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跌入温热的怀抱,时屿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视野恍惚一阵,人又被丢在了软绵绵的床上。
段京淮蹲在床尾,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脚踝,借着月色打量他的伤势。
肿消了大半,紫青还没退,腕间映着冷白的月光,看起来本就脆弱的脚踝更加惹人怜惜。
房间内安静的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时屿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段京淮手里拿着药水和纱布。
只见他小心的把脚跟搁在他的腿面上,低下头,眉目微敛,默不作声地用棉签蘸着药水一点点涂抹,动作细致又温柔。
侧脸的线条也被月色浸的柔软了些。
时屿唇动了动,胸腔里绷紧的弦被人弹了下,心跳逐渐失序。
药水涂抹到皮肤起初只是有些凉意,停顿稍许之后,突然火辣辣地疼,他下意识地轻“嘶”了一声。
段京淮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看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屿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淡道:“没事。”
空气凝滞片刻,下一秒,一阵轻柔温热的风吹拂过脚踝,段京淮微俯着身,唇略翕合,小心仔细地吹着涂抹过药水的踝部,风里裹挟着丝丝凉意。
似是有无形的电流在脚底一寸寸苏醒,沿着脉络传递到胸腔内,酥酥麻麻的。
时屿眸光动了动,感觉四肢都使不上力。
月光透过落地窗氤氲了一地,暧昧旖旎的氛围在屋内缓缓发酵蔓延。
“还疼吗?”男人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室内尤显低沉。
段京淮缓慢地掀起眼皮,有光影在他眼底打转,明明灭灭的,将他的眸遮的更加幽深沉邃。
时屿感觉被他眼里的情绪烫了一下,喉咙像是被撒了一把沙,说不上话来。
喘息声伴着彼此交织的眼神连绵纠缠。
就在这时,时屿搁在床头桌上手机忽的响了起来,打破了空气里拉扯的暧昧。
时屿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倏地将脚踝抽出来,扭身去抓床头上的电话——
沈知年。
段京淮也看见了来电显示,他站起身来,眸里的光蓦地跌沉下去。
“喂,知年哥。”
他仰面躺在床上浅浅喘息着,后者后觉胸腔里的心跳如擂鼓般震动,来回冲撞的血液敲打着耳膜。
“你总算接电话了,”沈知年柔和关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轻笑了下,嗓音温润,“洗完澡了吗?”
房间内格外安静,近在咫尺,段京淮将沈知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冷着脸,腮帮子动了动,膝盖前驱半跪在床间,俯下身来,手臂支撑在时屿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时屿看着段京淮眼底阴翳的情绪,声线不由自主地颤了下:“嗯。”
沈知年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样,继续道:“那陈医师去给你换药了没?”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从他的膝盖游走上抚,时屿身子僵硬一瞬,瞪圆了眼睛看着段京淮。男人恶劣地扬起唇,黑眸如同海底暗礁,揽着他的腰肢在各处点火。
血液里的神经四处跳动着。
听筒那侧迟迟没有收到答复,沈知年又问了声:“嗯?”
“啊,”时屿咬着唇,呼吸间满是粗重,咬牙切齿道,“换了。”
时屿抬起腿想要踹身上的人一脚,可小腿也被人抓住,他气急败坏地瞪着他,男人作乱的手还在继续,几番折腾下来,腿和腰全软了。
沈知年道:“那你还疼吗?”
“没…没事。”
段京淮低下头,开始啃吻时屿的耳侧,他的耳垂又薄又透,如瓷玉般精致,他一口咬住,细细舔舐厮磨。
滚烫的气息喷薄在耳廓处,像烙铁般炽热,他用力仰着脖颈,感觉一颗心都烫皱了。
“时屿?”沈知年他急促的喘息声,顿了顿,“你怎么了?”
腰肢被人钳住,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时屿“唔”了一声,下意识地推着段京淮的胸膛。
手机从他掌心滑落,从床铺被颤到地板上,“啪”地一声。
“时屿?”听不到回应的沈知年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
一旁的郝帅问道:“小美人怎么了?”
“不知道。”他眉心皱起。
谢景廷漫不经心道:“别担心,他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这里安保措施也很完善。”
沈知年还是放心不下,撂下酒杯:“你们先玩,我上去看看。”
稀薄的空气里填满难以自抑的喘息声。
绸缎般的月光流泻在地板上,浴袍和衬衫西装裤凌乱地扔了一地。
段京淮的吻蓄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像是野兽宣誓主权一般近乎凶恶地啃咬,掠夺着他的全部。
时屿起初还在挣扎,可没坚持多久便全然缴械投降,修长漂亮的手指没入段京淮的发梢,循着他的气息,两条笔直纤长雪白匀称的腿情不自禁地缠到男人的腰上。
沉沉浮浮,他感觉像是一只在漫无边际的湖泊里漂泊的舟,随时都能溺毙在海域里。
倏然,门口传来叮咚一声脆响——
时屿蓦然清醒过来,脑海警鸣大作,脚尖蓦地紧绷蜷缩着,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
耳畔传来段京淮恶劣的轻笑。
门铃渐熄,片刻,随着“砰砰”的叩门声,沈知年低缓的嗓音也出现在门外:“时屿,你在吗?”
察觉到时屿的分神,段京淮的攻势更猛烈了一分,时屿没咬住齿关,吃痛地叫了一声。
沈知年显然听到了他的动静,提高了声音:“时屿!?——”
段京淮坏笑着抵住他的额头,他眼底压制着汹涌的情绪,嗓音因动情而沙哑低沉:“怎么办,被他听到了。”
时屿额角蓄满了薄汗,整个人快要承受不住,勾着潋滟的眼尾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倒不是担心被沈知年发现,只是脸皮太薄。
更何况他跟段京淮究竟算什么,老友?同学?劲敌?还是醉酒之后一.夜.情的对象?
正想着,段京淮忽然架着腿弯抱起他,在他惊恐的眼神下大步朝玄关处走。
“你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道。
段京淮默不作声地将他的后背抵在冰凉的门上,带着灼意滚烫的吻毫不吝惜地压下,撬开他的齿关,舌尖长驱直入。
一门之隔。
时屿浑浑噩噩,他像一只溺毙的鱼,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被迫的承受着。
屋内传来的各色声响惊扰了沈知年,他皱起眉来,急切地“砰砰砰”敲着门:“时屿,你在听吗?”
“…………”
“时屿?”
时屿抬起朦胧的眼,他咬紧唇,平缓片刻,用手掌支着门框,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一些:“我没事……我要睡了。”
听到他的声音,沈知年松了口气,可那抖颤的尾音仍旧tຊ令他半信半疑:“真的没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段京淮的眼底燃着一团火焰。
时屿连指尖都战栗着,他紧紧咬着牙关,感觉脑海里涌入了大片大片白光,他在一团漩涡中溃不成军,千钧一发之际,一口咬住段京淮的肩头——
“……”
走廊和屋内都陷入久久的平静,只有两侧灯壁上点燃的蜡烛葳蕤的燃烧着,沈知年感觉贴近皮肤的风有些凉,伸手拢了下衣领。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再次敲门时,时屿喘息中带着微哑的回应从门缝飘出:“…………我真没事。”
“知年哥你回吧。”
沈知年凝视着眼前厚重的门,唇动了动,似是还想在说些什么,但话头在舌尖盘旋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句:“那晚安,时屿。”
屋内没再有回应。
时屿被段京淮抱回床上。
他额头渗满细细的汗水,身上也濡湿一片,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泛着润泽的光。
那本就生的撩人的眼尾勾了红,鼻端也染着绯色,漂亮朦胧的眸底浮出一片勾人的媚意。
“段京淮你是不是有病?”时屿气喘吁吁地凝着他。
“有病?”段京淮轻嗤一声,再次俯身覆上来,抵着他的唇,冷厉道,“你跟沈知年卿卿我我一整天,还问我是不是有病?”
时屿眼底闪过一阵震惊,他抬脚踹了段京淮一脚,气势汹汹地咬牙:“我跟沈知年就是普通朋友。”
“不见得吧,”他讽刺地挑起眉,觉得心口有一股无名火正猛烈燃烧,吞噬着他的理智,“在电话里问你洗没洗澡,下一秒就来敲门,有这样的朋友?”
“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时屿被烫的浑身一抖,红着眼睛看他。
“我哪样?”
“……流氓。”
时屿鼻尖冒着汗,浑身紧绷,他抓紧段京淮线条流畅的臂膀,指尖深深陷了进去,瓷玉般的手指关节青中泛白。
段京淮嗤声哑笑,捞起他的腰,勾着唇一字一句道:“你喜欢沈知年那种正人君子?”
时屿觉得段京淮的脑袋简直被门挤了,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他眼尾泛着红,恼怒地瞪着他,瞪了一会儿他觉得不解气,张嘴咬住了他的鼻尖。
段京淮稍侧着脸,默不作声地任由他咬。
他咬的力道不大,没一会儿就松开了,垂着眼睫断断续续道:“段京淮…我警告你……沈知年只是我朋友……你要是再发疯,就滚出去。”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吐出的嗓音也软到不行,怎么听都像是撒娇,毫无震慑力。
两个人借着月光对视,段京淮容色仍旧冷冽,周身笼罩着令人难以忽视的低气压。
片刻,他禁锢着他的腰将人压向自己,声音很淡很淡,似是压抑着汹涌的情绪:“美国好玩吗?”
夜色掩盖下,他幽暗的眼睛里蹙着一抹光,正紧紧地锁住他,瞳仁里倒影着他的影子。
时屿被那眼神莫名烫了一下。
不等他开口,段京淮的吻又覆上来,含吮住他的下唇,缓慢地舔舐厮磨。
时屿轻阖住眼睛,搂住他的头,舌尖主动越过齿关去勾缠住他的,逐渐深入。
月色愈发浓稠。
潮水汹涌地拍打着堤坝,时屿感觉自己像是只濒死的鱼,全部的意识都随着他起起落落。
夜还长着。
时屿醒来时,窗外日光大瀑,无数光点穿过玻璃跳跃着涌进屋内。
他腰间盖着一层薄被,锁骨、大腿内侧、脚腕,都密密麻麻烙着朱砂色的痕。
身上的皮肤倒是被清理过,每一处都格外清爽。
他懵懂茫然地眨了眨眼,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床铺空荡的另一侧。
床单一片凉意,看来段京淮早就走了。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他像触电般急忙收回手,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出神。
腰侧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触感,滚烫的,像烙铁一般紧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涌入脑海,想着想着,他的耳廓就烧了起来,要命地用手背遮住视线。
视野被遮挡,感官就格外灵敏,他耳朵动了动,片刻,倏地拿开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浴室里水声逐渐停歇,玻璃门被推开,段京淮围着一条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他宽肩窄腰,黄金倒三角比例,腹肌精瘦结实,两条人鱼线漂亮流畅的延伸着,没入浴巾边缘。
背脊上横着数道乱七八糟的划痕,劲瘦的肩头也覆着几个浅绯色的牙印。
时屿:“……”
他默不作声地遮过薄被,想要盖住自己红透的脸,可段京淮早就发现了他,好整以暇地挑着眉:“醒了?”
时屿放弃自己的小动作,偷偷吞咽了一下,极力地平复下因害羞来回冲撞的神经,故作冷漠道:“嗯。”
段京淮从烟盒里抖出只烟来咬在嘴里,慵懒地坐到床尾。
烟雾缭绕,嘴角勾了勾,凝视着他的眸色透出几分玩味:“昨晚睡得怎么样?”
明知故问。
时屿坐起身,漂亮的手指拎了一件衬衫披上,嗓音和脸都清清冷冷的:“一般吧。”
段京淮也不恼,低笑着凑上前去,俯在他耳畔哑着嗓音轻佻地说了句荤话。
说完之后,他嘴角挂着恶劣的笑,稍退半分,不出意外地看到时屿本就泛着绯色的耳廓蓦然炸红,渐渐的,晕至脸颊,连鼻端和锁骨都透出一层粉来。
“段京淮!”他羞恼地凶了一句,瞪着人,气急败坏地抬腿踹了他一脚。
始作俑者眉梢上扬,低低地笑着。
时屿不再理人,套上衬衫愤愤下床,他的拖鞋不知何时放到了床边,他抿着唇穿上,然后泄愤一般踢踏着拖鞋走进浴室。
跟上次一样,牙膏和水都给他备齐了。
时屿气愤地灌了一大口水漱口,忽的抬起眸来,镜子里映照出的眼睛眉梢都点着羞怒。
太恶劣了。
他怎么……花招这么多!!
难以描述的画面又一次在他面前铺陈展开,他支着牙刷,盯着镜子里那个从嘴唇到锁骨都布满狼狈的自己,崩溃地闭了闭眼。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沉溺于此。
耳边忽然响起苏绒那几句话,语气轻飘飘的,在此刻却如重锤般砸在时屿的心窝上。
他握着牙刷的手蓦地一僵,动作缓慢停了下来,怅然地抖颤了下睫。
“……”
望着镜子里那个眉眼和鼻端都缀着薄红的面容,纤长浓密的眼睫垂下来,在眼睑处拓开一道失落的阴翳。
玩儿不起又怎样,他逃得开吗?
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把自己更深的推向段京淮……
哪怕玩儿不起,他也得装。
第16章 生撩
刷完牙出来,段京淮正坐在床尾握着手机看简讯,他指尖夹的烟已经燃了大半,唇角淡扯着,倦懒的面容被烟气拉得模糊。
听到动静,他将烟头碾熄在烟灰缸内,掀起眼皮看过来。
时屿面容倨傲地侧了下脑袋,递过去一个薄凉的眼神,冷道:“你怎么还不走?”
段京淮眉梢一扬,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笑道:“衣服。”
时屿:“……”
他垂眸看了眼。
他身上这件衬衫明显要比他平时穿的大一码,边缘虚掩着腿根,两条光洁笔直的腿在日光的映衬下白的晃眼。
他刚才在床边随便捡了一件衬衫就套上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被扒掉的是浴袍。
时屿虚握了握指尖,又松开,他努力平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噢”了一声。
只见他神色淡然地走到段京淮面前,白玉般漂亮的手指压在衬衫纽扣上,慢条斯理地,优雅地将扣子一颗颗解开,脱下衣服。
他的手指纹理偏白,肤色隐隐透明,修长的指尖松松懒懒拎着他的衬衫,移到段京淮的腿间,指腹一松,无辜地眨了眨眼:“谢谢,还给你。”
浓密的眼睫轻扫过眼睑,一张脸格外的纯,眼底透着懵懂又天真的媚意。
段京淮一眼不眨地看完全程,幽深的眸微眯了眯,喉咙处一阵发紧。
片刻,床底处传来叮咚的微信提示音,时屿的手机响了。
他移开目光,视线在地毯上扫了一圈,未果,便俯下身,背对着段京淮跪在地毯上,纤细的腰部略微塌下,伸手去够床底的手机。
浑圆饱满的臀就偎在段京淮脚边。
段京淮磨了磨牙,感觉自己压抑住的异样又苏醒过来。
时屿刚抓到手机,腰间就被一只有力的掌心握住,然后将他整个人揽着捞了起来,压到床上。
“你干什么?”时屿茫然地掀了掀眼睫,眼底含着朦胧的水意。
“你说呢?”段京淮身上带了点烟草味,眼睑下压,“撩完人就跑?”
“莫名其妙。”
时屿故意不理他,从他的臂弯里钻出来,点开手机。
【沈知年:醒了吗?楼下有准备早餐。】
段京淮也看到了,皱了皱眉,揽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人抱坐到自己的腿面上,冷冷开口:“你这tຊ位朋友还真是关心你。”
时屿察觉到他臀下热又紧实的肌肉,眼睛里的光动了动,扭了下腰。
段京淮:“?”
段京淮咬了下牙,他确定,时屿就是故意的。
始作俑者轻眨着眼,一脸不解:“你要衬衫,还给你了,我找我的手机,关你什么事?”
段京淮知道他在装傻,哼笑道:“郝帅这会儿应该在楼下吹他昨晚的‘丰功伟绩’,要不我也下去跟他们聊一聊?”
时屿:“…………”
淡定。没事。让他憋着。
时屿垂眸,不动声色地翻出与段京淮的聊天微信框,拨了个转账过去。
叮咚一声,段京淮蹙眉,瞥了眼手机——
收到转账二百五十块。
抬起头,时屿唇角下撇,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着懵懂与无辜:“那我就只好跟他们说,体验感太差,你也就值这点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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