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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米纸皮)


樊伉也在此时,第一次见到了吕雉这位华夏史上最具有传奇色彩的皇后。
以一个女人而言,吕雉的相貌显得太过英气,威严有余,而柔婉不足。
这也可能是跟她的经历有关。
一个丈夫常年不在家,在内要操持家务侍奉公婆抚养幼儿,在外要打理田地,还要时不时遭到官府骚扰,甚至因为丈夫的缘故,下过大狱的女人,大抵是柔婉不起来的。
但凡吕雉稍微软弱一些,她就活不到今天。
毕竟她嫁的可是一位胸中只有江山,儿女私情摆一边的大枭雄。
午饭非常丰盛,刘盈终于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蒸饼,立刻将樊伉的红薯藤抛到脑后。
樊伉还给每人做了一碗臊子面,撒上葱花,浇上满满一勺子臊子肉,吃得刘盈满嘴流油。
吕雉也捂着肚子半天不说话,吃多了。
“活了这么多年头,为姊才发现这么些年都白活了。”吕雉消完食,对着吕媭感慨道,“不想妹每日竟食如此美食,这才不枉为人。”
吕媭也跟着点头:“谁曾想做麦饭的麦子竟能做出如此美食。”
吕雉满脸的若有所思:“与粟黍相比,不知麦田亩产几何。”
这个他最有经验啊!
樊伉拼命眨巴着眼睛,满脸都写着看我看我快看我的神情,奈何吕媭和吕雉此刻都仿如睁眼瞎子一般,没有领会他此刻的意思,任凭他眼睛眨得快要脱眶了,竟没有一人去询问他的意思。
最后樊伉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秋收以后田地要空到来年初夏,不能种麦子么?”
吕媭扭头看着他,说:“冬天气温低,万物不生,种了麦子万一不活岂不是白白浪费粮种。大人说话小孩不要多嘴。”
“……”樊伉心想,如果不是关系到他的系统任务,他才懒得多嘴。
“那就选耐寒能成活的,一代一代培育下去,总能种出在冬天活着的麦苗。”樊伉说道。
现代那些亩产几千斤的粮种,不也是这样优胜劣汰一代又一代经过不断的优选淘汰最后培育出来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吕雉被他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得乐不可吱,笑着说:“伉儿如此聪慧,你要早日长大,成为我大汉的国之栋梁,大司农,培育出更多像麦子这样的粮种才是。”
樊伉只能干笑着不说话。
汉室的天下啊!
说出来那全都是泪。
吃过饭不久,一名小黄门急匆匆地过来,交给吕雉一封火锡封印的急报。
吕雉不敢怠慢,打开一看,不由面带喜色。
“汉皇与燕王臧荼大战广阳郡易县城下,广阳城破,陛下虏燕王臧荼、燕将栾布,还军渭南郡长安县,不日将回朝。”吕雉将急报一收,笑道,“阿妹也可放心,用不了多久,大兄和妹婿也该还朝了。”
樊伉看见吕媭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可见吕媭平日表现甚为坚强,内心还是因为樊哙出征而提心吊胆。
“无事便好。”
吕媭原本还打算多呆些日子,现下刘邦要回京,自然不能久留,急急忙忙地回宫准备迎接汉皇回宫。
临走的时候,虽然吕雉并没有答应种冬小麦的事,不过酒足饭饱,临回宫的时候,对樊伉说了一句,表示她会劝汉王考虑此事。
樊伉来不及反应,眼底忽然浮现出任务进度条,提示主线任务推广小麦种植的进度条行进到百分之十五。
樊伉一阵莫名其妙。
之前全家人第一次吃面食的时候,任务进度条不过增加了千分之几,没想到吕雉和刘盈吃一顿面食,任务进度条一下子就暴涨到百分之十五,证明自己完成这个主线任务的关键就在吕雉母子身上。
可惜吕雉回去得太快了,要不然多哄哄她,任务完成的进度会更快些。
樊伉深以为憾!

大清早的樊伉就听到一阵扰人清梦的声音。
自从家里开始吃面食以后,每天天不亮,家中的仆役们就会开始推磨,老旧的石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即使是后院的樊伉也能听到。
推磨是个辛苦的活,樊伉又不能因为自己喜欢睡懒觉去责备人,在炕上捂着脑袋睡了好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这才掀开被子起床。
面食好吃,可再这么下去,他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樊伉穿好衣裳,跑到院子里,看到无名正在光着膀子在推磨,浑身热气腾腾,朝阳的金辉照在他脸上,连细细的绒毛都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怎么是你在推磨?”樊伉满脸诧异地道,随即有点不悦。
无名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樊家是贵客,他还以为是家中有人不清楚状况,怠慢于他。
“樊相今天回府,府中诸人忙着准备迎着樊相回府的事宜,我闲着无聊,刚好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无名不以为意地道。
樊伉这才想起来,今天他那个便宜爹要回来了!
想到这个,樊伉不禁有些心虚。
莫名其妙地占了别人儿子的躯壳,现在做老子的回来,也不知道樊哙会不会看出点什么。
不过樊哙常年在外征战,樊伉出生后和他也没见过几次面,被抓包的可能性还没有被吕媭看穿的大。
樊伉想着,又渐渐放下心。
“先别磨面了,这些事家里的人会做的。”樊伉道,“你可是我们家的座上宾,要是阿翁回来知道了,会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无名看着盆里的面粉已经不少了,抓起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开始往身上套衣裳,一串骨牙项链从他颈间垂落下来,在晨曦的照射下闪着温润的光芒。
“这是什么?”樊伉好奇地道。
无名眉头一皱:“牙牌。”
“牙牌?”樊伉微愣。
“从我出生起来,阿母就会为我串一颗兽牙,随着年岁渐长,兽牙便越积越多了。”无名摩挲着胸口的骨牙项链,眼神中有怀念的情绪一闪而过。
樊伉张大了嘴,没想到这串骨牙项链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忍不住拿眼瞅那串骨牙项链。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一共十五颗!
樊伉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你才十五岁呀?!”樊伉诧异极了。
“是啊。”无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不,没什么。”樊伉在心里惊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无名老持稳重,十分能干,相貌冷漠,身材颀长,为人看上去格外可靠 ,他以为至少应该成年了。
结果搞了半天,还是个未成年。
不过因为生活环境恶劣,生活条件艰苦,这年头的人大多衰老得厉害,无名长得稍微成熟点也就不奇怪了。
反正也很帅。
樊伉想着,又问:“那你阿母人呢?现在何处?”
无名套上衣服,头也不回地道:“去年过世了。”
“是我失言了,抱歉啊!”樊伉一脸讪讪的表情,很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无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上山去学艺,其实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樊伉沉默了。
虽然无名说得轻描淡写,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又不跟他一样,是个半路穿过来的西贝货,母子天性,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呢?
不过是不肯承认罢了。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
樊伉心情有点沮丧,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多嘴,干嘛要多问这么一句,结果闹得救命恩人心情不愉快。
“郎君——”
阿琅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脸的喜色。
“主君马上就回府了,主母让郎君换好衣裳一起去迎接主君。”阿琅喜滋滋地道。
樊哙大军大败燕王臧荼大军,掳获燕王和燕王大将,立了大功。主家富贵,他们这些下仆也跟着有脸面,整座樊府皆喜气洋洋。
“知道了,你去回禀阿母,我马上就来。”
这下子樊伉也顾不得无名,急匆匆地回房,换了一身不那么俭朴的衣裳,和吕媭一起去樊府大门迎接樊哙。
“阿母,阿翁何时到?”樊伉趿着木屐哒哒哒地跑出来,跟在吕媭身边伸着脖子张望。
“早先就已经进了城,马上就该到了。”吕媭也禁不住喜气洋洋,“伉儿也想阿翁了吧?”
“不知阿翁可曾受伤,身体可好。”樊伉心中忐忑不已,满脸纠结,不知道樊哙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放心吧,有你姨父和舅父在,你阿翁定然没事的。”吕媭信心满满。
母子两个正说着,远远地就听见安春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骑由远及近,不多时就飞驰到樊府门前。
骑士“噫”了一声,停了下来。
樊伉的目光全被眼前那匹干巴枯瘦的坐骑给惊到了。
那尖尖的耳朵,那猥琐的小眼神,那浑身精瘦的腱子肉,那健壮有力的大长腿,以及那响亮的“咴”的叫声,即便再帅气再漂亮再有王霸之气的外表也掩盖不了它本质上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匹驴子的事实!
堂堂的汉丞相临武侯,汉王的连襟班师回朝,居然连匹马都没有,只能骑驴子!
虽然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汉朝穷,但是没想到能穷到这个程度!
简直穷出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扭头一瞅,吕媭和阿琅他们神色正常,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樊伉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跟在吕媭身后,打定主意能不开口绝不轻易开口。
“夫郎,你总算回来了。”吕媭神色激动,樊伉发现她的眼角隐隐似有水光闪动。
“细君辛苦你了。”樊哙把缰绳随手朝边上一个仆从身上一扔,挽着吕媭朝里走。
樊伉蹭啊蹭地蹭到樊哙身边:“阿翁?”
樊哙扭头,在樊伉头顶上揉了一把:“伉儿长高了。”
那是当然。
他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自然长得快。
樊哙一走就是大半年,当然看起来变化大。
大黑“咻”地窜了出来,绕着驴跳来跳去。
樊哙脸上那对都快要被大胡碴子掩住的眼睛猛然一亮:“好犬!”
看着大黑的眼神红果果地就像在看一块上等的狗肉。
“一会儿宰杀了晚上炖着吃。”
樊伉:“?!!”
大黑:“汪!”
吕媭抿嘴一笑:“那可不成。大黑救过伉儿,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樊哙哈哈一笑,“那就饶它一条狗命!”
樊伉:“……”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条狗命!
“行了,先回屋吧。一大群人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樊哙一手挽着吕媭,一手按在樊伉脑袋上,一家三口朝里走,身后呼拉拉跟了一群人。
樊哙是个大长腿,吕媭也是个大长腿,樊伉一个小短腿磕磕绊绊地夹在夫妻两个中间跟得无比辛苦。
进大门就是一个超级大的火盆,盆里只剩下燃烧过后的木炭,将熄不熄。
樊哙大步跨过火盆,吕媭连忙拿着沾了水的柚子叶对着他挥来扫去。
等到估摸把樊哙身上的霉运晦气扫没了,吕媭将柚子递给阿偌,亲自上前为樊哙摘盔卸甲。
卸了甲,早有人奉上热气腾腾的水盆请樊哙洗漱。
樊哙净了脸,擦着手问:“府中一切可好?”
吕媭左右看了看,阿偌会意,领着其他的侍女悄无声息地下去了。
“怎么了?”樊哙问。
“府中诸事安好。”吕媭眉心微蹙,叹息道,“就是伉儿发作了癫疾,怕是不妥。”
樊哙眉头紧锁,见吕媭脸色不愉,宽慰道:“细君莫要着急,伉儿尚小,好好调养未必不能长寿。我亦曾听人提起阳庆公精研扁鹊卢医之脉书,医术精湛。明日我就着人去一趟临菑,总归是有办法的。”
一听儿子的病可能有救,吕媭脸上的忧色褪了一些,但依然忧心忡忡。
“希望如此罢。”
不一会儿,有仆役抬了热水过来,请国相入浴。
樊伉亲自为老爹放了洗澡水,可惜没有让人放松的精油,要不然对于缓解疲劳十分有效。
趁着樊哙泡澡的功夫,樊伉卷起袖子跑到厨房准备大显身手。
当然鉴于他年纪小身量都不够灶台高,基本是他动嘴,刘婆他们动手。
樊家新推出的包子馒头是必备的,大家正吃得兴头上,天天吃都不腻。
正巧家里还有武阜昨日送过来的野鸡野鸭子,还有吕雉特地着人送来的一罐蜂蜜,樊伉留了一只给大黑打牙祭,其余的让人收拾干净,剔去鸭掌膀尖,再将葱段荷叶姜片花椒一起,寒入鸭腹,串在铁叉子上,做成山寨版的烤鸭。
鸭头鸭掌膀尖也没有浪费,一起放在锅里卤着,第二天就能吃了。
等到樊哙洗完澡,略微歇息,烤鸭正好出锅。
看着家中新添置的桌椅板凳,樊哙也不觉诧异,大马金刀往正席上一坐,家中下仆流水一样往桌上端东西。
白白胖胖蓬松软绵的馒头、皮薄馅厚的包子、炖得香喷喷的羊肉汤、焖得油光发亮的彘蹄、烤得皮脆肉嫩的烤鸭……
足足摆了满满一大桌。
樊哙在军中生活艰苦,何曾见过这样的美食,光是瞧着就胃口大开,一句话没说,直接夹了一个大馒头,三两口吞下肚。
“这蒸饼味道不错!”

大汉朝人的眼中,食物的名称非常有特色。
蒸出来的一律叫蒸饼,不管是糜子饼、包子、馒头、花卷,全都是蒸饼。
樊伉已经不想去纠正名字了。
樊哙一口气吃了六个大馒头肚子有了点底,这才饶有兴致地看着桌上山寨版的烤鸭道:“这个是什么?”
“烤鸭。”樊伉特别乖巧地拿筷子夹了一块带酥皮的鸭肉,裹了葱段和豆酱一起用薄面饼卷着,递给樊哙 ,“阿翁尝尝。”
樊哙接了过来,一口吃掉,末了砸巴砸嘴,说:“再来一个,太少了,没吃出味道。”
吕媭早已经卷好了一块,顺手塞进他嘴里。
“味道不错!”樊哙一连吃了十来块才停嘴,看着陶盘里乱七八糟剩下的一点边角料,十分不好意思,“此菜鸭皮香脆,肉质软嫩,细君和伉儿也尝尝。”
“厨房还有。”樊伉心想,他就是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所以才把武阜送来的野鸭子全烤了。
现在一看,果然是对的。
樊哙将烤鸭全部消灭掉,又吃了二十个胖嘟嘟的大水饺,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
樊伉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他爹盖世英雄,武力值爆表,那饭量也不容小觑。
果然英雄都是饭桶么?
樊哙伐逆归来,十分疲累,吃过饭又陪着吕媭樊伉略坐了一会儿,自去歇息。
樊伉显得有些若有所思。
第二天,得到吕媭的话可,樊伉招来了之前盘炕的匠奴,直接带到石硙前面。
“郎君想打一个不靠人推的石硙?”匠奴一满脸的诧异之色。
不靠人推,石硙一个死物又怎么会自己转起来呢?
郎君的想法真奇怪。
“怎么不可能呢?”樊伉两手揣进袖子里,绕着石硙走了两圈,努力回忆以前见过的畜力石磨和水磨的样子,说,“石硙就是靠着两个磨盘辗压磨碎粮食,只要能让石硙转起来就成,又不一定非要靠人推。”
他的设想让匠奴们一脸茫然:“不靠人推,那还能靠什么?”
“很多啊,牲畜啦风啊甚至水都可以啊。”樊伉努力用着符合一个十岁孩子的思维方式去解释说,“牛和驴子都能拉车,风能吹断树枝,水能把人冲走,为什么就不能让石硙转起来呢?”
古代欧洲的风车磨坊水车磨坊不都是靠这样的原理吗?
可惜匠奴们根本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石硙这么重,光靠风和水怎么能让它转起来呢?
郎君果然是个小孩子,什么事都想当然。
看着匠奴们一脸茫然的脸色,樊伉顿时满头黑线。
果然不是工科出身就是这点不好,凡事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想给人解释都解释不明白。
要是有详细的图纸就好了。
樊伉感慨着,想到之前白做工的任务,任务完成不给别的,给个水磨或者风车磨坊的图纸也成啊!
连欧洲那些野蛮人都能想出来的东西,他就不信有了图纸,他们大汉国的匠人会想不明白。
可惜系统大神实在太小气了,毛都不给一根。
因为自己专业不对口,理论知识不过关,樊伉只能退而求其次,别寻他法。
“都是用石块辗压磨碎粮食,只要想法子给石硙装上像车辕和牛套的东西,让牛和驴子能够一直原地绕圈圈不就成了?”
“牲畜又不是人,怎么可能跟人一样,会一直原地绕圈圈呢?”有人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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