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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帝国可以有一个满怀野心的皇太子,我却无法容忍一个意欲欺骗我的继承人。”
“我没有!”赛德抓住了伯温森的衣摆,情绪激动道:“那都是迫不得已!如果当时不采用强硬的手段,那消息一定会——”
“迫不得已?”伯温森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连同皮肉一起揪起。皇帝暴起青筋的手指抵扼在赛德的咽喉之上,令他呼吸不畅:“这就是你敢让崩落星系那些脏东西染指王都的底气吗?”
原本还在挣扎着的赛德突然停了下来。
帝国的皇太子已无往日的矜贵骄纵,此刻跪在皇帝面前,挣扎中攥上伯温森手腕的手也松弛了下去。赛德而头上已是青筋暴起,痛苦中眼眶已经浮上了水光,但他还是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嘶哑着乞求道:
“对不起,我做错了,父亲。
赛德神情痛苦,脸色发青间已近乎发不出声:“请您宽恕我。”
伯温森冷冷看着他,片刻后松开了手。猛然获释的赛德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呛咳了一阵后,他同一旁满脸漠然等一个解释的伯温森继续:“当时王都戒严已经让外围议论纷纷,我用崩落星系……那些脏东西,才最终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眼见伯温森神色有些不虞,赛德咬了咬牙继续道:“但其实,我当时真正的想法是,借此发难——彻底毁了崩落星系。”
他观察了伯温森的神色须臾,而后神情有些癫狂的继续道:“那些肮脏的蛆虫怎么配栖居在我们的旁边,崩落星系的存在是整个长明星系的耻辱!所以我又策动了联盟那个老不死的胡里当斯——”
“赛德,”伯温森听得不耐烦,语气平淡地开口诛心:“你就那么害怕安斯艾尔吗?”
赛德僵在了原地。
内心最隐秘的部分就这么被无情揭露,赛德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狼狈,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那个纵览帝国历代继承者之中都堪称佼佼者的安斯艾尔面前,他永远像光的反面,在阴暗的角落里卑微进尘埃。
当你身边有那样一束光,那么即便你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因为别人根本看不到你——过去的赛德就是那样沉默着,厌恶着,又深深地恐惧着他。
可是——
“您不也一样吗?”或许是被刺激过了头,赛德头一次悖逆地回击了自己的父亲:“您不也是害怕他吗?”
他有些癫狂地迎上了伯温森愠怒的眼神:“所以您才会故意诱导自己的儿子去毁了他不是吗?”
“放肆!”
“那当初是谁故意让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赛德的脸甚至扭曲到开始狰狞,他讥嘲道:“平常严密的会面怎么就那次放松了戒备,那么容易被我偷听到了!‘不能贸然动手,比起让他死了,反而不如让他丧失继承权,生不如死地活着’!这句话是谁说的还要我提醒您么?陛下!甚至到最后还借口基因审查让医生把分化剂放到我面前——”
话音未落,赛德便眼前一黑撞上了一旁的书桌——脆响之后火辣辣的痛感在脸颊上蔓开,而伯温森则在给了他一巴掌之后跌坐回位置上,开始剧烈的咳嗽。
也许是那一巴掌和接续而来的咳嗽声终于给了他缓冲,让他抑住理智回笼;又也许是那份赤诚的孺慕之思终于回到了他荒瘠的心里,赛德也顾不得自己先前挨下那一记,快速膝行着到了皇帝面前,轻拍着他的胸背为他顺气:“父亲!——父亲,是我错了,您宽恕我!您宽恕我!”
随着他的告饶和乞求,伯温森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赛德,”或许是疲惫了,又或许是再不想这场无谓的争执,伯温森语气有些疲惫道:“你也该学会了,面对那些你或许战胜不了的人,与其始终针锋相对,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将利益最大化——”
“还有那样的余地吗?”赛德蓦然道。
伯温森眼神森然,瞥了他一眼。这一次,赛德终于在近距离里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潜藏的情绪,那是怎样也掩盖不了的一种不耐。赛德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然而不待他深究,伯温森已经终止了这场不愉悦的谈话。
“退下吧。”伯温森疲惫而厌倦:“让侍令官进来,我要休息了。”
“父亲——”
“还是你想让我说,给我滚出去呢?”伯温森冷冷看向他:“赛德·卡尔纳特。”
“……我知道了,那么祝您好眠,陛下。”
而在赛德离开前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在门外僵立许久的人刚刚离去。
彭斯手脚冰冷地折返出去之时,甚至险些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被人搀扶起来后那句关切的“您没事吧,彭斯大人”终于让他回过神来,自己实在是太过失态了。
“没事,”彭斯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就如同往日一样遮掩过去:“不小心滑了一下。”
在别人疑惑又担忧的眼神之中,他挺起胸膛又施施然走了下去,手里那份被攥的不成样子夹页被自己努力地舒展开,就好像在舒展他自己一样。
他不能被任何人看出异样。
如果被赛德或者陛下知道他曾经折返后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只要他们有一点怀疑,自己就会像自己父母一样那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那样,彭斯简直是死死压抑住自己不露出任何不甘和痛苦,原来那场瘟疫是赛德故意为之,他是为了清除异己?发动政变?不,不是那样——可那又是为什么?
崩落星系、崩落星系……想起先前的一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和赛德联手的人是尤萨里!他们替彼此掩藏了什么?如果这一切只是为了推进对崩落星系毁灭计划书,那么联盟首都默斯顿的那场大爆炸,也势必有赛德的涉入。
“彭斯大人……”
可他是为了什么?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杀安斯艾尔吗?如果说安斯艾尔分化成Omega是伯温森陛下授意之下赛德下的手,那么窃国之乱的爆发本身就是——
“彭斯大人!”
即将迈出洋馆的彭斯如惊弓之鸟一样猛然回过头去,把对方也骇了一下。片刻后彭斯才定下神,打招呼道:“巴尔顿大人,臣失礼了。”
巴尔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有些玩味地落在了他手里攥得皱巴巴的夹页上。彭斯下意识缩了一下手想去掩盖,而那时候对方眼中滑过一丝了然的笑来。
暴露了。彭斯僵硬地想到。
彭斯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巴尔顿·史宾塞斯,作为帝国十二理政大臣之一,他有着仅次于康斯坦因·卡尔纳特的尊贵血脉。他的母亲是卡尔纳特家的公主,尽管他并没有被授予冠姓卡尔纳特的荣誉,但他也是当下康斯坦因之后最有力竞争理政大臣首席的候选人之一——另一位则是日前在黄金蔷薇祭上被爆出出轨丑闻的斐德罗·弗纳。
而现在斐德罗已经因为丑闻而丧失了支持率,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面前的人将是之后的首席理政大臣。
他会告诉皇帝,彭斯心道,又或许是赛德……
无论哪一个,他都死定了。
“联盟方发来了前线最新讯报,李登殊上将已在环线外围列阵完毕——我原本想要前去奏报,但是陛下,已经休息了。”彭斯有些磕巴道。
他以为巴尔顿会揭破他拙劣的谎言。没想到巴尔顿只是颇为和蔼地笑了笑,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既然如此,这份奏报就明天再来禀吧。”
彭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巴尔顿却热络地开始替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在洋馆门口杵着的彭斯登时绷直了起来,却没想到巴尔顿贴近时用气声道:太僵硬了,彭斯大人。
“我可真是替你捏了把汗,”巴尔顿笑着低声道:“毕竟在你匆匆忙忙离开之后不到一会儿,赛德殿下就推门出来了呢。”
无视了彭斯的面无血色,巴尔顿和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怀笃定地发出了邀请:“彭斯大人,所以你有空和我一起去用一餐宵夜吗?”
即便是后半夜,佩格勒主星的观景河畔依旧有不少人。
彭斯从那些打扮靓丽的男男女女之间穿行而过,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明明没有喝酒,他却像醉了一般步伐蹒跚着,身上所佩戴的帝国勋章帮他隔绝了那些试图朝他伸出的手。彭斯拉扯着束紧的领带,一个人踉跄地走到街角,撑住墙壁一阵干呕。
从会话中途开始,他的胃就一直在不适地痉挛着。
巴尔顿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来意,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想要拉拢他,针对的对象自然是赛德——帝国的政局终于无法容忍这个暴戾的皇太子继续胡作非为下去,比起任由他未来登上皇帝之位,倒不如现在就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不,与其说是拉拢,不如说是威胁。他无从选择。一旦巴尔顿将他今晚偷听的事情透露出去,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只是巴尔顿似乎只是猜到了伯温森向赛德发难的部分,并不知道后续的连锁反应。
否则巴尔顿会先把自己处理掉。
彭斯又干呕了几下,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勋章,帝国的黄金蔷薇生于神塔之中,是一切高洁而美好的象征。彭斯自己出身贵族,从小开始便知道自己要为之效忠一生——他曾无数次满怀憧憬地看过帝国黄金蔷薇祭上,代表王室进行花车游行的安斯艾尔殿下和莉莉安公主。
直到窃国之乱爆发,他所志效忠的人背叛了帝国,被判处流放罪责——在那些混乱中他随波逐流,曾相信过,也质疑过。到最后那种莫名的情绪化成了一股愤恨,相信许多帝国人都和他一样。
曾经看作信仰的人背叛了他们,不仅是背叛了帝国,更是背叛了他们原本可以拥有的一切美好。而这种愤恨不甘正是在赛德摄政之后升到了顶点——
如果安斯艾尔没有叛乱。
如果安斯艾尔没有煽动郑杨。
如果安斯艾尔没有成为Omega。
那他们的帝国,本该不是这样。
可是在黑与白的两极之中,他开始窥探到了灰色混沌那一面。可是在那之中他畏惧了,他屈服了,他没有了直视真相的勇气,即便知道自己或许被蒙在鼓里,但也愿意自欺欺人地麻木下去。
直到今日,那层笼在阴影上的薄纱终于被掀开了。掩耳盗铃的戏码终于到了尽头,他拼凑出了那些藏在细枝末节里的真相。
彭斯跌坐在地,在黑暗之中咬着手臂哭了起来。为什么要他察觉呢?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让他牵涉到这中间来,他不想他不要,他宁愿不去想什么效忠、不去考虑什么帝国、不去做什么英雄——他只想要自己做个普通人,和家人一起安定平和地活下去。
可是见鬼吧,这个愿望早就已经无法达成了。因为他们早已经把自己最珍贵的所有都夺走了!
彭斯靠在墙壁上,像是溺水一样大口喘息着,而后看着天空,一点点靠着墙壁滑落下去。
还要这么继续活着么,他在思绪纷乱的脑海中抓住了这一个念头,将后续的一切编织清晰。
可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不过是在做一个行尸走肉。
浑浑噩噩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或许从他成为行尸走肉以来,唯一做过一件不背驰他曾经所想的事。
他曾将那个人身上的锁链打开,在如同此刻一般的暗夜之中将他送出那个戒备森严的宅邸。临走时对方握着他的手腕,血水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即便彭斯很容易就能挣开他的手,但他并没有。
“谢谢。”对方道:“我将铭记于心。”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他的声音尽管有些虚弱,但却又有着意外的坚定:“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你所想要的存在了,欢迎你来找我。”
“我会帮你,竭尽全力。”
但是彭斯并没有敢应和对方的任何一句话,甚至连救了他这件事本身都想彻底抹消。到了后来彭斯在整理材料是发现里面夹着一封匿名的信,里面留下了一个没有署名的联系方式。
——彭斯就知道是他了。
他曾经试着查过这个通讯ID的地址,而对方相继嵌套了数十个虚拟基站,让他在自己的权限内根本无从查起。于是彭斯止步于此,假装忘了这件事情,彼此相安无事地这么苟活下去。
直到现在,他或许再也忍耐不了了。
彭斯撑着墙壁站起来,蹒跚着步伐慢慢走回闹市区最热闹的一家酒吧。为了躲避可能的监视,在故态复萌的醉意之中,他踉跄着闯进了酒吧厕所的隔间里——最后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彭斯颤抖着手连接了那个烂熟于心的通讯号码。
“我可以帮你。”彭斯在对方接通后的那个瞬间,颤抖着声音说。
对方似乎是在沉默着,但即便是在一片嘈杂的掩盖之下,彭斯还是能辨别出他的呼吸声。他将通讯手环凑到嘴边:
“我只有一个要求,”彭斯压住嗓音里的哽咽:“我想知道王都戒严的真相。”
“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拜托你了,诺里。”
而寂静深夜的另一端,数百万光年之外,一艘快行舰悬停于半空之中。
呼啸的风声中,诺里·亚丁顿撑在快行舰敞开的舱口,挂断了来自彭斯的那则通讯。他沉默着抬起头,远方有浑蒙在沙尘之后的月亮——尽管已经看不真切。
“诺里,出什么事了吗?”驾驶舱传来一个声音。
“……没有。”诺里抬手扣下了自己的护目镜:“我出发了。”
他从舱口一跃而下。
快行舰的轰鸣声迅速被猎猎风声吹散,他张开双臂,风从指缝间隙流过,远方的景色在灰败的天空和旋落的沙尘之中隐没迭起。
这里是崩落星系最边陲的一颗无名小行星。
——距离崩落星系外环形轨道上的第二交换站,仅二十三光年。

艾尔回到房间时, 潘西和言泽已经睡了。
床铺上枕头和被子乱飞,言泽安恬蜷在一角,另一边潘西睡相猖狂地展了个大字, 一时间让这张横排睡下数人的大床也显得逼仄。艾尔轻手轻脚地靠近,将他们踹开一半的被子重新搭了回去。
言泽在他靠近的瞬间睁开了眼睛,无声地看着艾尔揉了揉他的头,数息后又断片睡去。潘西则丝毫没察觉有人靠近, 吹起小呼噜的间隙哼哼嘤嘤挠了挠下巴。
把一切重新打点过后, 艾尔熄灭了顶灯,留下了一盏小夜灯后带上门离去。
室内并没有开灯,不过客舱的舷窗开至落地,光是外面幽莹的星光就足以让人视物。艾尔换过衣服后给自己接了一杯冰水, 而后抱膝坐在舷窗一旁,无分毫睡意。
他并没能回答艾略特的问题。
对话在那之后就戛然而止,艾尔不记得是自己搪塞了过去, 还是艾略特善解人意地就此揭过。又或是他们就是这样沉默着昭示了一个答案,而后在无言中分别。等艾尔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潘西和言泽的睡脸安恬,他不舍得去打扰。
许久之前艾尔就已经在怀疑崩落星系和维特之间存在着一些特殊的联系,只是他无从确认这样的联系到达了什么程度。尤萨里得以在联盟中获得孟德南这样一个身份,无疑得益于维特的助力。不过从一直以来维特对于崩落星系的态度来看, 虽然不至于如帝国内伯温森和赛德那样敌对,但也远称不上积极。
这让艾尔的推测一度陷入僵局,如果说维特曾与崩落星系有所交易, 可崩落星系又有什么能力可以去惠及联盟元帅?怎么想这桩关系攀起来也是对崩落星系百利无一害, 而对维特则百害而无一利。
艾尔保有自己的多种猜测,但始终有什么关窍难以想通。他在联盟内也多有掣肘, 所以只能私下里拜托叶铎帮自己查证。直到他从叶铎那里得知维特入伍登记地属于中盟留置区,且阶段性档案曾因窃国之乱引发的战火有所遗失的时候,艾尔终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联想。
维特·布莱尔,联盟军部现役元帅——或许出身于崩落星系。
尽管维特的公开履历翔实,其相关资料记载的出生地和籍贯都属联盟,但在崩落星系内混迹六年之久,艾尔深知那些偷渡客们惯常的把戏。一般而言,逃离崩落星系最简便的方式就是登陆联盟和帝国巡游过来抛投垃圾废料的星舰,只是联盟和帝国双方对此也早有防范,对于入境返还的崩落星系巡游星舰严加审查,故而几乎没有人能成功以这样的方式偷渡。
但与之相反的,如果这个偷渡者从出境之时就已经登陆上那艘星舰,那么偷渡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因为他们很少会审查这艘星舰上既有的人和物,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多出来的夹带之上。故常用的手法就是通过地下暗商获取一些刚刚死去但还没来得及登录的双边公民信息,而后暗商借用这些信息找自己人冒名登舰,等抵达崩落星系后再与偷渡客进行替换,从而完成一场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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