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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姜可颂)


这不是一个激烈的吻,不同于席秉渊往常习惯的那种吻,这次他吻得清浅而小心翼翼。他的手掌越过江然的肩颈,最终停留在他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虽说Beta的后脖颈处没有腺体,但那本就是平日里不会被触碰到的私人地带,Alpha带有暗示意味的抚摸令江然一颤。
这是漫长的一个吻,完全由席秉渊主导,他在江然即将喘不过气时便微微退开几寸,好心地给人喘几口气的间隙,便又再度不由分说地续上,这样高强度的吻令江然不得不在Alpha的主导下随波逐流地仰起头,在呼吸的流失之中浑身发软,几乎要被迫沉沦在这令人窒息的缠绵之中。
待到席秉渊终于放过他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成为Alpha怀里温顺柔软的一片云朵,而不像他自己。
席秉渊的目光停留在江然被亲吻过后呈现出殷红和湿润的唇瓣,他覆在江然后脖颈和压在他的后腰的手微微施力,让他更加贴近自己。
他紧紧盯着江然的双眸,同时也迫使他回望自己,他开口时,声音中带着引诱一般的低哑蛊惑:“你是我的妻子,戴上我的戒指,不正合适吗?”
简单的早餐后席秉渊便去与秦老太太处理一些事情,江然被定义为“大病初愈”的弱势群体,被迫裹了一条毯子,被席秉渊安置在屋里的阳台上晒太阳。
他也乐于偷得这浮生半日闲,他一向是个喜欢享受生意的人。
于是,江然一人便懒洋洋地坐在那把一坐下去就会嘎吱作响的老藤椅上晒太阳,顺带处理完了这几日来手中堆积的事务。
与秘书交代好最后一件需要吩咐的事情后,江然便收起了手机,他漫无目的地瞭望了一会儿远处的风景,随后垂下眸,从上衣贴近胸口的口袋里取出那枚戒指,他把戒指捏在两指之间,拎到半空中,借着太阳的光芒,看了又看。
那金属圈只小小的一个,看上去也有几分被岁月侵蚀过的沧桑感,但同时也能看得出来主人对它的爱护。
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秦倩倩回家走到阳台时,正迎面撞上两指捏着戒指,像个孩子一般举在空中反复打量的江然。
容颜精致、气质清秀的清瘦Beta披着一条粗麻织成的厚毯子,浑身在阳光下流溢出一股岁月静好之态,竟然是恬静地如一幅画。
而在下一瞬,Beta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到来,略微地转过了头,她抬眸正对上了那双眼睑半垂的眼睛,在看清其中那一份转瞬即逝的薄凉时,秦倩倩愣了愣。
那两种极端的气质竟然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交揉得那么完美么。
谁能料到席秉渊最后,竟会牵手这样一位原本对于他们而言应当是遥不可及的人物。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古怪。
尤其是这位少爷还对她怀有那么几分冷淡的敌意之时。
秦倩倩承认江然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大抵是出身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矜贵气质,他只是懒懒坐在那一处,便有一种金尊玉贵的风情。
而方才,在阳光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他在认真注视着手中的戒指时,清秀面容上不自觉洋溢出的那一丝浅浅的笑意,分明淡得要命,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江然把戒指收回掌心握住,双手垂在膝上,才抬眸看向了一侧神情复杂的秦倩倩。
“……叨扰了。”
这一次他的眼中并没有敌意,他只抖了抖自己披在身上的毯子,轻声道:“抱歉,有些感冒,所以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秦倩倩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她张了张口,虽然在心中感到一些不是滋味,几度张口又合上,最终还是做足了心理建设,与江然说道,“他把戒指给你了。”
江然点点头,表情中没有胜利的得意,也没有得志的炫耀。
那是他本该理所应当受着的东西,因为足够名正言顺,所以不需要多余的情绪修饰。
“……”秦倩倩见江然坦荡自在的表情,只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几分苦涩的笑,“你……”
“我会珍惜。”
江然维持者垂眸的姿势,专注地注视着掌心那小小的一圈金属,他的声音平静而郑重。
他虽然不喜好饰品,但出身望江的他身边自小就不缺顶级的配饰,贵金属、各色宝石,缀在项链上、手链上、或是戒指里,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东西无一不是奢华的、冗重的。
手中这个戒指和那些比起来,其实很朴素,甚至有几分简陋。
他知道这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
可他喜欢。
他觉得这比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更加贵重。
他承认自己对席秉渊的动心。
他意识到某些不同于原本的自我正如菌丝般在这些时日里疯长,曾经的一切都在伏特加的海洋中如潮汐退却、模糊,潮涨潮落后的沙滩上最后只余下了一个人的足迹。
江然盯着掌心的戒指,似自言自语,轻声开口:
“我会用这一辈子来珍惜。”

沉默也依然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滋长。
在听到江然呢喃自语一般的那句话后,秦倩倩察觉到自己心中生起了的一丝稍纵即逝的妒意,但在下一瞬也就即刻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很冗长、很酸疼的苦涩。
最终转为一阵漫长的释然。
她望向江然,以无比认真的神情。
而江然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以同样无比认真的神情回望向自己。
“自然,我说这些也不是想要与你套近乎或是……向你证明什么。”江然勾了一下唇角,补充了一句,只是面上神情依旧淡淡的。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他对秦倩倩抬起眸,眸中是一片澄净的安宁。
秦倩倩一愣。
真的只是有感而发吗?
她的视线在江然面上不动声色地扫过,虽然那处很平淡,但江然垂在膝盖的手却微微收紧,攥着戒指的指节看上去有些发白,可见他手上的用力。
其实不然,他的内心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的云淡风轻——他是很认真地向自己在解释这些话。
秦倩倩的表情在一阵僵滞后,忽而笑了。
她起初只是轻轻地抿起了嘴唇,随后笑得越发用力,直到双肩都有些颤抖,最终彻底放肆开来,笑出了声。
待她勉强止住笑意后,才抬手抹了抹眼角沁出来的泪。
江然被她这一阵忽如起来的发笑搞得莫名,且在心中无端发毛。
秦倩倩最终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笑里是彻彻底底的释然之意。
所以方才是在嘴硬什么啊……明明你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是在模仿席秉渊么,把自己表现成那么冷硬的、刀枪不入的模样。
“我能懂你的意思。”
她捋了捋头发,轻笑。
“虽然我可能没什么资格和你说这些……但是……”
“请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偏爱。”
在江然睁大的目光下,秦倩倩大大咧咧地一笑。
“我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我承认。”破罐子破摔一般,秦倩倩在原地耸耸肩,语气也彻底轻松下来,“但这也没什么,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可能性。如果是输给你的话,我也认了。”
“他是在没什么爱的环境里长大的……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应该都想象不出来他曾经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他在那个时候,几乎就像与这个世界脱节了一样,沉默寡言,信息素状况很不稳定,还因为出身而遭受流言蜚语的攻讦。”秦倩倩的声音缓缓降了下去,“你说作为一个Alpha,还活得那么惨的,能有几个。”
“在你高枕无忧的那些岁月,席秉渊过得很艰难很艰难。”
“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爱是很珍贵的东西。所以他从来没有轻易地向谁许诺过爱情,别说爱情,就连像模像样的亲密关系都没有过。”
“……你……”秦倩倩看着江然的目光忽而变得深邃,她似乎是神情复杂地皱了皱眉,才继续道。
“不过我觉得你和他在某种意义上也很像……”
“我不了解你,但是我有一种直觉,你应该是个还不错的人。”
说着,秦倩倩摆了摆手。
“他一直以来只拿我当妹妹,你放心好了。”
“如果非要有个嫂子的话,你这个嫂子,我也认了。”
江然张了张嘴:“……”
他当然没想到秦倩倩会主动来与他说这些。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要直爽可爱的多,也难怪席秉渊会把她当作妹妹,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心想。
不过突然被叫嫂子什么的……
还是有些羞耻啊。
江然垂在膝盖上的手再度蜷缩着紧了紧,有些无措地垂下了眼眸,不自然地避开秦倩倩调笑的目光。
秦倩倩却似乎是看出了他不算明显的窘迫,一转攻势笑嘻嘻道:“怎么样啊~嫂子~”故意一字一顿地把尾音拉长,染上黏糊劲儿。
“……”江然被叫得一哽,面上神情愈发复杂。
果然还是小女孩心性。
江然猛深呼吸,在心中对自己重复默念:江然你是个成年人,不能和失恋破防的小姑娘斤斤计较。
“嫂子?”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让江然浑身僵硬——这一回他是真的浑身僵硬了。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搭在了江然肩上,还顺势捏了一下表做亲昵,江然顺着那手臂往上看去,目之所及是一双熟悉的灰眸——
不能说和席秉渊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而且对方面上那一抹促狭的笑容……
江然像是被抓包了一般猛地低下头避开那人的视线,纤长的睫毛轻轻地发颤,又在意识到自己低头躲避的行为很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后浑身一僵,随后缓缓抬头,不情不愿地望向席秉渊。
席秉渊感受到江然目光中的僵硬,知道是他面皮薄,害羞了,也便不想再逗他。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一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秦倩倩,有几分警示地抬了抬眸,秦倩倩见状只撇撇嘴,面上毫无后悔之意,反倒是一脸的理直气壮:“我有说错吗?”
她眨眨眼,又把问题抛给江然:“我跟嫂子说悄悄话你偷听才不厚道吧——你说对吧——嫂子——”
江然冷不丁又被秦倩倩点到名字,浑身再度一僵,这种如同上学时什么也不会突然被老师点到的窘迫滋味他已经许久没有尝到过,今天真是托这俩混蛋Alpha的福——所以说他不喜欢Alpha。
江然回过神来,对秦倩倩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是在乏善可陈,勉强地很。
“哝,你看嘛,”秦倩倩见席秉渊不以为意的模样,吐了一下舌头后便脚底抹油地准备开溜,“我要说的说完了,我先走了!”
“席哥再见!”她笑眯眯道。
“嫂子也再见!”继而不忘一个大跨步回来补了一句。
江然再度一哽。
席秉渊则是站在原地挑了挑眉。
两人不约而同注视着秦倩倩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嗯……她……”
江然哽了一会儿,率先开口试图打破这一片对他而言有些沉重的沉默,但是一时之间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不知道席秉渊是从哪里开始听的,又究竟听到了多少。
如果自己那些话让他听到了……
“江然。”
“……嗯?”
江然抬起一双杏圆的眸子,他静静地盯着席秉渊,眨了眨眼,目光含着几分懵懂。
席秉渊的目光微不可察地一滞。
江然又露出了那种他所熟悉的眼神。
短暂又诡异的两相对视之中,席秉渊率先缓过神来。
席秉渊先抬手摸了摸江然垂在面颊一侧的碎发:“感觉身体怎么样?”
江然懵懵地点点头:“……好多了。”
的确,他不是什么容易一病不起的体质,稍微修养了两天也便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席秉渊闻言笑了一下,把手抬起微微覆在江然的额头再度试了试。
继而他又笑了一下,这次他并没有看着江然,只是很纯粹地笑了一下。
漫长的岁月与苦难浸泡了太久他的灵魂,他早已习惯了与世界脱轨的生活,虽说麻木已成常态,但他也倍感珍惜其中极其稀少的那些温柔。
他也倍感珍惜自己所珍视之人获得的温柔。
于是他由衷地轻声笑道:
“她们都喜欢你,太好了。”

第56章 敢出去你就不用回来了
与席秉渊从故乡回到海城以后,两人算是终于彻底揭开了之前存在的那一层纱,迈进了这场荒谬婚姻的全信阶段。
当Alpha不再压抑掩饰自己的欲望时,身为Beta的江然日渐觉得AO的分化其实只是原始生物兽性进化过程中的一种滞后表现,唯有Beta才是那高人一等的真正进化后的完全体。
Alpha在易感期与Omega在发情期所表现出的失智状态都是一种退化的表现,是理性被原始欲望驱逐后,本性里恶劣的兽欲占据高地的胜利。
而兽欲之中的好斗性与征服欲在Alpha与Beta之间就像是兽类头领的战争,过程是成王败寇的厮杀,但最终赢者对于败者的胜利昭示非但不是驱逐,反而是占有。
即使是在Alpha与Beta之间无法进行信息素联结标记的情况下。
况且席秉渊与他之间一开始还是带着第三者复杂情愫的关系,这份荒谬让他们之间的氛围总是夹枪带棒地蔓延着火星。
虽然回了一趟他的故乡之后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总算达成了心意相通,但要真正论起来,哪怕事到如今,他们也无法真正做到完全的推心置腹——即使是如今拥有了无可比拟的亲密关系、拥有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物质证明,他们二人也都会在激情燃尽的余温里彼此冷静又理性地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始终还是存在隔阂的。
只是这一层隔膜被刻意地掩饰掉了。
被他们两个人一起。
席秉渊对他的标记,是伏特加对一杯白水的侵占,也是浓墨浸染一张白纸......
只因他甘之如饴——所以对Alpha越发纵容。
扪心自问,他对那个Alpha的占有欲其实强烈地令他自己都惊讶。他不知道其中有几分是信息素作祟,又有几分是自己内心真正的醋意使然,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事物或是人物有过这样强烈的执念。
他越来越真正地把自己摆在席秉渊的妻子这个身份,去介入、去参与对方的生活。
不过两人既然都结婚了,他也已经在家族内部给了他名分了,对方也已经把极其重要的戒指都交给他了——那么,向彼此践行许诺“忠诚”二字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席秉渊是个顶级Alpha的事实摆在那里,他在公司身居要职,工作生活中遇到形形色色的Omega、Beta的概率极大,其中心思昭然若揭者不在少数,他身为对方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出于对婚姻、对自己的责任,多留个心眼也很正常吧?
况且,对方对自己的占有欲也强得不正常,他们只是彼此彼此罢了。
不过……他多少也很享受这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就是了。
江然在嗅到身后如TNT爆炸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伏特加信息素时,只在原地犹豫了一瞬,便干脆利落地放下了给自己系领带的手,摆烂一般地往沙发上一坐——
得,他今天又不用出去了呗。
他甚至已经对处理这种情况都轻车熟路了。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在不断加重,在两性之中,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明示,带着成年Alpha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是一场酣战之前的暧昧信号。
意识到危险在即,江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抗拒动作。
他转头,果然看见只披了一件浴袍、携着一身水汽的席秉渊半眯着一双灰眸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那眸中晦暗不明,幽深地如一池浓墨。
午后的阳光在Alpha的脸上划出一条分明的隔绝线,半边锋利掺杂柔和的脸没入黑暗里,半边干净利落的脸则在阳光中清晰夺目。
刚刚洗漱完毕的席秉渊整个人看起来都与平日里的不一样——他把微湿的头发随意抓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只有鬓角处落下了几缕湿润的乌发,缓慢地向下挂着水珠,最终顺着面颊处锋利的线条滑下,隐入浴袍里,沁出一片深色的水晕。
独属于顶级Alpha的色气感在这一瞬间,在这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看样子对方是刚冲过冷水澡,只不过冷水非但没能为他添上几笔凉意,反而是加剧了那双灰眸中志在必得的野性与炙热。
江然觉得自己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Alpha,而是一只返祖的野兽,正处于危险的求偶期,时刻准备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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