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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良月十三)


“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徐楚宁开始说胡话,“我没忍!没……”
落在暗处的眼神慢慢变得阴冷,带上痛楚,阖目瞬间,环抱着瘦削身躯的手臂更收紧了些。
两具微冷的身躯贴在一起。
“我不哭!我哭了你就如意了……”
“不会。”
“你撒谎。”
“没有。”
“你故意的,你今天又是故意的!”
“不是。”
徐楚宁被他紧紧锁在怀里,动弹不得,额头抵在他肩上,眼泪都落到他衣服上,一会儿就濡湿一整片布料。
他哭出来了,怒骂着,嘶喊着哭出来了,眼泪关不住,水龙头似的哗哗流,他盯着男人背后那把琴,哭的时候反而没了声音。
沉默到郁风峣还以为他死了。
没带纸巾,用手掌和衣袖给他擦的眼泪。
徐楚宁不看他,一看他,眼神里就是止不住的失望。
这样也好,他也很讨厌宁宁用这种眼神看看自己。
“你满意了吗?”徐楚宁自暴自弃地问。
男人没说话,缄默地收好小提琴,拎起来,拉着他往外走。
那琴又放在了柜子里。
徐楚宁时不常发呆,偶尔会用手机,搜那个制琴师,但由于实在是没有名气,所以能找到的消息都寥寥无几。
他只能问郁风峣。
“老人家年纪很大,身体还算健康吧。”
“手已经有点抖了,很多工艺都做不了。”
每次说起制琴师的时候,宁宁的视线都紧紧黏在自己身上,郁风峣也想这样。
可总觉得空了,少了点什么,因为他知道,宁宁在透过自己,看别人。
“嗯……他没拒绝,我说是送给爱人的礼物,他就欣然接受了。”
这句话之后,徐楚宁就不再问了。
郁风峣知道,他不喜欢“爱人”这个身份。
他曾经也喜欢过,甚至沉迷过,但如今什么都不一样了。
宁宁很聪明,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被骗两次,他也很残忍,绝情一次之后,第二次就会万分谨慎。
郁风峣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
“那动手啊。”徐楚宁冷笑了一下,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扔过去。
郁风峣毫不犹豫地抓起来,反手握住,往胸口捅。
“喂!”徐楚宁连忙阻拦,心有余悸,“你疯了?!”
“你想要。”郁风峣不解地看着他,“你不要吗?”
“我……我不要。”徐楚宁用力把他手里的刀拿下来,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学校有十来个学生要升学了,去镇上读书。
她们走的那天,红着眼睛围在校长身边,舍不得走。
徐楚宁远远看着,看着她们背上捆起来的被褥,手里提着的桶和盆,手臂的皮肤都裂开了,冬天的冻疮到现在都有疤痕,忍不住移开视线。
老校长倒特别高兴,精神矍铄,挥着手,侃侃而谈,鼓励孩子们在新学校要用功。
“徐老师。”
那些孩子也跑过来找他。
徐楚宁连忙摆出笑容,“哎。”
“你是呆在这里最久的老师。”孩子们脸上红扑扑的,笑容真诚,“我们还以为,没人要我们。”
“不会。”徐楚宁摇摇头,“很多人都在爱你们,他们会晚点来,但不会不来。”
“我好喜欢听你上课。”
“我也是……徐老师特别温柔……”
“但是改卷子好严格啊……”
“那还不是为我们好?”
“嘿嘿,也是。”
“……”
徐楚宁目送她们离开学校门口,三三两两地往山下走,山下有三轮等着,把她们送去寄宿制学校。
“好了,人走了,看不见了。”身边传来声音。
徐楚宁还是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空空的,一扭头,有点发热晕,跟中暑了一样,眼前一黑。
郁风峣眼疾手快,把人扶住,顺手抱进怀里。
这次宁宁没有立刻推开他。
累了?他问。
没。有点热。
中暑了?
回去休息好吗?
郁风峣。
哪里疼?低头帮他检查,以为他受伤了。
被拦住。
心里疼。他说,感觉空空的。
我帮你填满它?习惯性地说些不三不四的蠢话。
上楼吧。他叹了一声。
午后摇曳的日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陆离。
紧扣的大掌,微微并起的膝盖,抓住头发的手指,腹部线条起伏痉挛的肌肉。
郁风峣。他喊了一声。
嗯?男人抬起头。
……轻点,你牙齿好尖。
喂!徐楚宁惊叫,连忙撑起来。被咬了,大腿内侧一个鲜红的牙印。
而后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吻,覆盖在牙印上。作为安抚。
瘦削身躯猛的弹了一下,而后恍然落下,紧拽着床单的手指慢慢松开。
“这就走了?”郁风峣望着面无表情起身的人,忍不住皱眉,“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工具?”
徐楚宁漫不经心回头看他,“我强迫你了吗?”
郁风峣不说话了。
徐楚宁走到阳台,又忘了要干什么,站了一会儿,转身折回来。
被抓住按在门上亲。
“既然是工具,就经常用。”郁风峣说。
“贱。”徐楚宁奉上一字箴言。
“我确实贱。”郁风峣坦然收下,摸了摸他的脸,“宁宁,注意度。”
徐楚宁别着脸,眼神虚无地盯着一旁看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郁风峣不放手。
徐楚宁走了一会儿神,然后靠近,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继而淡声道,“好了,放吧。”
手腕上的力度顿时松开,他侧身,与男人擦肩而过。
后来他发现,宁宁训狗也是用这个口令,郁风峣瞬间觉得无语。
“咬。”徐楚宁指着地上的玩偶。
喵喵立刻低头,叼起玩偶,眼巴巴地贴地扫着尾巴,仰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徐楚宁掐秒,数到30秒的时候,放下手,“好,放。”
郁风峣走近,本想从背后抱他,听见这个口令,习惯性地停了动作。
而后意识到不对劲。
徐楚宁奖励了喵喵一个小零食,傻狗立刻开心地哈起舌头。
徐楚宁指着笼子,“喵喵,进。”
向来喜欢撒欢的狗自然是不愿意乖乖就范,夹着尾巴往后躲,喉咙里呜呜的。
徐楚宁狠狠心,又指了一下笼子,重复口令,“喵喵,进。”
“要我给它做个示范吗?”身后淡淡一声。
徐楚宁吓了一跳,生气了,“你别不声不响出现在我身后!”
“对不起。”
徐楚宁是真吓到了,他做事的时候很认真很专注,一般注意不到身边的情况,他这么搞,吓得他心脏都有点疼了。
“宁宁脾气真好。”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什么啊?”徐楚宁没好气地瞪他。
“被吓到了也不打我。挺好。”
“……神经病。”
徐楚宁懒得管他。
郁风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他抱住,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他训狗。
徐楚宁两三个肘击都没把人打开,还是算了。
“喵喵,进。”徐楚宁继续下指令,用了更严厉的语气。
男人忍不住偏头亲了一下他的耳垂,“宝贝好严厉,我都忍不住想听话了。”
“你是真有点不正常。”徐楚宁哑口无言。
“我进去给它做个示范吧。”郁风峣言出法随,松开他就要直接往笼子里钻,徐楚宁瞳孔地震,连忙把他拉住。
“原来宝贝更喜欢我抱着你。”郁风峣打蛇随棍上。
“……”徐楚宁满肚子话,说不出来,因为太脏了。
喵喵还是不肯进去。
没办法,只能拿着零食引,然后关上笼子门,喵喵一下子变得很焦躁,但也算乖的,在笼子里走来走去,也没叫唤,仰头看着徐楚宁,恨不得把脑袋从栅栏里钻出来,尾巴一直在摇。
“可怜的。”郁风峣突然说。
徐楚宁不动如山。
停留30秒之后,徐楚宁才打开笼子门,可喵喵没出来,就浮躁地在笼子口打转。
没有指令,它竟然真的不出来。
徐楚宁觉得很惊喜,又说,“好,放。”
喵喵还没窜出来,环抱在腰上的手先松了。
徐楚宁揉揉傻狗的脑袋,喂了零食,“真乖。”
“那我呢?”身后响起声音。
“你滚。”徐楚宁头都不回,垂眸抱着扑进怀里的狗,忍不住笑了。

徐楚宁最近嗓子哑了,说话只能轻轻来,后排的学生就听不见了。
让他们课上考试,徐楚宁趁着时间赶紧下山去镇上诊所看看。
“宁宁,你声音现在好特别啊。”郁风峣还在笑,顺手锁上门,“你再骂我一声我听听。”
徐楚宁现在是连“滚”都说不出来了,张嘴只能吐气,不能发声。
“喝点水。”郁风峣把手里拎着的水杯递给他。
水还是温热微微烫的。
徐楚宁嗓子哑得火辣辣的,喝口水正好润润。不知道是这几天讲课太用力了,还是跟这混蛋有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郁风峣义正言辞,“你又没有喊出来。”
“闭嘴!”徐楚宁吓了一跳,好在现在教职工宿舍没人。
“可怜的。”郁风峣摇摇头,十分怜惜的样子,“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徐楚宁心里有气,但实在是喉咙痛,只能吃哑巴亏。
“行了,不惹你了,走吧。”郁风峣先走在前面,指尖挂着钥匙晃荡,“现在下山,天黑前回来还有希望。”
徐楚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看着他已经走到前面了,也喊不出来,就算了。
他哑着一张嘴,说话都费劲,一路上很沉默,郁风峣像是抓住了好机会似的,说个不停,偏巧抓着他不能说话这会儿跟他聊天。
“等会儿如果回不来了,要不要在镇上住下?”郁风峣走在前面,漫不经心地抽烟,说话的时候,头都没回。
徐楚宁下意识摇摇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张口无声,只能往前走两步,推了一下他的背。
郁风峣回过头,眼里明晃晃的笑意,微挑眉,“宁宁,怎么了?”
知道他在取笑自己,徐楚宁无言以对,顿时冷了脸,双手插兜往前走,不再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凑上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这路要是修一下,会不会好走一点,说不定开车都能更方便。”
徐楚宁动了动嘴皮子,用很低的气音说,「你又不是没开过。」
“宁宁,我看不懂唇语。”
「那你滚。」徐楚宁是彻底火了。
知道再惹他,他可能真的要发脾气,男人见好就收,走在他旁边,拉住他的手,“我不惹你了,消消气。”
徐楚宁最烦他这种恬不知耻纠缠不休的态度,正要甩开手,又被三两下握住手腕,往口袋里拽。
“别推我,你想我再掉下去一次吗?”郁风峣问。
“……”
“我知道你不想,我也不想。”
“……”
“我知道你舍不得看我受苦。”
“……”
本来能说话的时候就说不过这个擅长颠倒是非黑白的男人,现在嗓子哑了,更是只能听不能辩。
每次郁风峣都在他快要无法忍受的临界点停口,换别的话题。
徐楚宁比任何时候都想快点恢复过来,起码能有来有回,不至于吃哑巴亏。
“那座山是不是最大的阻碍?”郁风峣指了一下远处横亘在面前的高山,“修路的话,要绕过去,很难吧?”
徐楚宁看了两眼,又回头,低头往山下看,而后轻轻摇头。
郁风峣计谋得逞,见他纠正自己,便追问,“那是什么原因?”
徐楚宁不说话了。
男人便摆出求知姿态,“我也不懂,你跟我说说?”
徐楚宁自然是知道他在讨巧,在算计自己,甚至最开始他故意说是面前的山挡路,其实根本不是,他就是想自己纠正他。
真怪烦人的。
他以前都没觉得郁风峣这么烦。
以前,郁风峣也不会跟他说这些闲聊的小话。
徐楚宁闷头走路,郁风峣就跟着,时不时开口吵两声,又很合时宜地住口保持安静。
三番几次之后,徐楚宁才终于耳朵起茧,烦了,叹了口气,哑声说,「土质差,地势险。」
郁风峣见他理自己了,便继续追问,“土质差会怎么样?”
「挖了,容易滑坡。」
“没有办法能克服吗?”郁风峣问。
「我不知道。」徐楚宁实话实说。
他跟着校长开会的时候,听见过镇里的有关人员议论这事儿,也只是听了两耳朵。
「还有,山谷。」徐楚宁从口袋里抽出手,指了一下山路一旁的陡峭山崖。
他手一伸出来,就被眼疾手快抓住,牢牢握在掌中。
“你的手好冷,这都几月了,怎么还这么凉?”
信口开河、睁眼说瞎话。
徐楚宁走路久了,掌心都有汗,还说冷,胡说八道。
“那也就是说,修路造价高,难度大,所以一直没有落实下来,是吗?”
徐楚宁无语地偏头看他,动了动嘴皮子:「别没话找话了。」
“可是我想跟你说话。”郁风峣拽着他的手不松,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宁宁现在声音很好听,想多听一听。”
徐楚宁:……我现在哪来的声音?
“所以是不是呢?说句话。”
「是。」
说着话,到了山下岔口,能打三轮车了,徐楚宁以前都是打电话给师傅来接,这会儿说不出话了,只能发短信,也不知道师傅看不看短信。
“我来打吧。”徐楚宁打字的时候,郁风峣直接拿过他的手机。
「你知道怎么说吗?」徐楚宁很怀疑。
“师傅认识我。”
徐楚宁露出一个不信任的表情。
郁风峣顺手就拿着他的手机给师傅打电话,说要用车。
徐楚宁紧紧盯着他,另一只手也从口袋里伸出来,好像时刻准备一旦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就立刻上手阻止。
“嗯……在下山的岔口,一辆车就够了,只有两个人……是,徐老师跟我一起,他——”男人突然止声,瞟了徐楚宁一眼,故意不说话了。
徐楚宁听不见电话那头,有些着急了,往前凑,努力问,「他说什么?」
“没什么——”郁风峣打蛇随棍上,一把将他搂住,按到怀里,抬到手肘不让他摸到手机,“徐老师生病了,说不了话,我送他去镇上看医生,麻烦您尽快过来吧。”
徐楚宁被箍在怀里,此刻也无暇顾忌,竖着耳朵听他们打电话。
“嗯,谢谢,我们等着。”郁风峣挂断电话,低头看他,“还在听什么?”
「你们说什么了?」徐楚宁皱着眉问。
“他问什么我答什么,就是你刚刚听见的。”郁风峣笑了一下。
徐楚宁这才愣住,而后立马推开他,伸手:「手机还我。」
郁风峣正要把手机还他,一瞥,面容凝固片刻。
徐楚宁见缝插针,猛地将手机抢回来,有一条新消息进来。
本来以为是方栖的消息才让男人变脸,一看,连徐楚宁都惊诧片刻。
是很久没联系的邵羽非。
消息很简短,是转发的一个的推送,某市交响乐团赴贫困山区义演。
徐楚宁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地址竟然就是这儿。
徐楚宁一下子想起自己曾经也义演过,那时候还只是在市里,为了贫困山区的孩子们筹集善款,其实也有更深入山区的机会,只是彼时徐楚宁更珍惜和郁风峣在一起的时间,推拒了几乎所有社交,也拒绝了很多机会。
这个时候收到邵羽非的消息,他还真是觉得恍若隔世。
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徐楚宁抿唇,熄了屏,把手机收起来。
“不回他点什么吗?”郁风峣问。
徐楚宁低头看着路边的石子,抬腿踢开,摇摇头。
他跟邵羽非联系不多,两个月一次的频率,也都是说些报平安的话。
半个月前他看见孩子们趴在地上打弹珠,才想起来自己承诺给学长买的弹珠还没买,便去向学生取经,问这些珠子那种比较稀奇,哪些好看,连夜下山挑挑拣拣了一个多小时,赶在唯一一个快递驿站关门前寄了出去。
收到快递之后,学长很高兴,还特地拍了自己最喜欢的几颗,跟他絮絮叨叨了很久。
邵羽非想一出是一出,要给他打电话,徐楚宁就偷偷跑出来,去了池塘边,边拾石子打水漂边跟邵羽非说话。
邵羽非好像是病了,声音很沉,还不停地吸鼻子,但一直都哈哈笑着,说话颠三倒四的,不知道是太嗨了还是喝了酒。
聊了许久,才挂断电话。
“他那么关心你,有事都想着你,一个字都不回他,不伤人心吗?”男人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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