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有些则是关于那个研究所的资料,上面的内容和秋池猜测的其实八九不离十。
传统学界一直认为,AO两性人种是在人类进化史上快Beta一步的天选人类,就像是千万年前选择从树上下来,来到地面上生活的森林古猿。
毕竟他们有着超于常人的智力、身体素质,以及旺盛的繁殖能力。
可这些顶层AO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开始不满足于最高只有S级信息素的“普通躯体”,这项“顶端计划”说白了就是想让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特殊人种再进化到下一阶段。
傅霁的确是这项计划的启动者,而他的背后其实还有无数有权有势的上层特殊人种。
再有,这家研究所并不是个例,全国各地至少有上百家研究所都在持续推进这个计划。之前并不是没出过事,但都被以各种借口压下去了。
而傅向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是两个顶级Alpha的孩子,他的生母甚至还是自然受孕,资料上显示他唯一接受的身体改造是植入了某位捐赠者的生殖腔。
手术后他似乎完全没产生排异反应,甚至在生殖腔植入半年以后就自然受孕了。但由于一些意外,他在傅向隅出生之前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因此傅向隅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进化的“半成品”。
但是傅向隅的存在给了这批人很大的鼓舞,他们坚信能够通过人力推进人类进化,让后代成为更优于顶级AO的新人类。
通过对傅向隅的基因研究,他们发现,如果他是“完成品”的话,那么不但外形、智力以及力量都会比普通S级Alpha更高一个量级,并且他的发热期也会完全变成自主可控的。
也就是说,特殊人种可以免受发热期的困扰,只要他们不想打开那个“开关”,他们就可以永远保持绝对理智。
各地的研究所会将那些被评估为S+等级的受精卵植入Beta体内,用那些走投无路的Beta作为母体来培育这些所谓的“新人类”。
因为Beta几乎没有信息素,所以不会“污染”样本,而且用药物催发Beta生殖腔二次发育,并不算是什么很难办到的事。
至于那些失败品和坏掉的“容器”,当然是直接销毁,他们有办法让这些实验品就像是完全没存在过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秋池忽然感觉有些脊背发寒。
他把那些资料整理好,然后将书房的门重新关上。这间书房用的门锁是指纹锁,傅向隅之前曾拉着他录过一次指纹,说是晚上有事可以过来找他。
关门的时候秋池突然听见隔壁客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响,他的心跳猛地一紧,走到隔壁房外敲起了门。
“傅向隅?”
敲门声一响,里面忽然就安静下来,可秋池还是抬手很重地拍起了门:“傅向隅?!”
门被反锁了。
秋池按了几下门把手没反应,下楼拿了备用钥匙上来,也没法把门打开。
好在这间客房的门锁并不是电子锁,秋池之前租房时也有过类似的开锁经验,他下楼翻找到一张半软不硬的塑料卡片,然后拉住门把手,从门锁接缝处把卡片插|进去。
尝试了好几次,秋池才成功将卡片插|进去,然后慢慢斜插着向下划。
终于,在听见“咔哒”一声响后,门锁弹开了。秋池推门走进去,他看见里面窗帘半拉着,很昏暗,有个木质摆件掉到了地上。
床上有个鼓包,走近了秋池才发现,那是一个由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组成的“巢”,之前那阵他精神状态很不好,并没有发现自己只穿过一次的睡衣会忽然从衣柜里消失掉。
不只有衣服,这里还有阿姨昨天才换下来的床单和枕套。
秋池扯开那一大坨衣物,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Alpha正满脸潮热,把脸埋在他的睡衣堆里狼狈地喘|息着。
“你不是说……病已经治好了吗?”
Alpha有些茫然地仰头看向他,秋池才刚睡醒,连睡衣都没换,因此也没来得及贴上阻隔贴。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橙子香气让傅向隅不由得颤抖起来,他就像是一个渴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片水源。
傅向隅迫切又委屈地抓住了秋池的衣摆:“池哥……”
“秋池。”
秋池往后退了一步,Alpha无意识地追随着他,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于是秋池只好弯下腰拉住了他。
俯身的时候秋池看见他的腺体上有血,已经干掉了,上面遍布着很多疤痕,新伤叠着旧伤,秋池根本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这样划开自己的腺体了。
秋池忽然相信他说的,没有跟方一珂在一起过了。
“你就一直靠这个……”秋池低声问,“是吗?”
傅向隅意识不清地抱住他,亲吻他的下巴和两颊,他整个人都烫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灼烫。
见秋池始终盯着自己后颈上的腺体,傅向隅小声解释说:“……划开了就不痛了,就可以控制住。”
秋池看见他的眼眶一点一点红了,然后眼眶里的眼泪无声地砸了下来,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傅向隅哭。
“我真的很想你,秋池。”
“秋池……”傅向隅抓着他的手臂上的衣服,“你再爱我一下好吗?”
客房内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鸢尾花香,以及零星浅淡的橙子香气。
傅向隅有一点清醒,又有一点不清醒。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做了,但两个人在情|事上依然很契合。
不知道是因为研究所对他用的那些药,还是因为太久没有过了,傅向隅发觉这个Beta的生殖腔比以前更软,也更好打开了。除此之外,秋池的身体对他的信息素好像也更敏感了。
他后颈上的皮肤看上去有种过敏般的红肿,傅向隅不敢咬得太重,一开始只是轻轻地含着,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
由于现在会定期定时地去研究院提取过剩信息素,傅向隅的发热期不再像过去那样难以控制,即便情|欲高涨的状态下,也不会完全丧失理智。
所以相对的,Alpha的动作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粗|暴,有时候还会停下来看看秋池的反应再继续。
他的病其实并没有好,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严重了。
这一次发热期持续了好几天,傅向隅趁着还清醒,抽空给家政阿姨打过电话,让她这几天不必再买菜做饭了,把煤球接走住几天就好。
阿姨心下了然,当天早晨就把煤球塞猫包里带回家去了。
最近几天他们都在喝专门的营养剂,还好之前因为发热期很不规律,傅向隅往家里搬了不少营养剂,两个人一块喝也绰绰有余。
傅向隅没舍得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紧接着他忍不住开始把玩起了这人失神的脸,指腹颤抖着揉蹭着Beta润湿的唇,原本淡红色的唇瓣被他恶劣的吻蹭成了艳红色。
秋池好像快睡着了。傅向隅不轻不重地用拇指刮掉他脸上的液体,然后继续端详起了秋池的脸。
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膨胀、在生长,失而复得的感受令他庆幸,也让他无端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他不想再失去秋池了。
傅向隅其实是渴望爱的。一直以来,父亲于他只是冷漠的、代表权威的一块冰冷石碑,继母倒是永远和风细雨,只是活像个温柔又没有人情味的程序化假人。
……至于他的亲生母亲,傅向隅只知道他的名字,见过他寥寥几张照片,以及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他或真或假的一些故事。
如果他恨傅霁,那必然也不会爱自己。
不过他其实从来都不缺少那种热烈的爱慕与昭然若揭的奉承,他高高在上,永远有人心甘情愿地围着他转。可那些人过度的殷切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总有种消化不良的恶心感。
但秋池从前给他的爱就像是细雨融冰,他从来不会靠得太近,永远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赤|裸|裸的,甚至说不上滚烫,倒像是孩子凝望着放在橱窗里的贵重玩具时,无意中流露出的那种怔楞与向往。
傅向隅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
记得秋池明明只有几千块的月薪,但却舍得请他去那样的餐厅吃饭,明明连买个二十来块的小蛋糕都舍不得,但却舍得给他买那样“贵重”的生日礼物。
甚至他每次发病失去理智的时候,这个Beta也不会吓得跑开,而是不自量力地紧紧抱住他。
从前秋池那样对他的时候,他有时也会觉得感动,可那种感动其实很偶然。因为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予取予求,傅向隅渐渐的就认为秋池对自己就该是这样的。
他本来也只是抱着“放松一下”的心态,就像是在马背上听一场自由而喧嚣的风。可人总不能一直骑在马背上,等放松够了,他依然要回到这个世界和傅霁为他设定好的框架里。
他会有一个匹配度极高的Omega妻子,会生一个或是两个孩子,然后他们会像傅霁和温怀一样,以模范夫妇的人设出现在聚光灯和镜头之后。
有没有爱其实并不重要,婚姻关系、社会名望,还有那个小孩子,都会把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傅向隅从没想过自己会离不开秋池,或者说从未认真思考过两人的关系。刚分开那一阵,他努力克服那些“戒断反应”,那时候他还以为“不见面、不联系”会是一件很轻易的事,但后来他发现其实特别痛苦、特别难捱。
再后来……秋池偶尔会在角落里偷偷看他几眼,那种注视其实很隐蔽,只是傅向隅自己对此格外敏感。他害怕秋池的目光,每一次不经意和他对视,傅向隅的内心都会忍不住动摇。
于是他选择了恶语相向。他很知道秋池是个怎样的人,听见那样的话,秋池今后必然会避免出现在他面前,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注视,然后他动荡不安的心也就彻底安全了。
他确实是个很自私的人。
才刚哭过,Beta的眼皮还泛着粉,傅向隅低下去,吻了吻他薄薄的眼皮。
秋池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对视着。
“秋池。”他叫他的名字。
“……我好爱你。”
原本这句话是傅向隅平时心里想起来,都会觉得有点酸的话。可如今气氛正好,“爱”字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脱口而出。
秋池没有回答,但傅向隅听见了他轻轻抽气的声音。
傅向隅忽而又捧住他的脸,很小声地说话:“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秋池当然说不出“不好”两个字,他的鼻子有些发酸,可他连对着生日蛋糕都不敢肖想“永远”,也不敢再做白日梦。
但Alpha腺体上层层叠叠的伤口,又让他有点相信,生理性本能并不是不可违背的。如果傅向隅对他的感情连与他完全匹配的“命定之番”都可以战胜,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他一次?
就算只有三五年也好,能跟真正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有天他忽然又爱上了别人,至少……秋池想,至少他可以不用再划开他的腺体。
秋池舍不得看他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费力地抵过去,鼻尖轻轻抵住傅向隅的鼻尖,然后贴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Beta已经很久都没有主动亲吻过他了,温热的呼吸和那股清甜的橙子香气都近在咫尺,傅向隅突然又有些心痒。
秋池感受到了他。
“……刚刚不是说已经要结束了吗?”
“好像是误判,”傅向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怎么办……”
晚春五月。
秋池看着院子里他跟傅向隅一起种下的花苗,一点点抽出嫩芽,继而结出了花苞。
他跟傅向隅说,再过一两周他想出去找个工作,但傅向隅似乎是怕他太累,总是有点含糊其辞地敷衍着他。
秋池最近没有收入,妈妈的医药费和生活费都是傅向隅在付,虽然这些钱对于Alpha来说不过是卡里存款的一点零头,还抵不上他每月要支付给园丁陈伯的“花园养护费”多。
可秋池不想白拿傅向隅的钱,Alpha养着自己,每月在吃穿上的费用支出都是他难以想象的,但他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就好像他们又像之前那样开始“交易”了。
不过他现在出去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他提起“快递分拣”,傅向隅在网上查了一下,然后说:“这个太累了,要是累病了怎么办?医生说你现在需要休息,到时候累出个好歹去医院不是更花钱吗?”
秋池其实觉得研究所给他用的那些针剂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产生太大影响,除了他的信息素忽然变浓,甚至可以被别人感知到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
于是秋池又说:“那像之前那样做外送呢?”
傅向隅更不高兴了,他想起之前那个大雪天,这人带着他订的橙子在路上摔倒了,连牛仔裤都蹭破了。
“马上要夏天了,到时候太阳多晒啊,说不定还会中暑。”
他并没有不许秋池出去,但语气里全是抗拒的意思。
做外送要爬楼,他现在身上药物作用未退,出门就得带着阻隔贴,到了夏天,腺体那块皮肤说不定会闷出痱子来。
他自己倒是感觉毫无问题,但傅向隅少不得又要大呼小叫。
秋池本来想说,不然在家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算了,反正他每天也很闲。然而一见他拿起拖把,家政阿姨就跑上来眼疾手快地把拖把从他手里抢了下来。
她语重心长地跟秋池说自己家里有两个孙子在读书,上的都是那种私立院校,学费贵得令人发指,然后半开玩笑地让秋池不要抢她工作。
秋池明白她,再说阿姨做的菜确实比他做的要好吃,又把之前差点得三高的煤球养得精胖,变成了一只抱起来很结实的健康肥猫。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他也不太能插上手,尤其很多盆景都是很名贵的植物,他没什么种植经验,也不能从陈伯手里抢活干。
傅向隅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其余都在家里陪他,但偶尔有些必要的社交也是推不掉的。
秋池没有朋友,对自己出去玩这件事也兴趣缺缺,只好躺在家里抱着煤球看起了傅向隅书房里的书。
可能是夏天快到了,他最近有些嗜睡,胃口也不是好,翻了几十页左右就躺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秋池是被腕上的震感吵醒的,手环上显示出一个有点眼熟的号码,他没有备注,但印象中好像曾经看见过。
他本来不太想接,但在第一个电话被他忽略掉以后,对方忽然又给他发来了信息,就两个字:霍秩。
第二通电话很快又拨了过来,秋池犹豫着接起了电话。
秋池没说话。他已经很久没跟除了傅向隅和家政阿姨以外的人交流了,一时间脑子有些钝,张开口却没有发出声来。
“是秋池吗?”
秋池小声地应了声“嗯”。
“这个叫姜翌的人现在在我这里,”男人说,“他说有些事情想跟你谈,我们方便约个时间吗?”
秋池才刚睡醒,脑子里混沌一片,有种迟钝的茫然:“……有什么事吗?”
“当初你不是在我这里出的事吗?”那男人说,“那时候姓裘的威胁我,让我把监控视频销毁掉,我当时确实这么做了,但没告诉他我这里其实还有备份。”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秋池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了。霍秩当初收钱办事,删除了那段监控录像,但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他悄悄留下了视频备份。
当时裘家正如日中天,可能是想以后出什么事的话,他可以用这段视频证据要挟裘家,让他们帮忙捞自己一把,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但现在裘家势力已经式微,尤其是这个裘彦明,之前得罪了太多人,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前段时间秋池看那种八卦新闻,标题写得很没道德,说什么“裘家独子太造孽,豪车出门痛失男|根变公公”。
秋池翻了翻那篇长文,大致意思是说裘彦明之前强|暴过一个Omega,那人家境不是太好,受害后一直郁郁寡欢,家人求告无门,最后他哥哥找到机会拿个小刀把这人直接阉了。
后续网络上又爆出不少裘家曾经干过的丑事,他们大概花了很多钱来压,但每次被压下去后,就会有新的丑事被顶上来。
秋池的手忽然有些发抖。
“明白。”他低声说,“在哪里见?”
晚饭时。
“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傅向隅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阿姨说你最近吃地很少,是不是天热了没胃口?”
“看了一点书。”秋池回答说。他最近对热饭菜一点食欲也没有,傅向隅买回来放冰箱的甜品蛋糕倒是被他吃了不少,但因此甜的吃太多,又觉得有些吃伤了,自从上周开始,他看见蛋糕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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