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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更确切的说,只在于安斯艾尔。
如果安斯艾尔落败,莫里安恐怕会想尽办法在第一时间落实早已为他罗织好的罪名,毕竟他是如此迫切。
而如果安斯艾尔赢了……当然,这位自视甚高的前任元帅往常似乎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选项。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无法想象赛德坐拥庞大的帝国,却会输给一个边星流放归来的落魄皇子。
可当时当下,他所认为不可能的事情确实发生了,这让他不得以放□□面和自尊来到自己这位私生子面前进行求和。
粉饰已久的假面上终究开始龟裂。莫里安顿了片刻,而后强自笑着道:“没错,安斯艾尔殿下甫一奔赴战场,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了帝国南境大门……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攻陷了帝国王都。”
“而今,他的加冕仪式在即。”
李登殊的眉眼微动,落在铁栅上的手微微用力,最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莫里安笑了笑道:“帝国之内百废待兴,王位之上有太多凡尘俗务要处理,他一时关切不到你也是情有所原,登殊。”
李登殊只是一笑,并没有出言反驳或者其他,他的安静却令莫里安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出牌。于是他干脆下了一剂猛药:
“不过有件事情令我有些担心——”
莫里安上前走了两步,踱步间观察着李登殊的神色:“安斯艾尔攻陷王都次日深夜,赛德·卡尔纳特就在狱中自戕身亡。而这位新皇复仇的怒火显然尚未熄灭……”
“就在不久前,他开始转向三方边界,环形战线侧堆积兵力。登殊——”
“不可能。”李登殊淡淡道。
尚未出口的话语被打断,挑拨未成的莫里安笑了笑:“我还没有说完?”
那双有些湿漉的黑眸转向他,无波的眼眸沉淀着浓浓的情绪,但唯独对于什么的信任从未动摇。
“经历了窃国之乱后,他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更清楚和平有多么来之不易,幸福宁定的生活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存在。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向联盟开战。”
“可他曾经亲手杀了帝国的皇帝,登殊。”莫里安看着他道:“你不要忘了,窃国之乱的爆发,当时有联盟的参与,也有联盟的血——”
“在当时,联盟也是受害者本身。”李登殊语气沉了下来,他的言语似有所指,看向莫里安道:“不是吗?”
这话中的深意令莫里安不寒而栗,但很快他把从脊背蔓延上来的紧张压了下去。
“……没错。”莫里安笑了笑,而后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攥在手里已久的钥匙,打开了面前这座牢笼。
精铁的牢门在弹开后,于黑暗中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李登殊眼眸中略带异样,显然有些不解他的所为,而莫里安道:“胡里当斯答应认罪。”
在李登殊皱眉的瞬间,莫里安别开脸,避开了他的目光:“……他交给我了一封陈罪书。”
“在那封陈罪书里,他述明了当年的一切。那时候他如何不满于石正荣的当政,于暗中和伯温森勾结,以维特做刀,行下了这场对于三方俱有罪过的刺杀。”
“这场刺杀后,胡里当斯得以把持联盟政局,维特登上元帅之位,为后续崩落星系的图谋奠基,而伯温森坐拥帝国皇位,他们以卑劣的手段获得了想要的一切。而留给我们的,是窃国之乱的战火。”
“苦难、伤痛……孩子,如果我记得不错,那该是你第一次踏上真正的战场、真正的炼狱,你在那场战乱之中曾经目睹无数人死去,你的同袍、你的友人……上一秒还在鲜活地与你对话,下一秒就失去了呼吸。”
“——这是无法被原谅的一切。”莫里安抬起眼睛看向他:“我原本不知内情,现在我知道了,就无法坐视不管。”
李登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没有得到回应的莫里安依旧滴水不漏:“我答应你,你可以公开审理此案,公布胡里当斯的陈罪书,让维特——让克林托斯站上星际审判庭去证实陈罪书中的一切,让他得到公正的论处,让窃国之乱中被掩盖的一切彻底真相大白……我不会再有任何阻拦。”
“——只要你能向我保证,”莫里安看向李登殊道:“承认胡里当斯陈罪书中所述的,就是追究的全貌。”
“孩子,”莫里安试图去抚摸李登殊的肩头,却被对方侧身躲开。他的手在半空中定了片刻,而后若无其事地落下,语气略有沉痛道:“之前是我错了,还希望你能原谅父亲。”
“让克林托斯登上星际审判庭?”李登殊看向莫里安:“在你我对那些真相都已经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胡里当斯的陈罪书里已经说明了一切。”莫里安着重道。
“而你比谁都清楚,”李登殊道:“真相并非那些。”
“不要着急……你还没有看到那封陈罪书不是吗?”莫里安道。
“如果这就是你放我出去的代价,”李登殊道:“尽管继续关押我吧。我无法答应这一切。”
莫里安盯着李登殊的眼睛,那双眼睛沉郁、清澈,不见丝毫波澜和动摇。莫里安无声吞咽了一下,最后做出了努力:“登殊,我是你的父亲。”
这句话说出之后,莫里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内心的天平终于快要按捺不住倾倒向哪一方,可莫里安仍旧抱着一丝希冀,希望李登殊不要将这一切推翻。
直到新任元帅以再无从辩驳的语气回答了他。
“我只有一个父亲,他的名字是李岳闻。”李登殊道。
莫里安脸上的笑意僵停了下来。
“……你就非要如此吗?”莫里安的语意中不自主带上了异样的情绪,但他还是尽可能带着笑道:“不留情面、不留余地,明明此时此刻,你才是阶下囚?”
“登殊,你明明知道,这才是你当下唯一的选择。”莫里安道:“罢了……我早该知道。但我以为你至少会选择虚与委蛇,直到审判庭上再图穷匕见。”
“我不会那样做。”李登殊道。
“不是所有的胜利都必须要通过勾心斗角和权谋阴私才能达成,我会证明这一点。世人会知晓一切,联盟会洗雪一切,唯独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妥协。”
“我跟你们不同,莫里安元帅。”李登殊看着他道:“而我们所拥戴的联盟,也终将不同。”
莫里安没有再说话。
黑暗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在这场对峙中让步:“请出来吧元帅——不管你如何选择,今天我都会放你走出这座牢笼。至少于原本的罪名上,你早已洗脱了。从安斯艾尔赢得王位那一刻,你所背负的罪责都不复存在了不是吗?”
他带着笑让开了路。
李登殊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讶异。而面前莫里安脸上的笑意滴水不露,仿佛他们并没有经历过那场试探。
“很奇怪吗?没什么奇怪的——”莫里安率先从牢狱中走出,瞥了眼李登殊后自己先一步向前,语气中带着苦笑:“你没有看到军部大楼下威逼请愿的人群聚集了多少,你没有看到有多少人为你声援上疏。”
“安斯艾尔赢得了帝国,你也赢得了联盟,登殊。”莫里安拾阶而上,李登殊跟在其后,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听他道:“出去以后我会引咎辞职,将所有的权力归还于你。至于你将如何处置我——”
推开门的刹那,莫里安意味深长道:“还请你手下留情。”
军部大楼外。
乍一看到一层大门打开,两列列兵出来的时候,人群陡然骚动了起来。而潜藏在人群里的弗兰霎时间绷紧了神经。他与同样混迹在人群中的叶铎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见叶铎在人群中隐没离去,弗兰终于打起了精神应对面前的突变。
究竟是怎么回事?
持续不断在高压状态运转的大脑有些枯竭——事实上自从弗兰失去自己明面的身份,潜逃回联盟后,他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之下。重伤的言泽需要救治,而联盟内部的形势也是波谲云诡。好在他与原本隶属北部军区的同袍断掉联络后不久,潜伏回联盟探听消息的叶铎联系上了他,才终于解了他燃眉之急。
而在知道爷爷的死讯时,弗兰更是如遭雷击。但现状并没有给予他多少哀悼痛苦的时间,无论是姐姐、言泽、还是联盟……都需要他振作起来,或许他没办法做出什么惊天动地力挽狂澜的壮举,但至少他能以自己的微薄之力,阻止状况继续快速恶化。
于是他联合叶铎,依靠自己对联盟局面的认知,由叶铎的暗桩开始散布有关罗吉之死真相的消息。在多方推波助澜之下,无论是联盟守旧派还是倾向李登殊的新兴势力,都开始暗潮涌动起来。最后他们成功以胡里当斯的假释为突破口,激起联盟民众对莫里安势力的不满,并开始组织一次次的示威游行。
而到了当下,身在环形战线上的姐姐已然突破了重围,朝着联盟疾驰而来。弗兰深知他们的努力有了效果,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防莫里安的反击。
弗兰满是警惕地盯着那扇打开的大门——但是随着步伐声的靠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个人让所有的示威和呐喊声都停了下去。消失多日的李登殊重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夜风里他的神情沉凝,看上去依然有大病初愈后的憔悴。
有人低低叫了声“元帅”。
人群中的弗兰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眼中甚至有些热泪盈眶。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解脱似的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尚没有完全出来,弗兰又屏住了呼吸。
因为莫里安跟了出来。
人群中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而这位前任元帅似乎完全不在乎那些人对他的攻讧和声讨,依然以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和众人打了招呼。
“……近日的风波带来了许多不利于联盟平和的臆测,为了证明那些有损于联盟利益的言论都是子虚乌有,我与李登殊元帅达成了一致意见……”
莫里安环视所有人,扬声道:“我们将以联盟方的名义提请将罪犯胡里当斯、疑犯克林托斯、以及疑犯尤萨里交由星际审判庭,提请由星际审判庭主理,帝国方以及中盟联合自治体协同,多方共聚……”
“重审六年前石正荣元帅被刺身亡案件。”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莫里安完成了宣告。而后他看向在座的每一张面孔,高声道:
“愿联盟的未来——盛大!光明!”

讯报和来自联盟的邀请函几乎是一同递到了安斯艾尔的案头。
“……你是说, ”主位上的安斯艾尔抬眸时犹有犹疑:“莫里安就这么放手?……释放了登殊?”
“是的。”阶下屈膝行礼的帝国的传令兵应声道。
“联盟内部多日高压僵持不下,甚至一度演化至新旧两派的对立。但在北部军区上将缇娜·奥斯本突破厄斯多中枢纠集士兵折返默斯顿城都的路上,联盟的危机就以一种格外平和的方式……‘化解’了。”
得知罗吉死讯后的李登殊亲自上门吊唁, 将被封锁多日的奥斯本宅邸解封,同时撤回了缇娜派驻环形战线的批复,令她尽快领兵折返联盟待命。这可谓是无形中化解了一切缇娜的冒险举动所要背负的风险。
莫里安公开对自己在李登殊病重期间所有不当行为进行致歉,并表示会尽自己所能勉力弥补……两方似乎都完全遗忘了当时他们给李登殊冠上的罪状。胡里当斯的假释令被撤销, 罪犯被重新押入联盟监狱, 等待登上星际审判庭被审判。
“一切都修复如初,”传令兵抬头看向未来的皇帝道:“联盟又恢复了如往日一般的平和。”
安斯艾尔表情变幻了片刻,出口的化作一声极轻的讥嘲——
“怎么可能?!”他咬牙时只觉可笑。
以他对莫里安的认知——如果所猜不错,这位前元帅恐怕也难从石正荣之死里脱出关系。而且以李登殊的心智……身处漩涡正中的他不可能对这一切异常毫无察觉。
台上的安斯艾尔微微颌首, 安抚了传令兵几句后让他退下了。
“……”剩下的人各自若有所思,而一旁的潘西瞠了片刻,在传令兵退下后转向安斯艾尔:“可是……那李登殊为什么不行动呢?”
“他在等。”沉吟片刻后, 安斯艾尔道。
侧近的诺里抬眸和他对上了眼神,显然认同了安斯艾尔的说法。事实上换做安斯艾尔身处李登殊这样的状况下:自身已经因为不可抗力错失先机, 又不清楚敌方底牌的情况……
他也会先选择按兵不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斯艾尔此时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他展开那封邀请函,联盟的印鉴下李登殊的字体清隽有力,一时间那个名字似乎和遥远的某个记忆重合, 胸膛里突然跃起了睽违已久的、灼烫有力的跳动。
盯着那个名字看了片刻后,安斯艾尔盖下了自己的印章。
在潘西带着签署好的邀请函离去后,高台上的安斯艾尔突然起身, 他低声道:“诺里——”
诺里俯首:“殿下。”
安斯艾尔下行两步:“帮我去做一件事……但不要被任何人察觉。”
尽管殿内已经空无一人, 安斯艾尔依然很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诺里听到他指令的瞬间愕然了片刻,但思索后似乎明白了其中关窍, 当即毫不拖延地领命离去。
看着诺里离去的背影,安斯艾尔的目光仿佛落入虚空,他微微狭起眼睛,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希望我的担忧不要成真。”
中盟联合自治体成立短短月余,却数度成为整个长明星系的焦点。只是区别于上次被迫中止的盛大庆典后接踵而至的惨案,这次的备受瞩目似乎终于要为过去的纷争划上一个句号。
“窃国之乱”、“石正荣案”。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只会让人联想起六年前长明星系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候。只是在那个时候,当下的两国元首一方崛起、一方陨落……时至今日,他们的处境似乎对调了一般。
短短月余时间便实现了身份的绝地逆转,帝国的新君尽管还未举行正式的加冕仪式,但也无人再敢轻视他。雨雾天里视野中的色调无一例外略显昏沉,令从来华美著称的帝国星舰都显得有些肃然。而当舰舱打开,安斯艾尔缓缓迈下长阶——他未着皇帝华丽的冕服,而是选了帝国最为简约的一套正装,在胸口处别了一朵白蔷薇作为点缀。
雨露初润后的白蔷薇静憩,仿佛少女沉睡的面容。
那朵白蔷薇宛如某种无声的哀悼,而这样的装饰整个帝国使团无一例外——这令意识到什么的前排围观的记者都禁不住屏息。雨雾中尼斯博尔戈率先上前迎接安斯艾尔,与皇帝握手致意。记者们的静待仅在完成了双方的握手特写后,随着两方结束短暂的寒暄,朝着起降场外的通路走去时,仿佛得到了什么默许一般,随行的长枪短炮当即架了起来。
迎接的人群瞬间变成了跃动扑食的鱼塘一般。记者们一起上涌,尽管被护卫们组成的人墙阻隔,却还是此起彼伏地冒出头来。
“安斯艾尔陛下——请问您如何看待日前联盟元帅入狱事件?”最当头的一名记者挣扎着递出了自己的手麦,即便脑袋已经被护卫和同行们一起压了下去,还是执着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见安斯艾尔驻足回头,余下的所有记者们都精神大振,争先恐后地发问。
“此次‘窃国之乱’重审由您一力促成,您是否是在当年就已经知道真相,为了重翻旧案才隐忍至今?!”
“您胸口佩戴的白蔷薇花有什么寓意吗?请问是否是在祭奠您的妹妹莉莉安·卡尔纳特?”
“赛德·卡尔纳特真的是自杀的吗?还是有人蓄意谋杀?”
“陛下……!”“陛下——!”
那些或逼人或刺耳的发问声一齐炸开在耳侧,聒噪到仿佛几百只鸭子从天而降砸进水塘。但即便如此,其中几个尖锐的问题依然落入周围人的耳中,令尼斯博尔戈听到都不由变色。
好在安斯艾尔并非上任那位皇帝一样,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对于所有发问都以一成不变的笑意照单全收。
“关于大家的问题,”只是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任何问题,只是意味深长地轻笑道:“请拭目以待。”
在他开口的瞬间记者们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下来,唯恐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皇帝这样的回应可以说近似于无,却又好像带着难以言明的暗示。而在记者们揣摩他话中深意的当口,尼斯博尔戈就已经引带着安斯艾尔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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