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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米纸皮)


谁说古人蠢笨来着?
这一刻,樊伉再也不敢丝毫小瞧古人的智慧。
哪怕人家没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科技的沉淀,只要一个想法,他们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高科技工具,只凭着自己的双手就能琢磨出一样非常实用的东西。
他们缺的从来就不是智慧和实现智慧的能力,有的时候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想法,一个能让他们打破旧有的惯性思维,看待事物的全新眼光而已。
“无名兄,你这双手真是又漂亮又能干啊!”樊伉抓着无名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就想看看他这双手是不是跟别人的不一样,特别地能干。
一个男人,长得帅,身材好,武功高,这还不算,他还有一双让人化腐朽为神奇巧夺天工的双手。
天底下的好处仿佛全被他占去了。
无名这种人一定是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精心雕琢的杰作,和他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娘娘随手拿泥巴糊成的粗制滥造的次品不一样。
体力比不过,尼玛连智商也被人辗压,好不容易有个系统大神,还总是一副特别高冷不屑一顾的样子,只知道坑他。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该扔!
樊伉感慨着,穿着背心平角裤从温暖的被子里爬了起来,再从被子里抽出捂得暖乎乎的内衣裤套上。
感谢他娘屋里头那个叫阿偌的婢女,樊伉第二天就拥有了一套崭新的合裆内衣裤,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
无名的目光在他的新内衣裤上溜了一眼,眼神有点意动。
樊伉套上夹袄,再把裤褪扎进靴子里,衣领也竖了起来,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后,捧着火炕模型兴冲冲地道:“给阿母看看去。”
吕媭是个勤劳的女人,即便如今她的阿姊吕雉成了汉王皇后,吕媭依然保持了当年在沛县农家劳作时的传统,不到辰时就起床。
只不过以前她起床后,忙着给一家老小做饭,准备下田种地,现在她起床后不用劳作,就会一遍遍地清点自己的财物。
跋扈的性子未显,但爱财的个性已经隐隐有了苗头。
大抵穷苦惯了的人,都会有这个毛病。
樊伉也爱财,所以吕媭的这个毛病看在他眼里不算多大的毛病。
知道吕媭此刻正在跟财宝相亲相爱,樊伉很懂事的和无名立在门外,等了快一柱香的时间,听到吕媭走动的声音,才让阿偌代为通传。
吕媭连忙唤他进来。
“伉儿这么早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来给阿母看样东西。”樊伉有点献宝的心态。
吕媭微笑地看着他:“伉儿要给阿母看什么东西?”
无论吕媭在人后有多少种面孔,但在樊伉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耐心十足,又不失温柔。
樊伉把那个微缩的火炕模型递给吕媭:“阿母,您看。”
吕媭愣了:“这个是什么?”
“这是无名兄做的可以烧火的榻,只要留个灶膛,将柴火填进去点燃,榻上就暖乎乎的。”樊伉一边说,一边上手演示了一遍。
不过那个火折子他用不好,甩了半天也没有点燃,最后还是无名帮忙,才大功告成。
暖膛里的火烧了起来,灰黑的烟从顶上的烟囱里逸了出去。
在吕媭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冷冰冰的土疙瘩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吕媭皱着眉,盯着他手里的土疙瘩模型半晌,眉头由先头的紧皱到缓缓松开,最后充满深思地看着无名。
“这是无名公子做出来的?”
无名语气冷漠:“是小郎君提出了想法,我照着他的想法做出来的。”
吕媭不仅勤劳,而且非常聪明,只粗略地看樊伉演示了一遍,立刻就看出这个能烧火的榻的作用,当下十分意动。
“吃过饭,找几个匠工过来,在屋子里也砌一张这样的榻试试。”
她甚至只凭一眼,就准备地挑出砌这个字眼。
樊伉一听,顿时放下了心。
吕媭都心动了,他的火炕很快就会有着落。
不过——
他扫了一眼身边冷着一张脸张,根本不懂得为自己讨好处的无名一眼,有点捉急。
“阿母,这个烧火的榻是无名兄做出来的……”
吕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调回到无名身上,道:“先试试,若是好用,就把这法子送到你姨母那儿去。有了这种能烧火的榻,光是关中一带,每年冬天就能减少多少冻死冻伤的百姓。到时候无名公子可就是立了大功,想必不管无名公子有什么冤枉,汉皇陛下和皇后都不会袖手旁观。”
无名不太领情,依旧板着一张脸孔:“这本来就是小郎君想出来的主意。”
吃过饭,吕媭果然叫了几个匠奴过来家里帮忙盘火榻。
这些匠奴都是汉军这些年俘虏来的奴隶,也不怕他们把盘火榻的手艺流传出去。
樊伉一句无心的设想,无名这个总工程师设计指导,匠奴施工的汉朝施工游击队就这么草草地被拉了起来。
那几个匠奴以前本来就是专门帮人盖房子的,无名做的微缩版模型拆了两遍他们就会了,叮叮咚咚地就开始夯土砖垒火榻。
第一个火榻在樊伉的强烈建议之下,垒在他的屋子里。
原先的木榻被抬了出来,睡房和边上的书房被打通,靠墙的位置搭起了一座一米多高的火坑。
樊伉早就计划好了,书房改建成浴室。
烧炕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灶台,架上锅,平时暖炕的时候,一天到晚都有热水,屋子里还暖和,就是个天然的暖房,以后冬天洗澡也不用天天挨冷受冻,一举数得。
那些匠奴们经验丰富,只听一遍,自己就能琢磨明白,加上樊家的伙食好,天天都是吃的白面馒头,干起活来又仔细又快。
不到三天的时间,火炕就盘好了。
还应樊伉的要求,打了一套桌椅板凳。
无名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一堆芦苇杆子,编了一张大席子,铺在炕上,烧上炕,一整个冬天保证人不想下炕。
吕媭在新炕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叫匠奴们照原样给自己房里盘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火炕,还有浴室。
本来樊伉想在屋子里挖个大池子的,后来一想太麻烦也太劳民伤财了,他老爹樊哙在外头拼死拼活挣两个钱不容易,就算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让人打了一个超级大的木桶,完全是按照他成年以后的尺寸双倍打出来的,照他现在这个体型,毫不夸张地说,他甚至可以拿浴桶来游泳了。
吕媭过来瞅了一眼,叫人把浴桶搬回到自己的浴室里。
樊伉十分气闷。
他娘的行为如今越来越有强盗风范,看上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搬走。
果然是人小没人权啊!
樊伉一边感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红薯藤。
十几天过去,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红薯苗已经长出了一段大约五厘米长的藤。
他一直担心天气太冷红薯藤不长。
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樊伉让人把木箱搬到外面,让红薯藤晒晒太阳。
翻了翻藤叶,樊伉发现藤蔓虽然长势有点慢,但是植株非常健壮,藤叶也没有病害的迹象。
照这个势头下去,十个月内收获五十斤红薯不是太难的事。
樊伉嘴里哼着歌,拿着小铲子给红薯松土,进屋拿了水壶正打算给红薯藤浇点水,哪知道他回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正太,正趴在木箱子边上好奇地伸手去拔红薯苗。
樊伉脑子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不顾了,大吼一声:“别动!”
说着以媲美奥运健将的速度飞快地奔过去,将小正太一把拉离原地。
“这个不能乱动!”
小正太被吓了一大跳,扭过头看见是他,撇了撇嘴道:“伉儿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这是谁?
他认识吗?
樊伉停下脚,脑海中开始自动搜索。
一秒、两秒、三秒……
搜索完毕。
没有印象。
“你哪儿来的?这个不是你该碰的,去去去,爱哪哪玩去。”
樊伉最怕这个年纪的熊孩子了,讲又讲不听,精力还特别旺盛,尤其喜欢跟人对着来。
他就这么一棵红薯苗,可不能被人随便祸害了。
小正太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伉儿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谁耐烦认识你呀!
樊伉洒完水,虎视耽耽地看着他。
这又是一个坑爹的地方。
他魂穿成了樊伉,半路接手的这具身体,不知道是灵魂不全还是怎么的,只拥有樊伉的部分记忆。
有些人有些事他能记得,但还有些人还有些事就不记得了。
而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就属于不记得的那某些人中的一个。
“你谁啊?”
小正太大惊失色:“我是你表兄阿盈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你不记得我了?”
说着“噔噔噔”往回跑,要去找吕媭问个究竟。
轰隆隆一声响!
樊伉脑子都要炸开了。
表兄阿盈!
这是吕雉和刘邦唯一的儿子,他的表兄,未来的汉惠帝刘盈啊!
居然是这么一个软糥可爱的小正太。
怎么办?
他的一颗少女心唷,都快要跳出来了。
樊伉镇定了一下,咳嗽了两声,甜甜地道:“表兄,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一边说自己一边都差点呕出来。
卖萌可耻啊!
“哦。”刘盈眨巴了一下眼睛,放弃了叫大人的打算,转身走回来,靠近他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听姨母说,你发作过癫疾,阿母还说要让我让着你。”
樊伉满头黑线。
癫疾你妹!
说了他只是被一个抽疯的系统坑了而已。
樊伉已经懒得去解释了,朝他身后望了望:“你一个人过来的?姨母呢?”
“阿母在和姨母说话,我过来找你玩的。”刘盈走到他身边,指着木箱子里的幼苗,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红薯,很珍贵的,整个大汉国都只有这么一株,你可千万别乱碰。”樊伉非常严肃地告诫他,生怕这小鬼一时好奇把他的红薯苗给拔了。
“真的?”小正太听他这么一说,越发好奇了,甚至伸手想把红薯苗□□,瞧瞧这大汉国唯一一株红薯长啥样。
“别动!”樊伉吓得大叫一声。
“伉儿你好奇怪。”未来的汉惠帝刘盈看了他一眼,抱怨道,“不就是一棵野藤?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这是真的!”樊伉打断他,叫阿琅把木箱子抱回去锁起来,生怕它遭受刘盈的毒手。
好在刘盈性子被吕雉教得不错,还没有彻底变成熊孩子。
樊伉不让他碰,他就真的不碰了。
“我听说你家盘了个什么火榻,还能烧火,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暖和,快带我去看看!”
樊伉把木箱子收了,交待阿琅不要让任何人碰,带着刘盈进了卧房。
无名盘腿坐在炕,正在一下又一下地削木头,听见声响,抬起眼睛看了两人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削木头。
樊伉指着墙边上那一张足够躺四五个人的火炕道:“就是那个,你去炕上坐着,我给你烧水。”
入冬后炕就一直没有停过,灶上的热水都是现成的。
刘盈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一趟,对什么都好奇得很,凑过去看了一眼无名削的木头,道:“你削的什么呀?”
无名眼皮也没有抬,懒得搭理他。
刘盈讨了个没趣,心里有点不舒服,绷着脸站在地上不说话。
樊伉给两人各倒了碗白开水,转头就瞧见刘盈鼓着脸,跟只气鼓鼓的青蛙一样独自生闷气。
“干嘛鼓着脸啊,不高兴?”樊伉把碗递给他,刘盈接过来喝了,看见无名居然也喝自己表弟倒的水,不服气地道,“他谁啊,为什么还要你伺候他!”
樊伉挠了挠头,深感自己对这个社会融入得还不够彻底,毕竟二十多年深入骨子的教育和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那样随手就做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来栎阳的路上遇上燕王余匪,多亏了无名兄救我,要不然表兄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刘盈顿时转怒为喜,对着无名充满江湖气息地一抱拳:“多谢壮士仗义出手,救了伉儿。”
“不用。”无名依旧冷冰冰的回答。
樊伉知道无名性格冷淡,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担心他惹刘盈不快,惹得吕雉出来,连忙推了推他,说:“你不是好奇我家的火炕嘛,干嘛不上去试试。”
刘盈少年心性,闻言很快把无名丢到一边,迫不及待地甩着鞋子爬上炕坐着,手在炕上按了按,一脸神奇的表情:“还真的是热的啊!好暖和!”
看着未来的汉惠帝一脸新奇地摸着自己的火炕,樊伉莫名地有种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感觉。
未来的皇帝又怎么样?
这个时候还不是像个土包子一样,连个火炕都能让他感到新奇不已。
“回去让阿母也给我做个这样的火榻。”刘盈稀罕完了火炕,又说,“伉儿,听说你家里有种很好吃的蒸饼,我今天要吃。”
“……”樊伉,其实这个叫火炕来的。
如果不是穿回来一趟,谁能相信堂堂大汉朝的皇帝,连个包子馒头都没有吃过呢?
真是可怜的小孩。
想到这孩子未来悲惨的遭遇,有一对强势的双亲,一辈子都生活在父母的阴影下,最后还被迫娶了自己的外甥女,一生郁郁不得志,所以只能被迫搅基,樊伉觉得自己现在一点儿也不羡慕他,反而有点同情他。
“今天不吃蒸饼,我给你做点别的吃。”
自打铁匠铺将他定制的炊具送了过来,樊伉来厨房就来得更勤了。
今天煎个糖心蛋,明天烙个鸡蛋饼,后天焖个红烧肉,每天的花样都不带重复的,惹得刘婆成天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没有活计干,被主家嫌弃转卖出去。
凭良心来讲,樊家人口少,主母虽然威严,却也赏罚分明,不曾苛刻下人,郎君天真纯善,这样的主家委实少见。
樊家下人也不愿舍了这样的主家离开。
樊伉见她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家不容易,时常战战兢兢的,委实不好,后来就又托铁匠铺打了一套铁板用具,摆放在自己屋里,有时候想吃什么了就在屋里做,不去厨房吓人。
他让阿琅取了一小块面团和两个包子过来,然后架上铁板,飞快地在锅里涂了一圈羊油,等到油脂噗噗作响,空气里弥漫出一股羊油的焦香时,拿起鸡蛋飞快地往锅沿上一磕,手一捻,整颗鸡蛋滑入锅中,不一会儿一张金黄色泽散发出让人垂涎欲滴香味的蛋饼就煎好了。
樊伉拿铲子一铲,整张蛋饼就到了碗里。
刘盈抽了抽鼻子,蛋饼一出锅,都不得放凉就迫不及待地两手捉住吃了起来。
“好香,真好吃!”刘盈吃得满嘴流油。
未来悲情的汉惠帝此刻也只不过是个十一岁的普通小少年而已。
好奇,贪嘴。
很快一张蛋饼下肚,刘盈还有些意犹未尽,问樊伉:“还有吗?再来一张。”
“没了,再吃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该吃不下了。”
刘盈还不算熊得彻底,比较好哄,没有继续吵着要吃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想留着肚子吃正餐。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坐不住,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之后,见到樊伉的炉子和铁板炊具就挪不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想要,可是又自恃是表兄,捺不下脸面朝表弟要东西。
樊伉虽然外表看着只有十岁,内心到底是个二十八的大妖怪,哪里会不懂。
“表兄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就带回宫吧。”
刘盈开始还期期艾艾的显得不好意思,后来实在是太过欢喜了,冲着樊伉道:“伉儿日后在这城里谁敢欺负你,就来找表兄,表兄为你出头。”
樊伉笑眯眯地不说话。
拿了樊伉一套炊具后,刘盈内心深处的羞耻心似乎被放开了,人变得坦荡许多。
看见樊伉奇奇怪怪的背心四角裤睡衣睡裤,想要。
看到樊伉做的小炕几,想要。
看到樊伉的浴桶,想要。
看到樊伉的桌椅板凳,想要。
甚至连樊伉晒在外面据称整个大汉国仅此一株的红薯,也想要。
整个就是一个收破烂的,什么都想要。
樊伉只得不住地朝阿琅使眼色,让他去催厨房。
终于,在樊伉签下无数割地赔款条约,送了不少东西给刘盈才勉强保住那株金贵的红薯藤之后,吕媭总算打发了人过来叫他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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