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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个奥运冠军(竹涧青)


所以他来找凌榆了。
凌榆原本还在有些羞耻地扒拉着自己带角的睡衣帽子,试图证明着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幼稚,却在听到池惊澜问题的时候惊讶地停下了动作。
帽子垂落,连带的角轻打了下椅背发出一声轻响他也没有注意到。
“当年的变动?”凌榆忍不住重复了一下这个问题。
“恩,你了解吗?”池惊澜眼神澄澈地与他对视,眼底一丝杂念也看不见,周身气质却自然而然的强大且坚定。
一瞬间,一天都没有什么真实感的凌榆突然真真切切地透过少年稚嫩的皮囊,看到了底下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璀璨灵魂。
那是真实存在的,是他触手可及的,而不是远在天边的天上月。
凌榆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不合时宜地加速跳动了起来,在他的胸腔里敲锣打鼓。
他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点沙哑,回答:“我了解。”
虽然他分不清如今自己心中的情感,但凌榆知道,池惊澜既然会选择向他问出这个问题,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他要好好回答才行。
当年的事情凌榆的确了解不少,他自己就身在这个圈子里,进国家队也有五六年了,10年那会国家队里的各种形势没有如今那么好,凌榆也经历过不少,更能体会到当初传奇的不易和伟大,而每当那时候,他就会把传奇的故事翻来覆去地讲给自己听鼓励自己。
对于传奇的光辉事迹,他如数家珍,而对于传奇出意外之后的后续,他也连带着了解了不少,只不过那些事情离如今确实挺远,池惊澜提起他才从自己的记忆中翻了出来。
虽然现在凌榆回想起那些的时候,心底除了敬佩还涌上了源源不断的心疼,但他还是理了理思绪,把自己知道地说了出来。
他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名字——甘康胜。
“当年的变动挺大的,首先当年的华国滑冰协会主席兼花样滑冰国家队总教练甘康盛被举报行贿受贿违法贩卖比赛名额等多种违法行为,经调查属实之后被双规,然后连根带泥查出了许多人,上面在卡尔加里冬奥会之后对各个冬季项目的国家队都进行了一波调查和大清洗。”
凌榆说的时候还忍不住偷偷瞥了池惊澜好几眼,当年的报道自然不会说举报的人是谁,但凌榆一直认为是他偶像举报的,毕竟当年混乱的环境,除了他偶像,也没有人会去做这种正义又大胆的事了。
那不是简单的举报就能做到的。
凌榆想知道真相,也知道能告诉他真相的人近在眼前,可他却并不想开口问。
即使经过今天下午,他们互相之间心底已经心知肚明,但没有人去捅破最后那一层窗户纸。
凌榆觉得自己不说他好像就能充满勇气一般,尽管他现在还没有理清那是什么勇气,但他害怕说了眼前人又会变回那天上月,所以他暂时不想做捅破窗户纸那个人。
收回视线,凌榆又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另外一个名字,抬头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池惊澜开口了。
“恩,这个我知道,刚才陈老跟我正好提到,是池澜举报的。”池惊澜镇定地回答,仿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但凌榆知道,陈爷爷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们还曾经一起猜测过举报的人究竟是谁呢,不过得出的结论和池惊澜如今说的也一样就是了。
他没忍住惊讶地看了池惊澜一眼,却正好看到了矜贵的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像夏日绽放的花朵,鲜艳无比。
凌榆突然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发自真心地夸道:“我之前就猜是他,不愧是我的偶像!”
然后青年被少年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老实了下来,继续往下讲。
“大清洗之后许多岗位都空缺了下来,很多有实力的人沉淀了许多年,终于在那时候等到了他们的机会,得到了他们早就应该得到的职位。而花滑队算是一切的源头,各种空缺更加严重,上面对此也非常重视,审查十分严格。”
“大概是当时老一辈被腐蚀的严重,或者是想更多地注入新的血液,最后当上花样滑冰国家队总教练的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叫傅德明,好像是履历非常漂亮还是海归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时候十八岁的陈叔也进了花滑国家队当助理,你想要多了解的话可以去问问他。”凌榆指着白纸上他写下的另一个名字说道。
傅……池惊澜微微皱了皱眉,他依稀记得,当年的华国滑联副主席似乎也是性傅,不知道两人之间有没有关系。
“不过这位傅教练没在国家队待很久,大概当了十年的总教练,期间还成为了滑冰协会的副主席,后来又升到了主席,再后来就离开了花样滑冰队去体育局任职了,如今好像已经是副局长级别了。”凌榆又想起一点,补充了几句。
“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了,等之后我再给你打听打听。”凌榆目光灼灼地看着池惊澜,认真开口说道。
“……恩,谢谢。”池惊澜还是有点不适应青年灼热的目光,微微别过了头轻声回答。
他摸了摸口袋里被自己折叠成小方块的纸,白天青年“天塌下来有我们高个子先顶着的话”又在脑海中回放,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拿出那张纸在青年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展了开来。
“你见过这个图案吗?”池惊澜垂眸静静问。
他曾经是一个做什么事都不愿意去借助别人的力量的人,如今作出这样的决定连池惊澜自己都为此感到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但是活了那么多年,池惊澜头一次想遵从自己的内心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他最终还是把在卡尔加里找到的那个平安福上的图案拿了出来。
凌榆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个图案的不同寻常,坐直了身体,神情似乎有些严肃。
他没问池惊澜这个图案是什么,只是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
“有点眼熟……感觉有点像某个体育品牌的logo?等等,我找找。”
凌榆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然后把手机界面递给了池惊澜看。
是一家名叫“腾跃”的公司的百度百科,九十年代发展起来的一家国内比较知名的老牌体育用品服装品牌,logo是几根抽象的线条组成的图案,乍一看感觉和平安福上的图案不像,但把两者放在一起对比,可以发现logo中的线条和平安福上的图案多有重合,很像是简化的版本。
更重要的是,这个公司总部同样位于首都B市,而其CEO,同样姓傅……
池惊澜微微眯了眯眼,心底有了方向。
“谢谢。”池惊澜朝着凌榆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便站起了身。
凌榆也站起身,知道池惊澜这是要离开了,突然有些不舍。
“今天麻烦你了。”池惊澜突然转身朝他说道。
“不麻烦,我还开心呢……”凌榆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咬了一下舌头,“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下次别找别人……不对,是下次还可以来找我。”
他越解释越把自己绕的更乱,看得池惊澜身上刚才窥探到一点秘辛的冷意都消散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啊,下次不找别人。”少年特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咬字,带着点逗人的味道。
青年红着耳朵绷着脸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少年。
关门声响起,凌母从自己的房间中探出了一个脑袋,看到自己儿子的表情,满脸疑惑。
她硬是从她儿子那张酷哥脸中看出了不舍、害羞、崇拜……好像跟出bug了一样。
“儿子,杵门口干啥呢,跟个望夫石似的。诶呀,小池走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声,我好送送他。”
“诶诶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没谈过个恋爱,啥时候能给我和你爹带回来一个,咱要求也不高,是个人就行。”
凌母推着自己儿子回了房间,嘴上忍不住叨叨了起来。
换作平常,凌榆少不得得反驳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儿子今年才芳年二十”什么的,今天却意外地寡言沉默。
凌母心底纳闷,也没注意客房里的朱承业也探出了一个头晶晶有味地吃起了八卦。
而凌榆听着他娘的话痨冲击,脑海中却只剩下了三个字。
望望望……望夫石??!

第二天清早众人集合,池惊澜见到了一个挂着黑眼圈神情莫名有些紧张的凌榆。
他抬眸将视线放在青年身上,静静地看了一会,收回了视线。
他今天显得比往常更为安静,不过知情的几人都知道是何原因,都没有去打扰他。
就连凌榆都收起了他心中那一堆自己想了一夜还是像猫抓板一样杂乱的心思,神情严肃认真了起来。
因为是要去烈士陵园扫墓,众人穿的都比较肃穆,池惊澜穿的正是卡尔加里站第一天让朱承业疑惑的那一身。
凌榆站在池惊澜身旁,看着他被一身黑的衣服衬托地更加白皙的精致脸庞上平静的表情,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攒住了一般,一跳一跳地疼。
八月末的北方边境小镇,温度已经降到了十几度,也不知是不是碰巧,今天外面还飘着小雨,体感温度更低了一些。
镇里的烈士陵园在一座公园里,那是这座小镇最大的公园,大概是因为有那么多炽热又让人安心的灵魂守护,平常天气好的时候这里从早到晚都有很多人,跑步锻炼的,唱歌开嗓的,还有练太极的,跳舞的,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都爱来这,一直到晚上才会慢慢安静下来,就好像那些灵魂陪伴了他们守护的人们一天,然后和人们一样拥有一个静谧美好能安心沉睡的夜晚一般。
公园下面是一个很大是集市,即使今天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早市也已经开得如火如荼。
陈延特意换了一套新衣服,微微佝偻着腰走在最前面,带着众人进了一家花店。
“呀,陈叔,您还是来得最早的,花我都帮您准备好了,您等会,我去拿。”看店的是一个看起来和陈志国差不多大的大叔,看到陈延进门就熟稔地打了个招呼,站起身钻到里面拿花了。
大概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店主就小心翼翼地捧着好几束花出来了,是白菊。
还是杭白菊,原产自z省,也就是池惊澜的家乡,如今却出现在了这最北边的边境小镇。
洁白的花瓣上还点缀着清晨的晨露,南方的花在北方存货并不容易,可这些杭白菊依然绽放着鲜活的生命力,显而易见是费了极大心思去呵护的。
“陈叔您今年带的人比前几年好像还多不少啊,还好每年这时候来的人都多,我准备的花足够。”
店主把花小心翼翼地分给他们,走到门口,撩开帘子看向不远处雨蒙蒙被云雾缭绕的山顶,轻声喟叹了一声。
“时间过得真快啊,又到了每年这个时候,等今天花卖完了,我也上去看看。”
池惊澜站在一旁,乖巧又静静地听着,捧着杭白菊的手却不动声色地紧了紧。
今天不仅仅是他父母的祭日,还有同样的几位英雄在曾经的那一场洪灾中因救人而沉眠,都是曾经看着池惊澜长大的长辈。
他曾以为不会有很多人记得他们,却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心脏酸酸胀胀的,令池惊澜感到有些陌生。
众人撑着伞在细雨蒙蒙中沿着山路走到了山顶,那里划出了一片平地,一座座庄严又洁白的墓碑伫立在那里,让人不禁屏气凝神。
池惊澜和凌榆走在一把伞下,青年撑着伞把少年遮的严严实实的,自己的肩膀却露在了外面,被细密的雨丝打湿,而少年连怀里的花都没沾到一点雨丝。
少年斜看向身旁,淡声警告了一句,“凌榆。”
青年撑着伞的手不动声色地抖了抖,然后朝着自己那边缓慢地……挪动了一厘米,就不肯再动了。
池惊澜有些无奈地收回视线,腿上默默加快了脚步,渐渐就走到了最前面,而身后一起来的其他人却并没有跟上来。
他知道,那大概是陈延的意思。
只是现在来不及道谢,心脏在“咚咚咚”跳着,池惊澜再度加快了脚步,凌榆惊了一瞬连忙跟上,才没让少年被雨水淋湿。
池惊澜没有避讳任何人,这时候的他也无心思再去掩饰关于自己的任何事,他只是捧着花埋头径直往前走去。
这条路池惊澜曾经走过无数次,闭着眼睛他也不会找错地方。
拐弯,直走,再拐一道弯,他们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
墓碑上刻着几列字。
——“池元青与其妻林英华烈士之墓”
——“少将,1972年因洪灾抢救牺牲,葬于……”
遵循这对夫妻生前的要求,他们牺牲之后政府把他们埋葬在了一起。
短短几行字,诉说着墓碑主人的身份与其生平,简单却又沉重无比。
压的池惊澜几乎不曾弯下的腰都无法再保持笔挺的姿态。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搭在了池惊澜的背上,迟疑了几秒,紧接着小心翼翼地拍了几下。
池惊澜瞥了眼紧张又担忧的凌榆,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脊背重新恢复了往日挺直的军人般的姿态。
“……谢谢,我没事。”他声音略有些沙哑的开口。
漫长的时间流逝或许无法彻底治愈伤疤,但至少能够抹平一点伤痕,加上现在池惊澜知道他爸妈过得很好,也不会再像曾经那般钻牛角尖。
从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冲击之中缓过来之后,他已经能较为平静地面对这一切了。
他弯下腰,白皙的指尖触上冰凉潮湿的墓碑,被冰得颤了一下,却没有停下动作。
身形单薄的少年在细密的雨丝中突然淡声开口。
“陈延跟你说过吗,当年的今天,也是一个阴云密布的雨天。”
凌榆撑着伞的动作一僵。
少年没有指名道姓,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句话是对着谁说的。
凌榆抬头看了眼,今天的天上倒没有什么乌云,只是一层蒙蒙的云雾,遮挡住了太阳。
因为细雨而云雾缭绕的山其实风景不错,但凌榆知道,无论当年的雨天是什么样,在池惊澜心中也永远都会是乌云压城的模样。
凌榆不懂该怎么安慰人,但他不想看着少年周身萦绕着寂寥。
他环视一周,最后有些慌张地搭上少年的肩膀,带着他半转了个身。
凌榆示意池惊澜往下看,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是最靠近山顶的地方,往下望去,淡淡的白雾缭绕着山腰,而山脚处,即使是细雨也无法阻挡早市的热闹,一盏盏灯光亮起,在雨中散射出模糊的光斑,摇摇曳曳的,却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
不会安慰人的青年有些无措地开口:“别伤心……你看,那些繁荣的景象,都是英雄们曾经守候了这才有的,而他们如今沉睡在这,能把所有的变化尽收眼底,他们一定……也很开心的。”
池惊澜顺着凌榆的话怔怔地向前望去。
从这里往下看几乎能把整个小镇都收入眼底,以前的池惊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
但他知道凌榆说的话是对的。
他的父母,军营里的那些叔伯们,都是每天笑哈哈但在关键时刻永远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往前冲的人,因为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他们要守护的东西。
就连自己也同样如此。
如今繁华嘈杂却又安乐的人间,他们能看到的话,怎么会不开心呢?
“他们都能看到的。”凌榆仿佛看穿了池惊澜的想法,平常显得冷峻地双眸一错不错的紧紧看着他,坚决又肯定地开口。
“咚。”
“咚。”
“咚。”
这回的心跳声,连闭眼深呼吸都无法平复了。
身下是嘈杂的人间,身后是厚重的墓碑,好像有两道温暖的灵魂温柔地注视着他,让池惊澜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好像都被看透。
前一天夜里池惊澜想过无数种他再一次站在这里的情形,却唯独没想到现在的情况。
在他爸妈面前……
池惊澜闭了闭眼,终于明白了何为羞赧。

第86章
不过池惊澜终归是池惊澜,是那个经历过风风雨雨仍屹立在冰雪之巅的冰上王者,在控制自己情绪这一方面,不能说举世独绝,但也绝对是超越了大部分人的。
身形单薄的少年阖上眼,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轻轻抖落了俏皮穿过雨伞降落其上的小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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