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其实还没有很热,但秋池总有点馋冰的,于是他对傅向隅说:“……想吃冰淇淋。”
“我一会儿去定,你有喜欢的口味吗?”
秋池想了想,他很少吃零食,正餐吃饱了嘴就不馋了。小时候天热时妈妈倒是买过一点解暑的冰棍,不过都是很便宜的老冰棍、小布丁一类的,没什么口味可言。
“都可以吧。”他说。
“好,”傅向隅笑了笑,“还要其他什么吗?”
“不用了。”
Beta其实鲜少开口向他提要求,秋池实在是个很好养活的人,不挑食,阿姨做什么他都吃。傅向隅总想给他买东西,可又不知道该怎样投其所好。
全首都有点名气的甜品店都已经被他买了个遍,弄得秋池现在看见甜品就想吐。各种零食他也定了不少,但如果不是他特意说,秋池就不会自己去拿。
吃的穿的用的,傅向隅恨不得每天都搬一车子东西回来塞满他们的家。但这些好像都不是秋池需要的,秋池物欲很低,又不愿意跟他开口,所以傅向隅有时候也会有一点苦恼。
这次秋池突然主动提起,傅向隅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了,想着晚饭后就去订两个大冷柜回来,专门用来储放冰淇淋。
秋池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连忙说:“一点就好了,不要浪费钱。”
傅向隅表面上答应,心里却想,那一个冰柜应该就够了。
“只要一点。”秋池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警惕道,“一点,指的是、十根以下,你真的知道吗?”
“知道了。”傅向隅继续想,好的,每个牌子十根以下。
看他那一副严肃的模样,秋池就放心了。
晚饭秋池依然没吃多少,被傅向隅念叨了半天。
最近傅向隅不让秋池再贴阻隔贴了,一来是不好观察他恢复的情况,二来是这个东西确实闷皮肤,不说腺体处的皮肤要更脆弱一些,就算是其他地方,也经不起这么闷的。
没了抑制贴,秋池自然舒服不少,家政阿姨也是Beta,就算闻到了他的味道也不受影响,这个家里唯一为此受苦的人只有傅向隅。
他还很年轻,并且精力旺盛,秋池没气味的时候他都看不了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更别提他现在闭上眼都能闻到那股诱人的橙子香。
擦|枪|走|火是必然的,傅向隅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克制了,也不会每天都……
刚开始那阵确实是忍不住一点,但最近秋池睡得都很早,傅向隅从书房回去的时候,有点不太舍得弄醒他,就只好悄悄地吻一吻他,然后去客房冲个冷水澡就算了。
之前有段时间秋池的味道其实已经变淡了,不知道最近为什么又浓烈了起来,傅向隅想着这周休假,要再带他去医院做做检查才行。
饭后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傅向隅最近工作好像有点忙,秋池有时会觉察到他眼中偶尔流露出的一点悄没生息的倦意。
“过来抱一会儿。”傅向隅冲他打开手。
秋池很自然地靠向他,Alpha掐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很重地闻嗅着。
秋池托按着他的后脑勺,问:“你头发是不是长长了?”
“嗯?”傅向隅在他腺体上未消的咬痕上又舔了舔,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他笑着去吻秋池的下巴尖,“周末去剪。”
秋池看着他:“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去哪儿?”傅向隅问。
秋池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个会所老板霍秩你还记得吗?”
“嗯,”傅向隅说,“他在首都开了好几家高档会所。”
“我之前就是在他那里出事的,警察查案的时候,会所说走廊和大堂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都意外丢失了,包厢内的区域涉及客人的隐私,他们并没有安装摄像头,”秋池平铺直叙道,“但其实是有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人查到。”
傅向隅很安静地抱着他。
“刚刚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霍秩的电话……他说他手上有当初的视频备份,可以拿出来。”
Alpha的眼里并没有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傅向隅的态度也证实了秋池心里的猜测,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想,霍秩为什么要帮他呢?
就算裘家败落了,霍秩大可以把这段视频烂在手里,没必要跑出来再踩裘家一脚,到时候反倒被安一个“包庇罪”。
商人无利不起早,两人又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他愿意主动把证据拿出来,那肯定是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的。
但秋池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被人家觊觎的,于是他转而想到了傅向隅身上。
傅向隅不同意他出去工作,之前又说过会帮他……
“……是不是你?”秋池轻声问。
Beta总会猜到的,傅向隅不想瞒他,于是他说:“我也没做什么,裘家现在墙倒众人推,本来可以直接委托律师去办的,但我觉得你亲自解决或许会更好。”
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为了秋池的心病,审判结果刚下来的时候,秋池做梦都想洗脱冤屈。
可现实和梦里从来都不一样,后来他也不是淡忘了,而是不敢再想了。
傅向隅嘴上说得好像很轻松,可他平时工作那么忙,闲暇时间又几乎都在陪自己。
姜翌说实话是个胆小又自私的人,霍秩就更不必说,老油条一个。对于Alpha来说,要搞定他们或许不难,但必然是要花费时间跟精力的。
秋池当然感动,可感动之外还有对傅向隅的心疼。
“明天我可能请不了假,”傅向隅对他说,“让司机和律师陪你去吧,霍秩跟你约在哪里?”
秋池说了一个会所的名字。
“换个地点,”傅向隅说,“会所里乌烟瘴气的,什么人都有,和他说换家咖啡厅。”
秋池说了声“好”。
“干嘛?”傅向隅看见他眼睛有点红,看起来快要哭的样子,他安慰似地在秋池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要哭。”
“没哭。”秋池低头拿手蹭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情绪好像有点不稳定,午睡起来看着窗外的落日霞光,也会觉得有些伤心。
“等翻案了,就继续回去上学吧,”傅向隅轻声说,“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会再那样看你了。”
秋池控制不住地吸了一下鼻子。明明就快苦尽甘来了,可他心里却还是觉得委屈。
傅向隅向上搂住他的背,紧紧地抱住他。秋池也同样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背,回抱住他。
他们约定的地点是傅向隅要求的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在市中心,一处商圈大厦的一楼,秋池提前几分钟就到了,紧接着霍秩和姜翌也先后来了。
霍总还是老样子,姜翌却显得有些憔悴,秋池不太认识那些名牌高奢,所以没有看出来他身上穿的还是前年的老款。
“直接说事吧,”霍秩把一个U盘放在桌面上,问秋池,“要再确认一下吗?”
“我手机里有存部分视频,你可以看看。”紧接着他又把手机推给秋池。
他手机里的视频只有几分钟,但很明显是那个包厢内的监控位拍摄的,镜头有夜视功能,拍的很高清。
秋池没有看完。
听见自己的声音,姜翌的表情不由变得有些难看。他是很恨那个裘彦明,可事情早就结束了,他现在过得很好,早就高高挂起了。如今再要翻案,那他家曾经收过裘家的钱、故意包庇罪犯冤枉好人的事,就要被拆穿了。
他的确对秋池心里有愧,可他并不傻,裘家最近总上新闻,要是他现在跳出来好心替秋池伸冤,那他家作为变相的加害者,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可这个霍秩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拿出这一证据,到时候就算他不出来为秋池作证,他也会被推出来,倒不如现在就积极配合,好歹也算是“将功赎过”,而且自己家的日子也会好过点。
他家是做轻奢家具生产的,前段时间忽然接了好几笔大单,正要投入生产,突然好几家专供商都不愿意再给他们供货了,他爸妈立马去找了替代商,但没有一家愿意给他们供货。
这边生产线停摆,那边离交货日期越来越近,违约金又高得可怕。姜翌大学学的是艺术类专业,毕业后也没想往这方面发展,只知道没过多久他爸就资金周转不过来,几家厂子都濒临倒闭。
他爸妈跟他商讨了一夜,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谁,后来听熟人透露,才知道是秦家那个弃戎从商的少爷要整他们。
但他们跟秦将军的次子又有什么仇怨?两家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直到后来霍秩的人找上门来,他们才知道是因为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备用视频的事我不知道,”霍秩说,“今天下午我那家会所的经理会‘良心发现’地带着这个U盘去报案,你只需要在家里等待警察通知就可以了。”
有人证也有物证,到时候诉讼流程会走的很快。
秋池看了他一眼:“代价是什么?”
霍秩笑了笑:“说这个干什么?你是在我这里出的事情,我当然要帮你,再说了,傅少将的面子这么大,我总不好不卖给他面子,你说是不是?”
要走的时候,姜翌故意落后一步,走到秋池身边,挺不高兴地说:“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能搭上那两人。”
他之前本来对秋池还挺愧疚的,但现在一点不了,他家好好的生意,都因为这个Beta而毁了。
姜翌心里气不过,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结果忽然看见有两个Alpha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那个穿着军装的他在电视上见过,是傅霁的独子傅向隅,至于另外那个,则是把他家搞破产的元凶秦蔚。
他敢对着秋池阴阳怪气,但却不敢多看这两人几眼,很识相地就自己走开了。
“小姜。”秦蔚几个跨步上前,笑着脸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这么着急,有事啊?”
姜翌心里恨他,却又不敢得罪他,自家厂子现在正跟他们蔚灿集团谈收购。听他爸说,对方故意把价格压得很低,但他家的产业现在也没有别人敢接手,因此只能任由他们集团的人压价。
“秦总。”他皮笑肉不笑地朝秦蔚伸出手,“刚没看见您。”
秦蔚这人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总要给人留三分面,只不过这人身上没他想要的东西,所以随便客套一下就好。
他低头看了眼姜翌伸出的手,似笑非笑地虚握了一下:“要不要进去一起喝杯咖啡?”
姜翌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可他余光瞥见了秋池身上的那套衣服,看着很低调,可他是学艺术的,对各品牌各季新品几乎是了如指掌,只不过如今家中产业陷入危机,他才迫不得已勤俭了。
他虽然不是顶级Omega,但信息素等级也到了B等,他只是不想做那种丢脸的事,否则随便勾勾手指,就有一堆Alpha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
因为这件倒霉事,他现在的生活质量大幅度下降,连家里的车子别墅都抵押出去了,更别提新衣服新鞋子。新衣服买不起,他只能穿身上这种老早就过季的款式,朋友聚会时友人问起,他都不好意思说。
听说这个秦蔚特别花心,尤其喜欢那种身娇体软还听话的类型,虽然每段关系都不会持续太久,但出手很大方,只要搭上他,让他家产业起死回生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况且连那个Beta他都能看上,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优质Omega,好歹是国外名校毕业,各方面比这个Beta都优秀得不止一星半点。
于是姜翌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可以啊,您现在有时间吗?”
秦蔚以为自己刚才那个虚握弄得还挺明显的,没想到这人竟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他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刚突然想起一会儿还有事,下次吧。”
姜翌这时候才有点反应过来,面上不由讪讪,看秦蔚又走过去跟那两人说话,姜翌咬着下唇就走开了。
“刚好到饭点了,”秦蔚财大气粗地说,“今天我请你俩吃饭。”
傅向隅看他一眼:“最近怎么样?”
“小赚一点啦。”秦蔚笑道,“感觉我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说赚钱、花钱,多有意思。”
说完他看向秋池,还是那副笑脸:“学长。”
“这就不用多介绍了吧,我跟向隅是发小,铁打的关系。”
两人握了一下手。
“刚那人是那个姓姜的?”傅向隅跟他没接触过,只看过关于他的照片跟资料,这人家底一般,父母原先都是工薪阶层,后来借着裘家给的封口费和资源,才开厂当上了老板。
“是啊,”秦蔚轻描淡写道,“他爸还想把儿子卖给我呢,可惜我不好他这口,搞艺术的心气都高,看着端端的,还没有眼力见。”
咖啡店楼上就是一家星级餐厅,咖啡店是秦蔚投资的,但这家餐厅并不是,不过这整栋大厦都是他外祖家送他的成年礼,所以秦蔚来这儿就跟到家了一样。
他预定了一个包间,坐下后就习惯性地问秋池:“你有没有忌口?这里是配餐制,菜单上有不喜欢的可以跟服务员说一下换掉。”
秋池摇摇头。
“空调温度会不会太低呢,要是感觉冷的话可以叫服务员调高一点。”
秦蔚向来是个体贴周到的人,更何况今天是他做东,习惯性地就拿出了平时对待小情人的那种殷勤。
傅向隅老早就看他不爽,在他殷殷地要给需要纸的秋池递纸帕的时候,傅向隅终于不太高兴地叫了他一声:“秦蔚。”
转眼间傅向隅已经拿了张纸帕塞在秋池手里:“用不着你。”
秦蔚觉得好笑:“有病吧你,小气成这样?”
“我给学长递张纸怎么了?”
他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看见秦蔚把哄骗小情人的招数放在秋池身上,傅向隅就觉得很不适,生理性的不适。
“你手上有味。”傅向隅说。
“什么味?”
“骚包味。”
秦蔚气笑了:“你不骚?谁能压得过你那一股花味?”
出于社交礼仪,Alpha们在社交场合通常会故意释放出一丁点信息素气味,算是向对方释放善意的一种沟通信号,这种气味很微弱,通常只有贴近了才会闻到。
但对于同等级的Alpha来说,对方身上的香味无异于劣质的车载香水、公厕香薰、自然界中树下兽类雄性为了标记领地而留下的尿骚味。
秦蔚也没真跟他生气,和傅向隅认识这么久,他很知道这人虽然看着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但其实对在乎的东西特别小心眼。
“鑫烨好像就住这附近,”他看了眼傅向隅,“要不要叫他过来?”
傅向隅转而去看秋池:“段鑫烨。就是我那个大学舍友,你不想看见他就算了。”
秋池想了想,他对傅向隅的那个舍友印象并不很深,只记得挺讨人厌的:“他也是你的朋友吗?”
“算是吧。”傅向隅跟秦蔚的关系其实要更好些,不过段鑫烨这人虽然跟个显眼包一样,但平时对待朋友还可以,挺仗义。
“那随便吧。”
傅向隅今天特意下班后赶过来,主要是为了来这里接秋池,其次则是有意想让他在自己的朋友面前露个脸。
段鑫烨虽然上不了台面,但秉着丑朋友早晚要见伴侣的原则,段鑫烨今天怎么也该过来道个歉。
三人吃到一半的时候,段鑫烨才到,看见秋池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以为挺小声地跟秦蔚嘀咕道:“他俩和好啦?”
秦蔚没搭理他。
自从段鑫烨来了之后,气氛就挺尴尬的,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被排挤了,于是抱怨道:“……在这儿吃饭都不叫我,吃一半了才喊我来。”
秦蔚看他一眼:“有没有眼力见?跟人家道个歉吧。”
“我干啥了我?”段鑫烨有点不服气道。
话音刚落,他转而又想起之前自己欺负过秋池的事,段鑫烨顿了一下:“那不是……我那时候也没想到向隅会和……”
秦蔚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我错了,”段鑫烨能屈能伸,他有点不好意思看秋池的脸,“之前就是我嘴贱,对不起啊。”
“你俩结婚我一定包个大的。”
“而且说实话傅向隅他之前没少打我,”段鑫烨的语气有点激动,“每次都让我负责把他关房间里,你知道他打人多疼吗?我这辈子除了在我爸那儿,压根就没挨过打,而且我爸也没给我往死里打啊。”
秦蔚笑着看向秋池,然后接口道:“也算是为学长报仇了。这个我担保,他之前真的鼻青脸肿了两三周,都不敢出去见人。”
秋池知道他们是为了给傅向隅面子才这样的,不过段鑫烨除了嘴贱,确实也没影响过他什么,但是秋池确实是不怎么喜欢他,尽管他是傅向隅的朋友,于是他只是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算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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