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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假象表面(龙九九)


可如今,他却只能面对现实。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抒发自己心底积压的情绪。他抿了抿唇,又说:“行,我知道了。”
说罢,他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但却又如无头苍蝇般在走廊里转了好几圈。
他还等着陈晓礼加入他们支队,做他们对外汇报的出口呢,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陈晓礼不是说过吗?他的那根笔只为了真相而战,可如今……
贺瑱只觉得心中酸涩得要命,可还是强压下这一口气,去找了陆何:“那个律师杜诩联系上了吗?”
陆何刚撂下电话:“我正想去和你说呢,老大。杜诩虽然平日里是全国飞,但是他的办公室是在沣潭市,多的时间也是留在那里,现在也一样。”
所以,他们现下必须要回到沣潭了。
贺瑱不多思索,便又说:“我现在开车,我们回沣潭。你在路上联系队里的同事,把杜诩和陈晓礼都请来。”
“陈记者?”陆何有些懵,手上要拨电话的动作顿了顿,“他真的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我还以为……没有他什么事呢。”
贺瑱的眼睛紧紧地闭上,指尖扣在掌心里,却是实话托出:“在案发现场发现了陈晓礼的毛发。我也不愿意的,可是我……没有办法。”
陆何听罢,却是揉着脑袋念叨了一句:“好奇怪啊,凶手明明那么缜密,对犯罪现场的清洁也到位,怎么可能又留下了毛发?”
贺瑱摇摇头:“不知道,问过也许就知道了。”
剩下的同事被留在了朝澜市,只贺瑱和陆何二人往回赶着。
贺瑱不着急去见杜诩,让他这个大律师坐坐冷板凳也是好的。
只是在踏入审讯室见到陈晓礼之前,他还是有些踌躇。
可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他没有看陈晓礼的眼睛,更不敢与那么真挚的目光对视。
他就只是垂头就坐,盯着DNA比对报告开了口:“陈晓礼,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吗?”
“不知道。”陈晓礼茫然地摇了摇头,可也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尝试性地问,“我……应该没有犯什么事吧?”
孙靖仁的案子被压着,朝澜市那边有些波澜,却并没有惊到沣潭市的民众们。
陈晓礼自然而然地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又问:“贺瑱,怎么了?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有命案,还是我的稿子哪里不对,引起恐慌了吗?如果是的话,我一定赶紧出声明,千万不要出什么大岔子,影响你们还有不明真相的人啊!”
瞧,他依旧如原先那般,关心着他的文字和等着汲取真相的民众们。
贺瑱只觉得手指尖有些发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凶手,去杀人呢?他真的杀得了人吗?
他舔了舔有些缺水干涸的嘴唇,抬眼就撞见陈晓礼焦急等候他回答的目光,随即又沉重地说了事实:“孙靖仁死了。”
陈晓礼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顿时就呆在了原地,眼底有迷茫却也有几分畅快与释然,但转瞬即逝的又变成了强装出来的镇定。
可无法掩盖的却是眼底真实的那一抹畅快与放松。
那是一种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和陈晓勤了的情绪。
这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受害者家属对施暴者死亡一事的正确反应。若是他异常平静着,才可能是真的凶手无疑。
“孙靖仁是……?”陈晓礼还想装作不识。
可立马又被贺瑱拆穿:“三年前,孙靖仁在朝澜市第一中学外的小巷子中侵犯了你妹妹陈晓勤,并刻意殴打她致残。而后被捕入狱,判刑五年,却又因为‘表现良好’而提前释放。”
“他被释放之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了陈晓勤与你的住址,开始骚扰你们。你不堪其扰,还找了我帮忙去教育他。但是我们派去的警察却只口头训斥,并让他道歉赔款。这样对吧?”
陈晓礼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弱弱的“对”字,而后又说:“贺队长……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来问我做什么?非要把我和晓勤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重新撕开吗?还是你觉得……我是凶手?那样的晓勤是凶手?”
他的声音中带了些许哽咽,眼圈通红,指尖忍不住地颤抖着。他本就因为孙靖仁骚扰而干瘪下去的脸,如今看着愈发得可怜。
他的称谓变了,贺瑱也明白,许是在那一刻他不再是像从前那般相信自己了。
也许是失望吧。
贺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他便又开了口:“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和孙靖仁之间的关系那么错综复杂,他也的确伤害了我们一次又一次,所以我的嫌疑真的很大。抱歉,刚才是我失控了。贺队长,麻烦你继续问吧,我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可瞧着陈晓礼的这副模样,贺瑱却不得不思考起来如何斟酌语句。
其实99%的DNA匹配也不能尽然说明是陈晓礼,其他近亲如父母也是可以的。但是……
可最终他还是坦然开口:“你在上周六整天都在哪里?做了什么?可有证人?”
陈晓礼回顾了不久,又说:“我周六一整天都在家中,和晓勤一起看了她喜欢的古装电视剧,那天正好重播的是滴血验亲。证人……如果晓勤也算的话,可是血亲不能为证,对吧?”
贺瑱缓缓点头:“没有其他证人了?”
“没有。”陈晓礼叹了口气,想要勾起唇角,可实在太过勉强,“你也知道的,我平日里除了上班写稿子,下班也多的是写稿子。”
“哦对了……我晚上的时候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第二天你要来我家做客的食材。虽然你没吃上,但是一直放在冰箱里,也许那个小超市的店员还能对我有点印象,其他就都没了。”
贺瑱的眼睛顿时一亮,赶忙对着单向玻璃外的陆何示意,让陆何赶紧去安排查找陈晓礼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这尤其重要,特别是孙靖仁的死亡时间固定在六点到八点的。
如果陈晓礼在这个时间段的正负两个小时内出现在超市,他就根本不可能作案。毕竟往返于沣潭市和朝澜市,都还需要至少开车两个小时。
可是……这样还是说明不了陈晓礼没有出现在过案发现场,毕竟那里还有存疑是他的毛发证据留存。
贺瑱抿了抿嘴,又问:“你当真周六一整天没有去过朝澜市?”
“没有。”陈晓礼笃定地说,“我一整天都没有去过朝澜市。”
即便是上了测谎装置,也找不出陈晓礼的任何破绽。
绿色的灯在贺瑱心底闪烁着,他也逐渐松开了一直紧紧捏着签字笔的指尖。
他也大致信了陈晓礼没有真的去杀人,却仍然要将流程走完。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圈住的是来往记录几个字。
“那你除了晓勤,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父母亲人可能犯案的?”贺瑱只得寄希望于那根带着毛囊的毛发,并不真的隶属于陈晓礼。
可陈晓礼却红肿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了,现在世界上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了。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父亲也在晓勤遭受伤害后,到处奔走而出了车祸撒手人寰。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晓勤了。”
他垂着头,滴答一滴泪水便落在了桌子上,将木头洇开了一片深色。
贺瑱心里如同被几只手抓一般,又酸又涩:“那我只能依法提取你的DNA,进行比对,你无异议吧?”
陈晓礼不言,只点了点头。
陈晓礼大张着自己的嘴,没有一丝反抗地让检验科同事擦拭了他的口腔。
做完这一切后,贺瑱静静地看了陈晓礼许久,还是想不出任何多一个问题来,干脆直说:“我们还需要扣押你在此,直到DNA比对出来。”
陈晓礼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说:“那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吗?如果不行的话,我也可以被拴上手铐脚铐,我想一个人静静。”
贺瑱叹了口气:“不用,我锁门就行。”
他将审讯室的门自外面锁上,还是派了人在单向玻璃外监视着。
他希望DNA不被匹配上,可他也知道这些大概率只是奢望罢了。
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等着不在场证明和DNA的匹配时候,他还是给鉴证科剩下的同事打了个电话:“现在可以开始调取所有有关于陈晓礼这个人的通行记录了,看他这两日是否有来过朝澜市,是以方式前来的。没有飞机火车大巴票务记录,就去挨个高速上排查。”
如果根本就没有陈晓礼来往于沣潭市与朝澜市之间,那么这个毛发只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故意陷害陈晓礼的。
可为什么呢?他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扣着陈晓礼的时候,他也得了空去见杜诩。让大律师坐了半天冷板凳,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杜诩双腿交叠着坐在椅子上,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没有碰到一点椅背。双手也插着放在腿上,推了下无框眼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贺瑱一番。
“我们似乎见过。”杜诩开场就是炸裂,他皱着眉头似乎在细细思索着什么,“是前几天吗?在和平小区?”
贺瑱都不确认那个他在陈晓礼小区见到的是不是杜诩,可杜诩却先开了口。
这算是什么新套路?
贺瑱却不置可否地笑笑,并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又问:“你上周六是在朝澜市的酒店开年会的,对吧?”
“对。”杜诩放下双腿,直视着贺瑱的脸,又说,“警官,既然你要查我的时间动线,也应该让我知道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吧。”
贺瑱却反问:“你们律师圈内部没有消息吗?孙靖仁死了。”
“孙靖仁?”杜诩轻笑了一声,却是肉眼可见的轻松了几番,“他死了?那倒是个挺好的事情。是死在朝澜市的?让我猜猜,就是那个酒店的某个房间里,对吗?”
贺瑱环臂于胸前,他也知道杜诩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儿,更提起了一百分的注意力,试图从杜诩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
可杜诩却一直维持着那股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静待着贺瑱问出下一句话来。
贺瑱又干脆地发问:“既然你大概明白了,那么我就直说了。孙靖仁的确死在这个酒店中,而你们则是在八层的宴会厅进行年会。我们在监控录像中,已经发现了去往过楼梯间几次。”
“怀疑我在那个时间段走楼梯错过监控去六层杀人了吗?想法倒是不错,可惜我的确是去抽烟的。”杜诩将自己的手掌摊开,中指与食指间的确有着微微泛黄的痕迹,证明了他就是一个老烟鬼。
在贺瑱审视杜诩的同时,杜诩也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贺瑱。
身为一个律师,他最擅长的便是和人心里博弈与情绪稳定。不然他的一丝起伏,可能都会被对手抓住破绽,从而击破。
贺瑱也明白他并非善茬,立马又换了个套路:“那就说说你一天的动线吧,都做了什么?”
“好的,没问题。”杜诩从善如流,“我们的年会在早上十点就开始,所以我特意提前七点就从沣潭市我的家中出发。早上路况还好,我大概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我把车停好,是坐电梯上的八层。和几位相熟但是在别的城市的同事打过招呼后,就和大老板聊了有二十分钟,而后就去了宴会厅里等着开始。”
“但实在是时间太长,我就借着去上厕所的借口去了卫生间抽烟,第二次被保洁发现并阻止了。我嫌下楼麻烦,所以后来我才选择了去楼梯间抽烟。”
“说实话,我运气还可以。公司那么多的人,却还是抽中了我个二等奖,是我一直想换的一个音箱。我也去领奖了,更没有什么提前立场。想来这个,警官你也查得到吧?”
“我们的年会是下午三点结束的,我和几位同事又寒暄了一会儿,四点四十吧,反正不到五点钟我就又驱车回了沣潭市,到了的时候应该是七点半,毕竟我中间还去了一趟服务区,买了杯咖啡喝。”
他事无巨细地给贺瑱交代了他一天的时间线,贺瑱这才忽而意识到了一件事——
酒店监控的时间并不正常,好像与正常时间错了六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之前他看的孙靖仁死亡时间杜诩在场,其实他早已经回了沣潭市。
除非杜诩有分身术,不然不可能杀得了孙靖仁。
但贺瑱还是稳住了心思,又冷不丁地问了个似乎并不相干的问题:“那天你去和平小区,是做什么?”
杜诩没有任何迟疑,对答如流:“拜访一个客户,只是我们签了保密协议,如果警方真的需要我客户的资料,还请拿出审批条子来。”
贺瑱嗯了一声,也不再疑惑这件事。
他只是又问:“对了,你是不是认识孙靖仁?”
“当然。”杜诩将双臂夹在桌子上,微微向前探身,“这也是我想和警官说的,我并不只是认识孙靖仁,甚至我还认识他父亲孙诚。并且——”
“我有过当事人,和孙诚的公司牵扯出来了人命官司,我是站在他的对立方,而孙诚则是在被告席上的。所以就这层关系,孙靖仁怎么可能给我开门,让我进去他的酒店房间呢?”
贺瑱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可不曾说过孙靖仁死在酒店房间中,你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可是警官,你也没有否认。”杜诩重新坐直了身体,似乎胜券在握一般,“关于这件事,我当然是毫不知情啊。不过警官阁下如果愿意同我说一些,我也许也能提供不少的帮助。”
“不劳您了。”贺瑱也被他将了一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又说,“那既然如此,杜律师也知道我们有权利获取你的DNA进行比对的吧?”
杜诩满不在乎,自然而然地默认了这一行径。
贺瑱立马给外面代替陆何监控的同事打手势,让他现在叫检验科的同事上来。
其实他并不十分需要提取杜诩的信息的,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做。
检验科同事又是一水的流程走完,可杜诩却说:“根据律法而言,你们是可以再继续扣押我,但是我也可以在之后进行上诉。警官,我的诉状写得很不错,也许你们想看看也不一定?”
贺瑱被他气得牙痒痒,嘎吱嘎吱地咬着却没有半点法子,只能将他放走。
杜诩临走前,却是抬眸扫了一眼陈晓礼所在被紧锁的审讯室,又嗤笑了一声:“不懂法,真可怜。”
贺瑱却是没搭理他,只让他快些离开。
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直觉告诉他杜诩绝对不对劲儿,但是他又真的没半点法子。
之前在陈晓礼家门口蹲守过的小警察闻也在此刻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老大,是不是都是我的错啊……”
贺瑱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就问:“说什么玩意儿呢?你给孙靖仁弄死的?行,那你说说你周六去干嘛了吧!”
闻也却是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是不是我再多蹲一天,或者我给孙靖仁关起来,他就不会死了。”
贺瑱有些沉默,事实的确如此。
如果是他发现孙靖仁在陈晓礼家外面搞破坏,他指定不会只是口头训斥,而是给孙靖仁一个下马威,至少将他关上48小时。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自己那时候没有忙着平县的弑父案就好了。他在沣潭的话,也不会这么糟糕。
他又无奈地探口气,朝闻也招招手:“也不全算是你的错,毕竟你也没什么经验。不过下次一定要记住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先请示了上司,再去做决断。不要贸然承担羁押还是放了的风险,记得吗?”
闻也点头如小鸡啄米,立马宣誓自己记了个一清二楚。
他站在门口,一直不住地挪动着脚下的步伐,似乎想走又想说,但胆怯却让他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贺瑱看他好笑,又说:“行了行了,先回去自己再多学习吧,有空多跟着陆何一起锻炼锻炼。陆何刚来支队的那会儿,可是比你还蠢呢!”
正在超市调查陈晓礼不在场证明的陆何却是打了个喷嚏,念叨了一声:“这水产区就是冷啊。”
把支支吾吾的闻也送走,贺瑱就对着黢黑的电脑屏幕又发起呆来。
等不久,他甫要起身去审讯室看看陈晓礼的状况,手机却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来电是宋知意:“喂,怎么了?又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宋知意沉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而来,开口第一句却是先稳住了贺瑱的情绪:“你不用先着急,听我说完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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