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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温伏的微信昵称叫妹妹。
费薄林的指尖在“添加好友”那一栏的选项上停留了很久,始终没有点击下去。
突然屏幕上方弹出窗口,是谢一宁给他发来了新消息。
费薄林点开。
【是一不是零:组长,你回国了?】
【Lin:嗯】
【是一不是零: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一不是零: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是一不是零:我们来接你啊】
谢一宁发了一串儿消息,费薄林正要挨个回答,就看见对方问了一句话。
【是一不是零:你去找哆来咪没有?】
费薄林指尖一顿。
谢一宁还在聊天框里喋喋不休。
【是一不是零:就是温伏】
【是一不是零:你还记得他吧?】
【是一不是零:现在是明星了,你知道吗?】
【是一不是零:当年我就说他唱歌那么牛可以试试出道来着】
【是一不是零:不过他QQ注销了,手机也换了,根本联系不到】
【是一不是零:你怎么不说话?】
【是一不是零:你还在吗?】
费薄林失笑,接着在键盘上打出两个字发送过去。
【Lin:在找】
【是一不是零:在找?找什么?】
【是一不是零:哦哦你说温伏啊】
根据谢一宁的经验,费薄林这么简略地回消息大概率是在忙,所以她决定不再打扰。
【是一不是零:那你空了说一声,咱们几个一起吃个饭】
【Lin:好】
消息刚发出去,会议负责人就在费薄林耳边低声说:“费董,他们到了。”
话音未落,会议室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助理上去开了门,Stella穿着高跟鞋最先进来,一见费薄林先点头打了个招呼:“别来无恙,费董。”
费薄林从椅子上起身,伸出右手和Stella握了一下:“你也是,黛姐。”
Stella一边握手一边跟他用玩笑的口吻客套,算是拉近俩人多年不见的距离:“八年了,费董现在叫我黛姐,我可受不起了。”
费薄林示意她在对面坐下:“什么时候您都受得起。”
Stella哈哈一笑,意有所指地问道:“费董不会生气我前些年做的事吧?”
这几句有来有回的招呼问得隐晦,颇有些你知我知的意思,既使旁人听不懂,又明里暗里表现出他二人有些渊源的样子,叫这层合作关系瞬间看起来并不那么简单。
费薄林也只是笑了笑,金丝眼镜后的双目往下微垂,遮住眼底神色,不置可否。
下一秒,门外走进Stella的两个助理,依次在Stella右边坐下。
随后费薄林便看见了踏进门的温伏。
对方显然也在看着他。
温伏停在门口,被帽子压低的头发和口罩几乎挡完了他的脸,可费薄林还是一下就望进了温伏的眼睛,像多年前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那样。
那双眼睛像一对看不到底的黑色玻璃珠,藏在浓密的眼睫下,十年如一日的冷淡、漠然,没有任何杂质,只有在望向费薄林的时候会透出一点有情绪的光亮——但也仅仅是一点。
费薄林看见温伏的刹那间有些恍惚,仿佛十年光阴并没有在温伏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这个人还没长大,与十六岁时无两,寡言少语,纯粹干净,谁接触他都像隔着一层玻璃,生来疏离,看得清却靠不近。
“温伏?”Stella扭过头冲门口说,“怎么不进来?”
温伏错开视线,快步走到会议桌前,挨着Stella坐下。
会议负责人关上了门,走到会议桌前方:“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尽早开始尽早结束吧,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费董?”
费薄林一只手屈指扣在桌面,还站在椅前,似乎尚未回神。
“……费董?”
等负责人轻轻喊了两声,他才如梦初醒地抽离目光坐了回去,冲对方点头示意:“不好意思,开始吧。”
会议桌的另一边,温伏听到费薄林的声音后,轻轻垂下眼,摘去了口罩。
来自Stella工作室的负责人正翻着一页一页的PPT对着费薄林讲得口干舌燥,PPT上大半内容都与温伏有关,从市场分析到歌手个人市值再到影响力、风险和投资收益评估,温伏在与会者嘴里简直快变成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珍宝。
费薄林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PPT翻动时的光反衬到他金丝镜框的镜片上,眼镜下费薄林的鼻梁笔直挺拔,五官和轮廓在闪烁的光影中模糊而柔和。
他的神色沉着平静,关于PPT上有关温伏的一切,他宛若第一次了解般听得很认真。
这样的会议对温伏来说是乏善可陈的,出于礼貌他不会玩手机,如以往偶有几次的次参会那样,温伏只打算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垂眸发呆。
与过去不同的是,以前这样的时刻他满脑子只有家里没完成的乐谱、写到一半的歌词还有编曲的分配,只偶尔某些间隙会想起费薄林这个名字。
这回他还是静默,眼神却打在了费薄林的身上,带着点探究和茫然。
——八年前温伏被Stella送到国外参加特训,当时他和费薄林正在冷战,上了飞机也在赌气,等到心里那点脾气冰消瓦解时,才发现费薄林已全然没了消息。后来温伏好不容易回国,却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费薄林人间蒸发,杳无音讯数载,今天又从天而降,以费董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眼前,像过去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一样坐在他的对面。
是他气生得太久,没给两个人留下余地,还是如今这个人根本不是费薄林?
难道会有人又撞名字又撞脸吗?
温伏盯着对面陷入沉思,努力分辨着眼前的费薄林是不是记忆中真正的费薄林。
等看得久了,费薄林转过头时,他又把眼移开。
费薄林再看向PPT,温伏又盯回去。
他发呆时的目光很直白,定格在会议桌对面的人身上,眼珠几乎一动不动。
其实不管看多久,答案都显而易见——世上只有一个费薄林。
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在温伏面前的都是相同的人。
八年前他们是籍籍无名的穷小子,能窝在三十平的房子里吃同一份盒饭;八年后意外相逢,一个是未来可期的歌手,一个是身价上亿的费董,却形同陌路。
今夜一切都很猝不及防,就像温伏的神经仿佛还停留在车上没有反应过来,人却先跟着Stella来到了这个会议室。看到费薄林之后他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会议又在一个半小时后轰的结束了。
Stella站在他身侧拍拍他的背,心情颇为愉悦:“走吧,大明星,赞助搞定了。”
在场的人不清楚,Stella心里却很有数。
这个会只是走个过场,只要是和温伏相关——甚至不需要温伏本人来这里,费薄林一定会答应这场赞助。实际上这个赞助本就是思服传媒那边的人主动联系的,Stella起初对此不明就里,看到执行董事是费薄林这三个字后就明白了一切。
从踏进这件会议室,看到费薄林第一眼起,她就更确定了这个事实。
至于加回费薄林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推了温伏的微信——顺水推舟嘛。
温伏戴上口罩,一言不发地走出会议厅。
临近十二点,写字楼本该没什么人,但大约是到年末都忙了起来,三个客梯中有一个正在维修,剩下的两个竟都挤满了人。温伏今晚不是公开行程,身边没几个工作人员,也得一起挤电梯。
参会的一行人走入了还剩一些空间的那个电梯,到费薄林时刚好挤不下。
费薄林往后退了一步,对他们说:“你们先走,我等下一趟。”
跟他同行的特助和会议记录人员讪讪地笑了笑,刚刚光顾着挤进去,忘了背后还有个董事:“费董,这怎么好呢?”
特助说着就要踏出去换费薄林。
还没来得及从人堆里挤出来,电梯就响起了超载提示音。
得,这下不管换不换人,都得出去一个。
站在最外面的温伏突然走出电梯,转过身对里面的人说:“你们先下。”
特助忙道:“这,这不好,还是我来……我出来。”
他是个臃肿的体型,从头到脚胖得很均匀,本来挤进电梯就不易,现在要挤出来更显得费力。
温伏看他在人缝里辗转得艰难,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你先下。”
特助还在挣扎:“没关系,我马上就出……”
温伏冷不防道:“你重,你先下。”
特助一下愣在当场。
温伏又补充:“你挤不出来。”
特助:!!!
懂不懂怎么说话啊这个人?!
特助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旁观的Stella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温伏向来不太会跟人打交道,沟通方面不懂什么技巧,更不知何为委婉,总搞得无意中就莫名其妙得罪了人,这也是他不愿意出席各种活动的原因。只是他在外人面前从来开口甚少,这个毛病也没多少人知道。
今夜他愿意当着人的面解释两句已是难得,再往多了去,就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地步了。
眼看场面僵住,Stella赶紧在角落打圆场:“这个……他的意思是担心下一趟电梯人也多,到时候万一又超载也麻烦。张特助趁着这一趟能下去就跟我们先下去吧。”
特助脸上挂不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看向费薄林,对方也冲他点头示意,他才停下动作悻悻道:“那,那好吧。”
说话间,电梯门也缓缓合上。
Stella趁这个间隙对温伏说:“我们在下边等你啊。”
温伏点点头,电梯门彻底关闭,楼道里很快恢复了寂静。
显示屏的楼层数缓慢变化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门外,费薄林这才明目张胆地把视线放在温伏的背影上,凝视了很久。
温伏长高了。
十年前他靠在费薄林身前,额头不过勉强到费薄林的下巴,如今应该能到鼻尖了。
他的帽子拉得低低的,帽沿边翘起来的那些发梢不难看出这个人还是习惯把头发睡得乱七八糟。
好像还更瘦了。
当年费薄林离开的时候温伏就在抽条,少年人的饭量大得惊人,温伏不挑食,费薄林喂什么他就吃什么,怎么吃也不见长肉,衣服下永远是骨骼纤细的一副身体。
费薄林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抬起手,隔着两个人之间那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用指尖描摹着温伏脑后那些凌乱的头发。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这一趟电梯空空荡荡,内部金色的反光墙壁不留余地地映照出两个人的模样。
温伏抬眼,从反光壁中对上费薄林来不及收回笑意的双眼。
还有身后那只举在半空,快触碰到他头发的手臂。

电梯门已经开了两秒,但他们谁都没动。
温伏微不可查地往费薄林的方向歪了歪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而费薄林在与他对上目光的那一瞬就立马收手,把眼睫低垂了下去。
接着默然片刻,抬脚踏进了电梯。
温伏注视着费薄林,若有所思。
不过他没说话,跟着进了电梯,与费薄林一起沉默在小小的轿厢里。
温伏脑子里还琢磨着刚才的画面,他看向反光的墙面,突然意识到自己戴了帽子。
也许是因为这个让费薄林感到了不便。
于是他一声不吭地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睡得炸毛的头发,跟他的睫毛一样乌浓的发梢顿时横七竖八地四处飞翘起来。
费薄林:?
费薄林在镜面中看到温伏这一举动,不明所以地愣了愣,接着他发现温伏口罩上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从镜子里望着他,跟他的视线对上后眨了眨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电梯门开了。
等电梯的过程很漫长,坐电梯的时间却过得飞快,好似不过几个眨眼,他们就到了地面底楼。
温伏的商务车在F1后门,而费薄林则要去LG1停车场,他们不在同一层楼的出口。
温伏离开时在电梯门口停顿了一瞬,似是不经意间侧过头瞥了费薄林一眼。
直到离开电梯,费薄林都没有再朝他伸手。
等温伏出去以后,费薄林面前的电梯缓缓合上,下降至负一楼又打开。
从这里出去右拐到B2区,费薄林的司机正在车里等他。
然而他停驻在梯箱里没动,甚至连脚都没往前抬一下,只是伸手按亮F1的按键后,又按下了关门键。
回到F1,费薄林慢慢走向写字楼后门。
他站在温伏离开的那道双开玻璃门前,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手,修长的五指握住直立的铝合金门把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伏掌心的温度。
费薄林推开门出去,深秋的寒风扑面袭来。
后方这条街的人行道上漆黑一片,偶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过客,尽头处连接的那条大路远远看着却是霓虹闪烁,灯火辉煌。
费薄林伫立在夜幕下,凝望着远处的黑色商务车渐渐驶去,无声目送温伏的离开。
直到商务车在尽头转弯,彻底消失不见,他才终于自顾自地颔首呢喃:“小伏,好久不见。”
车内相当安静。
Stella脱下细高跟换了拖鞋,半躺在座椅上,因为才谈成一笔不小的投资,此刻处于身心舒畅状态。
出于无聊她往左瞅了一眼温伏,对方正坐在位置上发呆,一言不发地维持着待机状态,没人知道他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Stella百无聊赖地把头转回去,心思一转,拿起手机点开和费薄林的私聊页面。
【Stella:费董加上他了吗?】
她发完这条消息就把界面切了出去,根本没指望一个日理万机的执行董事能秒回信息,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几年前被她亲手删掉的费薄林。
过了五分钟,手机出现了震动提示音,Stella一看,是费薄林回复了。
他的回答很简洁。
【Lin:没有】
Stella挑了挑眉,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应当点到为止,别人的私事不再过问,可她不能容忍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万一温伏把人得罪了,思服传媒取消赞助怎么办?
要真是温伏没通过费薄林的好友申请,她就是抢了温伏的手机也要帮忙通过。
于是她厚着脸皮关心了一下。
【Stella:怎么了?他没同意?】
【Lin:不是】
看样子对方没有要跟她深入交流的意思,Stella叹了口气,正要关上手机,又收到费薄林的新消息。
【Lin:他在生我的气】
Stella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在担心啊。
担心好啊,担心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一直担心,就一直有赞助。
她假惺惺地安慰了两句。
【Stella:温伏心眼少,脑筋直,一根通到肚,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真生气了他今晚就不会来了,您放心吧】
说完她又想了想,感觉自己这句话有点略失分寸,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Stella:当然,我再了解肯定还是没有费董了解他。他脾气怎么样,费董最清楚不过】
也不知道那边费薄林听进去没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到回复。
【Lin:嗯】
话已至此,Stella安心收了手机,心情之美妙比起十分钟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带着身边雕塑一样的温伏都顺眼了不少。
她美滋滋地扭头去看这位“缺心眼”,发现温伏已经从走神的状态抽离出来,现在正举手试试探探地去摸自己头顶的头发,摸完以后又把手放下来,对着摊开的掌心做沉思状。
Stella无语:“你又在干吗?”
温伏抬眼:“我的头发,很扎手吗?”
Stella:“……”
完全无法在此人身上感受到生气这种情绪呢。
真想把费薄林抓到车里来看看,他笃定在生气的人此时满心琢磨都是些什么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问题。
Stella把温伏的手按下去,正色道:“好啦,别研究你那头发了。我这会儿说说你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
她点开手机备忘录:“这个周和下下周的两个周末,一个是微博之夜,一个是V家杂志晚会,两个都必须去,不能推掉。就走个红毯,很快的。下周二周三去长沙参加《声声入耳》的最后一期录制。明天回川大上课,你导师让回去开会。周一周四和周五总共七场商演和一个品牌线下活动,我尽量把时间跟主办方协调一下,免得你赶飞机来不及。参加完V家杂志红毯后面的两个周有一个川西的户外驻地真人秀,是还黄台让你参加音综的人情,这个也推不掉。”
温伏点点头,没有异议。
Stella捡起他座位旁的帽子给他戴上:“马上到你家了,帽子口罩戴好,尽量少出门,要出门的话叫上周纪,跟异性朋友保持距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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