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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但球没了(问尘九日)


回到便利店时,秋池听见袁俏和小禾正在讨论该把傅向隅安置在哪里。
小禾看见秋池,低声建议:“池哥,不然我开车带他上这附近开家酒店吧?”
袁俏则道:“不好吧,一会儿要是在酒店里吐了呛了会不会有危险啊?而且他身上带身份证了吗?现在没有本人身份证好像不让随便入住了吧?”
大概是胃里的酒精开始起效,一转眼的功夫,傅向隅已经滑到地上坐着了。
见秋池下意识便要过去扶起他,小禾于是也跟了上来:“我和你一块吧。”
“是去你家吗?”他问。
秋池犹豫着答应了一声。
小禾知道他心软,外面酒店没证件住不了,除非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秋池是不可能把这个Alpha直接往马路牙子上丢的。
秋池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会儿你不要接小袁班了吗?还是我自己来吧。”
袁俏忙说:“没事,也不差这一会儿。”
于是秋池就跟小禾两人一块把傅向隅架回了秋池家里,小禾原本还想再待会儿,但奈何马上就要换班了,袁俏也得回去休息了。
小禾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傅向隅,紧接着又看向秋池:“池哥,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手环上也有紧急报警装置。”
“好。”
小禾离开后,秋池不由自主地盯着床上那人看了几秒。Alpha正很安静地睡在他那张床上,秋池把人翻过去,让他侧着睡,避免这人在睡梦中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
然后他才拿着进了盥洗室,简单冲了个澡,因为怕吵醒傅向隅,所以秋池没用吹风机,他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又把湿淋淋的头发擦到半干,然后揣上半包烟去了阳台。
很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了,秋池总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刻都静不下来。
他坐在阳台的台阶上点了根烟,很慢地抽着。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命定之番,为什么又要退婚呢?
可就算傅向隅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位命定之番,自己也永远不会是他的最优选。只要有心寻找,和傅向隅具有九成以上匹配度的Omega一抓一大把,哪怕对方只是个劣等的Omega,都远比他更适合成为傅向隅的伴侣。
与其一辈子都活在爱人随时可能选择别人的阴影里,秋池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就像那年他拼命争取来的入学名额,还有那个他想方设法都想保住的孩子。
那样的锥心之痛,秋池这辈子都不敢再感受第二遍了。
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他终于克制地停住了手,天真的很热,在外面只呆了这一小会儿,秋池感觉自己热得又快出汗了。
卧室里。
傅向隅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折叠餐桌上放着他带来的那束花,包装很精美,花也很漂亮,这样热的天,这把花束看上去却仍是生机勃勃的。
秋池愣愣地盯着那束花看了会儿,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送过他鲜花。
正当他坐在床尾发呆时,身上忽然一紧,傅向隅猝不及防地从他身后揽抱上来,用醉酒后瘫软的四肢环住他的身体,随后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很烫,秋池的心猛跳了一下。
“生日快乐。”傅向隅的声音很慢,“秋池。”
“……我是不是迟到了?”
秋池腕上的新手环亮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是00:02。
真的迟到了。
“对不起啊。”他顿了顿,然后又说了一句,“真的对不起。”
他有点像是在说胡话,秋池动了一下,语气冷淡地说:“松手。”
傅向隅不肯松。
秋池于是猛地一挣,肢体交碰间,他的手肘似乎不小心撞到了Alpha的身体,傅向隅很低地闷哼了一声,然后才松开了手。
秋池有些紧张地看向他,可他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傅向隅再一次从这个Beta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他很无措,也很委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秋池一次又一次地推开。
他在道歉了,也在求和了,他们明明相爱过,为什么现在不能重新开始?
况且那个叫小禾的Beta到底哪里比他好?傅向隅从他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优点。那个任钰禾学历低、长相差,人也很不清楚,总之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跟那个小禾……现在是什么关系?”傅向隅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捕捉到了这个最醒目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傅向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自己,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拽住了,他直勾勾地望向眼前这个Beta:“所以你跟他上|床了吗?”
秋池看着他,不说话。
“你跟他做了,”傅向隅忽然扯住了他的衣领,很复杂的一个表情,“是不是?”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的,新闻影像里那高贵而冷淡的年轻少将的体面顿时荡然无存。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傅向隅抓着他说,“又是相亲又是跟那个‘小禾’……”
后面的那个词他实在不想说。
“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秋池看着他,忽然觉得让他误会了也好,一开始的时候这个Alpha好像就和他说过,在关系存续期内,不希望他去找别人。
傅向隅大概率是无法忍受和别人共“用”一个“东西”的,也许这样他就会彻底地放弃自己。
于是秋池默认了他的猜测,他低下眼说:“你只和我说‘结束’,没有让我‘等你’。”
“我现在不卖了,我就想找个普通人,两个人互相依靠,”他看上去很平静地说,“我们像以前一样,各自都好好的,难道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没有一天觉得自己过得好。
酒精让他的脑子变得很不清醒,各种情绪跟随着气血一起上涌,他气急败坏,可又好像无处发泄,愤怒和着失落一并堵在他心口,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声冷笑。
“你现在不卖了。”傅向隅重复着他的话,“因为已经‘赚’够钱了是吗?”
“你觉得自己值那些钱吗秋池?”
除了那些钱,秋池没有从他手上拿走任何东西,这似乎是傅向隅唯一可以用来要挟他的筹码。
秋池低下眼,脸色慢慢转白。
瞥见他的表情,傅向隅大脑中乱七八糟的愤怒忽然停止了,他开始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他下意识抓住秋池的手,哀求道:“不要再跟他在一块了,好吗?”
秋池看着他,说:“我不值那些钱。”
“是我占了你们家的便宜,”他说,“一个Omega也未必能卖到这个价,你们家出手很大方。”
傅向隅叫住他:“你别说了!别说了行吗?”
秋池苦笑了一下。
可是他那时候的确是走投无路了,他在首都这么久,也没能攒下一分一厘的工资。离开首都的时候,他身上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钱只有财务那边刚批给他的半个月的工资。
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小地方,似乎都容不下一个“性|犯|罪者”,没人会管他是既遂还是未遂,更没人愿意了解他到底是不是被人冤枉的。
他带着那个注定没法长大的孩子,不用那笔钱,他连去医院的钱可能都拿不出来。
不用那笔钱……他就没钱交房租和押金,没钱给妈妈治病,他怎么才能不用那些钱呢?
当时他穷得只剩下自尊了。
那怎么办?他总不能为了这点可笑的尊严就带着妈妈一块去死。
可潜意识里秋池一直知道这笔钱是“脏”的,妈妈辛苦地把他养大,又对他寄予了厚望,而他那么刻苦地念书,那么努力地活着,不应该这样自甘堕落地把自己当成“商品”的。
或许是他太没用了,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我会把钱还你的。”秋池平静地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会还的,你放心。”

睡醒的时候秋池已经不在了。
傅向隅感觉头很疼,嗓子也发干。他起身去盥洗室里洗了把脸,打开手机就看见通知栏上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傅向隅不想理,于是装作没看到,又关上了手机。
秋池住的这个地方在傅向隅看来,差不多就只有丁点大,所有家用电器上的能耗标签都已经发黄起翘了,家具也旧得可怜。傅向隅发现之前挂在衣柜旁的那袋玩具已经不在了,只有那只蝴蝶结发卡倒还摆在柜子上。
他心里其实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但他实在不愿意细想。
傅向隅查过这一片所有的托育所,成堆的资料信息表里都没有秋池的名字,随后Alpha又猜他或许并不是以自己的名字办理的手续,于是紧接着又查询了他母亲的名字,甚至是那些便利店里的同事朋友。
还是没有。
傅向隅不死心,最后连这附近的孤儿院,甚至是孤儿院近两年内的领养记录,他都抽空翻过了,可就连一个稍显可疑的孩子都找不到。
秋池好像已经不爱他了。如果连这个孩子都失去了,他还能用什么借口靠近他、留住他呢?
傅向隅有些焦躁,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好像两人离得越近、说得越多,秋池就被他推得更远。
他从傅霁身上习得的,永远只有冷淡、疏离,甚至是谈判一般的亲子关系。傅霁需要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作为彰显傅家等级优越的一个高贵门面,让这个只有面子好看的“完美家庭”显得更加的令人艳羡。而他则需要傅霁提供给他金钱、权利、社会地位以及各种资源。
傅向隅曾经以为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用“等价交易”四个字来解决,只要给的足够多,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除了腺体的病,还有所有跟秋池有关的事,他这二十来年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地飘过来的。
直到此刻他似乎才真正地踩到了实地上。他好像总是只想到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可怜,好像秋池就活该吃那些苦,活该一直停在那里等着他来。
他是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的,只是傅向隅一直不肯接受而已。
Beta永远不会被信息素控制,甚至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哪怕他拥有远超s级的信息素,也没法完全地占有这个人。
秋池永远是自由的。
他可以去爱任何人,无论信息素的匹配度是不是百分之百。
揭开那层可笑的“交易关系”后,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现在是他在向秋池乞讨爱、乞讨那股淡到可怜的橙子味。
可秋池现在要去爱别人了,他的挽回似乎只是徒劳。这种无处下手的感觉让傅向隅感到抓狂,一想到秋池会把曾经给自己的爱给其他人,他的理智就会被愤怒吞没。
就算没有酒精的刺激,傅向隅也无法保持冷静。
现在见面大概率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于是Alpha决定冷处理,等过两天再来,或许那时秋池的心情就好一点了。
那把车钥匙就放在折叠餐桌上。他的假期很短,从这里赶回首都,开车至少需要十个小时,这次出行他没带秘书来,开的也不是公务车,甚至没向上级汇报过行程,如果乘坐时速更快的公共交通返回首都的话,行程很容易就会被智能系统捕捉到。
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傅向隅终于还是下了楼。
他在小区楼下的停车位上找到了自己的车,他打开车门,看见车后座上放着一束淡绿色包装的花,正是他特意订来要送给秋池的那一束。
花束上其实有个不太显眼的浅色丝带,只要伸手将它轻轻地提起来,就能在花里拉出一个缀着鲜花的小方盒子。他不知道秋池昨晚有没有打开过这个盒子,但看起来应该没有。
盒子里是他自己手工做的一条项链,链条上有个不规则的银牌子吊坠,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却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准备生日礼物。
傅向隅不太会做手工,是去了首都一家小有名气的工作室,让人家设计师手把手教他做的。Alpha以前从没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这么笨,复杂的图案他弄出来跟人家设计师的展示品看起来简直是两模两样的。
因此最后他只能让设计师帮忙简化了线条,牌子上有他亲手凿刻出来的图案,是一颗被鸢尾花包裹住的橙子,牌子背面则是两人姓名最后一个字的首字母。
因为平时工作很忙,所以这个牌子傅向隅提前很久就开始做了,做出来挺多个成品,傅向隅都不太满意,直到临近秋池的生日,他才弄出来个看着顺眼的。
秋池不肯要他的东西,不需要他再给钱……最关键的是,傅向隅感觉不到他的爱了。
Alpha忽然有种很深的无措感。
秋池搬家了。
原来的房子差不多要到期了,房东老太太也很好说话,秋池把自己原来买的那些桌子椅子都留下了,墙面他之前也自费重新粉刷过一遍,因此老太太倒没跟他计较合同期内退租的事,还把剩余的房租和押金都退还给他了。
之前趁着便利店轮休,秋池鼓起勇气去了趟市区上面的研究所,研究所下设好几个实验室,他通过招聘简章上的联系电话,来到其中一家实验室面试。
岗位的要求的确不高,一开始秋池还为自己的“犯罪记录”感到忐忑不安,没想到这家实验室似乎并不在乎他的不良履历。
面试人员开头就问了他一句话:“是邓玚内推你进来的吧?”
邓玚是任钰禾的大学舍友,虽然小禾没念完大学,但两人一开始就处得挺好的,后来也一直都有联系。
“是。”秋池回答。
“这边看你曾经被都兰学院录取过,方便提供一下期末成绩吗?”
“只有三个学期的成绩。”秋池从学校官网上下载了自己的成绩单,拿给了面试人员传看。
面试人员还是那种有点敷衍的态度:“这么说,你的学习能力还可以是吗?”
“……应该。”
“是这样的,我们实验室有相关的笔试和实操考试,只有通过考试,才能正式入职,在入职之前你可以先在实验室帮忙、学习,并且正式入职前你的月工资只有三千块,但我们实验室会提供食宿,你看能接受吗?”
这个结果已经比秋池想象得好太多了,他不怕考试,只怕这些人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自己。
“可以。”他连忙说。
实验室里的确很忙,不过很多区域都是实习人员禁入区,因此秋池只能在外围熟悉一下实验室的环境,顺便争分夺秒地准备入职考试。
期间他跟十几个实习人员一起被叫去做了几次体检,做的体检项目特别多特别杂,但好在这些检查并不需要他们自费。
体检结果出来后,有将近一半的人都被筛掉了,秋池猜他们实验室的工作内容可能有体质需求,但具体是什么标准,管理人员并没有明确告知。
秋池的学习能力很强,很轻松地就通过了实验室的各种考试。可成绩出来后秋池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因为那些考题内容其实不算难,至少和这个实验室开出的“正式职工”的薪酬并不相符。
因为在各种考试中都取得了接近满分的成绩,秋池被安排进了一间原本低等级职工无法入内的实验室。
秋池在里面待了几天时间,观察到这些人应该是在将各种等级、各种气味,甚至是各个地区、乃至于各个国家的不同人种的信息素进行“简易杂交实验”。
信息素上分布着部分生殖细胞,其中包含的遗传信息决定着人种差异和信息素等级。
秋池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获取到这么多样本的,但这些数量庞大的样本无疑非常珍贵。他们的实验内容是类似于用枚举法让各类信息素相结合,然后对诞生出的“不完整胚胎样本”进行人种和信息素的预测和统计。
实验室里有些研究员的脾气不太好,有些则还算温和。一开始秋池只被他们支使着打打下手,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他对这些实验器械的操作上手很快,准确度也高,学习能力甚至比合作的高等院校派过来学习的硕博在读生要强。于是管理人员终于允许让他尝试着独立完成低等级实验品的实验工作。
实验步骤其实并不难,只是需要很细心,过程中必须控制好各类实验参数,实验失败率很高,“胚胎样本”形成的时间是三到五天左右,只有达到了那个标准,实验室的仪器才有可能准确测出样本的信息素等级和人种信息。
除了每天的工作,他们这些低等级的职员,每隔一个月就要到总部研究所接种一次总部新研发出来的“疫苗”,秋池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是在拿他们这些人试药。
但实验室的管理者跟他们签订了安全协议,保证该疫苗不会危害他们的生命健康,为防止发生意外,实验室会不定期地免费带他们去正规医院做全身体检,如果身体健康遭到了损害,他们可以立即叫停试药,并且随时都可以提出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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