传来声音,“不会的。”
很简单的三个字,听起来甚至冷漠如初,可白千严却知道,这个孩子,其实什么都懂。
只是,他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情的细节。因此,白千严也不打算再过问。
“情况暂时得到了控制,我过几天就会回去,在家等我。”
“嗯。”
“不要买苦瓜。”
“……”
“青椒也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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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上午九点,正在二楼健身房锻炼身体的白千严,接到了一个让他感到很意外的电话。
“千严,还记得我吗?在同学会时坐在你身边的靖晔。”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着一种很自然的温柔。
白千严愣了愣,停止了锻炼,一边擦汗一边微笑地打了招呼:“你好,我还记得。”
自己似乎没有给她联系方式,是小鹿富二代的杰作么?
“听你这样说,真是很难得。”这话虽然有些许埋怨的意思,却依旧能从语调的上扬听出声音的主人很开心,“今天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合作,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
“现在?”白千严扬了扬眉,印象中的靖晔给他的感觉还不错,于是,他便没有推辞,“可以,在哪?”
“月华街的时光茶吧,我等你。”
“好的。”
一旁的球狐见白千严洗了澡要出去,肥短的四肢便死死地抱住他的拖鞋,死都不挪开。
“你最近越来越爱撒娇了。”白千严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小屁股。
“嗷嗷!”虽然被摸得很舒服,但球狐狸依旧仰头朝白千严嚷嚷着什么。
“好吧,两串羊肉。”
“嗷嗷嗷嗷嗷!”五串!
“三串,不能再多了。”
“嗷!”球狐狸很干脆地放手,还很殷勤地帮白千严拍了拍鞋面,小眼神甚是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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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月华街的时光茶吧是一间纯欧式田野风格的建筑,米白色的栅栏,柔而软的草皮,奶黄色的砖墙,各种颜色的花卉组合着,透出一股都市鲜少有的悠然与惬意。
来到目的地的白千严拉开了门,随着门边上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旁身穿蓝色格子制服,系着白色围裙的侍者便主动上前将他带到了靖晔的面前。
“你来了。”教养很好的靖晔起身对他点了点头,淡绿色的长裙让她看起来更显温柔了几分,笑容恬静而优雅。
“抱歉,久等了。”将外套挂在一旁的椅子上,白千严接过对方递来的菜单,随意地点了一杯奶茶,随后很直接地问道,“靖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
“叫我小晔就好。我以为……你会先跟我聊一会儿天。”靖晔有些苦恼地歪歪头,嘴唇微嘟,却并不显得做作,反而让人觉得很自然。而后她也没有纠缠的意思,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白千严:“你看看这个。”
“嗯?”白千严有些好奇地接过来。
“是剧本。”靖晔喝了一口红茶。
“剧本”两字让天生骨子里就是演员的白千严很快就集中了注意力,竟不再理会靖晔,专注地看了起来。后者似乎并不介意,托着下颚凝视着他专注的脸,嘴角的笑容略微有些羞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靖晔觉得白千严比上次,似乎性感了许多。
是什么原因呢?
嘴唇一副很好啃的模样……
大约二十分钟后,白千严放下剧本,很认真地对靖晔道:“剧本很棒,描写的角度也很特别。”
“谢谢。”靖晔脸上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我希望你能担任这部电影的主角。”说完,她直接将所有的法律文件、资料,以及合同都拿了出来递给白千严——
竟然是投资三亿的特技大片!
白千严是真的有些愣住了,即便是素来镇定自若的他,也是好半天后才能反应过来,声音沙哑地问道:“为什么会找我?”
这种直接担当巨额大片主角的机会,对一直当龙套,连台词都少得可怜的他来说,已是不敢想象的存在。
“你没有信心演好么?”靖晔收敛了笑容,沉静地看着他。
“当然不。”白千严抬眼直视对方,幽深的眼眸中透出一道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光芒,那是一种长久以来被生活压制的,对于理想的执着与自信,“我能演得比任何人都好。”
顿了顿,白千严却又淡淡地道:“但我不知道,我凭什么演。”
毕竟在这个圈子待了很久,即便他只是一个龙套,却也深知,这等巨额大片的主角,从来都是找一线的、本身就具有极强票房号召力的影星担任。
除此之外,这个影星的人脉、实力,包括背景,也都必须具备一定的优越条件。
这些几乎都是他所没有的。
毕竟,实力,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有时候并不代表着什么,也同样不意味着就会成功。
“凭你能演好。”靖晔站起身,手心按着桌子支撑起身体,凑过来,同样直视白千严的双眼。
“……”白千严静静地跟她对视了片刻,轻轻地笑了。他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自嘲,“傻姑娘,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给我一个机会,但我并不符合那些投资商的口味,他们不会同意你的。”
他的资历,几乎是一片空白,光是想象,就能知道那些投资商会怎么样极力地反对。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笑着的白千严,让靖晔控制不住地感到心口酸堵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温柔地笑道:“别担心,这部电影的导演兼投资人,指名让你演的。”
白千严再次愣住了,整整五分钟,才回过神来:“谁?”
“靖沉,我的弟弟。”
靖沉,大约在九年前,他跟本族脱离关系,后被势力占据天朝东半部的藏南远收为义子,直至后来逐渐继承其所拥有的家业。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靖家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就连跟他关系最密切的靖晔,也无法得知。
可在她的心中,不管变得如何,他还是自己那可爱的、肉团团的靖弟弟。
靖沉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有种阴冷的味道在里面……
“……”白千严沉吟了片刻,觉得这个名字甚耳熟,却是半天都想不起来,于是认真地道,“不认识。”
他这个人对旁人及他们的脸都有一定程度的记忆障碍,尤其是不太在意的人,很快就会自动被他从记忆中剔除掉。
以至于,完全不记得在几个月前,他还用“靖沉”这个名字,吓退过一个欺负妻子的赌徒流氓。
“你这样,有时候真的很让人伤心。”靖晔难得叹气,斜视着他的漂亮双眸有些无奈,也有些幽怨,“亏他还记得你,那么清楚地记得。”
“啊?”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鸿宇签约吧,靖沉应该也快到了。”
鸿宇?签约?靖沉?这是什么神进展?
白千严还没消化这些看似简单,实则牵扯巨大的信息碎片,就被靖晔强势地拉出了茶吧,直奔停车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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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主演?”鸿宇最顶层的会议室上,作为第二投资商,主要负责电影合作这块的张经理在看到白千严的一瞬间差点跳起来。
“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下一瞬,这位已在大风浪中翻滚多年的张经理便换上了得体的微笑,朝旁边的一名身穿墨蓝色西服,气度相当不凡的年轻男子微笑,“靖总。”
被称为靖总的男子非常地年轻,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老练与稳重。一头相当利落的短发,脸却英俊得有些妖异,特别是那对颜色过浅的双眸,望过来的时候,总有种被狼王盯视的危险感。但他似乎为了缓和这种太对于直接的血腥味,在线条优美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微笑的时候,倒是显得莫名地温柔了很多。
可即便是这般温柔得让男女都有些酥麻的微笑,白千严看着,还是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你来了。”
狼王般的男子微微撇头看向白千严,居然直接不管那脸上努力微笑,实则内脏都在抽搐的张经理。狼王般的男子很是自然地和白千严打了声招呼后,主动上前将白千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显出一副老熟人的样子。
这人谁啊,打招呼的方式跟他姐姐一样……
白千严忍住额上的黑线,努力翻找着记忆。就这个长相,见过的话,他应该不会忘记。
“不记得我了?”靖沉似乎读懂了白千严暗藏的讯息,脸上温柔的微笑褪去,双眸直接就透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在场的人呼吸一滞,寒毛根根倒竖起来,可随即,靖沉却道出让人几乎喷血,怎么听,怎么都感觉在撒娇的两个字:“伤心。”
“……”这人能好好说话么?
白千严觉得自己遇到了第二个火星思维的人类(第一个是凌一权)。
“靖沉么?我并不认识你。”白千严直视着他的双眼,很确定地道。
居然直呼Boss名字!找死!
几个跟着靖沉来的,看起来还算斯文,实际手上血案累累的下属齐刷刷地将视线烙向白千严。
“严学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靖沉注视着他,双眸的颜色变得很深很深,但嘴角又渐渐地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您可是我的启蒙导师,那年夏天发生的事,我一辈子都深深记得。”
“……”什么夏天?什么启蒙?
现场的人,除了陷入疑惑状态中的白千严,都纷纷竖起耳朵,一副“我没在听”,实际却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状态。
“那时,还是夏天……”靖沉丝毫不介意地侃侃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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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一场意外,又或者是阴谋,他失去了母亲,成了半个孤儿。
他从小性子就温和,温和到有些软弱的地步。以至于在母亲离开后,在这样形势复杂的大家族中,还不知道该怎么生存。
父亲从没有关心过他,其他的人视他为潜在的障碍,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除了住校的姐姐靖晔在回家时给予他的那点亲情,他在这个家族中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恶意跟冷漠。
有几次,他差点被暗中打死……
他不懂应该怎么撑下去,所以,只有微笑,只是退让,只能装孙子。
于是,那些打他的行为,似乎少了一些,却多了不屑。
他这样的性格,在学校同样被欺负——什么方式都有。而且,小孩子残酷起来,有时候比大人更可怕。
他几乎熬不下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长得很胖,肥得像头猪,以至于在校也从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哪怕,只是听他说一句话。更没有人知道,他不是贪吃,只是压抑得太痛苦了,所以只能靠吃来发泄……
那天下午,他被几个高中部的人堵在校园的一个角落,钱财被抢光,衣服被划烂,手上、身上都是烟头烫伤的痕迹,还有数不清的淤痕。
“死肥猪,明天再多带点钱来!不然我们就把你推下天台!”
推吧,活着好累……
“反正你这么矮肥挫,活着也没意思啊,嘿嘿!”
说的也是……我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姐姐会感到有点伤心吧……
“那是,这种人,连老师都不愿意理会,成天阴沉得像一具被淹死的腐尸,班上的女同学都恶心死你了。”
我什么都没干……
“小兰说你老偷看她是不是!妈的,我的人你也敢窥视?胆子真肥上天了!”
小兰?那个对我吐口水的女生么?我只是……有一次告诉她东西掉了而已……
“不然你先把遗书写好算了!”
不知道要写什么……什么都不想说……
“你们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声音从旁边懒懒地传来。透过肿胀的眼皮,靖沉看到那人浅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有着很漂亮的质感。那人腿很长,像只刚成年的黑豹,走过来的姿势优雅而危险……
“千严学长好……”一时间,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几个高中部男生萎靡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你们刚才让我恶心了。”还就读着高三的白千严抿着嘴笑了,眸子流转着刺骨的寒意。显然,他听到了刚才的对话,“那么,承担代价吧。”
还没说完,他抬脚便直接踹飞了最壮实的一个,手肘往身侧一顶,又击中一个人的鼻梁,血花四溅。
其中一个性子烈的看到自己人如此吃亏,冲上前就抱住白千严的小腿猛往上掀。这股力道很猛,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白千严被直接掀飞了起来,眼看就要摔倒被人继续攻击,却见他空中一个扭转,另一只脚借力踹飞了对方,随后落地,朝下一个目标动手。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先前还生龙活虎的几个少年,就倒了一地,不敢吭声地蜷缩着,惊恐地看着白千严。
靖沉也第一次发现,竟然有人打架也打得那么好看,漂亮得让他几乎移不开双眼……
随后,他看到那个让他几乎想膜拜的身影缓步朝他走来,一步一步,依旧优雅而漂亮……
最后,却比那群人,更凶残的揍了他……
“呜!!”他委屈、痛苦、疑惑。
但更多的,是愤怒。
“很生气么?”白千严毫不费力地一把揪住靖沉的发,冷笑着将他的头揪起,“你这样的人,真是活得窝囊。”
还是少年时期的白千严,唇色比现在更淡,嘴角微微的勾着,总是带着一抹残酷的意味,眼神比谁都来得冷,仿佛谁都不允许触摸——自然,除了和凌一权相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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