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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帝国的态度如此微妙,这样一来,后续的重点似乎都压在了联盟身上。不过即使不像帝国一般脱胎换骨,联盟最近的异变也是波谲云诡。从缇娜·奥斯本从环形战线上强势逼回却又不了了之,再到李登殊的释出——比起说这是联盟新势力和守旧派的和解的成果,更像是两方权衡下的一种妥协。以至于尽管此次星际审判庭的发起方是联盟,但其在那之后的态度模棱两可,令案件审理的前期准备都难以进行。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比起帝国方将涉案人员及相关供述的尽数交付,手握克林托斯、尤萨里、胡里当斯三个重要疑犯的联盟,甚至连疑犯的有关基础信息都没有交给星际审判庭。他们对疑犯信息的过度保护甚至令尼斯博尔戈都开始有些琢磨不定——好在最后李登殊亲签的文书给了最终结论,那就是届时这三名重犯会随舰押送,交付审判庭。
而随着联盟舰只抵达时间一再推迟,直至晚于原定时间十个小时才抵达起降场时,关于联盟内部各种猜度更是甚嚣尘上——因为联盟的现任元帅李登殊甚至没有露面。随舰队抵达的联盟使团以莫里安为首,似乎全然是联盟守旧派势力。这令人不由得担心联盟内部是否又出了什么异变。
但为首的莫里安似乎一切如常,并没有显露什么端倪。直到他随着尼斯博尔戈的步伐、冒着星霜踏进休息室的时候,却意外直面上早在十几个小时前就抵达的帝国使团。
尽管第一时间脸上还是习惯性地挂上了笑容,但莫里安转向尼斯博尔戈时的眼神显然满怀疑问:为什么安斯艾尔会出现在这里。
他本该早已入驻新修整的帝国别馆休息,静待次日——现在来说已经是当天——七个小时后的开庭。
相比他脸上微露的异样,短暂的异色闪现过后,安斯艾尔先一步朝他们迈步走来。
“久等了——”握上安斯艾尔递过来的手那瞬间,莫里安抢先开口,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在这里,何其有幸。”
“莫里安大人客气,”收回手时安斯艾尔淡淡道:“可于我而言就不怎么幸运了,毕竟没等到要等的人。”
莫里安抿了抿唇,知道先前搪塞尼斯博尔戈时的话已经不奏效了,当即坦然道:“登殊他——”
“元帅他——”安斯艾尔跟着他的语调着重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某种善意的提醒一般:“如何呢?”
莫里安一噎,脸上的笑容险些龟裂。可内心不管如何咬牙切齿,他还是把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好整以暇道:“元帅旧伤复发,已先行前往别馆休养。”
“昏迷前元帅全权委托我配合开展此次公开审判所有公务,请放心。”莫里安道:“身负嘱托……”
他语调拉长了一些,实际上在说到“旧伤复发”时安斯艾尔那一瞬间的动容就足以让他心情大好,此刻的话语更是忍不住语调上扬,隐含嘲弄:“无不尽心。陛下请放心,联盟一定致力于推进此次公开审判——尽善尽美。”
“……好的。”安斯艾尔对上他的眼睛:“我牢记在心。”
结束了那场短暂的会面后,帝国使团在中盟方的接洽下前往别馆。诺里仍旧遵从安斯艾尔的嘱托执行秘密任务,傅荣淮则留在王都维斯瓦纳主持后续帝国重建工作,是以此次随行的只有白蒙坚、梅瑞迪斯和潘西三人——而艾略特早在之前就先行抵达了中盟等候接应。
安斯艾尔和他们交代了几句,原本打算上车的几人更一应声,就听到了皇帝本人那句平淡无比的“那就审判庭上再见”。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就见安斯艾尔掉头离去,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对面前来接应的艾略特的车。
他们后知后觉皇帝是还有自己的打算,但在这个关头单独行动……实在是有些过于匪夷所思。是以在安斯艾尔沉着脸落座后排、车门被护卫阖上的瞬间,有一只手挡了过来:“等等——”
追过来的梅瑞迪斯有些气喘,但还是努力地保持笑容道:“陛下,虽然我能理解,但恕我僭越,这时候您应该坐镇别馆,等候今日的开庭。”
前座的艾略特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安斯艾尔点点头,面色不变道:“我知道了。”
他说着知道了,却丝毫没有下车或改变行程的动作,撑在车门上的梅瑞迪斯面上没有灵魂的笑容更深了一些:“陛下——”
“嗯。梅瑞迪斯卿。”安斯艾尔笑道:“原来还知道我是陛下。”
前座的艾略特似乎短暂地失笑了一声,但梅瑞迪斯表情抽动,瞬间收回了挡住车门的手。他撤手之后,护卫边分毫不耽误地阖上了车门——随即车驾扬长而去。
夜风里艾略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还站在那里远望着这辆车的梅瑞迪斯,片刻后揶揄道:“或许帝国的皇帝不该深夜妄动登门拜访联盟元帅——但任谁也无法阻挡婚姻关系存续的情况下,安斯艾尔去看望他病中的爱人。”
尽管艾略特这么开了口,但并不意味着他赞同安斯艾尔此刻的举动。而后座上的皇帝神情略微沉抑,片刻后他低声道:“他的伤势……怎么样?”
“……”艾略特低声道:“不大好。”
闻言,安斯艾尔眉眼抽痛,瞬间闭上了眼睛。
而前面艾略特继续道:“我在接应上缇娜后,她当即率领北部军区几部反攻厄斯多中枢。虽然那里尽数是莫里安豢养的私兵,但我们在环形战线上蹉跎的时间并不久。”
“这个不久一方面是因为在极短时间内就镇压厄斯多中枢,紧跟着缇娜就下令反扑回联盟本土,另一方面得益于我们折返至本土边境时,登殊的批文就已经下发了。”
“你明白这中间的份量……毕竟最初缇娜是抱着即便武力解决也要把莫里安扳倒的信念,当时联盟领内的宣传可谓已经把北部军区打成叛军,如果不是因为他上来就力挽狂澜为缇娜验明真身,那现在联盟本土大概已经是一片火海。”艾略特低声道。
“但即便如此,缇娜回来后身份也依然尴尬。而格林被莫里安软禁在家,霍路德病得反复,也帮不上太多的忙。”艾略特正视着前方,看着街道侧边光影飞掠:“莫里安几乎把军部所有的人手都替换了,即便他回来后再怎么召回——大部分时候还是要他自己亲历亲为。更何况许多人认为登殊的归位并不正常……”
“这仿佛是莫里安特地将他放出笼子一般,令人觉得始终疑心不定,觉得莫里安还埋藏着什么一击制敌的后手。”艾略特瞥了一眼后座的安斯艾尔:“所以等联盟暂时平稳下来,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似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病倒了。”
据缇娜描述,李登殊病倒得可以说是毫无征兆——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表现得滴水不露、分外完美,而这段日子里为了压住莫里安那些势力的异动,更要他在面上稳稳坐住阵。所以今早在舰上最后一次联席会议结束后,缇娜边和他说话边朝外走去,前面那句话没得到回应时还以为是李登殊跑神了。
她下意识回头张望了一瞬,却发现李登殊迈步时眼睛里有一瞬的失焦。而后撑上了一旁的椅背,像是装作自己不小心绊到一般说了声“抱歉”。而后随着缇娜惊疑不定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状似沉稳、实则已经开始有些虚浮的步伐,再加上他额上浮露的虚汗,才意识到他浑身上下滚烫。
缇娜着实一惊,下意识想上手扶住他。可随即被李登殊推拒开,他的体温高得吓人,那双眼睛却似乎依然清明,回头时对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而后缇娜便只能一直咬牙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进到议事舱内,阻隔了莫里安派别那些人的视线后,才终于不再勉力维持自己——
那时候不仅缇娜,在议事舱内的艾略特也是一惊,当即上来扶住软倒的李登殊,却发现对方体温高到近乎烫手。而李登殊最后签署了一封委任状。
“将星际审判庭一应事务交由莫里安全权负责,对外宣布我因旧伤复发而无法参与联席。”李登殊额上落下涔涔冷汗,咬着下唇在卡罗闻讯递来的纸页角落签署上自己的名字:“但是——在我病中,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如此虚虚实实,让那些人摸不清到底他是真的病了,还是故意为之要试探莫里安的后续行动。
“可艾尔呢?”艾略特皱着眉问:“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能挡住别人,但总挡不了他吧!”
听到那个名字,李登殊失焦的目光定了定,脸上带了点无奈的笑来:“由他吧。”
“就是希望他来的时候……我能清醒过来。”

可惜事不遂人愿, 艾尔抵达时李登殊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随行医官刚给李登殊的旧伤上完药,甫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在此处的人。医官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时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艾尔朝前走了两步, 他才意识到帝国的新君真的来到了眼前。
他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行怎样贵重的礼给帝国皇帝。可还没等他把打结的舌头捋顺,艾尔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慢步走到了元帅的床边。
李登殊呼吸起伏还算平缓, 但即便是在昏迷时也略蹙着眉。艾尔怔怔盯着他看了许久, 最后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心,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那些斑驳而深浅不一的伤口上。
他在那边定定看了许久,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片刻后抬起眼——一边屏息的医官如蒙大赦,正要出声, 却见艾尔起身招呼他到一旁。他亦步亦趋跟上去,才意识到对方是怕打扰到元帅。
停步后艾尔似乎朝着那边望了一眼,而后才开口询问元帅的伤势。尽管外面有缇娜上将驻守看护, 但医官开口时还是思忖了一下,但等他回想起面前这位陛下轻抚元帅眉心时那样小心翼翼又渴慕爱怜的眼神, 一瞬将自己的顾虑抛在了脑后。
他决定一切照实说出来。
李登殊的伤情不浅,且从中盟回来开始就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医治。到后面联盟态势动荡,刚被释出的他为了不露出端倪,对召请医官这件事更是小心。也正因为如此, 他的伤势一直没得到很好的疗愈,甚至有些旧伤没能随着时间的推移痊愈,反而更加恶化。
以及还有信息素的缘故……不知道为什么元帅的信息素始终紊乱不定, 长久处于波动期又引而不发。这更令Alpha本该强大的自愈力打折, 以至于蹉跎至今,一病不起。
他说话有些啰里啰唆, 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可不管他说什么,眼前这位陛下都听得无比认真,而且几乎针对他每句话都有所回应。直到后面他说得太久——才发现皇帝的目光尽管凝聚在一个点上,但垂落的目光和微微侧过的脸庞,似乎都在掩盖他的难过。
“这段日子我会经常过来,”最后艾尔道:“你把看护时的注意要点都告诉我,有我在的时候你就可以稍事休息,不必贴身看护了。”
医官应声,有些手足无措地朝他行了个礼,而后轻手轻脚地带门离去。
而艾尔在他离去后,无声靠了回去。
房间里没有留灯,他只能借窗帘的缝隙投下的稀落星光看清李登殊的眉眼。夜色像是徘徊的幽影,在他们之间跳荡。艾尔在床边看了许久,最后小心翼翼碰上李登殊的脸颊。
也是直到碰上对方温热的皮肤,他才意识到自己指端一片冰凉——没等到李登殊皱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艾尔一触便收回了手。于是他朝着自己冷透的指尖呵气,时不时地搓动双手令其回暖。
最终艾尔小心翼翼扣上李登殊搭落在被褥外的手,蜷卧在他身侧,以目光轻轻吻过他的眉眼。
这段时间,只要一闭上眼睛——艾尔似乎都会做噩梦,梦里不仅有焦焚的故土、逝去的亲人还有溃塌的崩落星系,他深埋心底所畏惧担忧的一切在梦境里都得到了具现化。放在平日里,任何一个不加掩饰地放在艾尔面前,都足够他崩溃——
但是无数个被折磨的夜晚里,他并没有被噩梦所侵蚀,因为无论在怎样的烈焰尽头,都有一个人劈开虚空中的烈火和狂风,抓住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他的指尖仿佛都有灼烫的心跳鼓动,而梦里李登殊从来没有错过他的目光。
他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
“不管你去哪里,都有我做你的人间。”
正因如此,艾尔还能作为一个人继续存在,他尚在人间。
夜色中艾尔颊畔缓缓地掠过一道弧光,最后无声地沁润进柔软的床铺之中。他深陷于这方寸天地中的柔软无可自拔,贪婪地听着身旁人清浅的呼吸声。
他轻轻偎在李登殊肩头——没有人知道,在那些个梦魇缠身的夜晚,他曾无数次产生过毁灭一切的欲望,想化身一片烈火把这个毁掉他所珍视的那些人的世界焚烧殆尽,如果不是有人在最后的时刻拉住了他的手,那或许他早已经在地狱里粉身碎骨了。
这个世界没有在炼狱的岩浆中咕嘟咕嘟焚化为气泡……是因为还有人执著地握着他的手。而到了现在,当时那些疯狂的念头似乎已经被深埋在岩层之下难以触及、难以回想,艾尔心中只余下了眼前这一片小小的天地。
他还能来到所爱之人身边,还能真切地触摸到他的体温,感受到他的呼吸,这是这个残酷世界对艾尔留下的无上恩赐。
“登殊。”艾尔的嘴唇翕合,闭眼时把脸埋在他颈侧:“我回来了。”
“我再也不会……”艾尔顿了顿,改口道:“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时隔六年重新踏上星际审判庭,安斯艾尔的心境大不如前。
曾经的他匍匐在槛外,彻底沦为阶下囚。而时至今日……
门外的护卫在他踏上台阶那一刻起,就已经不约而同地弯身为他打开了面前的大门。而门后,审判庭的接引员毕恭毕敬地带领他迈过长长的通路,最后登上旁听席一侧首位:“请您落座在此,陛下。”
安斯艾尔微微颌首,整理好衣袍后先行落座。他面无表情地托腮看着正对面被严密监控的受审位——那个空荡的台子孤零零地落在审判庭中心,全方位无死角地接受着审判庭成员的审视。
随行而来的梅瑞迪斯和潘西以理政大臣的身份坐在了安斯艾尔左手侧,而军属的将官白蒙坚、艾略特都落在了他右手侧。皇帝的亲卫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将帝国的心脏保护在核心。
相对于新生帝国所展现出的紧凑和凝结,联盟方的旁听人员成分就显得格外复杂。两派势力可以说分庭抗礼、泾渭分明。莫里安和沃纳分别落座后,军部势力以缇娜为首分坐在了另一侧,卡罗紧挨在缇娜身侧,其他出席的还有不少军部高级将官。而霍路德出场时头上的绷带还在——他的神情远比之前更来得憔悴,但目光不再涣散无光了。
落座前他朝着安斯艾尔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安斯艾尔知道他那目光中写明的是什么,但现在远不是时候。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后面的入场者吸引,不过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一个人的出现。
当吉安尼款款入场,提着裙摆冲着两方行礼而后落座联盟席时,安斯艾尔神情微动,一旁的艾略特更是诧异。而知道个中内情的潘西微微侧过身来,低声同他们解释了原因。
吉安尼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霍路德如出一辙——她现在是联盟下一任法政院院长的有利竞争者。
原先身负着叛国上将艾略特前任未婚妻的阴影,死去的父亲生前更是胡里当斯手下有名的鬣狗……以及自身身为女性Omega的现状,这几个不利要素合在一起,令她在初次宣布参与法政院院长竞选事宜之时备受诟病。迎面朝她扑来的非议数不胜数,不少人质疑她所谓的参与竞选根本是噱头,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博人眼球。
对此吉安尼从没有任何回应,她对外界的舆论置若罔闻,按着自己的步调一次次做出努力,从发起城都内的慈善捐款,到联合弱势群体争取灾后重建补贴款额。那些琐碎的民情令她的身影淹没在城区的人潮之中,再没了当年高门千金的光环。也正因如此,她在下城区积累起了相当的口碑。
但即便如此,吉安尼也一直身处弱势,不被看好。毕竟身为最有力竞争者的霍路德无论是出身、品貌还是过往的工作履历都无可挑剔,以至于一直以来大家似乎都默认了霍路德会顺理成章任法政院院长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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