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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假象表面(龙九九)


驯鸟师徐睿抖了一下,本是在心底预备的说辞如今尽然都被贺瑱这一句话噎了回去。
他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整句囫囵话来:“我、我……我妈没死,不是……不是我妈病了,是我爸。对,是我爸!”
贺瑱微微勾唇,抱臂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地就看着他装,好似在等着他下一句又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徐睿被拷住的手亦是有些紧张得颤抖,他摇了摇头,却紧紧地闭上了嘴。
贺瑱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可语调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胁迫味道:“好啊,那你也别在这里呆了,去拘留室吧。虽然扣不了你多久,让你待个一天还是行的。”
徐睿仍是嘴硬,强弩之末般地挣扎着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现在开始,你就是了。”贺瑱朝着单向玻璃外的陆何挥挥手,又对陆何说,“给他拷走吧,我是没办法撬开他的嘴了。”
徐睿见得陆何已经垮着脸要将他提走,立马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恨不得要哭爹喊娘。可是他光打雷不下雨,半点眼泪都落不下来。
贺瑱看他好笑,背过身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可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作罢,示意陆何赶紧把他带走。
徐睿看没人理会他,只自顾自地要带他去拘留室,终是绷不住说:“我……我就是怕你们发现我给狮子下药了。”
贺瑱的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他面色凝重地转身,死死地盯住徐睿,一字一顿地认真问道:“下了什么药?什么时候下的?什么方法?”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驯鸟师徐睿因为嫉妒唐谦,所以犯下的吗?
徐睿缩了缩脖子,仍在地上没起来,又挪了挪离在场二人都远一些,这才说:“其实也不算药吧,就是……就是我给狮子的饭里加了一点我的排泄物……”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贺瑱的脸色,见得仍是明显不好之后,又耷拉着脑袋看地:“时间的话……大概是两三点,唐谦把食物抬过去,似乎有东西没拿,折返回自己屋里的时候吧,我确实也不大记得准确的点了。”
“真的就这个,我也不知道反应那么大啊。难道我的尿……那么牛逼?”徐睿也不敢置信,低头看着自己的下/体,若有所思的模样。
贺瑱只觉得荒谬。
他不曾想过,徐睿口中的下药竟然有这么离谱!
谁他妈会去人家狮子的饭里兑尿啊?
可徐睿的血检也没问题,也就没可能是他尿液里残存苯/丙/胺让狮子误服的情况了。
贺瑱只觉得一阵头大——
到底是徐睿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自己也疯了?
他深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气,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脏话。他咧着嘴朝陆何摇摇头:“我出去透口气,这事儿太刺激了。”
徐睿见贺瑱又走,依旧是冷着脸的陆何看着他,又开始嚎:“你别走!我不要他,你别走!你还要问什么,我都跟你说。”
陆何眼光求助着贺瑱,贺瑱终是停下了脚步,又拉过凳子坐在一边。
即便这是处于他们打扫得很干净,天天开窗通风的审讯室,贺瑱也忽然觉得这里面有股尿骚味了。
他赶忙将这个味道从自己脑海中删掉,又重新问:“你去兑……下药的时候,狮子可有什么异样吗?”
徐睿想了又想,还是摇摇头:“没有,就和往常一样,谁也不待见,自己在笼子里趴着。也没有兴奋,更没有发疯。”
贺瑱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一笔:“那除了你,还看见有人进过关这些猛兽的地方吗?”
“好像是有。”徐睿沉思片刻,“团长吧,他每天也没啥逼事,就到处乱窜,谁都要看一眼,更别提他这些个宝贝摇钱树了,更是盯得很紧。”
贺瑱颔首,又问:“那你后来再去过那个地方吗?”
“没有啊,我没事儿去那干嘛,臭烘烘的。也就唐谦能受得了,平常真没人去他那。”徐睿逐渐缓和了过来,见贺瑱二人没留意自己,又慢慢地挪到了椅子上坐下。
陆何在一旁冷不丁地补了一句:“鸟笼也没见得多香,全是直肠子,吃了就拉的玩意儿。”
“话不能这么说……”徐睿还想为自己的鹦鹉们辩驳一句,可瞧见贺瑱的眼刀,又乖乖闭了嘴。
“那边有监控吗?”贺瑱又补充着问了一句。
徐睿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怎么可能?我们这种过几天就换个地方的人,哪有心思在每处装监控啊。也就自己看着点自己的表演用品或者动物罢了,丢了也后果自负呗。”
贺瑱在脑海中理着从徐睿这里得到的信息,笔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
似乎又回到了原地,没有任何突破的时候。能去唐谦那给狮子下苯/丙/胺的人寥寥无几,仿佛仍是只有唐谦自己给狮子下的最合理。
可唐谦这么做的目的呢?
他不是想放那些猛兽们自由吗?可又怎么会这么愚蠢的险些要害死自己亲密的“朋友”?
贺瑱叹了口气,看对面的徐睿似乎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就又说:“你先回去马戏团的住所吧,这次不要再贸然离开了,不然下次还逮你。”
“就结束了?我没事?”徐睿一脸不可置信,而后又是懊恼非常,“既然问两句就结束了,那早知道我不跑路了,白浪费我的火车票钱。”
贺瑱听烦他在那嚎,赶紧让陆何开警车把他送了回去,继而又加强了警戒,增派了人手看管着马戏团里的人们。
陆何一个下午都不怎么开心,提心吊胆地担忧着贺瑱要怎么骂他,没成想贺瑱也一直没想起来这事儿。
贺瑱看着没人回复的手机,又尝试着翻了翻那个视频下的评论区。
他之前看到的那条评论似乎被压了下去,他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正当他打算放弃时,却看见有个零星几个点赞的评论说:这死了的女的,不就是颤声的一个小博主叫阿楠爱养宠的吗?她之前删除的视频里露过脸,好像就和这个长得有些相似。
发评论的IP地址就在沣潭市,ID叫Freedom。
贺瑱连忙下载了个颤声APP,注册了账号,直接搜索博主阿楠爱养宠。
博主大概有五六万的粉丝,但点赞量每天约莫只有几百。视频也大多都是宠物猫狗的,十数只挤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
虽然他们都洗了澡,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但眼尖的贺瑱还是察觉到其中有的猫狗行动有些不变,而有些似乎皮肤上有红色斑点,看着并不是十分健康的模样。
视频的列表里并没有她完全的正脸,只有几个镜头恰好晃过她。
贺瑱将那些个镜头截图保存下来,整体发给了队内的画像师,让其拼凑出来。
此时陈晓礼的消息才回复了回来:贺队长,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刚刚看见您的消息。请问您是否还需要我帮您调查?
贺瑱删删改改,还是回复:暂时不用了,谢谢你,我这边有些思路了。
末了,他又觉得得客气一下,又追问了一条: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是否有我这边能帮得上忙的?
没多会儿,陈晓礼又回复了回来:暂时没事,多谢贺队长关心。你先忙,如果确实有需要,我恐怕真的会麻烦您的。
贺瑱也礼貌性地回复:没关系,都可以找我的,我们是朋友。
陈晓礼那边就再没了消息,贺瑱也没再追问。
估摸着等再过段时间杨宝胜割喉案判了之后,还得麻烦陈晓礼去写报道。
贺瑱摸摸下巴,他觉得他还是应该找个什么由头,把陈晓礼也收编到他们支队来。
他如今在等着画像师的结果,百无聊赖地就翻起了阿楠爱养宠的视频。
大部分都是博主发的跟宠物互动,或是接的宠物粮广告的视频。
但也有一条有些不同,是阿楠爱养宠哭诉自己一只宠物猫跳窗摔死了。
下面大多都是安慰她说孩子去了喵星也会想着她的,但有一条却是一直在追问:你为什么不封窗?之前就在评论区也私信过你需要封窗,你为什么还不封?现在还用小猫的死大做文章、博取同情,你贱不贱啊!你怎么不替猫去死啊!
ID叫自由之侠,而IP地址却是隔壁朝澜市。
贺瑱顿时一紧,直觉告诉他这两个ID皮下的人,就是同一个。
他立马提给了鉴证科,让他们那边分析IP地址。
陆何送完驯鸟师徐睿回来的时候,贺瑱正还琢磨着这其中的关联。
他有些紧张地上前去,说道:“老大,我回来了。”
贺瑱抬眸看他一眼,又哦了一声,并没有多言。
陆何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老大这是生气过了头?还是在等他自己认错?
他思来想去,还是自行开了口:“老大,对马戏团监管不严的这个事情,我要负主要责任。所以我晚上去写个检讨,明天早上给你,行不?”
贺瑱有些茫然地瞥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电话里骂他时候说的话。他忍俊不禁,又朝陆何招了招手。
陆何乖顺地把头探过去,然后脑门上就被狠狠地弹了一下。
“长记性就行。”贺瑱并没有过多地训斥他,只是又说,“还好这次是没什么事的时候犯了,你就一定能记得下次注意,就不会再引发更严重的连锁反应了。”
陆何捂着脑门,重重地点了点头。
正巧画像师的复原图出来,贺瑱仔细看了看,确定了这个阿楠爱养宠就是狮子咬人案的女死者。
他蓦地抬头,眼中有着光亮:“如果……我们可以从死者身上下手呢?我们以前都会去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但这次因为心底一直觉得是无差别杀人,所以不曾去做过,但是如果他们有联系呢?”
——“如果凶手一直想杀的,就是这几个人呢?”

贺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忽然明白了自己一直疏漏了什么。
如果是预谋杀人的话,这几个人之中一定会有关联,那么找到其中的关键点就是尤为重要的。
“陆何,现在派人去调查死在舞台上这几名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他们之中是否有什么系带是可以联系上的。”贺瑱当机立断。
陆何立马应了,坐着笔记也梳理着自己准备查找问询的方向与线索。
贺瑱沉默了一下,又敲了敲桌子嘱咐着:“顺便着重看一下那个抽签盒的事情,看看里面的顺序是不是早就决定好了。”
陆何听罢,全部记下,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贺瑱却是又啧了一声,叫住了他:“如果你说……这些事情都是由动物而起的呢?多关注这一个点吧。”
陆何抿了抿唇,有些疑问又肯定地说:“老大,你的意思是……这是虐待动物还是保护动物啊?我还是搞不清楚。”
贺瑱也摇头:“不清楚。算了,先去调查,兴许到时候我们心里就有谱儿了。”
陆何不再多问,而是领了任务继续奔赴马戏团所在的方向,准备调查完再去走访死者的社会关系。
贺瑱又面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终是拖够了时间,将之前踩踏事件里面的死者尸检报告给了家属。
剩下的对解剖内容的不明的地方,他就转而对接给宋知意了,让宋知意亲自给家属解释。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众说纷纭,民众各自猜测的时候了,也就没必要再将这件事藏着掖着了。
兴许是那名死者的家属冷静了下来,他们也没有再和贺瑱过多扯皮,而只是让贺瑱他们加紧办案,为所有往生者还一个公道罢了。
贺瑱当真感谢他们的理解,转头又忙着琢磨起来了这些死者之间的关联。
他转着笔,对着自己的笔记本一页页地翻看着,回忆着与不同的人交涉时候记录的一些细微的线索。
他在几页上圈圈涂涂,似乎有些眉目。
手上用力,笔尖便戳破了纸张,透都下一页去。他终于在笔记本上狠狠地画了几个圈,又戳了几下。
他拨通了陆何的电话,再次郑重说:“没错,还是要多关注一下动物,尤其是虐待动物之类的事件。”
团长经常欺负殴打唐谦的猛兽们,他算一个。而阿楠爱养宠也是养很多猫狗博人眼球,并且用小猫跳窗来吸引流量。
撂下电话,贺瑱又上网搜索了斯普瑞斯马戏团的公演时间。
果不其然,瞧见在ID为自由之侠发评论的时候,马戏团就在朝澜市。
“还是马戏团里的人啊。”贺瑱眯起眼睛,紧紧地又盯着笔记本上他画下的圈,“那大概率是你了吧,唐谦。只有你能控制住舞台上狮子咬人的频率,只有你能确保这几个你想让他们死的人,真的死在你注射麻醉剂之前。”
只是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唐谦的模样也太过像被害人了。
唐谦以及马戏团里所有人的行李全部都检查殆尽,也不曾看见任何有关于苯/丙/胺存在的痕迹。
那么可以猜想,幕后真正操控狮子的凶手必定是在外面完成的。
沣潭市那么大,垃圾回收站也颇多。就算真的从唐谦行进的路程上追查,也是做不到。
更何况,唐谦开车的时候,一路上也有的是机会能把苯/丙/胺处理掉。
这简直就如同大海捞针。
贺瑱揉着额角陷入了沉思。
如果唐谦有心思伏法,他就不会失去一节小臂,那是他的脱罪保命符。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接到了陈晓礼急慌慌打过来的电话:“贺队长,您知道这个信息吗?狮子咬人案的那个唯一幸存者,也就是驯兽师,约了一家网媒专访!”
贺瑱心中骤然一惴,这是他最怕看见的——
唐谦如果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大众的视野中。即便是有一部分会讨伐他,可大多看见他的断臂,都会心疼可怜他。
再想起他是为了救某位死者而伤的,那就更会觉得他是一个受害者,是英雄。
等那个时候,没有证据的警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置身事外。
很多时候不就是如此?
舆论的“魅力”,多么讽刺啊!
贺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了双眼:“你那有法子能阻止这个媒体吗?”
陈晓礼叹了口气:“很难,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而且我得到消息已经不算快了,据时间推定,我估计人家都有可能在路上了,当真很难阻止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贺队长,我也没帮上忙。”
贺瑱也大概能猜到,他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跟你没关系。晓礼,真的很麻烦你,还第一时间想着告知我。”
大部分时间,警局和媒体的关系总是水深火热的。
公安系统的看不起他们搞媒体的,总觉得他们只是想胡乱书写扭曲事实真相。
而媒体人也觉得他们警察清高,分明什么都知道,结案了都揣着明白当糊涂,糊弄着自己。
陈晓礼真的是他见过最后良心的媒体人了。
“贺队、贺瑱……你是个好警察,我希望这个社会上所有的警察都和你一样,能为一个真相而拼命。所以我希望你能如愿,我希望你将所有的罪恶绳之于法,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信号似乎有些不好,陈晓礼的话断断续续的,可贺瑱却听得不能再清楚。
他缄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电话里只能听见他和陈晓礼的呼吸声。
陈晓礼的这一番剖白,的的确确击在了他的心底。
“贺、贺队长?”陈晓礼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他一声,“你生气了吗?是我说得过分了吗?不好意思,我不应该随意评判他人的。”
贺瑱立马应声:“我在,我没有生气,你不用不好意思。”
陈晓礼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掩饰尴尬:“我以为你听我这段话,觉得我不自量力去揣摩你了。”
贺瑱终是说出了自己一直的打算:“晓礼,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叫我贺瑱就行。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请你以后来我们支队做个文职,我们有太多的时间要去向公众公开真相,非常需要一个你这样有深度有笔力的人来加入我们,你……愿意吗?”
陈晓礼似乎受宠若惊,立马问道:“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
贺瑱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是久违的放松:“当然。”
“荣幸之至!”陈晓礼的激动都要从电话溢出来了,“我从前只觉得我能做一个记者,用笔杆子为真相而战已是足够了,如今却没想过我有机会去真真切切地走在一线。”
“我知道以我一人的力量想要揭露这社会上所有的黑暗并不容易,可是我的笔就如同你的枪,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不偏不倚地写下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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