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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肆六)


李绪征气定神髓,气都不敢大喘,直到看见娃娃夹起又落进洞里掉出来的时候,喜悦才慢慢上头。成就感满满。
彭媛媛最激动,喊了半天,肖玉词离她最近,吵得耳朵疼。
“牛…..”感觉这词不对,立刻反应过来换了词,“厉害呀,才两次就抓上来了。”
厉害什么厉害,概率的十分之一刚好是他而已,肖玉词心里想。
李绪征弯腰去捡掉出来的娃娃,递给彭媛媛。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就拿,摸了摸毛发又揉了揉,还没捂热就递给了鞠落落,“落落,拿着,是不是很可爱?”
鞠落落没好意思接,看了看肖玉词又看向彭媛媛。
“你看肖玉词干啥?拿个娃娃还得看他脸色?”彭媛媛将毛绒玩具又往鞠落落怀里塞。
鞠落落没再放开,双手抱紧手里的玩偶,细细的说了声:“谢谢。”又细又柔,要是隔得远,还真听不清。
肖玉词见她嘴角上扬,带了笑,弯腰与鞠落落同高,问她:“你要不要去试试?”
鞠落落摇了摇头。
“去试试吧!夹不上来也没关系。”肖玉词手掌在她后背借力推了一把,脚步向上一浮,靠近了李绪征旁边的另一台娃娃机。
鞠落落愣在原地,彭媛媛顺势给她一把丁零当啷的游戏币,揣在手里,挪了两步,手里攥着游戏币,投了两个,试了一次,没中,又焉了下来。
整个下来,就后头李绪征又夹了两个,花五十块钱换了网上四五块就能批发的娃娃,简直亏得不行。
天黑时下了点小雨,稀沥沥下了一会,豆大点的雨水,啪嗒啪嗒拍打着房沿,院外晒了干豆角,还是肖玉词帮着曹雁禾一起摘了洗干净晒的,就快干透了等着收回家,听见雨水落下,肖玉词拖鞋也没穿稳,冲进雨里抱着簸箕一路跑回了家。
只是这雨没下多久,十分钟左右,一阵大雨过后便停了,泥土里混着雨水的湿气,肖玉词推开窗空气里一下便卷进房里。
夜里曹雁禾和常萍一起回来,肖玉词带着鞠落落在厨房的餐桌上写作业,鞠落落算写,曹雁禾算教,做了一个小时,肖玉词发现鞠落落还挺聪明,一张卷子的题除了个别刁钻困难的题外,她都能一一做对,算式也列得不错,要是不出这档子事,长得可爱成绩又好,也应该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学生。
卡哒的一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曹雁禾推开门,换了一脚的泥鞋,脱在门外,常萍杵着拐杖,跟在他身后进门。
“曹雁…”肖玉词以为只有曹雁禾一个人回来,没想到常萍也在。
常萍见着他笑了笑,“叫错人了捏,在后头呢。”指了指曹雁禾在的方向。
肖玉词摸了摸后颈,尬笑几声“我以为就他一个人回来,没想到您也在,您也去了卉南?”
“没去,门外碰见的。”常萍抬眸看见他头上的伤,问“哟,你这头是咋了?
肖玉词实在解释累了,说是碰的,不注意碰的头。
常萍也没深问,嘱咐他走路小心,又抱怨了几句扬昌的地形。
曹雁禾换好了鞋,在常萍身后,正好听见肖玉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句碰到的头,没好意思拆穿他的光荣事迹。
肖玉词往曹雁禾身边靠近,低声问:“怎么样了?什么个情况?”
“等会说。”碍于鞠落落在场,曹雁禾没直接说。
过了一会,曹雁禾安排鞠落落去常萍的屋睡觉,等着人洗漱进了屋,才敢将今天的事缕了一遍。
鞠落落校园暴力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上了初中以后日积月累,刚开始只是简单小吵小闹,后续勒索打人,曹雁禾和隋谦宇找去学生当面对峙时候,几个女生还死活不承认,一口咬定鞠落落污蔑,直到隋谦宇拿出了监控监控视频,几人才换了副嘴脸,求饶,道歉,该使的招都使了,曹雁禾不买账,打电话报了警。
“活该,狗娘养的东西,就得这样处理,仗势欺人,心眼可真狠。”常萍听完愤愤的骂了几句。
听到初一开始霸凌那会儿,肖玉词就心里一阵酸痛,揪起了心,憋了好些话,没敢骂出来。
“鞠师傅知道这事不?”常萍问曹雁禾。
曹雁禾摇摇头,“没说,他身体越来越差了,再给他说这些,更是雪上加霜,而且他又帮不上忙,没必要说。”
“也好,省得人都要走了,还闹得不安心。”
“明天我还得去一趟卉南,给落落办转学,到时候落落跟着你去宿舍楼,你照看一天。”他看了眼肖玉词,接着说“肖老师明天有课,不方便再交给他。”
“成,就跟着我。”
夜里常萍回房准备和鞠落落凑合一晚,曹雁禾没让,伸手拦她,常萍腿脚不便,小孩夜里都爱翻腾,他怕鞠落落动着常萍的腿,主动让出自己的屋给我常萍,常萍问他睡哪?
曹雁禾说“和肖老师对付一晚。”侧头看了眼肖玉词,问:“不介意吧?肖玉词。”
哪里给肖玉词拒绝的机会,愣了半秒,微微点点头,“可..可以。”
肖玉词先躺上了床,往窗边靠得近,半个身子在床沿,盖了被子,没人注意。
曹雁禾在二楼洗了澡,没穿上衣,直接推门进入,瞧着肖玉词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手脚四肢摆得板直,被子盖上下巴,捂住了嘴,留出一双眼睛滚动转圈,往曹雁禾身上看了一眼,又很快撇开。
曹雁禾干头巾擦了擦头发顶的水,笑了笑“捂这么严实,你不热?”
肖玉词头闷在被子里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热。”
他和曹雁禾一起睡,是逼不得已,形式所迫,但是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曹雁禾不知道,他自个知道,明明是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他却觉得心虚。
曹雁禾头发没干,也没吹,润着头发靠坐在肖玉词的旁边,床垫弹簧枝呀一声,摇晃的床垫下凹,肖玉词感觉到了曹雁禾平整的呼吸声,一吸一吐,却好像在牵引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肖玉词往上扯了扯被子,企图掩饰尴尬,“…你不去吹头发?”
“风大,等会就干了。”
风大,说得是房间里呼呼转动的电风扇。
“你这样吹容易头疼,还是用吹风机要好一点。”
“习惯了,我平常都等它自然干。”
肖玉词没反驳,静静的躺着。
曹雁禾问他,“躲这么远?不习惯?”
“…我以前都是一个人睡,今天多了个人,有点不习惯。”
肖玉词没敢说真心话,但是也不完全是假话,他的确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
曹雁禾闷笑一声、从胸腔发出来的,沉闷,磁性,像一片柔挠人的毛发,心里痒得不行。
他眼底发笑看着肖玉词说,“适应适应,多睡几次就好了。”
多睡几次?说者无心,听者却是别样心思。
明知是玩笑,肖玉词心却咚了一声。
电风扇的风力很大,就算肖玉词裹着被子,也能从漏出缝隙感受凉风的吹袭,他扭头朝窗外没看曹雁禾,是不敢看,是不能看。
过了一会,身侧的床垫软陷,被子半开掀起,曹雁禾伸手在床头按下小灯的开光,啪嗒一声,寂静悠黑,一层月光撒了柔亮,映得窗外的树叶透着光。
肖玉词听见曹雁禾平稳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身体没动轻轻扭动脖子,斜眼看向曹雁禾,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一眼望全。
“看我做什么?还不睡?”
肖玉词看得呆,曹雁禾一开口,吓了他一跳。
“没…没什么,马上就睡。”板正身子躺平。
“来说会话吧?我也睡不着。”
“…说什么?”肖玉词问。
曹雁禾扭转身子,看着他,“关于落落的,刚刚我妈在,没敢说。”
“说什么?”
曹雁禾上唇微启,又抿了抿,才慢慢开口,“…她的班主任…性骚扰,对落落性骚扰。”
什么?”肖玉词蹬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不可置信的瞧着曹雁禾,“…你说真的?”
“真的,隋谦宇发现的,没敢问落落,怕她受打击。”
短短一句,像刺,像刀,咽在曹雁禾的喉咙,割裂肖玉词的心,他脑海里浮现鞠落落对老师的恐惧,颤抖害怕,原来所有一切都情有可原。
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咬牙切齿,“妈的,什么逼玩意,也配做老师?”
肖玉词心一酸,攥着被子,眼泪浅得要死,不受控制的咽了几声。
曹雁禾还没开始难过,听见他弱弱的抽咽声,语气软了几分,问:“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
肖玉词一把抹掉眼泪,往被子上蹭了蹭,“..我没哭,我是气,什么狗玩意,败类残渣。”
曹雁禾心有感触,气了一天,差点提着刀子冲进警察将这个残渣砍死,隋谦宇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冲动,死死的将他抵在门口,吼了几声,曹雁禾才回了神,蹲坐在警察局外面两人相顾无言,一句话也没说,静了好几分钟。
肖玉词的唇间有颗痣,老人说是馋嘴痣,爱吃贪嘴,这会儿又哭又咬,润红透亮。
曹雁禾笑了笑,伸手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不是你?那刚刚是小狗在叫?”
“不是我。”肖玉词倏地钻进被子里,从头盖到脚。
曹雁禾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得,不是你。”
拍着拍着,人渐渐没了声。

第28章
曹雁禾以为鞠落落这事儿能瞒住,等到将来鞠平山撒手了去,一身无憾,在他的坟头上磕几个响头,倒一壶酒,将事情再告诉他再赔上几句道歉话,可是还没等到,隋谦宇这个大嘴巴没封住,在鞠平山眼跟前说漏了嘴,字缝里吐出来的模糊几句话,便让鞠平山捉了疑,再三逼问下才将事情缩小了说出来,光听到一个校园暴力鞠平山就没忍住咽了几声,眼里带泪,满布折痕苍白的脸上。
隋谦宇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
恰逢周末,肖玉词在一旁从从曹雁禾的表情里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指节从缝隙里相互穿插,大拇指磨了磨虎口的软肉,悠悠开了句口,“我觉得还是带落落去看看你师傅吧!”
曹雁禾握着手机,没说话。
“早去晚去都得去,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能瞒得住?”
事实是,曹雁禾就是想瞒着不说。
沙发软垫深陷于曹雁禾身下,枕着靠背,闭眼深思。
曹雁禾也知道,只是心里不太乐意将这事儿给鞠平山知道,如今隋谦宇说漏了嘴,再装傻也不行了,于是便领着鞠落落乖乖去了卉南。
从扬昌到卉南一个半小时的路,曹雁禾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刚进入卉南外的加油站,鞠落落借口想去厕所,曹雁禾车子停在空地等了约莫十几分钟迟迟不见人,肖玉词一拍脑门“坏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曹雁禾心里一颤,不敢往坏的打算去想,扣动车门正欲抬脚踩地,肖玉词先他一步出了门,朝车里喊了句“我去看。”
“行,有事打我电话。”
这个地方不能停车太久,曹雁禾只能干等。
加油站的厕所在便利店的屋后,从侧边的小道绕进去,前脚刚踏上厕所外的台阶,后脚便顿住,这是女厕所他进不去。
拦这事儿之前也不动动脑子。
肖玉词伸手揉头探着脖子望了几回,喊了一声没人回,却正巧瞧见从女厕所出来的一个女生,他没敢多看,怕别人误会,瞥开了头,摸了摸脖子又虚眼去瞧人,见人正要走了,才敢伸手拦下问“请问…厕所有个女孩子吗?黑色T恤的,这么高。”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
女生上下打量几眼肖玉词,端秀清俊,瞧着也不像坏人,才开口回他,“人没见着,倒是听见里头呜呜呜的哭声,怪吓人的。”
“哭声?”
“….就是那种细细的声音,也没哭出声,估计怪难受的,憋很久了吧!”
肖玉词愣了两秒,向人道了两声谢,直到最后他也没进去,也没再叫人,反而回了车里。
曹雁禾见他悻悻的样子,问他“怎么了?没见着人?”
“没。”肖玉词摇摇头,“她心情难受,估计在厕所哭呢。”
曹雁禾的眼光暗了几分,虽说鞠落落对鞠平山感情不冷不热,知道鞠平山活不长了,她没哭,自己被欺负了,她也没哭,但是当悲切的两座大山同时压上来时,心里压的气伐在这一刻压不住了心里的气儿,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曹雁禾没忍住抽了一支烟,刚点着火往肺里吸了一口浓烟,再吐出来时已然滚滚飘满驾驶座,肖玉词不喜这个味道,特别是在密闭的空间里,卡擦一声按下车窗,刚开了道小口,外头灌的风呼啦一声将烟雾卷走,才得以大口呼吸。
听着边上的声,曹雁禾才顿感愧疚,说了声“抱歉。”
“没事,开窗就好了。”
曹雁禾看着他的眼睛,眸光星转,突然想起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肖玉词总是在说没事,他虽然性子倔强,但是总在配合别人,考虑别人,在网上看到过,好像叫什么讨好型人格。
只是想不通,有什么需要讨好的?生来富贵,衣食不缺。
曹雁禾狠了劲抽了大口,朝窗外吐了口浓烟,指间捻着烟嘴簇进烟灰缸里灭了烟火子,冲肖玉词一笑。
“不抽了,味还是怪重的。”
余散的烟雾飘渺半空,掠过曹雁禾的脸,呛了一口咳了一声。
肖玉词说他“常阿姨说得没错,这烟还是少抽。”
曹雁禾不说话,双手游走在方向盘一侧的车箱里,摸出一瓶手掌大小的透明树胶瓶,手指按住泵头,朝车内喷了两下。
橘皮香气夹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说是女人气了点也不为过。
“空气清新,常萍买的。”
肖玉词没问,曹雁禾自个解释。
喷了香味,有种掩耳盗铃的赶脚,曹雁禾吱个大牙一笑,眉眼弯弯,肖玉词下意识咽了口水,没再说他的不是。
眼睛瞟了一眼半大的瓶子,没个标签,没个名字,像是三无,但是转念又一想,不似常萍的作风,虽说她在自个身上很少花个一子半银,但是吃的用的,都是按着好的买,一分钱一分货,从不马虎。
肖玉词笑着说:“这..不会是你偷偷装着用的吧?”
“倒了小瓶,放车里。”曹雁禾实话实说。
“别人干这事儿,我觉得没问题,怎么换成了你,我就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曹雁禾凑近了些,“这事你可别告诉我妈。”
不是不敢说,是掉面子,光明正大不敢拿,偷偷摸摸他倒了好几回,往车里放清新剂,不就是毁尸灭迹去了烟气吗?要是常萍知道了,又该逮着他说上半天。他是这样想,但是常萍压根没往烟的方向去想。
肖玉词故作噤声,比了个OK的手势。
给足了鞠落落时间,人回来时红着眼,径直往车后座走,拉门入座一气呵成。肖玉词往后瞥了一眼,泪痕斑斑眼睛微肿,擦了又洗,两颊泛着水气,滴滴珠珠浮在左右两边的鬓角发丝。
曹雁禾扭动钥匙发了动,挂了档,往后视镜里瞟着后方的车辆,打着转盘转弯,一路朝鞠平山所在的医院出发。
“老天,你们可终于来了。”
隋谦宇在病房门口,愁得不行,头发抹了发蜡,蹭亮光泽往后倒,抓出造型,独独留了三四根碎发,故意遮挡眉眼耍帅,却又无用功,照样发际线显高,额头光洁。
鞠平山不肯吃饭,护工在里头劝了好些时间,人生在世,能活一时是一时,半截身子入了土才觉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忙绿半辈子,什么都没捞着,就算为了孩子也得咬着牙多坚持几日,等等,诸如此类。
隋谦宇进去待了一阵,鞠平山烦他,撇开头就是不正眼瞧他,隋谦宇往哪边走他头就往另一边偏,隋谦宇无奈,退出了房间,烟瘾犯了想抽支烟,刚夹上手指,倏然想起这是医院,禁烟!又默默揣回兜里,来回渡步,直到曹雁禾领着人出现在医院走廊,才觉得舒了口气,拯救神上线。
“你怎么不进去?”曹雁禾问他。
“我刚出来,他现在不想看我,饭也不吃,你快进去劝劝。”
“怪谁?还不是你多嘴。”
隋谦宇看他,视作求助,“得得得,怪我,我嘴没包好,你快带人进去劝劝,他现在不听我的。”
空调制冷吹出凉风,刚好在肖玉词的头顶,顺着气排风向往肖玉词的头顶发丝处吹,头皮清凉。鞠落落在他身侧靠得极近,手指攥住衣摆,又揉又捏。
肖玉词单手搭上他的肩,从后颈绕过,轻轻放在她的另一侧肩膀,拍了拍,无需话语,便能备感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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