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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是谁的爱人(烈冶)


近乎直接将他封锁在了墙角,我的身躯挡在他的前面,并不打算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那理应存在人造人证明的地方。
我问他:“当初,是你和我一起去埃斯卡罗区地下找到赖施,得知陈楠在叶家的消息,于是在那之后我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进入叶家,对吧?”
没有留力,我拉住莫尔手腕的力道,是堪称蛮横的。
自然,我也伤不了他,既然此刻我也是“柔弱无力”的omega。
凝望着我的眼睛,莫尔既没有点头确定,亦没有摇头否认,他只是看着我,半晌,竟露出一个苍凉的笑意,“虽然你知道了,但你应该还没有完全想起,否则,你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
“闭嘴!”心脏无端端跳得很快,我不知这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虚,“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是,或者不是。”
“是。”莫尔回答得很快,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尽讽刺的,“实际上在那时我们就已经锁定了李哲,那个地方是跟踪他得到的结果,他偶尔会去那里祭奠他的老师,那时候的你——”
“你别说话。”手中的力道加得更紧,我打断了他,这仅仅出于我的本能,或许是因为我明白莫尔的话语就如同魔咒,是会令人迷失方向的,“我问你,在那之后,是不是因为你,我才联系上‘叶小姐’,进入到叶家?”
似是陡然间明白了我在质问什么,仿佛感到不可思议,一瞬间,莫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泪意,“你还是没有相信我。”
“回答我!”我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
“是!是!是我一手把你送进去的,这样你满意了吗?”莫尔也吼了出来,尔后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忽然用力将我推开,尔后……他用力地揩干了他眼中的泪迹。
看着他此刻模样,或许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亦或者心疼,但很快,我便又强行令自己想起我来到埃斯卡罗区的目的。
于是我收回了那原本应当放于莫尔肩膀上的手,转而问:“那么叶小姐,跟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莫尔转过脸来,那表情,似是正强行令自己表现得不那么伤心,“在你的想像中,跟她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只要没有人告诉你,你就完全不愿意回想我是因为什么而退学的了?”
怔愣片刻,我的大脑因过载而出现空白,“为什么?退学……”
其实这并非疑问句,而仅仅只是因为大脑混乱而下意识重复了莫尔的话语。
“因为你一次次放低了你的底线,从一开始的跟叶小姐接吻,到后来的跟叶瑰穆见面,到了最后,为了套取陈楠的情报,你甚至愿意委身——”
捂住了他的嘴。
我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作者有话说】
下周撤销申榜了,家里人结婚,不更。

承认我的脑海中,是有同叶瑰穆亲密的记忆的。
虽然那记忆十分模糊,甚至可以说是碎片化的,但我知道那就是我自己——毫无反抗意志地依赖在叶瑰穆的怀里,叶瑰穆挑起我的下巴,我便抬头亲吻他的嘴唇,脸上极尽讨好之色,像是想要从他手里得到什么东西。
在莫尔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我这幅omega的身体在失忆之前同叶瑰穆在一起时的记忆。
而今想来却不是的。
那是属于我的本体,我为了套取情报舍弃自己身体的曾经,叶瑰穆循循善诱的引导,就宛若捕鸟笼前的麦粒,而我,则是心甘情愿地跳入其中去。
似乎曾因此,我同莫尔爆发过多次争吵,他似乎十分不能接受我终究被叶瑰穆引诱,他指责我这是堕落,而我则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楠楠,这并没有他想得那样罪恶,我希望他能理解我。
“为了你弟弟,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时的莫尔眼中似有恨意,那瞪视着我的眼眸,爬满了猩红的血丝,“我真是着了魔才会愿意帮你找他,你以前甚至把我当做他的替代品,我不杀了他都算好的——”
莫尔的这番话,令我动了怒。
那时的我就像现在一样,攥住他的领口,捂住他的嘴,瞪视着他,要他别再说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分明一开始都是好好的,最终却还是走向了同样的结果。
但此刻我明白,纠结这些,于我此刻的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不如你直接把我当做坏人好了。”压低声音,挨近他的脸孔,同他深绿色的眼眸对视着,我这样对他说。
他的眼眶那样湿润,蹙起的眉头似乎极度不愿相信,我竟是会这样对待他的。
捉住他的手腕,就如同向张管家确认那般,我垂眸,认认真真地观察着他手腕处的皮肤。
没有,没有,跟张管家不一样,没有黑色的引线。但是……
侧耳贴在莫尔的胸膛上,果不其然,我并未在那单薄的胸腔中,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终究还是跟寻常人类不一样的。
“没有心跳,你是人造人。”松开捂紧他嘴巴的那只手,同那双怨愤的眼眸对视着,我问他:“操控你的人是谁?是叶瑰穆么?”
“我只是没有心跳,”瞪视着我所在的方向,两行眼泪,自莫尔的眼眶中缓缓流出:“而你是没有心。”
这样的指责令我感到难受,略微蹙眉,我不愿让自己在此刻露出任何柔软的表情。
他恶狠狠地试图反击着,控诉着:“怎么?在你眼中,没有心跳就不配被称作人了吗?陈粟你别忘了,你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也是没有心跳的。”
或许他说得没错,但……我又该如何描述?或许是因为做了太多错事,我的心已经麻木,所以我并没有过多的感受,我只是觉得我自己是一头怪物。
“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骗我。”我试图辩白,但发现这话是那样地苍白无力。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骗你,从头到尾,我只对你说了实话,难道你就要因为我的那点儿隐瞒而彻底判我死刑了么?那你为什么又偏偏是那么一副相信李哲的样子?”莫尔声泪俱下地控诉。
喉咙忽然有些哽咽,我是一个很死心眼、一个不懂变通而且又愚笨的人,我向来……只能解决了一个问题后再去解决另外一个问题,所以关于更多更细碎更情绪化的问题,我现在来不及分辩。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今天之后,我们大抵就再不用见面了。”垂眸,我意图让自己表现得无情一些,“我只问你最后一句,在卡列区,那个疗养院内的小孩儿,你真的是他么?”
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莫尔愣在原地。
我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久之后,莫尔才呢喃一般对我说:“从一开始,我不就已经告诉你了?你那时也是相信我的。”
“我不知道。”站起身来,拉开更衣室的布帘,就当我是在自我厌弃自我逃避吧,我说:“可总我觉得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身后,莫尔的身躯终究缓慢地滑落至地面。
身体与濡湿的地面相互碰撞。
啪嗒,是颓然倾落的声音。下雨了。
校门口我打着伞,张管家依旧按时前来接我,雷打不动。
今天叶瑰穆也不在家,张管家告诉我,大抵从现在到宴会开始的那一天,叶瑰穆都是不会回来的。
不知该如何形容。
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些难受。
但我不擅长思考这些情感相关的问题,于是我开始想——叶瑰穆不回家,是不是也同今天我与莫尔的这场对话有关呢?
本能告诉我,他们之间确有关联。
但是什么关联?我不清楚,虽然现实的种种迹象表明,叶瑰穆和莫尔分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们甚至会因为对方的存在而不爽,而吃醋。
但,为什么呢?心头的那种违和感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我不知道了。
雨,越下越大。
不知是不是已然知晓这偌大的叶家宅邸内部竟没有一个活人的原因,回到“家”,望着眼下宽敞干净的客厅,我总觉得它的颜色是黯淡的,看着就令人感到空洞。
于是我将自己锁在房间内。
叶家宅邸,专属于我自己的那一间。
我听着窗外雨水哗哗落下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是淋漓一片。
已经很晚了,看来真的,叶瑰穆不打算回来。
我还想着找他对峙呢,时间越早越好。
然而“咚咚”的敲门声,却在这时候响起了。是张管家。
他说我有一个来自学校的omega朋友,想要见我。
他想跟我说清一件事。
我问张管家,那omega是不是暗金色头发,深翠色的眼眸。
张管家愣了愣,说是的。
于是我便笃定地告诉他,我不见。
我不想见到莫尔。
我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我不希望自己再度被他蛊惑,李哲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被莫尔诋毁,反正问题的答案已经摆在我的面前,不日我便会采取行动,我已经……不再需要他提供的任何情报了。
脚步缓慢踱到窗前。
我看见张管家撑着一把伞,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瘦弱的青年从叶家宅邸内送出。是莫尔。
不知是不是冒雨到来,他的头发湿淋淋的。
张管家把他送到了门口,不知交代了什么。
最终他递给他一把伞,便转身离开了。
莫尔并没有撑伞,他就那样,孤零零地站在叶家森严的铁门外。
一直那样站着。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或许我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愧悔,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多时张管家来敲门,说已经按我的意思,将那位先生送出门去了。
“好。”顿了片刻,我说:“这么大的雨,其实等雨停了再让他走也没什么。”
“……”张管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在门的另一头沉默了良久,“没有关系,”他说:“这同样也是家主的意思。”
家主?叶瑰穆?为什么?
他与莫尔,他们不是相互知悉的么?
天已经很黑了,当我再度踱步走到窗边,遥远的宅邸大门已不得见,唯有透明花房内的灯光,还如同夜幕中的星星那般,被笼罩着,闪耀着。
也不知莫尔回去了没有。
如果我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他失望,那么请让他恨我,并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美好的幻想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
当天晚上入睡前,我十分卖力地,意图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所有。
马上就要离开了。
关于莫尔,关于叶瑰穆,关于……我是究竟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我看见阶梯。
那向下延伸的,仿佛无穷无尽的阶梯。我一步步朝那尽头靠拢。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鸟笼门,鸟笼门的另一端,墙面全然将视线阻隔。
没有打开墙面的办法,于是坐在阶梯上,就那样凝视着鸟笼门,我一直等啊等。
不知等了多长的时间,在梦里,我反复自我说服,我告诉自己,这一切推论都是正确的。
终于,那扇墙面缓缓隐去了。
原来并非真正的石墙,而不过是由科技组成的障眼法罢了。
没有了阻隔,我是那样清晰地,望见了鸟笼门另一头的景色。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床,还有一个陌生的omega女性躺在透明的营养液中,那女性omega拥有暗金色的发丝,其五官,是与叶瑰穆有七成相似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张似乎用于实验的床上没有躺着一副名为“陈粟”的beta躯体,因为此刻他正坐在鸟笼门外的阶梯上,似是正等待着什么。
来自鸟笼门内部的脚步声,因其视线的抬高而缓缓滞涩。是莫尔。
他穿着白色的研究服,正满脸错愕地看着我。
“陈……粟。”他的嘴唇开始颤抖,脚步也略略后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似的。
“你不是退学了么?”站起身来,歪着脑袋,用一种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冷漠的声音,我这样询问他道:“怎么现在却在叶家的地下?你不是对我很失望么?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你身上还穿着我的衣服?”
莫尔张张嘴,似乎想要解释,可我却似乎感受到了厌烦,“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陈楠来过又被送走,那么你就不该引我来,看样子从最初你就很清楚,这个破地方就是一座迷宫。”
只要一朝走入,就别想再踏出。
“陈粟我——”
“啪——啪——啪——”脚步声,伴随着拍掌般的赞许,叶瑰穆的步伐自上而下,从阴影中踏入,“我说最近为什么你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原来就是为了看到这个?”
缓步走到我身边,叶瑰穆的手臂牢牢地,箍在我的脖颈上,他强行令我转过身面对莫尔,“其实没什么不好解释的。”他的脸凑近我的脸,在莫尔不可思议的视线下,叶瑰穆分明是凑近我,但话,却是对他说的:“因为这个地方是叶家人的老巢,既然捕获了猎物,当然要先叼回家去才对喽。”
“别看他这幅表情,”压低声音,叶瑰穆一字一顿,黏腻地贴在我的耳廓,“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就是omega版本的我。”

大抵是因为思考过度,我的头一直很晕。
我等待着沈琢的消息,只要一经确认,那么下一步我就能够着手准备离开了。
叶瑰穆果然,跟莫尔有关系。
按照回忆的片段,那关系似乎很复杂,起码现在的我尚且还有些看不懂。
他们似乎共享着什么东西,或许是感官,或许是知觉,但根据他们在梦境中的种种表现能够得知,在个人意志方面,起码他们是分开的。
其原理我想不通,反正左不过就是叶瑰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研究。
我……只需要做好我该做的事,至于其他的,我是没必要知道的。
话虽这么说,但在等待回信期间,过往的回忆仍旧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近乎要将我淹没。
从最初的末流贵族,到后来的沈家、李哲,再到最后的叶家,那一幕幕,于我而言是回忆,亦是痛苦。
至于叶小姐,我也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毕竟在那回忆里,莫尔的身后,鸟笼门另一端的角落,她的身体正被浸泡在透明的营养液中。
她也是人造人。
是用来装载意识的容器。
至于是谁的容器,叶瑰穆亦或者莫尔,我不清楚,反正是她想要同我拥吻,想要与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对我诉说着爱语,最终却把我引荐给叶家家主,也就是她的表兄。
是了,当时她的名头,是叶瑰穆的表妹。
当时我浑然不知,叶瑰穆压根没有什么表妹,距叶家本家关系稍近一点的亲戚,早就在政变的那年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我没有反对她的引荐。
拉开叶家二楼书房的大门,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同叶瑰穆相见的。
也难怪莫尔恨铁不成钢,因为在那之前,我从来不接已婚omega以外的委托,李哲算是个例外,但他是beta,无伤大雅,而叶瑰穆则可以说是当时的我全然不会接受的类型——高大的男性alpha,很多时候哪怕仅仅只是略微接近,都会令我感到浑身不适的。
但……或许是因为叶瑰穆那张漂亮的脸。
亦或许是因为他时刻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
当然最深层的原因,自然还是我痴心妄想着,想要借委托,从他身上得到些关于楠楠的情报。
越接近终点就越喜欢进行最后的冲刺。
于是很快,我便“堕落”了。
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身份与地位对调的无措。
他是猎人,而向来身为猎人的我却在他面前成了猎物。
他从一开始就很不客气,直接上手抚了我的腰,而我则考量着能否进入他家次卧,所以默许了,什么也没说。
刚开始是两天见一次面,后来便成了每天,随着我在叶家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学校内部流言四起,实际上不光是莫尔,当李哲得知了我的决定,他也是不能理解的。
“楠楠他,是个经常宅在家里的孩子,那扇门总是关着,我只需要打开,只需要打开确认一下就好了,没关系的。”我这样向他们解释着,也这样,说服着自己。
然而叶瑰穆却开始了亲吻,他挑起我的下巴,动作越来越放肆、深入,我总感到头晕目眩,但alpha不比omega那样好哄,如若我不答应同他亲密,他便不愿意将我带入家中。
后来,莫尔退学了,李哲也与我疏远了。
终究,我得到的只是楠楠已经被送走,不知道送到哪儿去的消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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