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迷路了(持也)

“真要照你这么说，他难道不应该今晚才去弄纹身吗？那怎么会现在手上就有了？你要不再给他找个别的理由解释解释？”
还真就有理由。
“因为他今晚要和我吃饭啊，这也是早就定好了的事。”
应寻回的理所当然：“他之后的安排肯定很紧凑，不然也不至于要把纹身的计划提前到还没结课的今天早上。”
陆文商：“……”。
“嗡”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是陈灼回的信息。
「你去哪儿了？」
！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哦对了社长！”
应寻连微信都没回，急切的抓住了陆文商的手臂：“一会儿能不能跟那群家长说，陈灼他就上到今天？”
“不是，你知不知道一节课多少钱啊？”陆文商惊了：“说上就上，说不上就想走，是觉得这样做机构不用赔钱吗？？”
“再者说，家长那儿你准备怎么安抚？还是你压根就没打算安抚，就光想着怎么让陈灼那小子舒坦了？”
“高级班十节课3000块。”应寻低着头，噼里啪啦的按着手机里的计算器：“那2节课就是600块。”
“15个人乘以600块就是……9000块。”
都没算下礼拜其他班的课时，这才两节高级班的课而已……居然就这么贵的吗！！！
本来还想豪气的喊出「陈老师不上的课用我工资来赔」的应寻顿时就蔫了。
“就算我一节课能赚150，那也要整整一个月每天带两节课才能还清……”
“对啊！”陆文商摆出了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退课很亏钱的好吗？”
那不也说明平时超级赚吗……？
“您看哈，就算陈老师只上一年的课，并且只算一周给高级班的15个人上两节课……”
应寻把手机举在陆文商的面前，数字按的飞快：“那也给机构带来了12×8×300×15＝432000的收益。”
“去除他的工资……”应寻说到这目光里带上了询问：“他工资一个月多少来着？”
“四十三万两千”这个数字出来的时候，陆文商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相当精彩了。接收到这个问题过后脸色更是变得五彩缤纷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想到底说什么？别跟我绕来绕去的。”
终于顺理成章的说到这儿了，应寻微微松了口气：“我就是想跟您商量，下周陈灼的课时能不能还是算在我头上，毕竟这本来就是我缺的课。当然这钱我还是一分不要。”
“我周一周四下午学校没课，周六周日课时您也可以随意增加。”
“您觉得这样行吗？”
应寻的长相本来就很难让人不喜欢，人也是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所以这种有商有量的态度一摆出来，陆文商心里就舒服了不少。
“你这搞得好像我在压榨你们劳动力似的。”
“没有没有。”应寻十分违心的摇了摇头。
想到这几年的种种，陆文商长叹了口气：“就算是一条狗在机构里呆了快三年，我也会舍不得。更何况是那个小兔崽子了。”
这种跨越种族的类比着实让应寻疑惑了一把。
“再说我也犯不着跟你们两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小孩儿算账。”陆文商忍痛挥了挥手：“他不上就不上吧，我一会跟家长商量下，看换成其他的老师接手行不行得通。”
“真的吗！！！”应寻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看他浑身都洋溢着明显的快乐，陆文商也跟着乐了：“小兔崽子什么话，我还能骗你吗？”
“谢谢社长！”
有了大boss做自己的后盾，应寻回给陈灼的信息都充满了底气：
「莫慌，应老师来了。」

“陈老师，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们说要走呀？”
刚走近画室门口，应寻就听见了张依瑶怯生生的声音。
“你们速写的课时到今天就结束了，下阶段换人教不会有影响。”陈灼回道。
语气之冷淡听的应寻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这些小孩儿在陈灼手里学了这么久画画，技巧提升显著先不说，这以后的抗击打能力应该是一般人都没法比的了。
“这不是影不影响的问题啊小陈。”
一位男家长终于憋不住开了口：“之前听你们老板说，你画出来的稿子可都是被各种杂志社抢着要的。你这一走，你让我们上哪家机构去找像你一样有水平收费又不贵的老师？”
“这好像跟陈老师没有什么关系吧？”
应寻倚着门框，眼神很燥。
家长们闻声回头。
“陆社长在处理别的事，大概要八点多才能回机构。”
一撒谎，表情就难免的有些不自然。不过想到这是在替老板打掩护，应寻挺了挺自己的腰杆：“刚才我和他通过电话，把情况都已经汇报过了。”
刚想开口问应寻「你是谁」的家长，听了这话注意力立刻就跟着跑偏了：“陆社长他怎么说？这事怎么解决？”
“社长说……”
应寻拖长了声音，目光在巡视到陈灼身上的时候停了停：“陈老师的课就到今天。下礼拜开始就换别的老师接手。”
画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你要在那群家长开口反问之前先发制人。不然再想开口说话，就难了。」
想到刚才陆文商遁回办公室之前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条提示，应寻抬手不紧不慢的在画室门上扣了几下。
声音不大，但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趁着他们下意识安静下来的短暂空隙，应寻赶紧开口：“原本课时也是到今天就结束了，各位家长如果之前冲着陈老师所以才提前交了接下去的课时费，都是可以退的。”
照着之前在陆文商那儿看到的委婉劝退法，应寻依葫芦画瓢的挂上了一副慈祥的微笑：“现在也不早了，孩子们都该饿了吧，要不都先回家吃晚饭？还有问题就在家长群里一起问吧，八点以后陆社长空了都会给各位解决。”
“可是……”
眼看新一轮的问题又要来了，应寻灵活的从一众家长的包围中穿过，牢牢的抓住了陈灼的手臂：“陈老师咱们一块儿走吧，这边没咱们什么事了。”
一直在安静听着他说话的陈灼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好。”
“你们……”
“我们去吃晚饭了，大家也赶紧回家吃饭吧！”应寻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赶人的意图十分明显。
少数的几个家长依旧不肯买账，嘀嘀咕咕的互相使着眼色。
“画室可以不用锁门。”
陈灼心中厌烦，反手轻轻拽住了应寻的手臂：“不用等了，走吧。”
＊＊＊＊＊
入了夜，街上温度明显又下降了不少。应寻还没走上几步就被风吹的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很冷吗？”陈灼偏过头问了一句。
“没，被那群家长气热了。”
怕他又去想刚才机构里的那些破事，应寻笑着扯开了话题：“不过陈老师，一般这种情况下你难道不应该把外套脱了甩给我，体现一下人道主义精神的吗？”
陈灼故作惊讶的往后仰了下脖子，接着就撩起外套露出了一节手臂：“我里面是短袖。”
……谁关心你里面穿了什么啊！！
应寻无语半晌，替他把袖子轻轻放了下来：“倒也不必这么拉给我看哈。”
这人吃瘪的表情还真是百看不厌。
陈灼轻笑一声，握住了应寻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不过外套口袋倒是可以借你用一下。”
“应该也能体现人道主义精神吧。”
“嗯？？？？？？？”
应寻震惊的无以复加：“你说什么？？？”
话音还没落下，手就被揣进了带着暖意的口袋里。
动作之自然让应寻甚至都觉得这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这样如果还冷的话，我就真的只能把外套脱给你了。”陈灼半开玩笑的说着，神色却很认真。
“别别别，我不冷了。”
应寻立马紧了紧两人相握在口袋里的手：“这种天你要是真穿短袖，路过的人眼睛都能长你身上。”
陈灼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我也觉得你不冷。”
指尖实实在在的温度让应寻心情都跟着扬了起来。
除了耳朵还是不受控制的变了颜色，其他都很争气的没有因为母胎solo而露出马脚。
安静的走完了去超市的一小段路，两人之间丝毫不见尴尬。
应寻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已经被捂暖的左手：“今天的报酬算是值了。”
陈灼笑了笑：“确实”。
“陈同学，拜托你在学校的时候离徐佳铭远一点吧。”应寻表情十足的诚恳：“再这样下去高冷人设真要崩了。”
陈灼闻言立刻收住笑，挑着眉冷睨了他一眼：“是吗。”
怎么能在这种公众场合持帅杀人！！！
应寻狗胆包天的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也刻意压的很低，显得有些恶狠狠：“再看下去我心可收不住了！你负的起这个责吗！”
“那就别收了。”
陈灼拉下这人的手，眉眼间都是能把徐佳铭脑袋都吓没的温柔神色：“我试试能不能负起这个责。”
“……”
恶狠狠的表情就这么凝固在了应寻的脸上。
“……我他妈……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应该不是吧。”陈灼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好半天，应寻才颤颤巍巍的把手臂伸到了他的面前：“要不你掐我一下……？”
还没等陈灼回答，应寻又唰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算了。这么好的梦，醒了可惜。”
陈灼心立刻就软了：“公众场合这么撒娇，不合适吧应老师？”
“你也知道这里是公共场合！！！！！！”
应寻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控诉：“万一我听了这话抱着你就是一顿狂亲，这超市能把咱俩拉进黑名单吧？”
一顿狂亲。
“啧。”
啧完陈灼像是觉得不够，又挑着眉啧了一声。
“……”
应寻小脸顿时一红：“啧个屁！不准啧！”
“I've made up my mind. Don't need to think it over. If……”
口袋里的手机很煞风景的响了起来，应寻顶着一张快烫熟了的脸，迷迷糊糊的就掏出来按了接听。
“……哪位？”
“不会吧？”电话那头像是很惊讶：“小应寻你刚没存我号码啊？”
陈放？？？？
听到这个称呼，应寻顿时就清醒了几分：“呃……还没，不过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要陈灼听电话？”
这种不是嘲讽，而且真的带有尊敬意味的“您”直接把陈放给听喷了：“不是？你以为我比陈灼大几岁啊？”
没等应寻回答，手机就被旁边的人抽走了。
不同于应寻的态度，陈灼的声音里显然带了点烦躁：“什么事。”
三个字里的火气都像是要顺着信号烧过来了，陈放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弟弟此刻不同于往日的状态。
“哇，不至于吧欧豆豆？我就是想问下你们买食材需不需要搭把手，我可……”
“不需要，你在公寓门口等着就行。”陈灼冷淡的打断了这人。
说完，又一次无情的挂了电话。
应寻好奇的凑近了脑袋：“其实之前在公寓，听说他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了你一个吹风机，我就想问了……”
“你俩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
“不是。”
陈灼闭了闭眼：“他……就是欠了点。每回见面都要被他气的折寿。”
“放心。”应寻拍了拍他的肩：“一会儿吃饭应老师罩你。”
本来还在考虑该怎么开口跟应寻说一起吃饭的事，没想到应寻先主动提了，陈灼明显顿了顿。
“你已经知道了？”
“啊。”应寻点头：“在画室你们打电话我稍微听到了一点。”
说着，他忽然换上了一副神秘的表情：“小陈同学，一直忘了跟你说，你男朋友的耳朵特别好使。”

越是直球就越是坦率的可爱。
陈灼显然也被可爱到了，笑着用指尖轻轻戳了下这人柔软的耳垂：“是有二娃的顺风耳吗。”
？？？？？？
骚话说出口应寻原本还有点小害羞，现在画风突然就被一句「二娃」给带跑偏了。
“你居然能对上每个葫芦娃的超能力？？？还有别的吗？？？”
应寻又惊讶又觉得搞笑，毕竟讨论葫芦娃怎么想也不该是和陈灼这样的人一块儿干的事。
“嗯。天线宝宝看过么，他们的颜色和名字我也记得。”
陈灼说的淡然：“红色的是小波，紫色的是丁丁，绿色的是迪西，黄色的是拉拉。”
“很魔性，忘不掉。”
“……”
应寻直接听傻了。
如果光看他的面部表情，谁能想的到嘴里说出来的会是这种东西啊！！！！
“牛批！”
回过神应寻就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我小时候为了把奥特曼名字都背出来，还特地写了张纸。结果后来还是背不全。陈老师你该不会……？”
这是值得鼓掌的事吗。
无语半晌，陈灼还是在这人期待的目光里点了点头：“嗯，都记得。”
应寻的羡慕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我要是有你这脑子，高中的时候也不至于反反复复的背那么多遍《离骚》了。”
“不过后来我们这届高考居然没出离骚的题，我在考场拿到卷子心态都差点崩了，真就白背。”
“确实，之前两届都出了。”陈灼提着购物篮，时不时的就要伸手拽一下这个只顾着说话完全不注意看路的人：“看路，我都怕你撞货架上。”
“不会的。”应寻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言语间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信任：“你肯定能在撞上之前就把我拉住。”
“如果我没拉住呢。”
陈灼挑眉反问，手上却还是把人安稳的拉到了冰柜旁边。
“没有这种如果～”
看着他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袋装虾仁，应寻这才忽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啊陈老师。”
“今晚可以做炒饭吗？”
“嗯？”陈灼放进购物篮的动作停了停：“为什么不可以？”
“你哥他万一不喜欢吃炒饭怎么办？”应寻问的认真：“你没问过他晚上想吃什么吧？”
“你想吃就行，不用管他。”
“噢……”应寻迟疑的看了看购物篮里的半成品虾仁：“那要像上次一样再买点活的虾吗？光用这种虾仁做炒饭会不会太敷衍了。”
摇摇头，陈灼回的简单：“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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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对着已经第三次绕到自己车边查看情况的保安笑了笑，陈放耐着性子继续在日落公寓门口等着迟迟不见踪影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了解自己弟弟说一不二的性格，陈放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了鸽子。
车载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对于一个午饭只是匆匆对付了的人来说，六点过后的每一分钟都是对胃的考验。
在陈放饿到都有了些困意的时候，马路对面终于出现了他翘首以盼的身影。
定睛一看，注意到他们手里少到可怜的食材，陈放气的直接就清醒了。
下车嘭的一声就甩上了车门，对着走近的两个人就是一顿咆哮：“多买点是能把你俩扣死还是怎么着啊？”
“买这么点东西是打算带着我修仙辟谷吗？”
老远就注意了到这辆停在公寓门口颇为惹眼的暗紫色超跑，应寻过马路的时候还在跟陈灼念叨说这就是自己的梦中情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的起一个车轱辘。
万万没想到这居然就是人家亲哥的车。
……等等。
自己该不会是傍上富二代了吧？
应寻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偏头看向陈灼的眼神里不免就带上了点探究。
陈放见没人搭理自己，顿时更气了：“Hello？这里没结界吧，应该听得到我说话的声音吧？请问今晚能让我痛快的吃个饱饭吗？”
“够吃了，冰箱里还有昨天的饭。”陈灼回的平静。
“等这么久就算了！！！买的少也算了！！！你现在还要我吃剩饭？？？？？”
陈放气的脸都歪了：“摸摸你的良心还在不在！！还在不在！！”
“呃……”应寻小心翼翼的在两兄弟之间举起了自己的爪子，轻声解释道：“炒饭就是得用隔夜饭做才会好吃。是我让陈老师昨天就把饭做好了放冰箱的。”
「声音很干净」。
陈放的职业病几乎在应寻开口的同时就犯了，脑内自动评价了一句过后，这才把注意力完完全全的挪到了他的身上。
饶是之前就看过了照片和视频，陈放眼睛还是明显的一亮。
果然，能以第二名考进Z大表演系，这颜值和气质就是出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