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挖苦我吗?”
“坦白说的话是心疼你、”泷泽生把文件往旁边一丢,“今天是我暴露的第七天,除了那天晚上的爆炸,我外出采购时店员往我的咖啡里加了迷药,之前的办公室里闪烁出了狙击枪的红光外…一切都感觉毫无变化,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
“泷泽。”
“嗯?”
“你丢的东西找到了。”
“……”
泷泽生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我丢的东西?什么东西?”
“你和森先生说的,丢失在大海里的东西。”
“……”
泷泽生怔怔的凝视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然后猛地锁定住了在首领位上云淡风轻的青年,“你在说什么?”
“是字面意思,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从未告诉泷泽自己正在寻找其丢失之物的太宰治轻弯起眉眼,“你描述的,徽章一样的东西。”
泷泽生还是觉得有些奇幻,但不妨碍他惊喜的几乎要原地跳起,“好样的太宰!你瞒得太严实了,在大海里找到这么小一个物件,你到底出动了多少人啊——”
泷泽生本想着寻找一位特殊的寻物异能力者,他也查过港口mafia的资料库,可惜那样的异能力者信息并没有收入在内。
他本来想着等忙完这阵过去再找太宰帮忙,因为港口mafia的首领实在是忙,太忙,非常忙!
“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
泷泽生大发牢骚,“但可能,当你看到成果摆在眼前的时候,会稍微感到那么一点儿欣慰?”
“如果我不是首领的话,你的东西肯定不会这么快被找到。”
“它在哪呢?”
“大概傍晚会送过来。”
“……”
“怎么了?”
“有些……心情复杂吧。”
那枚徽章格外重要,是泷泽生的坐标。
虽然没有百分百的可能,但系统曾经说过,“这东西记录着你去过的每一个世界。”他想回到悟的世界,必定需要借助它的力量。
“那是什么东西呢?”太宰治问道,“让你复活的东西吗?”
泷泽生想了又想,然后对着太宰治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
泷泽生听到太宰治接了一个电话。
来电人应当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因为放下电话的太宰治,面上的表情竟然有一分空茫。
“怎么了,说了什么吗?”
“两个月前,我找外交部,联系了法国异能机构。”
“……”
泷泽生立刻明白了来电的内容。
法国,他们和法国除了贸易关系,也就是那两位超越者了。
“是兰堂大哥有消息了吗?”
“嗯,他说……”太宰治看向泷泽生,再一次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他说,并没有感受到另外的异能力波动,他没有复活你,也没有感受到你身上传来的链接,他和你之间应当没有任何关系。”
这才对!!
泷泽生的眼睛亮起。
他和阿蒂尔兰波的异能力本来就没有关系!
他回来是因为逃离穿越局,又不是被彩画集复活!
泷泽生颠颠的跑到太宰治面前,“那我们!”
太宰治双手比叉,“达咩!”
“为什么啊?!”
泷泽生瞪大眼睛,
“虽然我并没有皮肤饥渴症,也没有什么随时随地一定要牵你手的癖好……可是不能和不想是两码事啊!!!”其实格外喜欢贴贴的泷泽生郁闷极了,“最起码,我不想再在手指上缠满绷带了,很不透气。”
太宰治表情严肃,“如果我碰到你的那一刻,你就开始流血怎么办?”
“我总感觉不会。”
“直觉并不能作为参考意见。”
“……”
泷泽生的烦躁的皱了下眉。
必须要解决这一点。
不管是不是异能力,他都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
因为这个世界认为,他是个死人了。
过去的所有信息都在显示,泷泽生死于那间暗巷。
并且——
即使他没有问太宰治,太宰治也没有说,但泷泽生知道,对方一定去挖过他的坟墓。
因为身体是秘密的关系,泷泽生觉得自己应当是没有尸体留下的,大概率被火化了,但泷泽生没有说过他想把骨灰撒向大海那种话,所以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灰烬应该被放进了棺材。
泷泽生都不想想象他的追悼会是什么情景。
这次和悟的世界还不一样,在悟的世界里,他只是气息看起来像咒灵罢了,本质上并没有受到严重影响。
可现在顶着这好像随时就能呜呼的身体……
“有什么办法……”思考入神的碧眸青年喃喃自语道,“……让我真正复活呢?”
一时间,太宰治屏住了呼吸。
他看向泷泽生,泷泽生正垂着头沉思。
黑发青年的神色掩在一片暗影中,却好像涌动着什么。
……有的。
那个方法是存在的。
泷泽生的思绪和太宰治接轨了。
他想到系统和他讲述这个世界的设定时,向他提过一嘴的东西。
——书。
写上什么便会成真的书。
让他在这个世界真正复活的方法,是更改过去。
徽章出了状况。
据打捞人员所说,他们带着那枚徽章驶向岸边,可没走出二十米,徽章就消失了。
当时他们无比的恐慌,他们以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他们查阅监控,确切的看到徽章是凭空消失的,随后有人提议原路返回去寻找它,理由是“我找到它的时候它正发着微光,被我握在手中光芒便消失了,而且很奇怪的是,我握着它的时候总想把它丢掉,就好像它不属于我,我不该碰它一样。”
异能造物是有其他特性的,水手们再次在相同的地方找到徽章时,调笑了一句,“这玩意儿还挺有脾气。”
然而他们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把它带离,握在手中会消失,绑在船上会消失,在即将消失的地方奋力的向天空一丢……还是会消失,回到原处。
邪门到像是会刷新降落点一样。
没有办法,泷泽生只能亲自去。
不巧的是,今晚港口mafia的武器库遭到了不明袭击,之前一直打压的组织也冒出来闹事,机动组基本都被派出去行动了。
“让立原跟着我吧,其余的……”泷泽生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窃听器,“你随时监视我的动态,我会尽快回来的。”
等他乔装打扮后出了门,才发现门口竟然站着武装侦探社的人。
是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
几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国木田说,“去海边的公路容易被伏击,我们坐电车去。”
这是真的,上一次泷泽生回孤儿院,就差点儿被军警带走。
电车上人数众多,去往偏郊还能换乘小巴,对方要做什么也需要顾及普通民众。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泷泽生穿着和别人相似的黑西装,排在地铁站的队伍里,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人头。
他拉了拉帽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立原道造闲聊着。
自从上一次他说立原道造的创可贴很酷之后,对方就好像认定他是自己人一样变得热络起来,还兴致勃勃的和泷泽生分享挑衣服的品味。
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进着,晚高峰的地铁站拥挤得有些令人喘不过气。
忽然,泷泽生感觉自己手中被塞入了什么。
然后是沉闷的声响,很像是装了消音器的枪。
紧接着,不知从哪里发出了一声尖叫。
人们下意识检查着自己的周围,然后尖叫变成了重叠的,泷泽生的周身忽然空出了一大片。
一个男人正面朝下的倒在地上,身下漫开大量的鲜血。
泷泽生往自己手中一看——是把枪。
地铁战里的警务飞快的蹿了出来,反应过来的国木田立刻将泷泽生挡在身后,“等等,这里面绝对有误会!”
地上的男人被翻转过来,露出了一张曾出现在电视上的面容。
泷泽生的脸色沉了下去。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个画面,他也在电视上记住了这个人的脸:对方公开反对过让黑手党在横滨合法存在,是一位亲民的政客。
他被黑手党记仇并解决,在众人的认知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都散开!他是黑手党的人!”
不知是谁的一声大喊,群众顿时紧张的四散开,可是在拥挤的地铁站,他们退无可退,也没有前进的空间。
泷泽生端详着手中的枪。
没错,是港口mafia常用的型号,大概是基层成员人手一把的标配,就和警察有惯用枪型号一样,港口mafia也没有在这种地方做什么伪装。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要报警吗?”
“警察本来就在这里吧……”
“死人了的话是不是需要搜查一课的人来?”
十年前,港口mafia的暴政在很多人心里都留下了阴影。那时候的港口mafia首领因为一个孩子划伤了自己出行的汽车,就下令把一整条街的红头发孩子都杀掉。
泷泽生经历过那个时期,他和所有人一样,对里世界横行霸道的暴徒憎恶透顶,他们羊那段时间还天天晚上开大会,来批判港口mafia是怎么臭虫一般的存在。
他们羊也有齐结一心的时候,仔细回想泷泽生那段时间产生过浓烈的幸福感,一群年纪不大的孩子脏话连篇的咒骂着欺负他们的黑手党,幻想着长大后的自己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然后因为还未稀薄殆尽的散心说着:我们救救他们吧,中也,我们救救那些孩子吧。
可是黑手党的屠杀只需一夜,他们能得知消息是因为一切都已结束,被恶徒闯进家门的普通民众在摄像头前哭得肝肠寸断,抱着被子弹的冲力崩得肢体破碎的孩子,羊蹭过街边的电视机,看见屏幕上展现出大片的血迹和狼藉。
即使打上了马赛克,那场面也触目惊心。
连弱小的羊们都愤慨的脸红耳赤,说早晚有一天要把港口mafia消灭掉。
那段时间街上甚至出现过游行,但是一上午便消失了,大概是遭到了警告。
连警方都无可奈何的港口mafia,在横滨这座城市扎根的黑手党。
所以泷泽生完全能体会到民众们多么憎恨这个组织,即使已经过了十年,在十年的换代和沉淀中,港口mafia早不复从前了,可民众们不会知道,他们听到这个名字便会想到暴力,违法,胡作非为等等标签。
他们不会细究港口mafia怎么会做在大庭广众下杀人这样愚蠢的行为,他们只会想:啊,这群违法分子又来了,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抓住,不要让他们这群疯子出来了!
骚乱的产生可谓眨眼间,即使有国木田独步挡着,泷泽生都被涌过来的警察抓了两把胳膊,皮肉被撕扯的感觉很不好,可想而知他们用了多大的力气。他在混乱之中对上了那位中年警务的视线,发现其表情里藏着的狠戾不同寻常。
一瞬间,这场污蔑变得透明。
好拙劣的戏码。
但是……
闪光灯,议论声,鄙夷和恐惧的视线,地上男人未凉透的身体。
试图分开他们的警务只想趁乱将他带走,没有任何查验取证的步骤,就算泷泽生没有杀人,他们也可以给泷泽生扣上一个非法携带枪支的罪名,至于那位政客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死,死亡时间,杀人动机,这些全都可以在后续以新闻的形式告知大众,泷泽生但凡被带走,迎接他的可不是审讯。
江夏凛也根本没有花心思啊……
但是想来也是,长居高位的人将民众当成可以操控的工蚁,他是一个如此傲慢的人。
“我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国木田独步亮出了身份证明,“这人从头到尾都在我身边,所作所为我全都知道,枪支是突然出现的……”
“所以你是要包庇他吗?”中年警务突然道。
“……什么?”国木田独步因这犀利且强硬的口吻怔住。
“我才不管你的证件如何,可能是伪造的呢?!你们究竟是怎么过安检的,因为人流太多了吗……别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
泷泽生手中的枪成了他们能够持枪反击的理由,既然如此……
泷泽生当即把枪丢了出去。
然后他举起了手,“没有了,把枪放下吧,这里人这么多,误伤可怎么办。”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认出了泷泽生的脸。
“是那个……那个在歌剧院闹事的家伙……”
“不是说那只是演戏吗?”
“官方惯用的伎俩啦,只是为了让民众放心罢了,真实情况谁又知道呢——”
不知又从哪里过来了一批警务,把泷泽生几人团团围住。
他们犀利的眼神如果拥有实质,那被盯准的泷泽生应该要被射成筛子了。
伴行的几人挡在他的身边,将他死死的围住,泷泽生的前面有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后面有立原道造——军警安插在港口mafia的卧底。
第一回 ,他们在警察身上看到了强盗的影子。
被枪指着脑门逼迫后退,走向警察们规范好的线路,泷泽生明显看到在最边缘,有几个年轻的警务露出了迟疑的眼神。
他们大概在想同事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和迫切,又或许在疑惑……这群人是哪个队的?
“呵……”
泷泽生猜他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连武侦的人都被扣上了罪犯的帽子。
怎么办……
立原道造看着怼在面前的武器。
要暴露吗?
这些警察怎么会这么愚蠢,想也知道其中有诈……要暴露身份吗,用军警的职位……估计又会被说证件是伪造的吧?还是以港口mafia的身份强闯出去?对于拥有异能力的他们来说,这并不难做到。
但不管是他还是武侦的人都按兵不动的原因很简单,逃跑会坐实罪名,就算后续能洗清,过程也很麻烦。
跑吧,其他的再说好了,BOSS肯定有办法……
这产生的念头刚被确定,立原道造就看到了出口处挡着的普通民众。
他们的眼里有惧怕,有厌恶,而在热血上头的一瞬间,他们会因为人多势众做出平时不会做的行为。他们想只身挡住猖獗的恶徒。
立刻,立原道造便明白了。
因为地上这位政客的尸体有不少人认识,他们被激起的愤怒现在正朝着唯一一个宣泄口涌去。
泷泽生会背负骂名。
受下冤屈何尝不是伤人的筹码,并不是只有身体上的伤害能将人拉入痛苦炼狱。
而如今网络的力量也会发酵,人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出泷泽生曾到访过的地方,然后由只言片语,由零零散散的一人一句,拼凑出一位年轻人的履历。
立原道造转眸,“泷泽,我们是跑还是……”
“跑什么?”泷泽生紧紧的盯着眼神最凶狠的那位警务,“你让他们开枪啊。”
“……”立原道造愣了一瞬。
“你让他们找一个当街击毙我的理由。”泷泽生停住脚步,枪口都抵在脑门上了也没有露出一丝惧意,“那个男人是我杀的?好啊,那把枪就是你当众对我施行死刑的证明对吗?”青年此时的行为无疑大胆且疯狂。
立原道造忽然想笑出声来,他喜欢港口mafia的一点,便是这里的人全都不知道恐惧怎么写,全都是不会循规蹈矩的家伙!
他们的目的是趁乱带走泷泽生。
应当还没有接到直接杀死他的命令,因为泷泽生知道自己还挺宝贵的。
他最大的筹码就是死而复生,如果直接死去了,那么他的价值只有被解剖的身体,还有可能因为异能无痕的关系什么都研究不出来。
而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带走泷泽生,他们便会陷入僵持。
所以,不以攻击方式的反击是……
“抱歉,今天可能要耽误你们一些时间了……”泷泽生对身前的武侦成员说,“请让一切都留在这里,等更高级的专业人士来吧。”
听到这话的谷崎润一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大概是眨眼间的功夫,地上的尸体消失不见了。连带着那把被泷泽生丢出去却没人捡起的枪一起,从人们的视野里光明正大的抹去了。
是异能力[细雪]造成的障眼法。
“怎么会?!”
所有人都为这不合常理的一幕感到震惊。
“你看,没有尸体。”泷泽生对警务说,“那只是一个魔术罢了。”
“你……!”深知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的警务露出了很是奇妙的表情。
那就像是什么失败了一般的懊恼表情。
泷泽生小声的对身边人说道,“这些人不是警察。”
立原道造惊讶扭头,“什么?”
泷泽生细细的观察着他们的着装和小动作,“虽然伪装得很像,但到底是冒牌货,只是仗着混乱能骗一段时间罢了,地铁站里巡逻的是交通课的,这帮突然出现的人像是一早就准备好应对强袭犯。”还有一点是……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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