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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被和谐的美人受(燕关雎)


“真娇气。”郁双表明嫌弃,尾音却微微上扬,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他的目光停留在兰攸的胸口,今天兰攸穿的不是旗袍,那儿遮得严严实实,但他控制不住地会想起昨天看见的春光。
“你是不是以为赵泰给了你一千块,你便能离开平京城,后半辈子生活无忧了?”郁双笑得嘲讽,“你还没有去过钱庄吧,去了你就该知道,他给你的票据是假的,根本兑不出一分钱。没拿到钱,与景阳的婚事也告吹了,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糟糕?”
兰攸胸口起伏,被压在墙面上不得动弹,“你放开我!”
郁双依言松手,眼尖的他瞥见兰攸迅速缩进衣袖的手腕上,被他捏得多了几道红痕。
真是够娇嫩的皮肤。
郁双心想。
周婶买完菜,和兰芯慢慢地往这边寻过来了,兰攸远远的听见兰芯喊爸爸的声音,他整理一下衣衫,抹去眼中的泪水,“我女儿在找我,我要走了。”
郁双没有拦他,反倒丢给他一块手帕,“眼睛都被你揉红了,用帕子擦擦吧。”
兰攸道了声谢。
郁双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在周婶与兰芯即将看到他们两个时,终于开口:“我还是等你到十二点。如果考虑好的话,今晚穿着旗袍来见我。”
他减轻咬字的声调,徒增一分暧昧,“昨天的那套我就很喜欢。”
兰攸没有答话,却是揣了他的手帕匆匆离去。
郁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弯了弯唇角。
原本以为回国后的日子会很无聊,但他现在却是开始期待他们今晚见面的场景了。

兰芯挣开周婶的手,要去牵兰攸的手。
她和兰攸炫耀她的算数又进步了,方才和周婶买菜,账都是她算的,一次都没有算错。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兰攸替她擦去额上因小跑冒出的汗,心中叹息。
他再明白不过,眼前的平静生活,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海市蜃楼,除非他能找到完全让他与兰芯安定下来的避风港湾。
兰攸将抹上他眼泪的手帕洗干净,挂在院子里晾干。
丝绸质地的手帕在重力的作用下微微下坠,兰攸注意到时已有些微变形,夹子在手帕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兰攸懊恼,他应该铺平晾干才是。
晚上,哄睡了兰芯之后,兰攸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他的衣柜有许多旗袍,虽说如今常穿旗袍是因为景阳喜欢,但在景阳出现以前,他已经习惯了旗袍装扮。
他穿上旗袍就像罂粟成精,天生媚人,男人大多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时他需要牺牲一点色相来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过他很少用这样的办法,在遇见能够携手一生的人之前,他不想随便地把自己交代出去。
可现状似乎不允许他再犹豫。
兰芯逐渐长大,他们日常所需的开销不可避免地增多,兰攸不愿再让兰芯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而他们能找到一处落脚的住宅已属不易。
周婶从厨房间出来,见到兰攸的装扮,微微诧异:“先生,你要出去?”
“嗯。”兰攸点头,“明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兰芯醒了后,你别告诉她我是晚上出去的。”
周婶不明缘由,还是应了。
她是受雇的佣人,想在这一行干的长久,要谨记的第一条就是面对主人家的事情少问多做。
她也知道兰攸有穿旗袍的习惯,并且为此特意留了一头长发,方便挽个发髻,配上旗袍不显突兀。
兰攸开门出去,背影渐渐融入黑夜,周婶在后面望着,莫名从中品出一丝寂寥。
郁双递给兰攸的那张房卡写着酒店的名字,名叫明香大酒店。
明香是郁双母亲的名字,这家酒店是明香的父亲在她十八岁时送她的成年礼物,那会还只是一家客栈,后面经历十几年的变化,最终改成了客源不断的高级酒店。
后来郁双成年时,明香便将这座酒店赠给了他。
兰攸拿着房卡刷开了门锁,心中还有几分忐忑。郁双刚洗完澡,披着一件浴袍,拿着毛巾擦头发。
见到站在门口的兰攸,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也不来了。”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已指向十点,恰好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然而郁双从海外回来时差没有完全倒过来,正想着若是兰攸再没动静他就睡了调调时差。
“随便坐吧。”郁双说,“是洗完澡来的吗?”
兰攸咬着嘴唇,“是的。”
低低的笑声从耳边传来,郁双控制不住,“真可爱啊。”
他靠近兰攸,低头在兰攸的脖颈处嗅着,“昨天见面我就想问,你喷的是哪种香水?好香。这样高级的香气我在国外竟没见过,看来论调香还是国内更甚一筹。”
“我没喷香水。”兰攸道。
“那是体香?”郁双更感兴趣了。这时兰攸从口袋中掏出一物,递到郁双的面前,“你的手帕。”他垂眸,“我洗过了,但是晾晒的时候没注意,有些变形了。”
一块手帕而已,郁双家里有很多相似的,他满不在意,“无妨。”
郁双的头发短,用毛巾擦过仅余一点水意,将毛巾丢到一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兰攸。
兰攸坐在房间里一张真皮椅子上,低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曲线。郁双抬起他的下巴,卷起他的旗袍下摆,强硬地掰开他并拢的大腿,弯曲着一条腿抵入其间。
他玩弄着整件旗袍上唯一一处的纽扣,在领口处。往下两厘米,便是裸露的肌肤,他的掌心时不时蹭过这片地方,直到他快要解开纽扣。
兰攸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你至少应该先给我一点报酬。”兰攸嗫嚅着唇瓣,鼓起勇气说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郁双挑眉,没有兴致被打扰的不满,“我会成为你的丈夫,我的财产会成为我们俩的共同财产,这一点行不行?”
没有成立的婚姻关系并不牢靠,兰攸摇头,“不行。”
“那你的胃口挺大呀,我还没验过货呢,怎么知道你值多少?”看着兰攸面上强作镇定,却悄悄红透的耳垂,郁双轻轻一笑。
三十岁的美丽男人,在社会上跌打滚爬多年,这样的话估计听了不知凡几,不懂他又装这生涩模样给谁看。
郁双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薄纸,“不过谁让我喜欢你,先送你一件小礼物好了。”
他恶趣味地将纸张叠成长条,又从兰攸的领口塞了进去。
“是平京城一座宅子的地契,那儿很隐蔽,也不会太偏,附近我拨了十来个警卫特别照顾,保证赵家以后找不了你的麻烦。”郁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你放心地留在平京城,好方便我去找你。”
兰攸抠出胸前的纸条,确如郁双所说,是张地契,上面所有人的名字改成了他的名字,意味着这儿将成为他名下的私人住宅。
“这个礼物够意思吧。”郁双朝他眨了眨眼。
兰攸不得不承认,郁双很会攻心,和赵泰一样,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
“嗯。”他攥着地契的手在发抖,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郁双放下水杯,暧昧笑道,“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兰攸再次点头。
“站起来,躺到床上去。”得到肯定的回答,郁双指挥着兰攸,“把旗袍的下摆卷上去,一直卷到腰的位置。”
兰攸克制住羞耻,按照他说的一丝不苟地执行。
白嫩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看不出一点赘肉,修长紧实,白皙纤细。为了将旗袍卷到腰部,他抬起屁股,腰部微微下陷,皮肤不自觉地染上一层粉红。
“里面的衣服都脱掉。双腿岔开,合那么紧我看什么?”
兰攸颤颤巍巍地弯起双腿,连闭上的眼睫都在颤抖。
郁双欣赏着眼前秀气的美景,他不由好奇:“你真的有三十岁吗?”有冰凉的物件抵着兰攸的肌肤,激得他一阵瑟缩。
“这儿这么粉嫩,该不会从来没有同别人做过吧?”
兰攸费力地睁眼,努力直视趴在他腿间的郁双,那件冰凉物件蓦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原来是一支画笔。
郁双在国外学过一段时间的油画。
一开始只是画花画草画风景,后来老师教他们画人体。为了更好地观察人体的线条走向,画室经常会聘请一些裸模。
画室模特的工作无疑是辛苦的,常常一个动作要保持一个下午,裸模尤甚。将个人的隐私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人前,需要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因为这项工作的特殊性,来应聘的常是上了年纪的穷苦人民,偶尔也会有日子混不下去的年轻人。虽说这是一门艺术,不该带有偏见,但课上的久了,郁双便有些排斥人体课起来,宁愿画一辈子的风景画。
所以他的油画课程就此中断,老师有些可惜,毕竟他在油画方面很有天赋。
不过世事不能强求,老师同意了郁双退课,郁双这之后也很少再拿起画笔。
然而如今他又有了画人体的冲动。
画笔顶端在兰攸的小腹处游移,郁双心里清楚他现在不是单纯的想要画人体,艺术的事情被他掺进了色.欲,已没有了它本身的纯洁。
不过他不在意。
兰攸原以为今晚铁定是要失身了,没想到郁双让他摆好姿势,便坐到一旁开始画画。他成了他灵感的源泉,而半裸的身体是他笔下的模特。
一座宅子换一个模特,郁双出手未免太阔绰了。
兰攸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只是郁双盯着他的目光让他的身体微微绷紧。对上兰攸略带困惑的目光,郁双结束手上淫.靡的画稿。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和你做.爱?”他的嘴角上挑,“本来很想,但见你这么害怕,我临时改了想法,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将兰攸的衣服穿好,抚平旗袍因卷曲而起的皱褶。
“我要回家和大哥商量我俩大婚的事,你乖乖地去我送你的宅子里等我。这期间不许去找别人,若让我知道了,你应该也不想在你女儿面前挨.操。”
他的目光停留在兰攸的脖颈上,“等下次见面,我再送你一条项链。”
“保证比现在的这朵绢花好看。”
他没有给兰攸拒绝的机会,或者说兰攸也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比起景阳,郁双会是一个更好的结婚对象。
他比景阳大三岁,为人行事更加成熟,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唯一的大哥很疼爱他,父母不会干涉他的婚姻,也不在意他喜欢的人是男是女。
最重要的是,兰攸从此可以带着兰芯在平京城落脚。
兰攸只想确认一句:“你是真的愿意与我结婚?”
“当然。”郁双笑得让人迷醉,“我说过,你很美丽,而我很喜欢你。”

兰攸整理完衣服,准备离开。
郁双将他拉回床上,“我送了你一套宅子,难道你现在就要走?至少付我一点利息吧。”
兰攸无辜眨眼:“你说今天不是时候。”他局促地揪着裙摆,手心的汗水浸湿了衣服。
“啊,有点难办呢。”郁双抓了把头发,“我又想改变主意了。”
“那……”兰攸犹豫道,“能不能快一点?”
已经是后半夜了,搞起来不知道要多久,他还是希望能在兰芯醒来之前回去,免得小姑娘起床见不到他会闹脾气。
“……”郁双闷声一笑,抱住了他,隔着旗袍兰攸也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灼烧着他的肌肤。
“逗你的。”郁双也躺到床上,双臂紧紧地搂着兰攸,“陪我睡一觉,纯睡觉,明早起来我开车送你回去。昨天等了你一夜,我都没有睡好,现在头快要炸了。”
听着好像还是他的错了。
兰攸想反驳两句,刚开口发出一个音节,身后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扭头一看,郁双已经睡着了。
不好打扰睡着的人,兰攸只好伸长手臂去关灯,头顶的吊灯在几秒后陷入黑暗。
他的心里一直都装有心事,又是在陌生的地方,身边躺着只见了两面的人,除了姐姐和兰芯,他从未和别人这般睡在一张床上。
本以为会睡不好,谁料听着郁双的呼吸声,他也慢慢睡了过去。
翌日白天,周婶给兰芯做了早餐,在外面洗衣服时,房东又过来催他们搬家。
兰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放下手里的鸡蛋跑出来,小声问周婶:“这是怎么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周婶不好与兰芯解释这事,只轻声安慰她,让她回去把早餐吃完。
房东在旁冷眼看着,也不顾有孩子在场,叽里呱啦一顿输出。
兰芯敏锐地从中捕捉到“搬家”的字眼,心中不免升出一点茫然。
她和爸爸是又要搬家了吗?
她以为有景阳叔叔在,他们就不会搬家了,毕竟爸爸在景阳叔叔身边笑容会多一些。如果搬离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爸爸和景阳叔叔不会再见面了?
兰芯抓着周婶的衣服,撇了撇嘴,不知为何有点想哭。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小院。
郁双从车里下来,衬衫领子处的纽扣解开两颗,西装敞着怀,有几分散漫的气质。
“搬家也得给别人一点准备时间啊,天天催催催,像催魂似的。”他无语地对房东翻个白眼,而后走到车的另一边,替兰攸打开车门。
他不想再有人看到兰攸穿旗袍的模样,便给兰攸套上了厚重的大衣,下摆很长,扣子从下到上扣得齐齐整整,热得兰攸额前出了一层薄汗。
“爸爸!”兰芯一个猛扑扑进了兰攸的怀里,好在小姑娘身子轻,兰攸能够轻松地搂住她。
“我们又要搬家了吗?”兰芯瞪着一双大眼睛,“刚刚我听见那个叔叔在讲搬家的事。”
兰芯口中的叔叔指的是房东。
“是这样的。”郁双蹲下身,想去摸小姑娘的脑袋,然而小姑娘并不领情,偏头避开了。
郁双的手在空中尴尬地缩了缩,明明他在国外很讨小孩子喜欢,难不成回国后魅力骤减了?
兰攸给女儿找借口:“她有点认生。”
“……”郁双站起身。
昨日在市集上小姑娘和街坊邻居热情打招呼的样子,怎不见认生?
有心和兰芯拉近关系失败,郁双将矛头转向了房东,不耐烦道:“今天下午我们就搬。不过在那之前,请把签的合同拿来给我看一眼。中途违约,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要赔钱的吧。”
房东不依:“你谁啊?当初是你租的房吗?这儿可没你说话的份!”
郁双冷笑:“没我说话的份?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了,你以为这儿是赵家的地盘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如果我想,明天就能让你无处可去。”
兰攸捂着兰芯的耳朵,免得正好学的小孩跟着郁双学坏,他眼神暗示周婶回屋,随后和兰芯一起回房,顺便换了套衣服。
和房东掰扯的事就交给郁双吧,他无权无势,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换好衣服,兰攸给兰芯扎辫子,今天小姑娘要扎马尾辫,可惜兰攸手艺不行,扯得小姑娘头皮疼,最终还是叫了周婶来帮忙。
扎好辫子的兰芯趴在兰攸的腿上,托着腮,双腿晃悠。有爸爸在,她没了突然听到搬家的伤感,开始好奇起郁双的身份。
“爸爸,刚刚和你一起的叔叔是谁?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回来?我记得昨天在街上也见到他了,他看起来好危险的样子,没有景阳叔叔亲人~”
提起景阳,兰攸才想起他还没有和兰芯讲景阳的事,关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大人复杂的世界摊开来给小孩子讲,他怕会影响到独属于小姑娘的童真。
于是他问:“你喜欢景阳叔叔吗?”
“喜欢。”
“比起今天的叔叔更喜欢谁?”
小姑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爸爸喜欢谁我就喜欢谁,如果爸爸更喜欢今天的叔叔的话,我也可以勉强地喜欢他一下。”
兰攸失笑,抱着兰芯的脸蛋嘬了两口,他女儿怎么能这么讨人喜爱!
歪着脑袋说话快要萌死他了!
屋内父女温情,屋外郁双成功宰了房东一笔,拿着战利品递给兰攸:“违约金。”
手中的钞票数起来约莫有两百块左右,兰攸惊讶:“违约金有这么多吗?”
合同是景阳签的,兰攸没见过原件,也不知道房子的价格,但看着这违约金,房租想来不会太低。
“没有,我吓唬他坑来的钱。”
郁双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他是赵泰手下的人,也就景阳那傻蛋不知道。对家里的产业一概不知,不知道他以后拿什么和那俩私生子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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