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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颠倒(郁华)


黎景摇摇头,他固执地问道:“不,我是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职业。”
姜佚明敛去了唇角的笑意,他认真看着黎景说:“对我而言,治病救人和开公司做老板并不冲突。除了你所知道的餐饮娱乐版块外,我还投资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和一家医院。”
“不要为我觉得惋惜。小景,我反倒觉得,正是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有机会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听了姜佚明的话,仿佛暖流从黎景的心脏喷涌,顺着血脉流向全身。酸涩被温暖取缔,这一刻,黎景觉得自己的心复苏了。
一连几日,姜佚明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黎景身上,对黎景可谓无限地纵容。
从清晨到夜晚,他时刻陪伴在黎景的身边,陪他闲逛,与他聊天,跟他一起看电影,看他抱着吉他弹唱。他甚至不曾在黎景面前拿出手机,有时任凭社交软件的声音“叮、叮”作响,他也不放在心上。
与姜佚明在一起时,黎景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必想。
家里没请保姆,只有一个保洁阿姨,隔三差五地来做一次卫生。除此以外,姜佚明包揽了家中的一切家务。做饭、洗衣、喂鱼……
每当黎景要分担些家务,姜佚明总会笑着拒绝说:“你去休息吧,我做就可以。”
若是黎景非要掺和,那么姜佚明则会强势地将他抗走,放在沙发上,让他拼会儿乐高,或是看会儿电影。
有时候黎景甚至觉得惶恐。总会有那么几个瞬间,或是与姜佚明一同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时,或是抱着玩偶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时,恍惚间,黎景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温暖舒适的家是假的,堆满房间的布偶花束与盆栽是假的,温柔体贴的爱人是假的,就连天边的霞光万道与奔涌不息的海浪也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他的黄粱一梦,是太阳底下易碎的肥皂泡。
慌乱中,黎景病急乱投医地扑进姜佚明怀中,他急切地问着姜佚明究竟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姜佚明似是察觉到了黎景的恐惧,他轻抚着对方的肩膀,柔声说:“别怕,有我在,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们分开了那么久,所以我更要抓紧时间,把错过的都补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知道大家急,但先别急~总得一步步来!喜欢的话多多评论哦~

第30章 你什么时候能放过自己
搬到海滨别墅后,黎景的生活平静而温馨。或许是因为逃避心理,他刻意忘记以前的种种,只沉溺在姜佚明为他建造的美梦中。
每天早晨睁开眼,就有舒适的衣服放在床头,餐桌上摆了可口的早餐。无论他什么时候醒来,姜佚明都不会催促,而是坐在餐桌前,耐心地等他一起吃早饭。
有姜佚明在,黎景好像什么都不必费心,他再不用为生计而操劳,不用为自己微薄的积蓄而烦恼,连吃药、做检查,姜佚明都会替他记在心里,甚至每天玩儿什么、做什么,姜佚明都会为他安排好。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二年锻炼的生存技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退化了,他甚至不敢回想自己一个人在蓉州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或许往日那个在困顿中咬紧牙冠苦苦煎熬的自己,不过是被逆境揠苗助长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长大成熟,曾经的他只是不得不装出大人的模样。
因为担心黎景整日窝在家里会觉得无聊,不久后,姜佚明就带他去了日本度假。
在羽田机场落地后,他们开着租来的车子驶向东京塔的方向。恰逢日落,金黄的光芒照在柏油路上,待到霞光消退,抬眸向上看,不远处的东京塔刚刚亮起了红色光芒。
停下车,他们沿街找了个热闹的日式餐厅,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飘起了点点雪花。
吃过饭后,他们走在飞雪飘舞的街头。
周遭霓虹遍布,热闹繁华。黎景一时兴起,想沿着街一路走到东京塔。
姜佚明笑笑,没有反对,而是从包里拿出围巾,系在了黎景的颈间。
回到酒店,已接近零点。翌日黎景睡到了自然醒,起床后,他们就开车去了山口湖。
一到山口湖,黎景便觉得仿佛进入了宁静浪漫的画中世界。
天气澄明,空气清冽,远方的富士山矗立在云雾之间。
他们租了两辆自行车,沿湖骑行。在湖边,他们看到成群的天鹅浮在水面,在远处的矮丛中,他们望见奔跑着的小鹿。
傍晚时分,他们乘了只小船。远处落日熔金,橘红色的宝石洒落湖中。等到余晖散尽,抬起头,他们看到繁星满天。
晚上,他们住进温泉酒店。姜佚明给黎景留出了充分的空间,不必对方提醒,就自觉地开了两个房间。
吃过晚餐后,黎景没去公共汤池,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泡汤。浸在温热的泉水中,他觉得自己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这天,他们早早睡下了。第二天清晨,仍在梦中时,黎景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没好气地问:“谁啊。”
门外传来姜佚明的声音。“小景,朝外面看看,太阳快要出来了”
黎景撇了撇嘴,想起姜佚明昨晚跟自己说过的富士山的日出。他困倦得厉害,正想拒绝,却经不起姜佚明的诱惑。
于是,黎景随意裹了件衣服,怏怏地拉开窗帘的刹那,他看到太阳操起了火红的画笔,在雪山的边缘染上了一道浓墨重彩的光芒。
冷漠了一千年的雪山被涂抹上了一层层的颜料,最后爬满金丝。灿烂耀眼的火光不断加深、晕染,倒影在湖水中,仿若一个滚烫的火球。
黎景的困意霎时退散了,他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富士山。他折服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心潮澎湃良久,以至于忘记了拍照。
不过也好,比起留在手机中,壮美伟大的景色更该在心里熠熠生辉。
他们一连在山口湖住了几日。这几天,他们整日待在湖边,散步、划船、骑行,看湖中洁白的天鹅,找丛林中活泼的小鹿。
以前还在黎家时,黎景时常随父母出国度假。只是李红英与黎为民夫妇在职场、商场打拼惯了,饶是一家人专诚出国度假,却仍是紧绷严肃的。
他们希望一家人能放松下来、赏景娱乐,可每当黎景真的轻松快活时,他们又忍不住泼冷水。
所以,那时候,他们一家总会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几天下来,彼此间的关系倒比在家里时还要糟糕。
因此,从很小时,黎景就不喜欢出门度假。
可这次与姜佚明一起度假,却让黎景感受到了全然不同的滋味。或者说,这次与姜佚明的日本之旅,才是他头一回度假。没有必得达成的先决条件,没有拼命赶行程的任务,没有喋喋不休的“乐极生悲”、“得意忘形”,有的只是沉浸于自然的闲适与喜悦。
姜佚明比当初的李红英、黎为民夫妇更加关心他的身体,却不会指责他偶尔的不小心,而是会替他做好万全的准备。两人一起出门时,姜佚明不会因为他偶尔的磨蹭而恼怒发火,更不会因为旅途的劳累或是不顺心而迁怒于他。
对黎景而言,姜佚明就像波涛滚滚的大海,带着奔涌不息的浪潮,包容着、接纳着他的一切。
等到风景看遍,姜佚明又提议去神乐雪场滑雪。
听到姜佚明的提议后,黎景搅咖啡的手一顿。尚在黎家时,他曾在寒假随李红英与黎为民去申城周边一个度假村中小住,当时那个度假村中就有一个雪场。
当初他年纪虽小,对这项运动却学得很快。教练说,黎景很有滑雪天赋。
受到教练的夸奖后,黎景便愈加喜欢上了滑雪,他整日待在雪场,有时候虽然摔得遍体鳞伤,却不亦乐乎。
李红英与黎为民没想到黎景会对滑雪这般痴迷,顿时如临大敌,非凡不肯让黎景在度假村多待几天,反而坚决要求提前回家。
黎景与父母闹了一晚,却还是没扭过他们。第二天一早,就乘车回了申城。
此后,每逢节假日,黎景总会提出滑雪的建议,而每每当他提起滑雪,父母亦总会拉下脸来,或是斥责,或是讥讽地说:“学习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待在家里好好学习,那些乱七八糟地心思都给我收收。”
黎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父母都要反对。滑雪是如此,吉他也是如此。那时他只觉得失落。
回忆在眼前淡去。如今,黎景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雪场了。
远方,一池湖水卧在连棉的雪山中。
他穿上滑雪服,带上护目镜,肌肉记忆霎时归拢。他将双脚固定到滑雪板上,不等姜佚明把注意事项交代完,便自顾自地顺着雪道飞驰而下。
姜佚明一愣,正想叫住他,却发现黎景似乎学过滑雪,于是便稍稍放下心来。
他看着黎景的背影,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正想拍下黎景滑雪的视频,却突然想起黎景曾对自己说过不喜欢拍照的事情。
于是,他将手机锁屏,收回了包里。
他们在神乐雪场住了几日。每天一大早就起床,他们都会赶着头一批乘索道上山,心无旁骛地滑雪。到了傍晚,他们或是在湖边赏景,或是迎着落日在滑道飞驰。
他们一连在日本待了半个月,直到腊月的倒数第二天才回到申城。
节前的申城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姜佚明很重视。一落地,就忙不迭地赶到超市购置年货。
因为舟车劳顿,黎景有些疲倦,他推着小推车,慢悠悠地跟在姜佚明身后。
他们先是挑了三份春联和福字,又走到鲜肉区称了些肉馅,而后来到蔬菜区,买了许多的新鲜瓜果。姜佚明一边挑选,一边回过头来问黎景:“西瓜吃不吃?”
“榴莲吃不吃?”
“橘子还是橙子?”
黎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小声问:“今年春节你打算怎么过?”
姜佚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当然是和你一起过。”他语气理所当然,就像他理当与黎景一起过年。
黎景怔愣地看了姜佚明半响,而后他垂下头,将胳膊抵在手推车的扶手上,沉默地看着车框中堆满的食物,闷声问道:“你不需要回家陪爸妈吗?”
黎景从未想过姜佚明会跟自己一起过年,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冷冷清清度过除夕夜的打算,就像过去的十二年一样。
姜佚明看了黎景一会儿,从他的手中接过手推车,淡淡地说:“你说的父母,是指哪一对?”
闻言,黎景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姜佚明轻声叹了口气,他牵起黎景的手,说:“如果你说的是姜家的父母,不用担心,我已经托助理送去了钱和年货。”
“如果你说的是黎家父母,他们不需要这些,他们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何必徒增彼此的烦恼。”
不知怎的,黎景忽然感觉眼前的姜佚明有些陌生了。
在他的印象里,姜佚明一惯是平和温柔的,更何况,在当初那出换子闹剧中,李红英、黎为民夫妇与姜佚明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黎景低着头,喃喃说道。
听到这话,姜佚明皱了一下眉头。他回过头去,不再看黎景的脸,一边推着车子走向干货区,一边语气淡漠地说:“小景,我不会忘记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也不会原谅他们。”
“可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黎景目光闪动,他快步跟上姜佚明的步伐,急切地解释道。
黎景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讨好的意味,藏得太深,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分辨出。
然而,姜佚明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忍。他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只等着黎景撞上他的胸口。
“——嘭”
黎景一边劝说,一边闷着头向前走,没注意到身前的姜佚明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的额头径直撞上了姜佚明的胸口,接着,就被对方顺势搂进了怀里。
姜佚明的双唇覆在黎景的耳边,他温热的气息钻进黎景的耳朵中,让黎景忍不住向后瑟缩。
他将黎景牢牢箍在怀中,揉了揉对方的发丝,柔声说:“你难道不无辜么?”
“小景,这件事情,我不能听你的。”他神情认真,声音透露出不可回旋的严肃。
黎景神情有些恍惚,一股沉重的浊气堵在胸口,久久不能呼出。
当初,姜佚明就曾无数次告诉过他,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做错。
只是,他明知自己亲生父母做下了什么冤孽,明知自己平白占了十八年黎家独子的身份,明知道姜佚明替自己忍受了那么多年的贫穷困苦……
他又怎能不对黎家夫妇以及姜佚明产生愧疚之情呢?
姜佚明叹了口气,他松开了禁锢着黎景的双臂,转而一只手推着推车,一只手牵着黎景。
他一边走,一边悠悠说:“十二年了,小景,你什么时候能放过自己?”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这个周末妹妹来上海了,要招待一下~

姜佚明的拇指细细摩挲着黎景细腻柔软的手背,心软得一塌糊涂。
旋即,他放缓了语气,轻声说:“小景,我不可能怪你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也没怪过你的亲生父母。除了你自己,你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
说完之后,姜佚明叹了口气,说:“所以,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情放下来?”
黎景一愣,他看着姜佚明英俊的侧脸,一时间百感交集。
“放下”二字,说出口不过半秒的功夫,可真要做到,他却走了足足十二年都没有走到尽头。
他不是不想忘记那些隐隐作痛的愧怍与惨痛的往事,而是做不到。
想到这里,黎景嘴唇翕动,半天没能说出话来。许久过后,他只是轻微而急促地点了点头,权当是回应了。
姜佚明提前预约了家政服务。回到家后,保洁已经将家里打扫干净。只是有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外人是很难关注到的,免不了稍稍返工。
黎景坐在沙发上,他没看屏幕中放映的电影,而是时不时地看姜佚明一眼。
有时候,黎景真想不明白姜佚明对生活的精力和热情究竟是从何而来。他好像不知疲惫,纵然舟车劳顿,也能充满活力地去超市采买,回来后还能继续忙里忙外,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准备年货。
黎景则截然不同。他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日子却委实过得糊弄。那么多个春节过去,他一次春联都没贴过,甚至连年夜饭都是用面包和泡面应付了事。
仔细算起来,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庆祝过春节了。
姜佚明注意到了黎景投来的目光。他将抹布放在台面上,转过头来看了黎景一会儿。而后他转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擦干净后,才走到沙发前。
他坐在黎景的身侧,将对方揽在怀里,吻了吻黎景柔软的发丝,柔声问:“怎么了?还在因为我下午的话不开心吗?”
黎景一愣,他摇摇头,说没有,他只是有些不习惯。
姜佚明眉心微微皱起,不解地问道:“不习惯什么?”
黎景垂下头,他想了一会儿,解释说:“不习惯过年,也不习惯这种……有奔头的日子。”
闻言,姜佚明的呼吸滞了半秒,疼惜从眼神中溢了出来。他声音有些发颤,问道:“之前你都不过年吗?”
黎景摇了摇头。放在以前,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面对姜佚明心疼的目光,他忽然觉得鼻尖有些泛酸了。
原本他可以忍受困顿敷衍的生活,可有了姜佚明的爱,以往的那些孤单落寞就忽然变得无法忍受了。
“那生日呢?”姜佚明又问。
“也不过。”黎景的声音更低了,这一刻,黎景竟然有些心虚。姜佚明这般珍视他、想念他,可这些年里,自己却过得这般轻率混沌。
姜佚明揽着他的臂膀忽然收紧了,他轻抚着黎景的后背,柔声说:“没关系,没关系的。”
黎景的下巴搭在姜佚明的肩窝,他看着姜佚明皱紧的眉心,忍不住伸出手来将那两条深壑抹平。暖流将心间的酸楚冲散,他扯了扯嘴角,说:“是啊,没关系。我知道的,你每年都会对我说生日快乐,对不对?”
“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但……现在知道已经足够了。”
姜佚明捧着黎景的脸,下一秒,他两片唇印在了黎景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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