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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妤芋)


自姜冻冬出现后,他的家族无数次想要让他与姜冻冬适配。假如不是姜冻冬有能庇护他的父母,他或许早就被送到了实验室,成为他的命定伴侣中的一个。Moyati·Aquarius想到这儿,冷笑了一下,如同实验室里那些被科学配种的小白鼠。
“An是什么?”姜冻冬追问。
Moyati·Aquarius露出奇怪的眼神,他盯着姜冻冬,像是盯着什么史前巨兽,“你不知道基因等级?”
姜冻冬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基因等级究竟意味着什么。
“真像个白痴。”Moyati·Aquarius发出嗤笑。
“我才不是白痴,”姜冻冬反驳道,“柏砚说我很聪明。”
“柏砚又是谁?”Moyati·Aquarius问。好了,现在又来到了他好奇的第二个问题上。那个和他头发相近的alpha。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姜冻冬骄傲地说。
“我的头发像他?”Moyati·Aquarius问。
“嗯嗯!很像!一样又黑又亮又漂亮,摸上去也滑滑的。柏砚说,这样的头发都很难得,要好好珍惜才可以。”
Moyati·Aquarius皱着眉,不悦地看了姜冻冬一眼,“老是‘柏砚说’,‘柏砚说’的,你自己的表达呢?你的声音呢?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姜冻冬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个漂亮alpha是什么意思,“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呀。他很聪明,什么都知道,我喜欢听他的。”
“什么都知道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别妄想会有人能指导你的人生,”Moyati·Aquarius说,“作为一个omega,这么听一个alpha的话,你迟早会吃亏的。”

将来会吃什么亏,姜冻冬是不知道的。
但他知道,他现在很想大吃一口眼前这个漂亮又冷淡的Moyati·Aquarius。
姜冻冬一向是个知行合一的行动派,心里怎么想的就会怎么做。但做之前,姜冻冬还是记住了姚中凤对他的教诲——要做一个讲礼貌的孩子。于是,姜冻冬彬彬有礼地询问Moyati,“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自被姜冻冬母子掳走,坐到飞船上就绷着脸的Moyati简直要被气笑了,他阴沉着脸说,“你大可试试。”
姜冻冬喜出望外,立马从座位上跳下来。
“你——!!”Moyati警告声还没说完,姜冻冬的嘴已经狂甩在了他的脸颊上。对患有超忆症的Moyati而言,他几乎在瞬间便储存下了这个亲吻的所有信息:糖果和汽水的甜蜜,和花瓣一个形状的唇,湿软的、温热的如同某种软体动物腹部的触感。
“你做什么!”
Moyati捂住被姜冻冬大啵了一口大半张脸,惊恐地向后仰倒,直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姜冻冬咂巴咂巴嘴,评价道,“你的脸白白的,像萝卜一样好亲!”
小孩表达喜欢的方式总是很原始,与口腔和食欲密不可分。
“流氓!”Moyati咒骂,潮红色瞬间爬上他的脸,分不清他是羞的还是恼的,“低级生物!”
姜冻冬被骂得有点儿委屈。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么抗拒他。
“你同意了让我试试的嘛!”姜冻冬试图和眼前的漂亮alpha讲道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就不这么做了。但在这儿之前,你同意了让我试试的。”
Moyati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再装傻就没意思了,”他毫不客气地望向姜冻冬,眼刀唰唰直飞,“你听不懂人话?”
姜冻冬:0v0?
看清了姜冻冬脸上真的除了蠢以外再也别无他物,Moyati,“……”
像是被针扎破了个洞,倏的一下就没了气,。Moyati心里因为被轻薄冒犯而冒起来的火突然烟消云散,他甚至觉得好笑,自己刚刚生气的样子和傻子有什么区别?他在干嘛?和个九岁的小屁孩计较?
这么想的Moyati全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才七岁,比他认为的大白痴姜冻冬还要小两岁。
“算了。你坐回位置坐好,我不想和你计较。”Moyati深呼吸一口气,让愚蠢的大红脸消失,他面无表情地指挥姜冻冬,“扣好你的安全带。”
驾驶舱内的姚中凤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看着在自家儿子一连串啵啵下,直接死机的Moyati,姚中凤放声大笑。
瞧吧,他的儿子果然和他一样,都不喜欢那些深沉的、假面似的镇定与傲慢的表情。
“我想玩积木。”姜冻冬摇头晃脑地说,完全不听指挥。
“坐回你的位置,扣好安全带。”Moyati再次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回答他的是姜冻冬哼着小曲,把玩具舱的积木都倒出来。末了,姜冻冬还招招小手,问莫亚蒂要不要来玩,全然没把他的指令当回儿事。
自出生起,因为身份、基因等级,在不论是家族长辈还是同龄人间都说一不二的Moyati头一次体会到了被逆忤的感觉。
七岁的alpha皱着眉,他出于alpha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但更多的,是对姜冻冬不服从的不理解。
这是种非常奇妙的体验。
Moyati能够罗列出成百上千条姜冻冬为什么要坐回位置并扣好安全带的理由,他有无数理性的、科学的、健康的依据,然而在这么有说服力的凭证前,姜冻冬的回答仍是那句,“可是我不想。”
更奇妙的是,Moyati发现,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句话。
在他目前的人生里,他从未听过有谁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基本上所有人在他罗列出理由后,便会被说服。当然,他也被反驳过,可反驳他的理由也都是富有逻辑的推导公式,而不是一句——可是我不想。
“我知道你是正确的,我爸爸也说在飞船上要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扣,可是我不想,”姜冻冬一边噼里啪啦地玩着积木,一边任性地说,“我不喜欢安全扣,戴着一点儿也不舒服。我就是不想。”
这似乎是一个全新的领域。Moyati意识到。
对于未知的事物,Moyati总抱有超乎寻人的探索欲。“你不想就可以不做这件事吗?”他谨慎地询问姜冻冬。
“当然了呀!”姜冻冬也不藏私,大大方方地告诉Moyati他的人生哲学,“如果有不想,但是又不得不做的事,可以让别人去做。嗯……比如我不想吃蔬菜,就会亲柏砚一口,让他帮我吃掉。”
Moyati茫然了一瞬。
眼见Moyati不理解,姜冻冬又举了个例子,“再比如我不想晒被子,就会告诉柏砚我最喜欢他了,让他帮我晒。”
Moyati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
先前他还觉得姜冻冬是个没脑子的omega,所以才会张口闭口就是另一个alpha的名字。现在看来,姜冻冬好象比他想象得要聪明得多。
就在姜冻冬还想再举例时,监控器里传来了姚中凤的声音,“冻冬,自己不想干的事儿就打发小砚去做,可不是好孩子哦!”
姜冻冬从善如流,乖乖地认错,“我知道了妈妈,我下次不会了!”
态度诚恳,甜度十分,尽管姜冻冬是背对着摄像头的,姚中凤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只有Moyati看得见,面对他的姜冻冬说这话时眨巴着大眼,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里的圆形积木,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很显然,绝对还会有下次的。而且还有很多下次。Moyati相信。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Moyati平静地点头,他确信他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
紧接着,他就面无表情地对姜冻冬说,“我不想理你。”
“啪嗒——”一声,手里的积木落到地上。
姜冻冬大惊,“真的不理我了吗?!”
看着姜冻冬惊慌失措的样子,Moyati不知道为什么,升出了股报复成功的快感。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矜骄地扬起下巴,斩钉截铁地回答,“不。”
姜冻冬噘起嘴,不高兴地捡起积木,“好吧。”
他说,“那我拼完积木再来找你。”
Moyati原本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良久后——姜冻冬通过积木演绎了四五次脑内小剧场,意犹未尽地收拾着积木,顺便眨着眼,望着Moyati问,“真的不理我了吗?”
Moyati感到莫名其妙,“不。”他说,“我说了,我不想理你。”
姜冻冬也不纠缠。
“好吧,”他站起来,啪嗒啪嗒地跑向门口,“那我去吃个冰淇淋再来找你。”
Moyati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姜冻冬消失在门后。
过了一会儿,嘴巴被冻得红红的姜冻冬回来了。他身上带着橘子的酸甜味儿,一闻就知道他铁定美美地吃了个大的橘子雪糕。
他又凑到Moyati跟前,咂咂嘴巴,问Moyati,“真的不理我了吗?”
Moyati终于懂了姜冻冬的路数,他冷漠道,“不。”
可姜冻冬毫不气馁。
“好吧,”他又啪嗒啪嗒地跑走,“那我看完这本书再来找你。”
这次,姜冻冬离开的时间要久一些。
因为他一个人乐呵呵地看了三本绘本,Moyati一手托着下巴,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姜冻冬,看着他被绘本上的故事逗得嘎嘎直乐。姜冻冬不但乐,他每次读完了还能回味好一阵子。
Moyati冷笑,等姜冻冬收好书本,走过来,又要说出那句话前,Moyati抢先一步,冷冷道,“走开。说了不理你就是不理你。”
身为直觉系动物,姜冻冬几乎在刹那间久感知到了Moyati话语中不同于以往的情绪。
他本能地反问Moyati,“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惹你生气了吗?”
Moyati没想到姜冻冬会问这个,但他也毫不客气,“你们把我私自绑到这儿来就让我很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姜冻冬问。
他望着Moyati,圆圆的眼睛剔透而干净,当他直勾勾地凝视住Moyati,总让Moyati感觉被某种大型野兽盯上。
“因为你们没有尊重我的意愿。”Moyati说。
姜冻冬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可是你是我偷过来的,我抢过来的,就是我的了呀。”
“不,我不属于你,”Moyati没有任何感情地陈述这句话,“我是Moyati·Aquariu,我属于Aquariu家族。”
姜冻冬歪着头想了想,他有些苦恼。年幼的他尚未形成一套完整的思维体系,可出于直觉,他能清晰地反驳那些他不赞同的话,“不是这样的,”姜冻冬说,“你不属于任何人,你属于你自己。”
他努力地想要表达自己,“我把你抢过来,不是为了占有你,是为了你能在我的身边。”
那和占有又有什么不同?Moyati漠然地想到,他不懂姜冻冬的意思,只觉得眼前这个狡猾的omega在和他玩些文字陷阱。想到刚才还为姜冻冬那句‘你属于你自己’感到撼动,他就觉得可笑。
“你们没有区别,”Moyati说,“你们都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愿。”
姜冻冬沉默了,他低下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他想清楚了,理清逻辑了,抬起头,认真地看向Moyati,“妈妈说你不是物品,你是一个人,就算我想要偷走你,我确实也应该尊重你的想法。”
“那你想被我偷走吗?”姜冻冬问Moyati。

第181章 IF2-魔王成长史(四)
七岁的Moyati的目光向上移,移到面前这张挂着傻兮兮笑容的蠢脸上,他从没有这么无语过。
“如果我说不想,你会把我送回去吗?”Moyati面无表情地问。
姜冻冬歪歪脑袋,理所应当地说,“不会呀。”
“那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让你感觉被尊重嘛。”
Moyati扶了扶眉心,露出一种远超实际年龄的无力神色。他看着姜冻冬绽放出的明媚笑脸,倒也不生气,就是很想吐槽,又觉得槽点太多没法下嘴,“真是谢谢你。”Moyati有气无力地说。
“不客气!”姜冻冬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敏锐地察觉到Moyati的情绪好转。在柏砚那儿苦练多年的得寸进尺技巧此刻发挥作用,姜冻冬乘胜追击,再次向Moyati介绍自己,“我叫姜冻冬,你可以叫我冻冬。”
然而Moyati可比柏砚难打发多了,“打住,”Moyati不留情面地说,“我们不是朋友,自我介绍就免了。”
姜冻冬一点儿也不气馁,他自信地点头,“没关系!我知道你叫Momo!”
“什么Momo啊?”Moyati眉头紧锁,活了七年的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么恶心黏糊的名字会指自己,“Moyati·Aquarius,这是我的全名。”
Moyati还是妥协了,他再次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和眼前这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omega计较,“你可以叫我Aquarius。”
姜冻冬尝试着卷了几次舌头,他顺利地说出Aquariu这个词汇,但太麻烦了,姜冻冬撇撇嘴,才不想喊那么复杂的词。于是,他假装自己没有听见Moyati的话,从善如流,“好的Momo!”为了转移Moyati的注意力,姜冻冬特意夸他的胸口佩戴的蓝宝石胸针好看。
谁曾想Moyati根本不吃这套,“你以为夸奖我,我就会接受这个狗一样的名字吗?”Moyati碧蓝的眼睛盯着姜冻冬,冷笑道。
“可是Momo听上去很亲切啊,”姜冻冬竭力狡辩,他说着,把手轻轻放到Moyati的头顶,顺着Moyati的发旋,抚摸Moyati的长发,如同抚摸一头才出生的幼兽,“像是在摸摸你。”
Moyati知道他本应该躲开姜冻冬的那只手,可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被那双肉乎乎的手定住了,他坐在位置上动弹不得。自Moyati有记忆起,没有人和他产生过这样的肢体接触。孕育他的生命的是一个冰冷的容器,他出生在仪器发出的‘嘀——’声与一群研究员的数据堆里。他与母亲之间不曾脐带相连,连婴儿时期得到的唯一的拥抱都是遥远的,带着审视和观察。
姜冻冬毫无边界感,甚至冒犯的行为,偏偏让Moyati手足无措。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是否是新型的奶头乐陷阱。
行吧,Momo就Momo吧。Moyati在无意识中做出妥协。但妥协的下一秒,Moyati又觉察出不对——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总是被眼前这个看似只会傻笑的omega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你的头发好软,像我爸爸以前养的小羊。”姜冻冬说。
Moyati干脆地忽略了姜冻冬地屁话。他再次探究地望向姜冻冬,“你会精神控制?”
“嘎?”姜冻冬不明所以。
Moyati,“……”算了,这傻子看上去连精神控制是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姜冻冬要追问了,Moyati转移话题,“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姜冻冬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到了别处,他思考着,放置在Moyati头顶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了回来。“我要做冒险家!”姜冻冬大声说。
“冒险家?”Moyati没料到姜冻冬竟然有具体的职业倾向,但想想他的父母——冒险家这群怪人里的怪人,似乎也不难理解,“你准备几岁进入这个行业?多久去考冒险证?”
所谓冒险家其实就是一群探索宇宙的人。他们的目标大多数探索时空的极限,寻找宇宙爆炸前的完美十维度,以此探寻人类发展的可能性。冒险证则是所有冒险家的身份证明,堪称三性星系最强护照,凭借这个证明,任何人不得阻拦冒险家的探险任务。
姜冻冬坐在地上,一边翻剩下的大半本书,一边说,“等我抢到一艘可以时空跳跃的飞船,我就成为冒险家了!”
Moyati,“?”
Moyati,“抢到一艘可以时空跳跃的飞船是什么意思?”
姜冻冬理所应当地晃晃脑袋,“就是抢来一艘飞船的意思啊!”
“抢来了,就是你的了?”Moyati尝试按姜冻冬的逻辑思考。
“对啊!”姜冻冬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很疑惑Moyati为什么会重复这个问题,“抢来了就是我的了呀!”
Moyati没说话,他看向摄像头,表情一言难尽。他知道姜冻冬的母亲肯定听到了他儿子的话。
果然,摄像头传来姚中凤不断咳嗽的声音。
但姜冻冬根本听不懂自己妈妈的暗示,他还兴高采烈地规划,“Momo你来的话,你可以当我的副手,”看Moyati不为所动,姜冻冬加大力度,“是副手哦!以后不管我们抢到什么东西,都要给你保管!”
顺带地,姜冻冬拿出怀里的梦想表格,逐一向Moyati介绍起了目前他飞船上的人员配置,“这是柏砚,他什么都懂,负责开飞船;这是我的弟弟,叫塞尔瑟,它是漂亮的人鱼,负责游泳和玩皮球;这是小歌,它很大,不挑食,可以吃垃圾,负责打扫卫生。”
Moyati把所有疑问都先放了放,他指了指那个纸上写着‘小歌’的那个图案,前面两个还能看出人样,这个就是一团乱线,“这是什么?”
“小歌啊!”
Moyati仔细端详,不确定地问,“虫?”
姜冻冬也不知道小歌是不是虫,“爸爸给我找的朋友,它喜欢自己给自己打结,还喜欢芥末味的冰淇淋。”他介绍道,“我们要把所有芥末味的冰淇淋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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