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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颠倒(郁华)


电梯门打开,秘书将黎景引到门口,而后她敲了敲门,说:“姜总,黎先生到了。”
“进来。”
黎景推开门。姜佚明的办公室装潢得简约大气,映入眼前的是一张舒适柔软的皮质沙发,沙发前方的茶几上放了一盆绿植,一旁则是姜佚明的办公桌和书架。办公室的最里侧有一个木门,里面连着姜佚明的休息室。
黎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拎着饭盒晃了晃,小声问:“要吃饭吗?”
姜佚明眉眼含笑,他走到黎景跟前,拉起对方的手,与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拿出饭盒,打开后饶有兴致地看了黎景一眼,问道:“去海底餐厅打包的?送饭不是应该送自己做的吗?”
听到这话,黎景面容绯红。他这拿不出手的厨艺,还是别拿到姜佚明公司来丢人现眼了。
于是,黎景讪讪地笑笑,撒娇说:“大老远来给你送饭也很辛苦的,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姜佚明也笑笑,他剥了只虾送到黎景嘴边,说:“嗯,没有挑三拣四,辛苦我们家宝贝了。”
说是给姜佚明送饭,最后黎景倒比姜佚明吃得还多。
等到两个人都吃饱喝足后,姜佚明将垃圾收好,又劝黎景进休息室睡会儿。
黎景点点头,只是人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女士,没有预约不能进。”
“女士!”
“女士请不要为难我。”
门外传来秘书焦急而无奈的声音。
姜佚明面露不悦,他皱皱眉头,正要给保安打电话,下一秒,他听到一阵熟悉的严厉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入办公室——
“我是姜佚明的妈妈,妈妈来看儿子,难道还要预约?”
作者有话说
一边996一边带病码字真的好难,为了一直以来追书的宝贝们在勉力坚持。如果大家喜欢这本书的话,希望能多多留言哦!大家的评论是我更新的动力!爱你们!

第35章 景景,真的是你吗?
听到门外的吵闹声后,黎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浑身一颤。此时,他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形成一道僵硬而诡异的弧度。
他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待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是谁后,他慌乱地拉住了姜佚明的衣角,颤声问:“怎……怎么办?”
姜佚明哪里能想到李红英会找到公司里来,他轻轻拍了拍黎景的手背,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别怕,乖。”
随后,他站起身来,打开屋门,眼前是一个身着西服套装,烫着卷发,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
正是李红英。
姜佚明脸上的表情平静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朝李红英说:“妈,你怎么来了?”
见姜佚明出面,秘书立即朝后退了半步,对姜佚明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姜佚明向对方点头示意,小声说了句没关系。
知道姜佚明并无怪罪之意后,秘书稍稍舒了口气,而后识趣地离开了。
姜佚明叹了口气,他让李红英到办公室来,而后转身阖上门。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问:“妈,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呵”,李红英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我给你打的电话你难道都接了吗?”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额间冒出的汗珠搅着脸上的脂粉向下滑动,留下一条斑驳的痕迹。
她竖起眉毛,质问道:“佚明,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你是真不知道父母的苦心还是装不知道?”
姜佚明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片刻过后,只说了句单薄无力的“抱歉”。
对于自己不能按照父母的期望变成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完美成功者,过上所谓正常的生活,走上他们所说的正轨,他很抱歉。
但也只能抱歉了。
李红英气得浑身发抖,比起姜佚明的执拗,她更怨姜佚明每每摆出的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从不跟父母争执,更不会吵闹,面对李红英与黎为民夫妇,他永远都是淡定而平淡,任何情绪都不会从他冷淡的脸上泄漏。
没有母子间的亲密,只有明晃晃的疏离。
到底不是他们养大的,感情自然淡漠。李红英如此想着,不由得热气上涌,眼眶酸胀,几欲掉下泪来。
可她又何尝不想亲手养育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也是受害者啊!
李红英转过身去,她擦了擦微湿的眼角,重重叹了口气,等她再次抬起头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一滞——
她的目光久久落在黎景身上,嘴巴张成了一个硕大的字母“o”,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看眼前的黎景,又看看姜佚明,豆大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地奔涌而出,她的声音不住发抖,颤声说:
“景景,真的是你吗?你……你终于回来了。”
“景景,既然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酸苦从心尖溢出,填满整个胸腔。纵然有过无数龃龉难堪,可眼前这人到底是养育了自己十八年、叫了十八年“妈妈”的人,黎景又怎能无动于衷?
他站起身来,晶莹的泪光模糊了视线,一时间,时光回转,往日与今时重叠,竟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十几年前的那个情人节,当姜佚明将手中的吉他送给黎景,并说出那句“因为我喜欢你”后,黎景怔了许久。
时至今日,黎景已经不记得在自己怔愣的一分钟里究竟想到了什么了,他只记得当晚明亮的月色,还有漫天闪烁的星光。
风吹动心底的水波,他没有对姜佚明说“好”,却也没有拒绝。
与如今一样,当初的黎景很擅长用这种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态度接受姜佚明的示好。
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从那晚起,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彻底变质。他们不再是什么装腔作势的知心朋友,而是一对青涩天真的少年情侣。
潮湿阴冷的冬日终将过去,寒意被春风吹散,枝头冒出了点点新绿。
那是黎景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他与姜佚明仍是同桌,上课时,他们一起听讲,下了课,他们也会凑在一起,去天台扶栏远望,说些没用的闲话。
等到晚自习结束后,姜佚明和黎景会在教室里留上十五分钟,每当这时候,姜佚明都会铆足了劲儿给黎景补课。
等到教室外传来保安大叔催促的声音,他们便匆匆忙忙地跑出教学楼。
每天晚上,姜佚明都会把黎景送到小区门口,目送他走进去才离开,而等黎景一回到家,就能收到姜佚明发来的QQ信息。
“到家了吗?”
“嗯嗯。路上小心。”
“好的。”
年轻男孩儿惯常给恋人送花,只是姜佚明知道哮喘病人大多对花粉异常敏感,所以从不敢送黎景鲜花。
但他却会剪下绿萝新发叶子,插在矿泉水瓶中,摆在他们的桌上。
姜佚明虽然家境贫寒,无法像富家子弟一般隔三差五地为男女朋友送上昂贵的礼物,但他却会在不经意间带给黎景许多惊喜。
或是送到黎景面前的一叶绿意,或是一张写满爱意的贺卡,甚至是一张特地为他出的数学试卷……
这些自然算不上贵重,却都包含着十足的心意。
往年的黎景总怨春天到来,每逢春日,他的病总会格外严重。
只是这个春天,他却觉得很幸福。
他不再担忧空中飘荡的柳絮会激起他的哮喘,亦不再自怨自艾,他将注意力放在美好的事物上,反而安稳地度过了一整个春日。
闲暇时,黎景偶尔会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诸如父母的严苛和殷切期待,又如自己唯恐满足不了父母的期待而焦虑紧张。
姜佚明总是耐心地听着,却很少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
有一次放学回家,天边的月亮闪烁着静谧的光芒,与他们一齐踱步向前。
黎景在抱怨完了父母的严厉后,忽然心血来潮般问道:“你跟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姜佚明怔了半秒钟,旋即露出一抹笑容,却是比月光更淡。
“我家里条件不太好,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妈妈打点小零工,爸爸和你一样,也有哮喘,平日只能待在家里。”
他语气轻柔,听不出半分的怨念和不满,似乎对自己困苦的家庭条件早已全盘接受。
黎景早听说过这些,甚至还在寒假时在姜佚明家的老公房里住了一晚。
他觉得姜佚明说得这些没什么新意,于是耸耸肩,“哦”了一声,没太放在心上。
两人缄默一阵,姜佚明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蹙起眉头,澄明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们对我挺好的,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他们对我很生疏客气。他们从不批评我,甚至很少教育我,也从不对我提出什么建议或是要求。有时候,我觉得我父母和邻居家的叔叔阿姨都不一样。”
黎景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姜佚明,问道:“你这么优秀,哪里还需要他们教育批评?他们很少管你,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足够信任你、相信你能做得很好吗?”
看着黎景天真懵懂的表情,姜佚明笑了笑,说:“也许吧,可能是我多心了。”
黎景没把姜佚明的话放在心上,此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件事。
两人迎着月色,继续向前,等到过了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就快要到家时,黎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清了清嗓子,轻轻拽了拽姜佚明的衣角,明明四下无人,却莫名放低了声音,似乎唯恐漫天繁星偷听了他的心事。
“姜佚明,等我们高考以后,能不能一起离开申城啊?”
熹微的月色下,黎景的眼睛清澈明亮,仿若天上忽闪忽闪的星光。他声音轻微,面带希冀,好像下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决定。
也是,申城不仅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更是全国的经济中心与文化交流中心。身为土生土长的申城人,黎景竟想要离开申城,可不是离经叛道吗?
谁知,姜佚明问也不问缘由就一口答应。
“好,我们一起离开申城。你想去哪儿?”
黎景歪着头想了一阵。他虽然萌发了离开申城的想法,可到底去哪儿却是没有头绪的。
最后,黎景只是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姜佚明,无知又无畏地说:“我不知道。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
姜佚明自然知道他一心离开的原因。他心疼地揉了揉对方的发丝,说:“那不如我们一起去京市。那里有古色古香的历史名胜,还有繁华热闹的商业中心,冬天的雪像鹅毛一样,秋天还有漫天遍野的红色枫叶。”
姜佚明声音一顿,继续说道:“而且,京市还有最好的学校和最好的医院。很适合我们生活。”
黎景想了一会儿,而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以后我们一起去京市。”
自从与姜佚明在一起,黎景非但没有因为恋爱而放松学业,相反他比以前更加努力了。因为他与姜佚明约定好了,他们要一起去京市读书,要努力摆脱父母的控制。
京市的大学分数普遍偏高,他想念的又是其中比较好的一所学校,因此,他必须得全力以赴。
仿佛一朝一夕间,黎景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不再是迷茫的无头苍蝇,第一次感受了向着目标前进的快乐。
他忽然觉得,生活其实很美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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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漓的细雨冲散了盎然的春意,转眼间,校园中的林荫道便蓊蓊郁郁了。
初夏时节,姜佚明与黎景最爱在大课间时一起坐在树林中的石椅上闲聊,微风吹来,搅动树叶沙沙,带来阵阵清凉。
只是,盯着这块风水宝地的不止他们两个。有一个课间,他俩正并肩坐在石椅上闲聊,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佚明,你也在这儿啊?”
姜佚明抬起头来,才发现邱子墨正站在自己与黎景跟前,手中还拿着一本英语单词书。
他冲邱子墨笑了笑,说:“哦,是啊,教室里太闷了,我和黎景出来转转。”
“哦”,邱子墨扶了扶眼镜,目光在姜佚明与黎景间逡巡,而后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教室里很多同学补觉,我来这边背会儿单词。”
说着,邱子墨坐在了他们旁边的位置,她翻开单词书,小声地念了起来。
自从邱子墨出现在他们面前,黎景连呼吸都放缓了频率。不知为何,在这里遇到同班同学,让他莫名有些心虚。
于是,他扯了扯姜佚明的衣角,丢下句生硬的“走吧”,而后就站起身来,一溜烟似的钻出了小树林。
几周过去,天气愈发闷热了,等到日光炎炎,步入盛夏,期末考试快要到了。
习题、试卷如雪花般飘落在课桌前,堆积成“万丈冰川”。学生们不再去教室外走动,不再三五成群地说话聊天,就连接水、上厕所都加快了步伐。
厚重的眼镜遮挡不住他们眼底的乌青,课间同学们大多趴在桌前补觉,或是手捧练习册,陷入密密麻麻的题海之中。
渐渐的,黎景与姜佚明下了课也不常出去走动了,每日堆积成山的作业消弭了黎景的全部精神,一下了课,他就像趴在桌上睡觉。
而姜佚明就没机会休息了,随着考试的逼近,他的“业务”也随之繁忙起来——
姜佚明不只包揽了入学以来大大小小考试的第一名,而且脾气温和,乐于助人,因此同学们都爱找他问问题。
一下了课,姜佚明的身边就会自发地围起里三层、外三层的同学,而且各个手中拿着试卷与纸笔,都等着他讲题呢。
姜佚明来者不拒,他看看邱子墨递来的卷子,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下就找到了解题思路。接着,他一边讲,一边将解题步骤写下来,带着邱子墨将这道题完完整整地做了一遍。
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邱子墨总算明白过来。她从姜佚明地手中接过练习册,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邱子墨刚一离开,另一个同学又凑了过来。姜佚明又拿起他的卷子,他看了片刻,“唔”了一声,说:“先画条辅助线……”
“这个呢”
“还有这个。”
一整个课间,姜佚明的身边都围满了人,黎景睡觉也睡不安生,耳边一会儿是同学们讨论问题的叽叽喳喳声,一会儿是什么做功、摩尔与辅助线,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莫名漏了个洞,里面被塞了一个酸到发苦的烂柠檬。起先只是心尖酸苦,到最后,这个烂柠檬却在胸腔中腐烂变质,酸液顺着血脉流向全身,就连指尖都微微发胀。
他的心莫名灼烧起来,这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他本就薄弱的理智——
黎景“嘭”地一声站起来,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死死瞪着姜佚明,而后,还不等姜佚明做出反应,他就推开椅子,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周遭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旋即又恢复了嘈杂。只是,这一次,大家的口中不再是一道道晦涩难懂的题目,而是刚刚负气离开的黎景。
“黎景他怎么了?”
“他生气了?”
“是不是我们吵到他了啊?”
看着黎景的背影,姜佚明一时恍惚,他对身边的同学勉强笑了笑,说:“抱歉,我先出接杯水。”
说着,他将手中的试卷和草稿纸还给刚刚问题的同学,紧跟着走出了教室。
黎景一路小跑着朝楼梯口走去,姜佚明则大步跟在他身后,待到两人走到楼道里,周围没了人,他才一把拽住黎景的胳膊,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黎景用力甩着姜佚明的手,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
眼见挣脱不掉,黎景白皙透亮的脸因为气恼而浮起两团红晕,他朝姜佚明吼道:“不用你管。”
姜佚明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以前每到考试前,也总会有很多同学凑到他面前问问题,怎么今天黎景就突然发了脾气?
他弯了弯腰,平视着黎景的眼睛,认真问道:“是不是刚刚吵到你了?对不起,以后我不在座位上给他们讲题了。”
然而,姜佚明伏低做小的姿态并没有平息黎景的怒火,反而让他的愤怒愈演愈烈。
他愈发用力地抽动自己的胳膊,最后,姜佚明唯恐弄疼了他,只得松开自己的手。
黎景别开头,不再看眼前的姜佚明。忽然喷发的情绪一路上涌,让他的胸腔也跟着上下起伏着。
他眼睛酸酸胀胀的,红了一圈,任凭姜佚明在旁边说什么都不搭理,只是久久看着地板上的花岗岩纹路,直到视线被浓密而湿润的睫毛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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