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迷路了(持也)

正高高兴兴和叶韵秋过生日的陈放，接到电话立刻在女朋友脸上亲了下：“在这等我，应寻那边出了点事我要去处理。”
知道肯定不是小事，叶韵秋一点不矫情：“得，快去，保护好咱弟媳妇。”
等陈放风驰电掣，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飙到酒店门口，杀青宴也已经到了尾声。
“陈代表！！”助理看到暗紫色的超跑，立刻就迎了上来。
“应寻呢？”陈放扫了一圈，看向助理的眼神明显带了火气：“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你放他一个在里面？同样的错你犯两次？？”
助理直呼冤枉，“是寻哥非要让我在这等您的，而且我是看他发小也在，才敢放心出来。”
陈放摆摆手，“说重点，让你等我干什么？”
“寻哥知道今天晚上肯定逃不了酒，所以早就吃了解酒药，喝了很多牛奶。但刚才为了记者那档子事，敬了一圈的酒，这会儿还是撑不住了。”
“他说怕一会儿没法清醒的跟您说话，所以让我转告您这边，热搜上的事，工作室先不要回应，寻哥要自己处理。”
“什么？？”陈放本就压着火气，这会儿干脆直接骂了句脏话，“他妈工作室不回应，他个人说出花来都没用。官方立场懂不懂？他是能自己给律师函盖章还是怎么？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玩意儿！”
助理被这气焰吓得噤了声。
周围稀稀拉拉的还有一些粉丝在蹲守，陈放做了几个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心火和声音，“你下班吧，应寻一会儿我送。”
助理忙不迭的鞠完躬跑路了。
和一众资方的老家伙和剧组主演团队们融洽的打完招呼，陈放和徐佳铭一人一个胳膊，架着面色潮红的热搜中心上了车。
陈放刚要给不省人事的副驾扣上安全带，副驾上的人猛然坐直了身体。
陈放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
重重的捏了几下鼻梁，应寻眼神清醒了不少，但显然还是很难受。
陈放在他面前摊开手掌，“吐车上五百。”
应寻仰着脑袋靠住椅背，试图抵抗眩晕，“…我给你一千，可以吐两次吗？”
“吐吐吐，你是祖宗，连今天这种事都不需要工作室处理了，吐我车上又能算什么事儿呢应总？”
车子猛的起步，徐佳铭在后座都晃得一阵反胃，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
“趁我还没和陈灼联系，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应寻晕的干脆闭上了眼睛，闻言先叹了口气，“唉，这事情被拿出来说，我一直觉得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墨菲定律不就这样么？坏事儿总要发生的。”
“还墨菲定律，少给我扯。直接说怎么解决？十分钟内说服不了我，我就让工作室处理了，陈灼那边我也一起同步。”
虽然老板一直是个急性子，但这么急这么燥还是头一次。
应寻睁开眼睛，“我想把高中那件事儿完整发出去。”
陈放深吸一口气，“…我对取向完全没偏见，看到你和小灼在一起也很开心。但是他妈的整个过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形？过家家？”
酒精浸染后的声音带了丝沙哑，应寻说的低声：“我早就写好了，修改了无数遍，只是它一直存在草稿箱里。我也希望永远用不着，但哪有永远的好运给我呢？”
陈放猛打方向盘，超跑一个急停，堪堪停在了路边。
“早就写好了？？这种事可以麻烦在第一时间就说么？手机拿过来。”
应寻乖乖解锁手机递了过去。
跟合同打交道惯了，陈放看东西一向仔细，并且速度奇快。应寻屏息瞧瞧观察老板的神情，眼见明显的有所缓和，才敢松了半口气。
陈放很快就看完了一遍，把手机丢回副驾，“看得出来你斟酌着改了很多次，确实写的还可以，显得挺真诚。”
“但你这种东西放出去，期待对面会有什么反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陈放单手撑着方向盘，表情虽然好看了点，但还是压着火气，“在杀青宴酒店门口安排个程咬金，这孙子也算够阴的。”
应寻一开始并不确定那位大娱记者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某人特意给他的“惊喜”，但记者不依不饶，势必要刨根问底高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的架势，再看不出来人家是知道内情收了钱特意来砸场子的，那就是蠢了。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花钱在搞我，所以我想先把这篇小作文发出去，看看事情的走向的同时，让工作室的姐姐们辛苦查下是谁买的这个热搜。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样，那后续就好办了。你觉得可行吗？”
“不可行。”陈放没理会小朋友语气里的小心翼翼，“高中的事只能说是误会产生的摩擦。本来人家只扣了个校暴的帽子，你主动把事情前后全说了，是怕那些营销号没素材吗？”
“这种扣帽子的造谣我见的多了。”陈放的侧脸有些冷漠，“都不用看，肯定已经有一群人开始冒充你的同学、朋友、邻居，开始博眼球了。泼脏水简单，但是洗干净太难了。”
在被逼着从德国回来接手工作室的这些年里，陈放听过见过经历过太多这些腌臜事了，现在处理起来甚至已经有些麻木。
但到底是一手带起来的人，还是自家弟弟长这么大头一回稀罕的宝。
陈放看了副驾的人一眼，叹了口无可奈何的气，“…你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小作文改一下。高中的事写含糊一点。改完给我看，行就发。”
不等应寻回答，陈放又分别打了几通电话。虽然已经快到十一点，但所有人都迅速的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或许可以说是平地起波澜，但等明天舆论彻底发酵，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惊涛骇浪。如果不做好完全的应对，等浪一过，除了一片事实被扭曲后的骂声还能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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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把俩人送回别墅的时候，陈灼穿着外套立在门口，显然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陈放一点不意外，“看到热搜了？”
“嗯。”陈灼还是一派淡定，“应寻发的长微博我也看了。后续打算怎么解决？”
“在这说不适合，你一会儿问应寻吧。我还得回工作室加…”
陈放说着懒洋洋的神色猛的一变，“我草我草我草，光顾着你的宝了，我自己的宝贝儿还被我晾在家呢！”
“走吧，开车注意安全。”陈灼和徐佳铭稳稳当当的接过了醉鬼。
“我在这睡一晚，今晚动静太大了，我怕到时候你俩又被绑在热搜上，那真是火上浇油了。”徐佳铭说完就叹了口气。
“麻烦你了。”
徐佳铭摆摆手，轻车熟路的进了客房，几乎是暖气打开的同时，呼噜声就响彻了房间。
还好这里隔音不错。
客厅里，陈灼非常意外的和醉鬼对上了视线。
“应老师酒量算是练出来了。”附身在他泛红的眼尾亲了亲，陈灼轻松的就把人抱了起来。
很熟练的环住陈灼的脖子，应寻声音都是醉意朦胧的，“…还记得之前犹豫要不要签你哥的工作室。那会儿我真是…又怕混不出名，但又怕自己会出名。”
“你说明明高中的事也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感觉就像案底似的，这么怕被翻出来呢？”
“我知道这事肯定是李子阳干的。他图什么？”
“你说他会把学校里的事也黑白颠倒的说出去吗？我好怕会牵连到你。我真的怕了。”
肩膀的布料感受到了一小片晕染开的温热，陈灼上楼的脚步微微一顿。
“不过其实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造谣成功对吧？我们把房子卖了，带上所有的钱。去靠海的地方？去山里？去国外？我们躲起来就行。”
“我们躲起来就行…”
陈灼没有敷衍醉了的人，回答的很认真：“不要试图去理解不正常的人是怎么思考的。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最坏的结果也不可能发生。”
“和你去哪里都可以，想躲起来也可以。但现在我们先去洗澡，然后睡个好觉，其他的等明天睡醒了再说，好么？”
怀里的人声音低的像是在梦呓：“…好。”

“搞定了。”
外宣组长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咱们寻哥的高中班主任真是个妙人，半夜按着我们的建议注册微博，还洋洋洒洒写了这么一篇文章。我读书那会儿怎么就没碰着这么好的老师？”
“明早她发微博的时候，关注控制下评论风向。”陈放敛去困意，拍拍手：“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早上还有硬仗要打。辛苦各位家人了。”
“只要奖金和上季度一样多，再辛苦也没事儿的代表～”
“咱们能不能再去国外团建一次？”
“上次祖马龙热门香水全套的那种奖励也行的代表！”
陈放朝门口一指：“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事儿办好了这些都有，现在赶紧的都给我滚蛋。”
一片插科打诨中，陈放还是给自家弟弟同步了一下进展：「应寻的高中老师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她很配合的写了一篇澄清，还主动说要和应寻起冲突的那个男生联系。我看这事应该不会再继续发酵了。」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几下。陈放看了眼时间，两点四十三。
「欧豆豆：李子阳你打算怎么处理？」
真是太宝贝了。
陈放笑着摇了摇头，干脆发了句语音：“给你担心的。等这波舆论过去，我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赶紧睡吧，你那画展到时候都够你累了。还不好好休息。事态如何，明早见分晓好吧？”
这次对面过了几分钟才回：「辛苦了，你也早点休息。」
稀奇了嘿。
陈放乐呵了一会儿，截图发给了叶韵秋：「欧豆豆还是爱我的。」
疲累的小心脏就这么轻易的被熨帖了。
翌日清晨八点，一篇标题简洁到只有「澄清」二字的文章悄无声息的空降在热搜第十位，在一众乏善可陈的「xxxx手部线条」、「xxx体型差」的长标题中，不甚明显的引诱着人们的手指。
这段时间八卦的第一手接受群体永远是挤着地铁公交上班的社畜和在早八昏昏欲睡的学生狗。
五分钟、十分钟…广场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条带着热搜词的评论。
「应寻的高中老师出来澄清了唉？刷到就点进去看了下，是实名认证的账号。昨晚乱叫的黑子呢？别装死！出来说话！」
应寻的几个大粉也迅速下场点赞转发这位班主任的微博，转发内容都是应寻那篇小作文里最后的四个字：「清者自清」。
越来越多的转发评论，词条很快就往上抬了一大截。昨晚因为早睡压根就连事情前因都没见着的人，直接就收到了清晰的后果。
「就冲他还没火的时候，我看到电影花絮的小角落里他能把一个摔倒群演扶起来，我就觉得他不可能是霸凌别人的那种类型。造谣的人应寻的人真的没有心。」
「非粉，事情没彻底水落石出之前不评价。但我在地铁上真看哭了，老师的这篇短文写的太好了，让我想起我高中的班主任了，她也特别的温柔，也保护过我好多次。」
「应寻演技是真牛，长得更牛，求求这事是假的，我不想失去一个业务能力强的老公啊啊啊！！！但他老师都站出来说话了，这事应该就是假的吧！！！」
「校园暴力的人该死，但给帅哥泼脏水的更该死。应寻工作室干不干活啊？被人骂了一晚上都不讲话？钱这么好赚？真的废物，跪求换人！」
“我靠！！！！”
工作室里，外宣组长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在屏幕上，“我们他妈的兢兢业业披星戴月起早贪黑的猛干了那么久，居然还有眼瞎的说我们不干事，还要换人！！”
工作室顿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草”。
陈放端着冰美式，附身凑近屏幕看了看那段话，乐了，“被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工作室被骂的越多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的宝贝越来越红了。”
“那人家方驰的工作室评论底下怎么从来都没有这种评论，热搜广场上也从来没见过。”
“你怎么知道没有？”陈放伸手扭过她的椅背，审视道：“身在曹营心在汉是吧？还盯着方驰？我调你去总公司怎么样！”
“可别可别。”外宣组长脸都吓绿了，“我可不想天天打卡，绩效评估。”
“知道我这好就行。”陈放见好就收，“营销号赶紧的安排转发，趁着他们那边儿还没来得及往里面拉老鼠屎，我们得赶紧把握住这波正面的澄清。”
“已经安排了。”
陈放喝了口咖啡，“我倒要看看他们家那个年流水都比不上我工作室周流水的公司，还要再怎么搞下一步动作了。”
正在剪辑物料的宣发组长听到这话立刻就抬头接过了台词，“天凉了，是该让李氏破产了。”
工作室里的小姑娘们笑的四仰八叉花枝乱颤了起来。
“……”陈放无语的摔门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别墅内。
应寻从背后环着陈灼的腰，默默地看他把咖啡豆仔细的研磨成了颗粒细腻的咖啡粉。
“好香。”
陈灼唇角勾了勾，“还没泡呢就香了。”
“我是夸豆子好，没说你手艺。”应寻嘴硬。
陈灼压咖啡粉的动作一顿，悠悠叹气：“唉，老夫老妻了，现在都不夸我泡的咖啡好喝了。”
应寻乐不可支的笑倒在吧台上：“这位酷盖你要是让人知道私底下是这样式的，以后在纹身届可怎么混呐？”
陈灼暼他：“谁能知道？知道了就是你告的密。等着受死。”
应寻笑的发颤。
两人叠坐在宽敞无比的沙发上，陈灼边喝咖啡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应寻的碎发。
应寻窝在他怀里，舒服的直眯眼，“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是体贴的可怕。”
“嗯？”
“又是做早饭又是做手冲的，一句热搜的事儿都不提。干嘛，这么怕我受不了啊？”
抚摸着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而后又不疾不徐的继续，“怎么会，你早就没那么脆弱了。”
应寻很受用的点点头：“谢谢肯定。”
“那手机能还我了吧？从昨晚到现在都不给我看。”应寻掰起了手指，“第一，万一你哥联系我怎么办？第二我今天还翘课了，杨老师联系我怎么办？第三，万一我爸妈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办？”
陈灼捏着他柔软的指尖，放下了他的拇指，“陈放那我联系过了，事情平息了他会打电话给我。”
“学校那边也已经以工作室名义替你请过假了。”食指也被放了下去。
“阿姨那边，我也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她很放心。”
随着中指也被放下，应寻的心也落下了：“拥有你真是我的…”
不对啊？？？？？
应寻猛的扭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我靠？？？？我妈？？？？你跟我妈什么时候有联系了？？？你俩是怎么联系上的？？”应寻惊了。
“在你连轴转拍戏的时候，阿姨让徐佳铭把她的微信名片推给我了。”
“……”
应寻咬牙切齿，“他妈的徐佳铭这个狗东西！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知道跟我通个气！叛徒！”
“啧。”陈灼用指腹勾着他的下巴，“好好说话。”
应寻很不客气的拍开了大尾巴狼的爪子：“还好好说话！给我蒙在鼓里这么久？背着和我妈联系是吧？？你妈妈的微信呢！推给我，我要告发！”
“行啊。”
陈灼掏出手机丝毫不见犹豫的推了名片过去，“加吧，她正好对你很好奇。”
“……”
应寻反而怂了，“…算了吧。”
“你怕么？律师是严肃了点，但她不工作的时候很温柔。”陈灼评价的很认真：“我妈和我爸天壤之别。”
“不不不不。”
耳垂都泛着薄红，应寻疯狂摆手，“我知道阿姨很好，是我…额…还没准备好…”
陈放愣了几秒，莞尔：“和我妈害羞什么。陈放一天到晚跟她说你的事，。她对你的好感度现在少说都有90%了。”
应寻闻言面上的薄红更甚。
“picture perfect you don't need no filter,gorgeous make'em drop…”幸好手机铃声适时响起，陈灼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遗憾的接起了电话。
“热搜都看了吧，大部分都朝着小应寻了现在。”电话那头陈放的声音带着点得意：“怎么样，你哥我的业务能力强不强？”
“强。”虽然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但陈灼还是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
“还真是近朱者赤啊，你这跟小应寻待久了嘴都变甜了，我都快不适应了。”陈放不甚在意的说着，其实在办公室脸都快笑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