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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戈铁马(飞天了)


趁着混乱,马车一路狂奔,颠的拓跋真花容失色,肚子里的酸水一阵阵往外反;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感觉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不一会,帘子被掀开了,露出朱苏老态龙钟的脸:“少主,没事吧?”
拓跋真瞪着他,突然张嘴。朱苏以为有话要说,便凑前了一些。结果,拓跋真一张嘴竟是呕吐,好在他反应及时,又缩了回来,
拓跋真抓紧门杆,把头伸了出来,吐的是天昏地暗,连同早上吃的粥都全部吐了出来,吐的脸都是绿的了。他本来身体就没恢复,刚才一路又这么颠箥,自然受不了。
好容易吐干净了,就见朱苏把水袋递了过来,示意他嗽口。
拓跋真有气无力的接过来,朱苏又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满脸的焦急:“少主.....”
拓跋真挥挥手,长呼一口气:“朕没....我没事,舒服多了,等会我们直接走吧。”没时间矫情,逃命要紧。
“....少主,现在时间很晚了,我打算抄近路到河边,贺兰那边已安排了船夫接应。”朱苏盯着少年,很是担心。
眼前的少年,神色恹恹脸色苍白,明显的身体还未恢复。如果有时间,朱苏真想让少主多休息休息几日,可是追兵在后,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
少主算是他养大的,从六岁起就一直跟着他,两人形影不离,吃住都在一块,他就像带弟弟一样,亲情早已溶入骨血里去了。如果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朱苏也不想险中求,但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他在赌一把。
好在少主也习惯了,闻言问道:“抄哪条近道?”
“从东阳山谷内进去,大路平坦,可以省半个多时辰。”
东阳山谷?拓跋真有些愕然,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山谷,谷内一片平坦,四处是高山,如果在山上埋伏弓箭手,居高临下朝山谷扫射,那他们有一百条命也不够送;近也确实近,只要一刻钟左右,就能穿过东阳坡,到达河边。河对面就是贺兰部落的地盘,只要上了船,他们基本就安全了。
“这条路不太安全吧?”
“哪条路都不安全,但这条路最近。只是少主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马车,朱苏保你无恙!”朱苏有十足把握。
朱苏的确有这个实力。但不知怎么,拓跋真却大怒,你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我重生一世,不是让你为我送死的。
他觉得朱苏现在身上多一道伤痕,对于他来说都是承受不了的伤痛。
拓跋真牙齿咬的咯咯响,像是挤出的声音:“朕.....我不准,按老计划走。”
“可是少主,拖的时间越久越危险。属下没关系的,能应付.....”朱苏一贯把少主的安危放在最前面,从未想过自已。他还想说些什么,劝阻少主改变主意。

可是今天的少主异常倔强,好说妥说都不肯走那条路:“朱苏,你若执意要走那条路,那我就跳下马车,自己走。”
朱苏没办法,只得按原计划进行。
马车再度行驶,这回没像刚才那么快,稳稳的向前小跑。还有不同的就是,马车旁多了几道马蹄声,不用看,肯定是那几名拦壮汉的待卫追上了他们。
拓跋真有气无力的躺在马车时,细细把先前的事情过了一遍。追风部落消息很快,上一辈子他才杀完迟子重,追风部落就对他下了追杀令;哪怕他当了皇帝,追风部落还在锲而不舍的追杀他,甚至跟叛军合作,势必将他致于死地。朱苏也为此受了很多次伤,有几次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尤其记得,朱苏受的最重一次伤,就是追风部落给的。那一次朱苏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把他吓怕了。万一朱苏真的走了,怎么办?他无法想像没有朱苏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重生一次,少竖几个死敌也没什么不好;他没杀追风部落的迟子重,这辈子追风部落应该不会来追杀他了吧,朱苏应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吧,不知道会不会改变某些历程。
想到这,拓跋真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当年还从别人胯下穿过,自己不就是被摸了脸,也没什么的。
正想的出神,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一片诡异的安静。拓跋真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杀机重重,像一波水流涌向他。
外面来了杀手。
很快马车外就传来阵阵刀剑相戈的声音,听声音来袭的人还不少。
马车也不知道被踹了几脚,瞬间倾斜,却很快又被揪正了;惊的马匹大叫,发狂的向前奔,但被驾车人强行拽住。
朱苏一边小心驾驶马车,一边分神打斗。打了半天,外面没人说话,只有激烈的打斗声。
拓跋真屏息听着声音,突然抬头看车顶,一个黑衣人腾空而下。他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躺到座位下,从底座抽出一把剑,横竖在胸前,默数“一、二、三.....”
眼见着马车就要被劈开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从马车中悄无声息刺了出来,击中了黑衣人的腹部,随后又迅速撤走。黑衣人吃痛,手腕无力,宝刀掉落在地上,腹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马车帷幔,如潮水般滴进马车内。
拓跋真嫌弃的皱起眉,马车突然一个重重的颠簸,黑衣人被颠下了马车。此时外面打斗声越发激烈,“朱苏,朱苏.....”他习惯的叫这个名字,意欲出马车。却很快被一掌打了回去:“呆着,不要出来。”
也罢,只得小心掀开窗帘朝外望去。一群着黑衣的人,训练有术正朝他们袭来,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
刘显到底是有多怕他这个亡国皇子,居然派了这么多人袭击他们,真是抬举他拓跋真了,更当他们一行是吃素的。
忽然又出现一群从天而降的箭,如同箭雨落个不停,。
拓跋真心中一惊,抬眼望了一圈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这些射箭之人,躲在树后,隐蔽着自己身影,朝他们射箭。
此时打的正激烈黑衣人,目露惊色,不知持弓之人是何人派来的。
朱苏大喝一声,起身飞腾,一个人一把剑,就把箭给挥扫了一片。但随后更多的箭对准他射了过来,那边人众箭多。
他的剑挥的密不透风,整个人被剑风包裹着,射过来的箭纷纷落地。可惜别的侍卫就没这么高的水平了,中箭的人越来越多,连马车也被射成一个筛子。
驾车的马倒是没什么大事,还在活蹦乱跳。这是默认的习俗,双方交战,尽量不让马受伤,尤其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好马难觅。
看到朱苏在为他拼命,拓跋真实在沉不住气,从马车里一跃而出来,手持宝剑加入进来。朱苏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也都教了拓跋真。只是此次出门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带的是便于藏身的软剑。
在箭雨中用剑,还是差了些。没多久,拓跋真腿就中了一箭,他咬紧牙关,把箭拔了下来。还好,腿上戴了护具,没射进多深,箭头也并未淬毒。
见到他出来,朱苏脸色就变了;再见他被箭射中,朱苏忍无可忍,一把拓跋真拉回马车里,用力在马屁股上扎了两剑。千里马匹吃痛发狂,长叫一声,不分东南西北见人就撒野,吓得黑衣人慌忙躲闪。
趁此混乱的机会,朱苏带着拓跋真跳出马车,躲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树林十分茂盛,朱苏抓紧时间,快速的给拓跋真包扎好伤口,并把他拉到山坡下躲藏,胡乱的往他身上扒弄了些草。
因为拓跋真穿的是小姑娘的衣服,款式特别。朱苏低声道:“少主,得罪了。”没等拓跋真反应过来,他就把拓跋真的头发打散,外衣快速扯掉;然后把他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自己猫着腰,像只被惊吓到的山猫窜了出去。
马上就有声音:“在那,快快快,拓跋真在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阵杂乱的跑步声,从拓跋真上方跑过。没过一会,远处传来阵阵打斗声。
拓跋真趴在山坡下,小心屏着息。待到天色变黑,四周一点声音也没了,他才谨慎的直起腰,却见四周阴气逼人,一眼望去不知道东南西北。天上倒是有一轮弯月,月光照在树林里,给树叶渡上了一层银边,但没给他指明前进的路线。
“.....朱苏,你这个混帐。”拓跋真咬咬牙。你舍身救了朕一次又一次,却又没跟朕提过任何要求,连日后大将军这个位置也是自己强迫他接受的。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忽然,一道身影扑向他,将他扑倒在地。
“谁?你......”一股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淡淡血惺味飘了过来,令人心安又难过的味道。
“少主,嘘,是我......”
朱苏趴在拓跋真身上,紧紧的抱着他。
拓跋真此时还未完全长大,只到朱苏下巴这。所以这么一趴,朱苏正好把拓跋真全部覆盖到了,两人紧紧偎依在一起,像一对情侣。拓跋真知道朱苏是在保护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快搜,他受伤了,跑不远,应该还在这一片地。”
不知道是哪一伙黑衣人过来搜索,一寸寸草皮翻过。眼看就要翻到他们,朱苏突然朝远处树林弹了一个小石头,顿时惊起一群夜鸢。夜鸢冲向天空,带着嘈杂声,引得这帮黑衣人纷纷朝那边寻去;这时老天爷突然又下起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实在不是找人的好时机。黑衣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等到声音完全消失去,拓跋真才舒了口气,试图推开身上人。但手刚碰到朱苏腰间时,朱苏猛的颤抖一下,又重新倒在他身上。
拓跋真却感到了手上黏黏糊糊,拿出来趁着月色一看,竟是一手的血,被大雨一冲,唰一下没了。
朱苏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
看到身下少年的大惊失色,朱苏勉强笑了笑:“少主,属下没事,你帮属下包扎一下.....属下马上就好。”他快速的朝腰间点了几个穴位,强行将血止住。
然后吃力挪开身体,让少主出来。
拓跋真赶紧从朱苏身下爬出来,拿出身上携带的各类药,给朱苏包扎。但这也不是办法啊,这么大的雨,万一伤口感染化脓了,如何是好?想到可能发生的不好事情,拓跋真急的团团转。
像是看出了少主的难过,朱苏挣扎的坐了起来,喘着气:“少主,这种小伤没事的.....你扶我起来,我带你去上船。”一句话未说完,又喘了半天才起身。

滂沱大雨,又是密叶遮目的山林,每走一步都是艰难。何况一个受了重伤,一个腿受了箭伤,扶持而走,更是难上加难。
天上月亮被乌云遮住,看不出时间,也不知走了多久,还是没看见河边。朱苏停下脚步,疲惫的望了望远处:“少主,属下走不动了。你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大概再走半时辰,就能到河边了。贺瑞已经派人在那等你.......”
贺瑞就是贺兰部落当家人,拓跋真的母舅。
“闭嘴,你不去我也不去。”
还没等朱苏说完出,拓跋真就愤怒的让他住口。
朱苏愕然,没明白少主又在发什么脾气,他抬头看看天色,急道:“少主,很晚了,你快去吧。早日过了河,你就安全了。”
“你在哪我就在哪。”拓跋真再次打断朱苏的话。朱苏的伤势这么重,附近又没有其它人,若是他走了,朱苏今晚必定是交待在这里了,他绝不许此事发生。
朱苏是要陪他.....陪他打天下的人,不能死。
朱苏是真急了,拓跋真是他发誓效忠的南郑少主,是守在手心里的宝,守了这么多年,不是让他陪着送死的:“少主,你快去吧。属下无能,不能护你过去。等好了一定来找你。”
两人推扯半天,拓跋真就是不走。朱苏本来就受伤严重,加上又淋到暴雨,实在撑不住了;争论几句,竟然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拓跋真赶紧伸手抱住他,把他背在身上,吃力的往河边走。他自己都还是这么瘦小,又这么大的雨,地上泥泞不堪,不一留神就摔了一跤;他挣扎的爬了起来,捡了根树干当拐仗,撑扶着再继续走。
走得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终于看到了河边。河中间还有艘小船,船夫正在打渔。
岸边站着两位年轻人,频频朝山里望去。见到他的出现,赶紧迎了过来。
又是要杀他的吗?拓跋真驻足,警惕的望着这两人。虽然他一身泥土狼狈不堪,身上还背着个人,手里撑扶着树干,但依旧气场不凡,所谓鹤立鸡群应是这样。
一位岁数较大,穿着胡里花哨的年轻人上前几步,唤道:“拓跋表弟,我是你表哥贺祥,他是我堂弟贺庆。父亲让我们来这里接你。”
说着,把右手伸了过来,中指上套了一个老鹰指环,正是约好的贺兰部落信物。
见到此信物,拓跋真才彻底放下心,已是强弩之末的他再也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了,身上也被打理的很干净,腿上的伤口则被重新包扎过。
见他睁开眼睛,守在一旁的侍女,必恭必敬问他感觉怎么样?
“朱苏呢?就是跟我一起的。”拓跋真脱口而出,他的朱苏受了这么重的伤,没事吧。想见他的心思是如此急切,他不顾腿伤,穿起鞋子就往外跑。
“公子慢走,您的腿伤还没好。”待女慌忙在后面喊着:“您的侍卫已经醒了,刚刚还来看您了。”
拓跋真一分钟都等不及,他一定要亲眼看到朱苏没事。重回一世,他觉得自己是一刻也离不开朱苏。
一出院门,就见朱苏跟打扮跟花公鸡一样的贺祥正在走廊处说话。
朱苏的黑色劲服换掉了,穿了一身贺兰部落男子常服,脸色有点苍白,但站姿依旧笔真,如柄剑般煞气十足,一看就是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之人。
听到走路的声响,两人一齐看了过来。
见是拓跋真,朱苏的表情瞬间变柔和,赶紧迎了上来,仔细的打量着他的气色:“少主,你怎么就起来了,不再休息休息?”
“我有什么屁大的事!你呢,你伤口给我看看。”拓跋真伸手去抓朱苏的衣服,想看看他腰间伤口怎么样。
慌的朱苏忙退到贺祥后面:“属下没事了,谢少主关心。”
狗屁,哪有这么快没事,他的小箭伤都没好;他的腰伤这么严重,怎么可能就好了。
他不由分说,非要朱苏脱掉衣服给他看看。
朱苏就是不肯脱。两人在院里跟猫捉老鼠似的,绕了半天。
看的贺祥嘴角抽搐,实在忍不住:“你们俩真是的.....朱苏,给你家少主看一眼,也少不了二两肉,还躲什么躲。”
“对嘛。”拓跋真十分满意这句话,顿时看流里流气的贺祥顺眼多了。
他不由分说的把朱苏拉进一旁的空屋里,把门重重一关。正欲进门的贺祥冷不丁的被挡在门外,撞了个眼冒金星,气得捶门:“开门,这是我房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两个大男人要干什么.....。”
拓跋真没那个精神理他,进门就去脱朱苏的衣服。朱苏拿他没办法,只得自己把衣服敝开来。拓跋真嫌他速度太慢,干脆自己上手。
就在两人纠缠中,突然拓跋真停下手,啧啧两声:“朱苏你怎么脸红了?难得啊。”
朱苏:“......”
没等到回话,拓跋真又继续动手脱他的衣服。贺兰衣物比较繁琐,他又担心朱苏的伤口,怕会碰到,只能慢慢脱。
朱苏侧过头,看着窗外,尽力平息心慌意乱的呼吸。
不知道拓跋真碰到哪里,朱苏浑身一震,火速裹紧衣服背过身去,差点把旁边凳子带倒了。
“朱苏?”拓跋真莫名其妙。
朱苏端起桌上的凉茶,狠狠灌了两大缸下去。这才哑着声音道:“我脱给少主看就是了。”
自己脱就是效率高,没一会朱苏就赤裸着上身,但仍是背对拓跋真。
“嗯,真乖!”拓跋真满意的点点,俯身看着他腰间的伤口。其实也没啥看的,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
视线转移到朱苏背上,他的目光怔住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面目狰狞的伤痕一道接一道。好些伤口,他还知道来历。
两世为人,他这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年,朱苏为了他......
“少主好了吗?”
拓跋真:“......”
久久未得到少主的回答,朱苏回过头一看,少主正盯着他的背,眼神晦暗不明。
“少主,属下背上的大部伤都是小时练武弄到的....后面并没受什么伤。”朱苏赶紧把衣服套好,匆忙解释道。
拓跋真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抬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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