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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教授带回家(燕家小楼)


虽然最近他们的闲聊话题开始从成熟走向幼稚。
“上周手机浏览器又给我推送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白羊座的男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表现’,我点进去一看压根没一条是准的。”文意先吐槽道。
“比如?”张知疑笑着,看着四周的风景。
“确定对方也喜欢自己之后会毫无顾忌地和他说话,欺负他,和他争吵。喜欢和追求都很快。喜欢自作多情,在没追到之前容易坚持到底,热情积极甚至直接告白……”文意先背了一串下来,顿了顿,语气又恢复平淡,“这些东西真是充分体现了巴纳姆效应。说法宽泛起来,但凡从中找到一两个对应的点,就能让人轻信认同,给自己贴上标签。”
“是啊。不过不同星座的描述还是有些区别,我认为那些区别更可能是大家会相信星座的原因。”
张知疑不太相信星座的原因和文意先不一样,主要是因为真按那套理论来说,他俩并不合适这一点让他没法认同。
出于一种类似于向神明求问,“如果问出来的结果糟糕,就是神明的问题”的心态,张知疑对此还是保持半信半疑。
但是说实话,在他眼里,当年的文意先跟这个描述其实还真的差不多。
毫无顾忌地和自己开玩笑,明知道他的心思但照样若无其事,上课经常点自己的名,像是故意要捉弄他。至于喜欢和追求完全是两码事,要真说追求,倒是张知疑一直在缠着他。要论自作多情,恐怕张知疑自己更符合这种印象。
“那天秤座的男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表现?”文意先搁那自己自问自答上了,“黏人难缠。”
“问题应该是‘张知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表现’。而且我不止有这种表现,我还会假装不经意地持续关注你。”张知疑一本正经地辩驳道。
文意先听了之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应该还有‘喜欢以简单的关心来实现骚扰的目的’这一条。”
“不,我喜欢用复杂的关心来表达简单的目的。”
“你赢了。”文意先在语言转换方面告败。
“雨好像小了点,我们把船开过去吧。”张知疑转移了话题。
文意先点点头。
两个人下了船,商量起晚饭去哪里吃。张知疑觉得买些食材回家两个人一起做饭也好,或者立马在西餐厅订俩位置也好,把选项交给文意先的时候,对方秒答:“那我们回家做饭吧。”
张知疑推着购物车,文意先在旁边把挑好的食材和调味料放进去。
“家里还有胡椒粉吗?”
“我没买,这段时间太忙了,一个月里住公司和家里的时间对半开。”张知疑抓了抓头发。
“辛苦了,”文意先转过头来看他,“等着今晚我好好服务你。”
张知疑捂住胸口:“哎哟,文大人怎么折煞我呀?”
文意先俯身把手里的酱油放进推车里,直起身子的时候顺便飞快亲了一下张知疑的侧脸,趁张知疑没反应过来又恢复常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张知疑伸手把他拉进怀里,然后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回家再玩。”
文意先哼起小曲,最后在结算台还拿了一包口香糖。
“在唱什么?”张知疑拎起袋子,快步跟上他。
“很老的歌。”文意先似乎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
“但我觉得很耳熟。”这突然引发了张知疑的求知欲。
“Умри,еслименянелюбишь.不爱我就去死吧。”说着,文意先故意露出个阴森的笑容。
“……好吓人。”张知疑配合地假装害怕,“幸好我爱你。”
“噗。”文意先一下破功,捂着嘴忍不住笑,“虽然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还是觉得很有趣。”
“我以为你就喜欢我这么说。”
“我也没说不喜欢啊。”
沉默片刻,两个人又笑出声来,张知疑把东西在后备箱放好,驱车回家。
好不容易从晚高峰里开出来,回到家里,文意先拎着一大袋食材直奔厨房,张知疑跟在后面拿着剩下的其他东西。他在副驾上睡着了,张知疑直到快到家了才叫醒他,现在他精神百倍,感觉又能做一大桌子菜叫上七大姑八大姨来聚餐了。
张知疑耷拉着脑袋,帮忙差不多收拾处理了一下,转头走向客厅,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疲惫地把整个身体瘫进沙发里。单边耳朵戴着蓝牙耳机在听歌,等着文意先叫他吃饭。
听着听着他自己睡着了,梦里是文意先愉悦哼唱的声音。
“知疑,知疑,吃饭了。”文意先把他摇醒,张知疑迷迷糊糊地把眼睛撑开勉强能进光的缝,“啊”了一声,下意识伸出双臂就要把人往怀里带。
文意先茫然地被他抱紧,手臂也被死死捆着。
“吃饭了。”他贴近了张知疑的耳朵,对方却嫌痒,微微偏头回避,脸正对着他。
“先让我抱会儿。”张知疑的尾音延长,听起来慵懒倦怠,他蹭了蹭文意先的头发,重新闭上双眼陷入睡眠。
文意先本来做完晚饭就开始累了,这会儿张知疑还特意翻了个身让他安稳地夹在沙发和自己之间。
不知道为什么,张知疑怀里的温度对他来说总是刚好,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味让他放松下来。
窗外似乎又突然下起了雨,雨滴落在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雨声像海浪,忽远忽近,节奏循环往复,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客厅的灯光被张知疑调成昏暗的暖光,沙发和身旁的人一样柔软。而此时此刻他们无事可做。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这种时刻,往后也会有。
明明桌上的菜凉了还得重新再热,有些菜再热会失去最佳口感。按理来说,现在不去吃饭是一件相当浪费且不值得的事。
在文意先的逻辑里应该要把张知疑叫醒去吃饭,或者至少自己得去吃饭。
两种互相矛盾的感觉在他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他在张知疑怀里动了一下,想起来又不想起来。
当文意先还在内心挣扎,睡得半梦半醒的张知疑却以为是他睡得不踏实,松开禁锢他的手,往旁边让了一点空间,只把一只手垂放在他腰上。
文意先彻底放弃了起来吃饭的想法,安心地重新回到张知疑的怀抱。对方明明闭着眼,却好像全都看到了一样,微笑着抱住他。
凑近了看,可以看到张知疑比他还长的睫毛,又长又密,微微翘起,随呼吸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其实他还觉得张知疑的眼睛很好看,是他从没有见过的那种好看。但张知疑经常无脑反过来吹捧他,他还没来得及详细描述就被扼住话头。
不过他好像几乎没注意过,张知疑的眼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有了细纹,大概是这么多年辛勤工作获得的附赠品吧。黑眼圈还挺重的,快把卧蚕修成眼袋了。
看样子张知疑又骗自己没有回家加班了。
文意先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有点心疼地摸了摸他有些干燥的皮肤。
也没有好好吃饭喝水。
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没有见他这么憔悴过。
要不回国吧?文意先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不可以,这样两头都拿不到退休金了。
也用不着那点钱,反正左右都有人养。
但完全不是自己赚来的钱,花着不适应。
但张知疑的钱在他手上,那叫共同财产。
在日常生活中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文意先一向认为,无论在婚姻还是家族中都应当以自己的感受为首,他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任何人都没法迫使他改变自己的决定。
过去,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反反复复地为另一个人去思考自己妥协的必要性,因为他总认为这种问题从一开始连思考都没必要。
最可怕的是当他真的开始思考这种东西的时候,反而更像是证明他潜意识里真的希望自己能为对方妥协。而他总是不愿承认自己愿意被限制。
或许只是换位思考而已,毕竟很多时候都是张知疑主动为他妥协,比如去国外发展,一走十几年。而张知疑很少主动向他索要什么东西。
(张知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除了爱情之外什么都不缺?)
文意先知道就算他现在再主动去问张知疑,现在得到的答案大概会是照顾他感受说的类似于“我很快就会回去”的话。张知疑也绝不会像一开始一样询问他是否愿意回来,已经基本上快过了还会撒娇恳求对方妥协的年纪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内疚涌上心头。他似乎是个相当自私的人。
张知疑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突然把他抱得更紧。
胸膛相贴,文意先能从右边同样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轻吻了一下张知疑的额头,对方埋在他颈间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仿佛在向他寻求安全。他们都需要彼此。
为了爱情而舍弃自己的自由,也算等价交换。
从今以后若是有十几年不能长相伴,不知道时间会否带来命运变数。
其实也有另一条路,也就是离婚。
只要没有牵绊,两个人就都不会被限制自由,可是被限制自由的回报是他无法割舍的爱意。
文意先不敢再想。
他爱他,一如往昔。
就算死亡将他们分离。
真可惜那场婚礼办得还是太简单了,按文意先现在的想法,至少得把他们认识的所有人都给请来,昭告天下他们俩锁死了。
想起之前他们去爬山经过一段很短的悬索桥,边上挂满了情侣锁。张知疑兴致勃勃地跑去也买了两个,交叠挂在上边,然后把钥匙直接扔下悬崖。
“把你的钥匙给我不就好了吗?”文意先觉得交换保管钥匙也挺好的,况且这钥匙也是花了钱的。
“把它们解开是大自然的事。”张知疑说。

第六十三章 送别
等到他们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文意先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张知疑正用手撑着头,笑意盈盈地着看他。
窗外的雨停了,在他和张知疑对上视线的一刻,就被对方迫不及待地抱进怀里。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却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没抱一会儿,张知疑松开手,拿起遥控器把灯打开。
“比我预计的要晚半个小时,”张知疑在他面前蹲下,“菜已经热好了。”
文意先伸手揉了揉张知疑的头,仍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睡着了,突然之间觉得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
“我晚点再吃。”
结果张知疑又重新躺到他身边:“那我也不吃了。”
文意先乐了:“你的胃是为我长的吗?”
张知疑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至少脑子是为你长的。”
文意先语塞,嗓音带着些沙哑,低声笑起来。
“明早我就走了。”
“……”张知疑还是看着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把话重复了一遍,“对啊,明早你就要走了。”
“舍不舍得我?”
“舍得。”
“这么干脆?”文意先反倒感觉有点意外。
“舍不得又能怎么办呢?我没法把你留住。反正我们总会再见的。”张知疑拉着他的手,苦笑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看着张知疑的眼睛,那双似乎无时不刻都在看着自己的眼睛,文意先有那么一瞬间就要脱口而出“我愿意为你留下来”这样的话,最终那种话还是卡在他喉咙间没有说出口。
文意先嘴唇翕动,叹了口气:“吃饭吧。”
桌上是他们俩都爱吃的菜,张知疑依旧沿袭着把公司破烂全都搬回家的赛博朋克设计,一张外观看起来像是原木的普通桌子,当菜盘放在特定位置的时候会被自动加热保温。
文意先一直没有注意到桌子上开关的存在,张知疑在版面上点了点,擦了擦桌子,笑着拉过他的手,在上面按了一下。
“前阵子忙完就从样品里乱选了一套家具,本以为没什么用。现在它有两个主人了。”
“还挺荣幸。这和以前的电磁炉有什么区别?”
张知疑托腮陷入沉思,最后得出答案:“减少误触。”
文意先笑起来:“这要是道二十分的论述题,你这一句话大概最多只能拿两分。”
“那我再多答几点……”张知疑开始回想那群设计师给自己的终稿,他记得开发部经理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们答在附录里了,写的什么来着……越用力回想反而越想不起来。
文意先在他身上看到了许多期末考直接裸考,或者没记好重点、复习不充分,以至于在考场上脑袋几乎一片空白的学生的影子。
他伸手敲了敲张知疑的脑袋:“又不是真考你,吃饭要紧。”
张知疑垂头丧气地坐下,似乎还在苦恼于刚刚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件事。
要是这产品真投入智能家居企划里,他参加发布会也像现在一样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不就完蛋了?
“看样子是这两天玩太嗨了,之后进入工作状态就好了。”文意先安慰他。
张知疑忽然觉得眼前的饭索然无味,他更想抱着文意先宣泄情绪,工作和生活里的烦恼、压力、焦虑、不如意的地方,娱乐的贫乏和长辈过度的期待,自我的高要求和对伴侣的陪伴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他有时候真想逃避这一切,不顾一切回到文意先身边,然而这又是他的理性所不允许的。
张知疑想回去,回到他和文意先在德国的家里,只要下班一回家就能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聊聊天,一起在厨房做饭,晚上相拥而眠。
况且,他们已经错过了今年一起看欧洲杯的机会,他真不想再在两年之后错过一起看世界杯的机会。
“文教授,我现在还能申请延毕吗?”
“嗯……从热力学基本定律来说,这恐怕没法实现。”
“如果我只是邪恶的神经科学家在实验室的玻璃缸里培养的大脑……”
“……打住,你的意思是我和其他人,还有整个世界,都只是你脑子里的一串电流?”
“准确来说是稳定的神经回路。”
文意先叹了口气:“你要真这么想,未免把科技的力量看得太高了。你也参与过开发工作,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技术实现起来有多困难?我可不认为他们在找到永动机之前能做到这个份上。不过由此延伸出的不可知论就又要另外讨论了。这只是一次小失误,知疑,不用放在心上。”
“唉——”张知疑长叹一声,转过来面向文意先。
文意先在椅子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中莫名其妙地落进他怀里。
……这是哪个门派的魔法?这小子不会真是缸中之脑吧?自己身为几串设定好的参数为什么还会有自主意识?不对,游戏里的NPC在表面上也照样有自我意识,难道他只是个高级NPC?
文意先自我怀疑起来,脑子里冒出一大堆问题,仿佛数据溢出,程序即将崩溃。
“我突然不想吃饭了。”张知疑把头埋进他肩膀。
“那你想干嘛?”文意先坐在他腿上,觉得过往这么多年都变得离谱起来,甚至萌生出了‘神明存在’的想法,现代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想跟你回家。”张知疑的眼睛看着他,温柔坚定。
“……”文意先在这种双重攻击下大脑居然直接死机了。
你不可以回去的呀,你得留在这里等公司重新走上正轨,坐好总裁的位置……等到退休再回来找我……文意先把那些话全都本能地过滤掉,尝试从中得出一个更为简短的话语。
但他已经提前死机了。
“你想做什么?”又重复了一遍。
“想睡觉。”张知疑并不介意他开始反反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他理解为这时候文意先要开始清理大脑内存了,于是叫来机器人收拾一下残局,抱起他就往卧室走,“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那我们就能睡到地老天荒了。”
正常人应该不需要冬眠。文意先在心里默默吐槽。
张知疑明显没能读懂他眼里的无语,兴致勃勃地抱着他。最后被文意先用更强硬的擒拿术制止,并且对他进行了深刻的道德思想教育,包括但不限于劳动教育、传统美德教育等。
“都最后一天了,多聊几句吧。”
张知疑捂着头上被打出来的包,心想聊天不是不见面也能聊吗?不见面不能做的只有……
“我累了。”文意先拉开他的手臂,卸力躺进他的怀抱。
张知疑马上乖乖收起多余的小动作,呆若木鸡地做一个舒适的躺椅。
文意先在他身上嗅了嗅,拉着他去洗澡。
站在淋浴头底下,张知疑还处于茫然状态。没有什么临别前浓重的悲伤和不舍,也没有擦枪走火和干柴烈火的亲密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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