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轻抿一下,季云琅等着他伸出舌来舔,然后江昼就放下了茶杯。
“云琅,”江昼说,“别这么直白。”
眼都要黏师尊唇上了。
江昼这话说得就直白,季云琅垂下眼,“哦。”
想了想,他又补充:“师尊,真好看。”
他心思不正经,自然没少读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上面说,想俘获一个人的心,嘴不能笨,脸皮也不能薄。
他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嘴很甜,但是江昼好像没什么反应。
季云琅心中疑惑,他夸师尊好看,师尊不开心?
于是他寻了个机会问江昼:“我做什么,你会开心?”
江昼指指外面,“把花浇了。”
季云琅转身要去,忽而脚步一转,又站回来,厚着脸皮道:“我帮师尊做事,师尊给我什么好处?”
江昼坐下,“你从前也做,不要好处。”
“从前是从前,”季云琅盯着他,“现在我要追求你,当然不能默默干活,让你不知道我的好。”
江昼问:“你在追求我?”
季云琅:“嗯。”他伸出手,“师尊跟我牵一下手,我就去帮你浇花。”
这对江昼来说简直小菜一碟,边跟他牵上边说:“以前也会牵。”
季云琅把他的指尖握在掌心,“不一样。”
江昼问:“哪里不一样?”
季云琅不说,站在他身边牵够了,转身去浇花。
从这回开始,他帮江昼干什么都要求江昼给他牵一下。
到了后来,江昼再想让他干活,自己就伸出手来说:“牵。”
季云琅觉得时机成熟了,可以得寸进尺,不牵,站在他面前说;“师尊给我摸摸脸,我就……”
他话说一半,江昼就沉下脸,生气了。
季云琅霎时噤声,想当自己没说过,伸出手来牵他,牵完去干活。
没等碰到,就被江昼拍开了手。
江昼没跟他说话,起身自己去浇花。
季云琅跟过去,帮他拎桶,说:“对不起。”
江昼不理他。
一直到浇完了花,江昼都不跟他说话,季云琅目送他回房换衣服,目送他出门。
他又去找云晏了。
这次季云琅没跟着,他进了江昼的房间,躺上他的床,抱住了他刚换下的衣服。
江昼终于对他生气了。
他很后悔,早知道不学话本上的,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可以得寸进尺。
努力了这么久,明天开始就要全部归零。
他才牵了几天江昼的手,还什么都没做过,没抱过他,没亲过他,江昼要是以后再也不理他,他该怎么办?
他抱着江昼的衣服,感觉把江昼抱在了怀里,他身上很烫,呼出的气息也很热,双腿蜷了起来,衣料摩擦着被握在手心,带着江昼身上的余温。
江昼突然进门的时候,他还没结束,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怕,眼和脸都很红,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师尊。”他声音非常轻,叫江昼。
他不管了,反正江昼已经对他生气了,他就是要在这种时候出声调戏江昼,这样他会更舒服。
江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房里,拿起自己落下的东西,转身要再次出门。
路过床榻时顿了顿,看了眼被他抱在怀里的衣服,犹豫片刻,问:“你会洗干净,对吗?”
季云琅:“……”
季云琅:“嗯。”
江昼说:“要是弄到床上……”
季云琅:“我都会洗干净。”
江昼点头,没再说话,出了门。
季云琅在他床上发了一晚上的呆。
江昼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江昼回来前收起了被弄脏的衣服,拿出干净的单子给他铺好床,然后把洗好的衣服晾出去,坐在屋外等日出,看衣服被小风吹得飘飘荡荡,天边出现第一缕光的时候,山下也出现了师尊的身影。
他跑过去接江昼,问他需不需要沐浴,用不用洗衣服,他其实还想问江昼,你找云晏,是去和他做那种事了吗。
但是他不敢。
江昼远远看见小院里自己那件衣服被洗好晾出来了,摸摸他的脑袋说:“你还小。”
季云琅低下头,“嗯。”
江昼说:“不要沉迷,也别贪多。”
“……”
季云琅小声说:“没有。”
他问江昼:“你不生气吗?”
江昼从乾坤袋里掏出吃的来喂给他,季云琅吃了,他又拿出一个。
他喂一个季云琅吃一个,说:“你的乾坤袋好大,总能装这么多吃的。”
江昼说:“带孩子。”
季云琅不吃了,偏过头,把他的手推开,“我不是孩子。”
“嗯,”这点江昼不否认,点头说,“长大了。”
季云琅的脸霎时变得很热,耳朵红得像要滴血,故作镇定道:“对啊,我长大了,你该把我当大人来看。你再对我这么好,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江昼没再说话,季云琅在他身边走了一会儿,抬头看他。
然后发现江昼也正垂着眼在看他。
季云琅瞬间躲开了视线,又低下头,心再次变得扑通扑通。
江昼为什么这么看他?是还把他当小孩,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想跟他谈情说爱的意思?
季云琅不会问他,自顾自地在心里给了答案,他厚着脸皮磨了江昼这么久,昨夜又被他撞见那样的事,江昼肯定不会再完全把他当徒弟了,江昼对他,已经有了一点点别的感觉。
他只需要慢慢来,慢慢等,迟早有一天,师尊会变得对他更有感觉,把他当成一个值得托付的、可以谈情说爱的人来看待。
没有的时候只想要一点点,有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季云琅从那时候就开始等,后来的日子无数次觉得自己等到了,可每次又都会很快失去,他的心永远跟着江昼飘忽不定。
江昼总是要让他等。
季云琅垂眼,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链,过了很久,小猫脑袋都不亮灵光了,他才想起来回复江昼那句“我会找你的”,轻声说:“好。”
江仙师和云家姑娘举办婚礼,蓬莱岛上的云家族人全都来了,热闹无比。
季云琅隐在暗处,抱着小猫看。
上次江昼成亲也是这样,一样的场面,一样的衣服,一样的人。
云姝第二次跟人拜堂了,他决定一会儿结束问问她,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因为这几天云姝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有多少被逼迫的成分。
她挺开心的,跃跃欲试。
跟江昼一样,脑子里有不少季云琅不知道的想法。
季云琅抱着小猫想,江昼让他来抢亲,抓走“江仙师”,是不是要利用他,他动完手,外面八方域的那些人就会闯上蓬莱峰顶烧杀劫掠乱打一气,到时候任谁脑子里都会觉得这是季云琅带着八方域人来仙洲开干了。
那他就会被架起来,架到一个不上不下、人人喊打的位置。
师尊这时候再出现在他身边,告诉他,会永远陪着他,蛊惑他一起对抗仙洲。
这样的未来能和江昼一直在一起,其实挺甜蜜的,如果江昼在他身边,抱着他,一字一句好好跟他讲,那他真的会考虑。
反正任何事都跟他无关,他只念着江昼。
但是现在他很不舒服,江昼什么也不告诉他,只会自顾自地去做一些事,然后推着他走。
原定在婚礼最热闹的时候,季云琅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现身劫走江仙师。
等到了时辰,还没动静,云姝明显焦虑起来,隔着盖头季云琅都能感觉到她急了。
季云琅还不动,冷眼看着他们拜完堂,江仙师留下喝酒,云姝被带去洞房。
怀里的炭炭疑惑仰头:“喵喵?”
季云琅把它抱到脸前,问:“小猫,你打架厉害吗?”
炭炭疯狂点头。
何止厉害,横扫千军!
“好,”季云琅把它放到地上,转向大门的方向,“你现在去外面,把想上来的八方域人全部挡住。”
炭炭一愣,“喵?”
季云琅笑,“不用管我。还是说,你要留在这里保护云姝,让我去对付外面那些人?”
炭炭焦急地摇头,咬着他的裤腿不走。
季云琅问:“江昼让你保护我,对吗?”
炭炭点头。
季云琅拔出剑来,横上自己脖颈,“你走不走?”
炭炭急得顺他的腿往上爬,要去夺他的剑,季云琅拎起它,剑锋已经深入了血肉。
炭炭眼珠瞪大,整只猫都颤动起来,下一刻就要把自己变大来阻止他。
季云琅说:“不许变。你现在变了我们都暴露,我会更危险。”
炭炭不变了,从他手上扑腾两下跳到地上,仰起头来看他。
季云琅蹲下身,又把它往外推,说:“你沾了我一身猫毛,他们闻不到我,我一个人不会有危险。但是外面那些人要是闯进来,我就真的危险了,知道吗?”
炭炭眨眨眼,在思考。
季云琅皱眉,“江昼不懂,你也不懂,你跟他一样笨?”
炭炭还是想了一会儿,小爪子拍拍他,扭头向外跑。
外面确实有很大的杀气,比里面危险很多。
炭炭走了,季云琅抓了一手的小猫毛,随意往怀里一揣,去了云姝所在的喜房外,找了棵树藏上去。
这是江仙师住的院子,喜房也正是他的房间,季云琅这个视角恰好可以看清整个院落,也能看到喜房内,那个着急翻找着什么的身影。
季云琅目前不是很关心云姝在找什么,远远瞥见江仙师过来了,他折了根树枝,砸向窗户,提醒里面的人。
听到声音,云姝一顿,急忙把房间恢复成原样,盖上盖头坐到了床上。
江仙师开门进了房,季云琅顺势跳下树,跟到了窗外向内窥探。
喜房内,江仙师挑了云姝的盖头,摸上她的手。
云姝躲了一下,问:“江仙师你……很急吗?”
江仙师尚且保持着高雅冷淡的模样,矜持道:“还好。”
手已经准备上去扯她的衣服。
云姝从刚才听到树枝砸窗户起,就知道季云琅在外面了,此时刻意扬高了声音,问:“江仙师你这样,真的不怕你徒弟看见吗?”
看似在问江仙师,实则在喊话季云琅:你为什么还不出手!不怕你师尊知道吗?!
或许是这声问话管了用,在江仙师即将触碰到她衣领时,外面的季云琅终于良心发现,两把剑一起飞进来,避开江仙师,直直擦着云姝的身体扎进了床板。
这架势,像是一开始就是准备来扎云姝。
与此同时,大门被一脚踹开,季云琅神色阴沉闯了进来。
云姝惊恐地大叫一声,拼命把自己被扎进剑下的喜服往外拽。
江仙师从看到那两把剑起眼神就变了,此刻他故作淡定站起身,看着季云琅,开口:“云琅,你还是来了。”
季云琅勾唇,“师尊大婚,我怎么能不来?”他瞥向一旁吓得脸煞白的新娘,“娶一次不够,师尊还要娶她两回?”
江仙师把他的剑从云姝身边拔出来,丢还给他,抓着云姝的手起身,说:“她是你师母。”
云姝吓得声音都带上哭腔,“江仙师……我……”
江仙师温声安慰她:“别怕。”
“……”
季云琅静静看着。
这个江仙师在激怒他。
如果是真的江昼敢在他面前做这种事,季云琅第一个要杀的根本不会是新娘,而是江昼。
江昼要么别跟他确认关系,季云琅可以一直单相思来喜欢他,一旦确认了,江昼这辈子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敢做出这种事,季云琅不会放过他。
但是面前的这个江仙师不会懂,他只会想,季云琅一定会因为愤怒,杀掉新娘,独占师尊。
那季云琅就如他的愿。
他掌心汇聚起灵光,一把拽过云姝,转过身背对江仙师,一剑抹了她的脖子。
鲜血奔溅而出,云姝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失了声,被重重摔到地上。
季云琅跨过她的尸体,向江仙师走近,捡起床边的盖头擦剑。
“师尊,”他垂眸,冰凉的剑锋轻轻扫过江仙师的脸,“你一定要这样让我伤心?”
江仙师丝毫不慌,神色冷淡看着他。
季云琅的剑割开了他的衣领,剑尖向下,挑断他的衣带。
他的手覆上江仙师的胸膛,用力,把他按到了榻上。
他把江仙师的喜服扯开,垂下眼问:“师尊不求我?”
又说:“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江仙师面无波澜,侧过头,淡漠道:“随你。”
季云琅手顺着他胸膛向上,去摸他的脸,“师尊还是这样,没情没趣,像个死人。”
江仙师被他摸得身躯轻颤,呼吸也重,紧闭上眼,一副厌恶至极视死如归的模样,看得季云琅心里作呕。
这就是外面这些人对他和江昼之间关系的理解,都觉得是他强迫了江昼,侮辱了江昼,事实上分明是江昼先勾引他,诱惑他。
江昼才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江昼和他做那些亲密的事,永远是喜欢的。
江仙师闭着眼忍受,抚到他耳边的手却倏然发力,撕下了他这张皮,露出下面宋扬的脸来。
宋扬猛然睁眼。
季云琅吹掉手上猫毛,拎着他这张皮,脸上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宋长官,几天不见,堕落成这样,戴着江昼的脸勾引我,这么想跟我睡?”
“你……”
宋扬刚张嘴,季云琅的剑就穿透他的手臂扎进了床板。
宋扬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手臂颤抖着抬起一些,又被扎得更深,季云琅冷声道:“别动。”
“你怎么……”宋扬嗓音嘶哑问,“认出我的?”
他这话问得季云琅发笑,剑在他手臂里转了个圈儿,疼得宋扬唇和脸一起泛了白,“你觉得,你扮江昼扮得很好?”
“起码不差。”宋扬盯着他手里那张皮,强忍疼痛,扯起唇来笑,“小畜生,你还不知道吧,江昼死透了。你把他关起来干了五年,每多干一次,他就多死一……”
季云琅给了他一巴掌,嫌恶道:“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宋扬被他扇得偏过脸,吐出嘴里的血,接着笑,“云晏死了,你当江昼能活多久?七年,够长了!”
季云琅眸光一颤,“什么意思?”
宋扬不会告诉他,他仰面躺在榻上,盯着季云琅的脸,勾唇道:“你把这张皮给我戴回来,把我当成你师尊,干我,不比他的滋味差。”
季云琅看他的眼神霎时非常复杂,沉声道:“你不恶心,我恶心。”
宋扬不以为意,甚至抬起腿来蹭他,“干起来就不恶心了,不试试?”
“呕……”
季云琅还没出声,趴在地上的云姝就吐了,她支起身,捂着胸口干呕了半晌,“你们太恶心了……”
“……”
季云琅:“你死了。”
云姝:“我又活了。”
她两指捻起自己脖子上残余的血袋,慢吞吞走到床边,塞进了动弹不得的宋扬嘴里。
然后捡起盖头来,掐住他的脸让他张嘴,一点一点往他嘴里塞,伤心道:“宋长官,你昨天还说喜欢我,今天就想找男人,我们刚才拜堂,白拜了吗?”
血袋被挤压到喉口,宋扬几欲作呕,却又被满嘴的布料堵着吐不出来。
他对云姝的行为毫无预料,眼珠睁得极大瞪向她。
云姝抓起他那只被剑扎透的手臂,向旁边猛一用力,宋扬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手臂险些被生生割下来。
季云琅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云姝垂眼说:“他这只手摸过我。”
季云琅皱眉,“我师尊让我劫走他,没让我杀他。”
“不杀,砍他一只手臂不行吗?”
“砍掉了止不住血,”季云琅把她手抓开,“你换个法子报仇。”
云姝在床帘上蹭掉手指的血,转身,“那再说吧。”
她又开始在宋扬的房间里翻找,宋扬这样了都还偏过头盯着她,仿佛生怕她翻出什么东西来。
季云琅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扫过整个房间,跟云姝说,“桌面橱柜上不用找,墙角或者地面,应该有机关。”
宋扬闻言看向他,季云琅在床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抽出绳子来不紧不慢地捆他,“宋长官,你说她想找什么?”
宋扬没办法回答他,他就自顾自地把绳子绑成蝴蝶结,然后抽出一根接着绑,绑了好几个蝴蝶结,边绑边说:
“我真看不懂你们,每个人都那么有心思,云姝同意跟你成亲,是想从你房里找东西,你呢?你为什么要假扮江昼,还要跟人家云姑娘再续前缘,你用江昼的脸干这种事,不怕我找来?”
云姝还在翻找东西,听他这话,动作微顿,回道:“我不只是想找东西才跟他成亲。是你师尊拿他那把大刀逼迫我,我不得已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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