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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但球没了(问尘九日)


秋池有点犹豫,顿了顿之后才说:“不好意思啊小禾,这周末我可能得去‘相亲’。”
小禾的眼神有些古怪:“是老板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吗?”
“嗯,”秋池有些为难地说,“他说这周末安排我轮休,让我一定要去见一下。”
他之前拒绝了几次,主要是觉得人家女孩条件太好了,没必要受他拖累。但后来老板又跟他提了好几次,说是至少去见一见,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秋池觉得老板说得也有道理,于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那你怎么想的,有结婚的打算吗?”
秋池摇摇头,他现在每个月赚到的钱,仅仅只够付清妈妈的医药费和生活费。两边的房租水电,有时候还得靠那张卡里的钱补济一下才能撑过去。
别说结婚,谈恋爱都谈不上。
小禾又问:“那以后呢?以后有打算吗?”
“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秋池话音刚落,便利店的门铃感应器就发出了“您好,欢迎光临”的提示音,是有客人进来了。
“我先回去了,”秋池咬掉木棍上的最后一块棒冰,然后说,“你好好上班。”
“好的明天见,池哥。”
秋池朝他挥了挥手。
坐在车里的傅向隅看着秋池从便利店离开,然后走了一段路,大约几十米的距离,接着转身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很老旧的小区。
傅向隅的脑子有点乱。
如果秋池留下了那个孩子……它现在大概已经一岁多了,虽然傅向隅并没有育儿经验,但按照常识判断,这么小年纪的孩子应该离不开人的看护。
可秋池现在才下班,这个孩子……真的存在吗?
傅向隅忽然又很希望秋池保住了那个小孩,只要那个孩子还在,作为孩子的生父,他就有很多借口和理由可以接近他,名正言顺地和他产生联系。
他无法克制自己心里那些卑劣的念头,有一瞬间Alpha忽然很自私地祈盼这个孩子活着长大了。他记得秋池是单亲家庭,又那么爱小孩,大概不会舍得让它重走自己的路。
那样秋池就只能是他的了。
相亲地点是那个女孩定的,是家挺高档的西餐厅。
秋池提前了十分钟左右过来,没想到女孩比他到得还早,她坐在卡座沙发上,头发特意烫卷过,又画了淡妆,看着有种碧玉小家的漂亮。
“秋池。”她仰头笑了笑。
秋池一开始还有点没认出她来,站在原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余海晴?”
“对,”她说,“还以为你这么快又把我给忘了。”
两人是初中同学,秋池对她的印象其实并不很深,毕业后两人也没有再联系。只是那天他在便利店值夜班,余海晴刚好路过,见这一整条街就这一家店还亮着灯,于是就想进来买点东西。
当时也是余海晴先认出了他,因为很晚了,两人那时只随意地聊了几句,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回去后余海晴给他发过好几次消息,但秋池每次都只会给出一点礼貌性的回应。
两人紧接着交谈了几句,秋池记得她念中学时是个有点内向的女孩子,没想到现在却显得比他要健谈多了,谈吐间有种落落大方的松弛感。
秋池不想耽误她,于是干脆开门见山道:“我现在还有没有成家的打算……而且我老板应该跟你说过,我履历不干净,找不到什么体面的工作。”
“而且我没有房子,也没有存款,”他顿了顿,然后才说,“还有我妈妈……跟我在一块的话,我什么都没法给你。”
“我知道,”余海晴缓声道,“我之前有刷到过那个新闻……”
当时秋池出事,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同学把那条新闻转发到了班群里,余海晴没退群,看见这个好久没人说话的群忽然被人顶起来,于是就好奇地点进去看了眼。
“但我相信你不肯定是那种人,陈老板也和我说过,你是被人给害了,”她笃定道,“我现在事业挺稳定的,刚刚贷款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虽然地段不算特别好,但划片的小学和中学都不错。而且毕业后我爸妈就送了我一架小车,我不缺那些东西。”
秋池不明白她为什么执着于自己,毕竟他的条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拿不出手。
“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了,”女孩低下眼,微红着脸笑,“当时我在日记上写,‘等到中考结束就去找秋池告白’,但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敢说出口。”
“我喜欢你,秋池。”她忽然抬眼。
秋池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可能你已经忘掉了,”她继续说,“但我当时真的特别感谢你,你对当时那个我来说,就像个‘救世主’一样。”
中学的时候她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含着胸,成绩也一般,每个学期班主任给她的评语都离不开“文静”和“内向”两个词。
她胆小又软弱,甚至还会逃避同学之间正常的社交。也正因为她话少,班主任因此把班里的一个“恶霸男”安排在她旁边,理由是这个男生上课特别爱说悄悄话,而她不爱讲话,希望她可以帮忙把他带好。
于是从那之后,她几乎受尽了折磨。那个男生总会故意扯她头发、在她座位上黏嚼过的口香糖、抢她的书本、故意踩脏她的白鞋子,趁她不在座位上的时候,往她水杯里放橡皮屑和粉笔灰……诸如此类。
那时候她的父母都还在外地工作,她跟着年迈的奶奶爷爷一起住,没人可倾诉,也不敢和老师说。
直到后来秋池被换到她后桌。这个人不仅阻止了拿着打火机要烧她头发的“恶霸”,还直接把她拉到了班主任面前,她记得那天自己在班主任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多话甚至都是秋池替她说的。
自从那天以后,余海晴的目光便总时不时地落在秋池身上。她凝望着他的背影,看他低头写卷子、看他上台领奖、看他起身回答问题。每次考试,这个人总是能拿到第一名,余海晴总是能在告示栏上看见他的照片。
她发现秋池虽然没有学校里的那些Alpha那样惹人注目的身高与外表,可她觉得他看起来其实比那些人都要耀眼的多。
她讨厌的同桌终于被班主任换掉了,可那个“恶霸”却转而又开始找秋池的麻烦。
余海晴有时候会在秋池的校裤上看见灰色的鞋印,看见他被水打湿的头发和校服上衣,她感到又愧疚又难过,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但秋池并没有像她一样忍气吞声,而是直接顶着那头湿漉漉的头发去了办公室。
秋池的成绩很好,经常代表学校出去比赛,每次都能拿到奖项,所以班主任和学校领导都很看重他。
班任在得知此事后,打电话叫了那个“恶霸”的家长,那男的一开始还有些不服气,但后来余海晴看见他自己脸上也挂了彩,又吃了几次处分,然后才渐渐消停了。
余海晴当时其实偷偷往秋池桌斗里塞过情书,但后来那封情书又被秋池原封不动地塞回到了她的桌斗里,上面还多了一张便利贴,写着:好好学习。
直到毕业那天,她依旧是一贯的胆小,只鼓起勇气走过去,拿手机和他留下了一张有点儿模糊的合照。
每次看到那张合照,余海晴总会觉得遗憾。
她这几年忙着做事业,家里人给他介绍的同龄人,她一个都看不上,直到那天在那家便利店里碰见了秋池。
余海晴只说了个开头,秋池就想起来了,他小时候比现在有正义感得多,当时的确是看不了女同学受欺负,没怎么犹豫就那样做了。
再加上那个男同学也就是个家里稍有点钱的D级Alpha,父母也不管他,所以秋池当时才没有吃什么亏。
“只是举手之劳,”秋池解释说,“换做是别的同学被欺负,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余海晴闻言看上去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就拾掇好了心情。其实她早就有预感了,之所以非要约秋池出来见面,也只是想了却自己心里那点青春的遗憾。
“但是老同学见面,”她的态度并没有变,“就算相亲相不成,叙个旧也是好的。”
秋池紧绷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一点,他微笑着接下了女孩碰过来的酒杯:“你现在发展得这么好,只要耐心等,一定能找着更好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边吃边聊,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快结束的时候余海晴忽然说,自己马上就开分店了,那边新店才刚开业,肯定是要自己亲自盯着的,主店这边缺个店长,问秋池要不要来。
“我对鲜果切可能不是很了解,”秋池委婉地说,“而且这边老板对我很好,我不能说走就走。”
余海晴笑笑说:“也是,要让陈老板知道,我说着让你来相亲,结果转眼把人挖走了,肯定要跟我翻脸的。”
秋池也笑了笑。
“以后常联系,都在一个城市,也算有个照应,”她玩笑道,“要是哪天陈老板那家便利店开倒了,你就上我这儿来,我把分店交给你管。”
“好。”
叙旧叙得也差不多了,秋池起身去结账,可余海晴却硬是把他给拦下了:“哪能让你结?我跟这家店老板是朋友,我平时来这儿吃饭她都给我打折的。”
“再说我现在高低也是个小老板了,”余海晴朝他轻松地笑,“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没什么零用钱,不然那时候就该请你吃饭的。你不让我花钱,是想我继续对着以前的事念念不忘吗?”
听她这样说,秋池也不好意思再跟她抢了。
余海晴没有骗他,她跟这家店的老板的确是朋友,好几个员工都认识她,要结账的时候员工说:“这顿我们老板请了,说您下次给我们餐厅送水果的时候,多打点折就行。”
余海晴笑起来:“再打折都快半价了,你们老板还真是不吃亏。”
员工也笑。
“跟你们老板说一声,以后我天天来吃,迟早把你们店吃垮掉。”她开玩笑道。
秋池站在旁边,不太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问她:“……我送你吧?”
余海晴说:“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好。”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秋池才猛地瞥见他们卡座旁边的那位客人的脸,因为座位之间有隔断,所以刚才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那个Alpha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盯着他。落在他身上的那道眼神有股诡异的迫视感,让秋池莫名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紧接着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旁边的女孩叫他:“怎么了?有东西忘拿了吗?”
“没事。”
秋池低下眼,下意识地避开了那道目光。
“我们走吧。”

余海晴刚上车就降下窗:“我送送你吧,你住哪儿啊?”
秋池连忙推脱道:“不用了,我家离这儿挺近的,散步回去就好了,刚好消消食。”
女孩又说:“还是我送你吧,大夏天的走路多热啊。”
“真的不用了。”
余海晴见劝不动他,只好说:“好吧,那下次再联系。”
秋池朝她挥了挥手。
见她终于把车子开走了,秋池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紧接着回头悄悄地往那家西餐厅的方向看了眼,那个Alpha好像并没有跟出来。
应该只是偶遇吧,他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傅向隅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以为他现在应该还待在那个北区基地里。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秋池还是下意识地在往小路上绕,他从许多高大建筑的夹隙中挤过,最后才来到一条没什么行人的马路边上。
天气真的很热,秋池走出了一身汗,感觉自己应该已经走出挺远了,于是他终于放缓了脚步。
因为刚才一通乱走,他有些迷路了,正打算用手机看看地图,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一道车灯打在了他身上,紧接着便是一声分贝很高的车喇叭声。
秋池的心跳又绷紧了,他下意识转身回头。
只见那辆小车缓缓驶向前,然后不偏不倚地在他身旁停下了。车窗降下,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秋池。”
秋池并没有动。
“上车。”
秋池像是终于被他这一声叫醒了,他迅速把手机揣进口袋里,下意识地就想离开。
傅向隅见状只好开门下车追上去,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上去有些发紧:“上车。”
“我有话想对你说。”
秋池终于停下脚步,被Alpha强硬地塞进车里的时候他没有抵抗,也没有说话。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跃动不止的心跳声。
“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秋池本能地撒谎:“我没看见你……”
“是吗?”
这谎撒得实在有些尴尬,秋池顿了顿,低声问:“……你退役了?”
“刚调回首都不久。”
“这样。”
傅向隅余光瞥见Beta的脸有些红,大概是热的,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调低了车内空调的温度。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问:“你知道我入伍了?”
秋池的语气有些冷淡:“我有看新闻。”
“……”漫长的沉默。
路口处亮起了红灯,Alpha把车停了下来。秋池心里其实已经隐约觉得不对劲了,他并没有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傅向隅,可他这个人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径直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今晚来相亲的?”傅向隅忽然又开口。
“……嗯。”
“想结婚了?”
秋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满意吗?”傅向隅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红灯,“你对她。”
秋池还是没说话。
“应该很满意吧。”Alpha的语气有点怪。
秋池终于开口:“我满不满意……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下,接着又道:“交易很早之前就结束了。”
这一次轮到Alpha沉默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秋池道,“我还有事,你赶紧说吧。”
“现在不方便,回你家再说。”
秋池看了他一眼。
Alpha看起来坦坦荡荡,可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也好不容易才重新走进了自己平淡的生活里。可这个人的出现,却让那些痛苦的回忆再一次被粗暴地撕扯开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秋池问。
傅向隅没说话。
“傅向隅。”秋池看着他的侧脸,“你查我了?”
“我猜的。”
这个借口比他刚才说“没看见”还要拙劣,秋池根本不可能相信。
小区门口的保安是个老大爷,见有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带上手边的老花眼镜对了眼车牌号,然后拉开窗户喊道:“喂,你这车子没登记过啊?”
傅向隅降下副驾驶的那扇车窗:“你跟他说。”
老大爷看见秋池的脸,心里的警惕消了大半:“是你啊小秋,今天怎么是坐车子回来的。”
秋池很勉强地朝他笑了笑,于是保安终于打开了老旧的电动闸门。
上楼的时候秋池走在他前面,狭窄的楼道里,照明灯还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连接着触摸屏开关,开关面板有些松动了,有时候碰一下还会冷不丁被电到。
小县城地理位置偏南,春夏季雨水多,楼梯间的墙面上全是受潮剥落的痕迹,跟在秋池身后的傅向隅见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快到的时候秋池忽然停住脚步,头稍向后侧:“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傅向隅脱口道,“家里不欢迎我吗?还是有其他人在?”
他刻意在“其他人”这三个字上咬了重音。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一位老太太,看见秋池,她背着手奇怪道:“小秋啊,怎么站在家门口?”
说罢又打量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Alpha,这人长得太惹眼,性别特征也格外明显,老太太于是又问:“有朋友来啊?”
秋池不好意思再站在这里挡道,他拿钥匙打开门锁:“刚找钥匙呢。您要去哪儿啊?”
“家里太闷了,想说到楼下逛逛,刚好再去你们店称点果冻零食,周末我两个孙子要来家里玩。”
秋池笑笑,先一步进屋,从鞋架上拿了两双拖鞋,然后看向外面的傅向隅:“……先进来吧。”
那老太太背着手忍不住又打量了傅向隅几眼:“你这朋友长得好啊,跟电视机里那男明星似的,是咱们本地人吗?”
秋池犹豫着答:“首都来的。”
“嚯,”老太太睁了睁眼,“那可挺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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