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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O后和联姻对象HE了(许辰安)


“是这个上锁的文件夹么?小芒哥你看看。”
纪沫随手翻了翻,没有找到剧本,只剩末端一个需要密码解锁的文件夹还没看过,猜想这个可能是剧本。
“什么?”
宋芒被纪沫的声音拉回神,视线随着纪沫指向的地方看去。
一个上了锁的文件夹。
宋芒朝纪沫摇摇头:“这不是剧本。”
宋芒不知道纪沫从哪里找到这个文件夹的,猜想这应该是谢承之锁上的,正要划走。但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文件夹的标题后,他一时愣在了那里,不过刹那,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起来,周遭的声音自动被屏蔽,宋芒霎时忘记了呼吸,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被冻住的雕塑。
文件夹的标题是——
“小姜饼”
盯着这三个熟悉的字样,宋芒一时仿若跌入无穷无尽的梦境中。
梦里有一个高高的少年,和一个手短腿短的胖团子。
“小姜饼,别捣乱。”
“小姜饼,过来,送你礼物。”
“小姜饼,有没有乖乖吃药?”
一时间,所有醒来后便记不大清的情景在宋芒脑海中轮番重现,数不清的片段一拥而上,梦里模糊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清晰,少年嗓音温润,不厌其烦,一遍遍在耳边喊着同样的三个字。
宋芒的双眼不知何时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一眨眼,一滴透明的泪珠颤悠着滚落,打湿了屏幕上的那三个字。
纪沫洗个杯子的功夫,重新钻进车内后,就见宋芒呆呆坐在那里,眼泪淌了满脸。
纪沫看得心里一突,回过神来后连忙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给人擦眼泪,然而眼泪越擦越多,纪沫慌了神,又见宋芒半晌不回应自己,心钓到了嗓子眼,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天宋芒不管不顾往池子里趟的时候,急得她也快要跟着一起哭了。
“小芒哥你别吓我啊!”
纪沫急的团团转,边给人擦眼泪边着急地叫人,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找周潇潇的时候,宋芒终于对她的话有了反应,纪沫谢天谢地,忙问宋芒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哭得这样伤心,简直把她吓死了!
宋芒哭得鼻头都红了,一双眼睛更是红的让人揪心。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轻声安抚被他吓到的纪沫,让她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小芒哥,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还是身体不舒服?你可千万别强撑着,不舒服的话下午就请个假,休息一两天的没事的……”
纪沫有些语无伦次,认定宋芒是病还没好全身体不舒服,极力想要劝说人请假休息休息。
宋芒整理好情绪,自知状态不对,下午就算工作也会受影响,于是难得没有坚持,任由纪沫帮他跟导演请了半天假。
纪沫送他回了小别墅,再三叮嘱他好好休息,不要硬撑着,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告别离开。
这个时间,家里佣人都在楼上,谢承之在公司上班,宋芒安静地上到二楼主卧,将门关上,坐到了窗边的榻榻米上。
宋芒将怀中的平板放到小几上,没有过多犹豫,点开了那个上锁的文件夹,思索片刻后摁下了一串数字。
密码正确,解锁成功。
宋芒怔怔垂眸看去,文件夹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小姜饼”的照片。
有单人的,有双人的,也有……一家人的合影。
宋芒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合影上——胖乎乎的白团子站在中间,张着嘴笑得很快乐,白团子左右,英俊儒雅的男人和美丽温婉的女人蹲在他身侧,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宠溺。
宋芒抖着手抚过照片,眼前的画面渐渐扭曲,变成冲天的火光和足以让人溺毙的窒息汪洋。
宋芒弯下腰将手摁在心口,剧痛同时在脑中与心脏处迸发,他支撑不住地蜷成一团,泪眼模糊了视线,剧烈的痛感后是无休止的酸麻。
苦涩的潮水快要将宋芒的心淹没,他撑着桌案的手苍白脆弱,用力地绷起嶙峋的弧度。
记忆的最后,是拼命托着他向上的两双手……
他从来没有被父母抛弃过,哪怕生命的最后,他的父母也一直想要护着他……
“爸爸……妈妈……”
“我好想你们……”
“小姜饼好想、好想你们……”
可是,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第57章
京市的冬天总是风雪交加,今天还算好,没有下雪,但是寒风凛冽,路上的行人大多裹得很厚实,宋芒从出租车上下来,迎面冷风扑鼻,他却不怎么感到冷,身上甚至有些烫。
他是回小别墅后没多久察觉到自己可能在发烧的。
本想喝药扛过去,但是身上烫的有些不正常,宋芒不想耽误明天的工作,想了想还是出门打车来了医院。
他走的时候李叔瞧见了,没有问他怎么这个点回来,看见他要出门,只体贴地询问需不需要叫司机过来。
叫司机必定会惊动谢承之,宋芒婉拒了,只道自己就是回来拿个东西,外面有人送他回剧组。
李叔这便没有坚持,只递了条厚实的围巾给宋芒,让他仔细别着凉。
白色围巾毛茸茸的,宋芒半张脸都埋在里头,垂下的柔软发丝盖住了他的额头,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红红的,看起来第二天必然会肿。
熟练地挂了号,宋芒安静地坐在塑胶椅上等待,垂下的睫毛浓密如墨,遮住了他依稀泛着雾气的眸子。
“57号宋芒,请到17号诊室就诊。”
候诊大屏上出现了宋芒的名字,他从座椅上起身,朝诊室走去。
他挂的是综合门诊的号,叫号速度还算快。
看诊的医生是位年轻的女士,宋芒坐下后礼貌打了招呼。
楼医生手上还在写着上一位病人的病历,那位病人去做检查了,做完会再回来。她目光未抬,听见落座的病人的声音,有点哑。
“稍等,是哪里不舒服?”
诊室内暖气很足,宋芒越发觉得身上烫,他抿了抿唇,轻声对对面的医生道:“楼医生,我想我应该是发烧了。”
最后一笔写完,楼医生抬眼望去,看清病人的脸后,她短暂地愣了愣神,然后拿出体温枪在人额头上贴了贴。
“38度,的确发烧了。”
“还有其他症状吗?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宋芒一一回答。
除了身上烫,宋芒还没有出现其他不适,而且与平常发烧不同的是,这次的烫不只是额头和脸颊,宋芒觉得整个人都很烫,就连后颈的腺体也连带着有些不舒服。
楼医生听完宋芒的话,冷不丁问了句:“上次发情期是什么时候?”
宋芒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会儿后才回答:“分化后还没有过。”
距离分化的日期,也已经过了几个月了。
楼医生在病历单上唰唰写着,开了单子让宋芒去检查,检查完后再过来。
宋芒起身道谢,看着病历单上的指引,往信息素科走去。
检查完后,宋芒终于确定,他不是发烧,是易感期要来了。
走出信息素科室之前,宋芒又去了一趟分化检验室,检测完后拿走了分化检验报告。他没有再回楼医生那里,得知发烫是易感期的问题,宋芒直接挂号拿了一些抑制剂,然后迈步离开了医院。
打到车后,司机询问宋芒目的地,宋芒犹豫了一会儿,报了剧组附近的酒店名。
坐在车后座,宋芒看着腿上特意打印出来的检验报告,盯了半晌后主动拨通了谢承之的电话。
没有等太久,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清了清嗓子,宋芒自觉声音不会出现什么异样,然后才开口道:“谢先生,剧组这几天围读剧本,我在旁边定了酒店,打算在酒店住下,方便跟导演和编剧交流。”
“就先不回家了。”
说话的时候,宋芒握着手机的手攥得紧,暴露出他心底的紧张。
不过他努力控制着语气和声调,与平常无异。
谢承之似乎如宋芒所愿没有察觉到什么,没等太久,宋芒就听见谢承之应下了自己的话,只在末了问他要在酒店住几天。
宋芒松了口气,回答谢承之:“大概五天。”
“嗯,注意休息,有任何事随时联系。”
宋芒咬住下唇,很轻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人主动挂断通话。
听着电话那边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宋芒将头靠在车窗上,脑海里想象着伏案工作的谢承之的样子——大概是微微皱着眉,严肃又透着不耐。
同从前板着脸训人的时候差不多。
嗯,应该是比从前要更凶些,毕竟以前再凶,宋芒也没见过他真正发脾气的时候……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宋芒收回思绪,轻轻说了一句:
“回家的时候,我……”
“有事想要告诉你。”
夜里,周潇潇拎着一个大包,敲响了宋芒定的酒店房间的门。
“我还以为你就住家里呢,怎么突然定了酒店?”
周潇潇踩着细高跟,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沙发上,接过宋芒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口。
“到时候正式开拍的话,作息不定,终归还是酒店方便。”
宋芒随口扯了一句,避开周潇潇的目光。
周潇潇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宋芒说得也没错,到时候大夜戏的时候,下班本来就累,相比于坐车回家,还是走几步路就到的酒店方便。
不过酒店终归不如家里住的舒服就是了……
但是……
“小芒,你脸色怎么有点不对劲,脸怎么这么红?”
眼睛也有点红。
宋芒愣了愣,他刚才已经遮了遮,没想到还会被看出来。
“没事,暖气太足了,可能干了些,有点过敏。”
换季的时候宋芒脸上有时候会有些过敏泛红,周潇潇狐疑地观察了会儿宋芒,见不严重,叮嘱了几句就没再多问。
周潇潇帮着宋芒整理着带过来的衣物还有杂七杂八的用品,见宋芒动作迟钝,挂衣服挂的心不在焉的,把人赶到一边坐下,自己麻利地收拾着。
“怎么心事重重的,剧组里有人找你麻烦?”
周潇潇有些担忧。
半晌没得到回应,周潇潇还待追问,就见宋芒把脑袋凑了过来,一双浅色眼睛里透着些迷茫的神色,朝她冷不丁开口道:“潇潇姐,如果你有一个小时候关系很好的玩伴,你们因为意外分开,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意料之外的情况下再重逢的时候,你会记得他吗?”
周潇潇被问得猝不及防,顺手揉了把宋芒头顶翘起的几缕发丝,然后认真想了想,反问道:“小时候是多小?能记事吗?”
宋芒摇头,又点头:“十三岁左右,玩伴五岁左右。”
周潇潇听完,理所当然道:“十几岁肯定记事的,只要报个名字,真的关系很好的话,肯定不会想不起来的吧?”
宋芒又补充:“可是五岁的那个玩伴……改了名字,也不记得他们小时候的事了,这样的话……你还能认出他吗?”
周潇潇整理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纠结着道:“那……我还真不能保证了,毕竟你也说了,都过了十多年了,又没有联系,时间长了的话,或许还真会忘了。”
“不过要是有什么信物之类的,或者长相没怎么变化的,应该也能想的起来?”
周潇潇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见宋芒陷入思索的神情,嘟囔着:“这又是你看的什么课程么?还是导演给你出的题?”
宋芒经常会看些影视剧或者表演思维方面的课程,有时候把握不好情绪反应的时候就会拿来问身边的人,她已经习惯了冷不丁地被问些稀奇古怪的假设。
宋芒摇摇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又换了个问法:
“如果你没有认出他,但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要跟他朝夕相处,你会怎么对待他?”
周潇潇回答得很快:“不得已的原因?听起来不怎么样,那我可能态度不会太好?”
宋芒追问:“那如果你对他态度一开始不好,后来变好了呢?变得特别好……就像你们小时候那样。”
周潇潇理所当然地回答:“要么是我在相处中认出了他,要么是相处得很愉快喜欢上了他?”
宋芒愣住了。
周潇潇的回答简单明了,的确是最合理的。
“那如果你认出了他,但是却不告诉他你们的过往,甚至他问到了,你也闭口不答地瞒着他。”
“……会是为什么?”
周潇潇觉得脑细胞要被宋芒问秃了,不过这个问题也不算难回答,她很快道:“很简答,要么我觉得小时候的情谊没那么重要,知不知道不打紧;要么就是有什么其他顾虑,根本不想让他记起来,不想跟他相认。”
问到这里,周潇潇没再听到宋芒的声音,包里带的东西也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周潇潇一甩长发,最后揉了把宋芒的脑袋,然后愉快地跟人道别,离开了酒店。
周潇潇走后,宋芒呆呆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怀里抱着抱枕,尖尖的下巴陷进柔软的抱枕里。
颈上的平安扣,是谢承之送给他的,谢承之也看到了。
庭院的白色秋千,也是从前谢承之为哄他请人搭的,谢承之一直放在身边。
还有谢承之刚开始粗暴的对待,跟之后突然转变的态度。
宋芒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
谢承之……是早就认出了他么?
那是觉得往事不值一提,不愿多讲?
还是觉得现在的宋芒同以前完全不同,不愿与他相认?
又干脆的确是没有认出他,只是同宋芒从前猜测的一样,将他当作宋家送来的联姻伴侣,以礼待之?
……那架秋千,平板里的旧照片,都只是过去的一个回忆和念想,没有那么重要?
宋芒的脑子里一时涌入了无数个声音。
他突然不确定起来,现在的谢承之,和他的橙子哥哥,还是一个人吗?
连他自己,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无论身份还是性格,已经很难找到当时的影子。
那么谢承之呢?他还会……像从前对待小姜饼那样,对宋芒无限包容吗?
宋芒真的不确定。
因为,他自己,已经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对谢承之全身心地依赖,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偏爱了……
起码现在的宋芒,根本做不到……
他甚至已经开始丧气,对五天之后准备坦白的事情动摇起来。
在医院的时候,宋芒还未从回忆里彻底抽离,把谢承之当做了以前的橙子哥哥来看待,觉得什么事情都要跟他讲,他会原谅自己,会帮自己解决,会永远偏爱他,将他护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他去做了分化检验,拿着报告离开,跟谢承之说自己有事要跟他讲。
可是现在,宋芒心底涌出一个疑问:
谢承之知道自己瞒下了这样的事情,伙同宋家一起欺瞒与他,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现在的宋芒,在谢承之眼里,会是小姜饼更多一些……
还是宋氏养子更多一些……
宋芒本就微红的眼眶一点点变得更红,眼泪积蓄着不肯落下。
宋芒欺骗了谢承之,这是既定的事实,而现在的宋芒,怎么都无法确定,谢承之知道后,究竟会怎样看他。
就在宋芒陷入无止境的胡思乱想中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芒缓缓将视线移到手机屏幕上,看到消息发送人的名字,眼珠颤了颤。
谢承之问他晚饭吃了没有。
宋芒捧着手机,吸了吸鼻子后慢慢打字:“吃过了,还喝了一碗豆腐汤。”
“橙——”
宋芒一顿,删掉打了一个字的称呼,重新打:“谢先生呢?”
-谢承之:刚开完会,要参加一个酒宴,待会儿吃。
又是酒宴。
宋芒刚才忍着的眼泪吧嗒一声滴落在屏幕上,他伸手擦去,然后等了好一会儿才又打字跟对方道:“少喝一点酒,好吗?”

第58章
晚上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宋芒怀里抱着枕头,脑子里乱糟糟的,情绪也分外低落,到了很晚都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些许睡意的时候,浓郁的橙花香自他身上散发出来,悄然漫延到了整个屋子。
宋芒的易感期真的来了。
他揉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头柜里拿出在医院买的抑制剂。
大约十来分钟后,抑制剂起效,那股橙花香散去,宋芒重新躺进了被窝里,这回困意渐渐袭来,很快他便陷入了沉眠。
但半夜的时候,宋芒不知梦到了什么,身子细细颤抖着,眉头皱得很紧,很是不安的模样。
倏然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宋芒身上冷汗津津。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向身侧空荡荡的床铺时,眼眶又有变红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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