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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刑侦(焚花煮锦)


叶锐模糊记得大概过了一年多,卓一鸣接到了一个同村人的电话道出了当年的秘密。
他们家的墓地因为处在半山腰,旁边有百年大树,下面有潺潺小溪,被城里的有钱人看中花了十万块钱要买。
他爷爷的亲哥哥一家子背着他们卖掉了,还给原来的村长分了好处。
现在他爷爷的房子被邻居推了占了修了三层楼高的新房子。
当时叶锐就站在旁边,听着火冒三丈,卓一鸣却只是“哦”了一声,神情淡漠挂掉了电话。
他那会不太理解卓一鸣的平和,今天好像突然明白了……
来告诉卓一鸣消息的人,未必是真的想帮卓一鸣,如果想帮一早就告诉卓一鸣了。
不会等新墓地都修好,新房都入住了才来告诉卓一鸣。
他只是因为自己没占到便宜,见不得别人占便宜所以打着“好心”的名义来举报,其实是想卓一鸣回去闹,他们看乐呵……
再后来小山村修高速占地拆迁,新的村长给卓一鸣打了电话要了账号,给他打了一笔赔偿款。
那笔赔偿金具体多少,叶锐不知道。
只知道卓一鸣在逸林买了很多北方山村吃不到的海鲜干货给那位村长寄了回去……
他对于卓一鸣不去查证赔偿政策,赔偿条款的行为有些不解,今天他也明白了……
如果当时不是村长做主,用他上任后核实过的村里登记在册的资料为依据,他家的宅基地没了也就没了……
他就算事后知道去找也不可能有什么用……
就算村长自己截留了部分赔偿金,卓一鸣也不在乎,他感谢的是村长还认可他和爷爷也属于那个他永远回不去的小村子。
叶锐以前一直以为卓一鸣性子绵软,好说话,不喜争执,什么都别人说了算……
今天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有些误解卓一鸣……
卓一鸣不是不争,而是从小在这种经济落后,左右邻居亲戚有便宜占一哄而上,需要担责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的小山村里长大,对人性的劣看得比谁都多,比谁都透而已……
无谓的争执毫无价值,有些牺牲就当是做“慈善”了……
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豁达”。
“你记得吗,当时三个骨灰盒,特别是我父母的脏兮兮的,你让放后座,我不好意思。”
“你还骂我了,说车就是给人坐的,死人活人都一样……”
“啊?是吗?有这么会事吗?我这么胆大啊?”叶锐一脸惊讶,他是真的记不得这茬了。
“是啊,我问你墓地多少钱,你跟我说两万一个,两个打折一共三万。你是骗我的吧?”
卓一鸣说完盯着叶锐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发现破绽。
“哪里有,这么久的事了,墓地肯定涨价了,死人房子可比活人房子长得快,你不要拿现在的价格来衡量。”
“那会我说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不是啃了半年馒头,发工资都转我早还清了吗?”
“我这人啊,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过去这么久的钱了谁记得。”
叶锐挥挥手,表示卓一鸣不要再问了,他记不得了,但是说多少就是多少。
“那近的事你总还记得吧?你受伤前中枪前发生过什么?”
卓一鸣问完,叶锐一愣,仔细回忆半晌一巴掌狠狠拍在卓一鸣肩头。
“臭小子,来羞辱师父是吧?我要记得我还能躺下去这么久?”
“这种屈辱的事情别再提了啊,再提我急了啊。”
叶锐说完双手往身后一背自顾自往前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村里绕了两圈,终于等到了一处房屋正门打开……
提前午休的老年人终于睡醒了午觉,打开了屋门。
叶锐赶紧把笑容挂上脸颊,礼貌地走过去打了招呼……
“奶奶中午好啊,睡醒午觉啦?”
老人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叶锐:“你有什么事啊?”
“我们想去山上看看,想问问路。”叶锐灵机一动换了个说辞。
“山上?”老人睁大了双眼,指着后山的方向。
叶锐点了点头,老人立刻疯狂摇摆双手,嘴里嘟嘟囔囔着,叶锐看她那意思就是劝他不要去,后面去不得。
“哦,那我就不去了吧,您最近瞧见过罗大爷吗?”
叶锐问完,老人指着自己的眼睛摆了摆手。
老人双目浑浊,但是说话间一直注视着叶锐的脸庞,肯定不是瞎子。
她见叶锐不明白,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眼睛,摆了摆手。
“你是说你看不清远处?”
老人点了点头,叶锐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几户人家很快走访完,虽然再没遇到张老头那么脾气暴躁的老人,但是也并没有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这些老年居民不是眼神不好就是耳朵不好,而且只会说方言,并且不太听得懂普通话。
两个人费劲巴拉交流半晌,汗湿了衣裳只得到了一个确定结果。
他们和罗国强来往不多,因为罗老头天天出去玩,平时几乎碰不见,碰上聊天的内容仅限于:吃了吗?又出去啊……
“我们现在去哪里?”卓一鸣询问叶锐意见,他感觉叶锐今天专程过来,肯定不想空手而归……
叶锐食指伸进裤兜一勾扯出来一把钥匙。
“走,我们去罗国强屋里看看……”
他告诉了顾添还想再过来看看,顾添干脆给了他罗国强房子的钥匙。
虽然苗宇当时确认罗国强的居住地并非第一案发现场,但是顾添仍然计划安排人再来勘查一次,正巧叶锐提出就让他一起来了……
“昨天那门不是踹坏了吗?”卓一鸣看着崭新的钥匙满腹狐疑。
罗国强的房子除了周围拉上的警戒带,门上贴着的封条,其他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踹坏的门已经修好,门把手上挂上了新的锁。
房门打开背后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勘查现场常用的防护用品。
两个人穿戴好走进屋子按亮了电灯。
叶锐手揣在裤兜里,沿着客厅,厨房,卧室来来去去走了两圈后停留在了卧室门口。
他看着床前放着的小风扇问卓一鸣。
“你也是差不多条件的村里长大的,这个小风扇为什么放在这里?”
卓一鸣回头瞟了一眼,确认这是屋内唯一的散热电器。
“睡觉前,或者睡醒后还没拿走就出门了……”
“4月开始热了吗?还是大暴雨前的闷热?”叶锐记不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热,不确定4月的小山村是否温度高到需要电风扇才能入睡。
“我记得天气记录里,4月初降雨前,最高气温超过了三十度,用风扇说得过去……”
“我看这屋子里收拾的挺利索的,罗大爷起床后,应该会把风扇提到外面吹吧,这屋里也挺闷得呢。”
卓一鸣说完用手抹了一把脖子,一手湿漉漉的汗湿。
难以想象如果没有风扇,要怎么样在这个屋子里度过望北岛漫长的夏天。
“我也觉得……”叶锐说完转身再次走向厨房。
多年沉淀下来的烟熏火燎的味道并没有因为一两个月没开火而减弱。

厨房唯一的窗户半开着,阳光照在了窗边的木桌上,厚厚一层灰在日光下无所遁形。
叶锐伸手拨弄了下窗户上的老式插销,丝滑灵敏,对孔精准。
“看来罗国强日常的确没有关窗户的习惯,但是下雨天也不关吗?”
“我觉得不可能,你瞧他家里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挺干净,下雨天不关窗户,那不是等着被泡么?”
“嗯,所以某次大雨前,他就再没有回过这个家了。走吧,咱们再去趟新村。”
两个人开上车往新村走,白天视线好,道路两旁的田地里,种植的农作物越来越茂密。
路边的路灯越来越正规,就算是在白天,也能通过灯泡形状,路灯模样推测出夜晚照明效果越来越好。
“你说这土地也奇怪,就方圆一公里,差别也太大了……”
新村的整体经济条件明显比旧村好,村口停着两辆小汽车,虽然价格不高,但是比旧村一辆三轮车都看不到的情景明显不同。
村里的道路是平整的水泥路面,家家户户的门开着,屋前停着电动自行车或者电动三轮。
牛羊猪等家畜在屋后哼哼,鸡鸭鹅等家禽在屋前四处闲逛。
“这里好像治安还不错啊,你看每家每户都不关门。”
两人照例在村子里走了一圈,然后才走去位于中心地带的村长办公室。
办公室门没锁严,轻轻一堆就开了。
面积挺大,估摸有个四五十平方,办公桌文件柜,沙发茶几一应俱全,桌上一台电脑开着锁屏界面,旁边一台风扇均速摇着头呼呼扇着风。
叶锐走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从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搁在茶几上。
“来喝口水,天太热渴死了……”
“要不要给村长打个电话?”
“肯定没走远,等会再说。”
两个人坐了几分钟,村长杵着拐杖回来了,他的拐杖刚探进屋里,一眼瞧见了两位“不速之客”。
“警察同志,你们来啦。”
“刚才去那边转了转,顺路过来看看。”
“啊,你们请坐,哦,坐那就行,不用管我。”
“啊,你们要喝水吗?哦喝上啦。”
“那你们自便昂,我刚才出去办了点事……”
村长坐下端起杯子刚揭开盖子,叶锐问:“张老头脾气怎么样?”
“村长,我跟你说,这事能不能这样……”
一位古铜色皮肤,岁数约摸五十几的男人急匆匆走进了办公室,一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陌生人,立刻收了声。
“啊,有领导来视察工作啊,那我晚点说。”
他说完没有离去,而是走到角落里蹲了下去,看起来有很着急的事情一定要和村长商量。
“啊?你们问张老头啊,年纪大了嘛,就那样。”
村长含糊其辞,刚蹲下的男人立刻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你们是问老村那个张老头吗?“
叶锐扬了扬下巴:“没错,你认识?”
“哎呦,那脾气叫一个坏哟……”
村长咳嗽了两声干脆闭了嘴,男人立刻滔滔不绝。
“我们村有个五保户叫罗国强知道吧?你们肯定不知道,罗老头那么可怜了无儿无女,他还嫉妒人家有人捐助。”
海发水产资助罗国强翻新了房子,每个月定期送粮油,张老头看在眼里十分不爽,经常找由头和罗国强吵架。
不过罗国强不理他,笑笑就走了,看到他孙子孙女还顺手给点小零食。
张老头看见也骂,说罗国强嫉妒他有后,想要毒死他的孙子……
“他周围的就没有谁没和他吵过架,和那个谁搬走那个李家,不是住的近吗,也吵,那家娃小时候他还拿着棍子追着人打。”
“后来那个娃娃读初中了,他又那么干,被人家夺过去棍子敲了两下老实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那个死老头从年轻时候耳朵就不好使,也不知道是真不好使还是装的。”
“你跟他说正事从来听不懂,你要和他吵架一个字不带漏的。”
“按现在说法就是心理有病,别人站远点说话,他看见人嘴巴动听不见,就说人家背地里骂他。”
“吵架吵不过就提棍子,捡石块。”
“左邻右舍都得罪完了!也没人愿意搭理他,他还总觉得大家都要害他。”
听完男人如数家珍的诉说,叶锐撇了下嘴,没看出来那么干瘦一个老头子,个子不高脾气不小,动不动还使用冷兵器……
幸好他两个子不低,站一块看起来牛高马大,要不然刚才没准那棍子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哟,这么凶啊!”叶锐语气带着震惊,男人见叶锐深受震撼点了点头。
“总之,你们别惹他就行了。”说罢,男人又退回墙角继续蹲着了。
“我看新村这边经济条件不错啊,还有私家车呢。”叶锐问完,村长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叶锐的看法。
新村的土地比旧村适合栽种,居民陆续搬迁过来,有的在家务农,种植的农作物不仅能满足自家还能有多的拿出去贩卖。
年轻一点的人大部分选择出外打工,挣了钱改善了家里的状况,买了家畜养殖,修了房买了车,还有的去县城甚至市里买了房。
“张老头家呢?”叶锐忍不住问。
“他家也还行……”村长又一次含糊其辞,旁边的嘴替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他一儿一女都在这边修了房子,谁都不接他一块住,就让他带孩子……”
张老头的脾气古怪得连子女都敬而远之,非但没有让他收敛,反倒是越来越怪,越来越坏。
子女让他带孩子,给他钱,想吃什么喝什么都给买,但是就是不接他一起住……
说是春节住一起不到两天,家里能砸锅摔碗吵得天翻地覆……
“要不你坐这慢慢说?我看你蹲那旁边怪累的……”叶锐挪了下屁股,本来还能坐起码三个人的沙发更空了。
“谢谢领导,那我就不客气咧。”中年男人笑嘻嘻面朝着叶锐坐下,双手夹在大腿缝里坐得笔直。
“那天他叫你帮他找孙子,还说了什么了?”叶锐还想再问问那天的情况。
村长含糊回答:“就是昨天说的那样嘛,娃娃不见了,老头子着急嘛……”
“屁咧,他肯定说,看见谁带着娃往哪去了,要弄死他家娃娃,要不然就说娃娃自己跑的,他家娃娃才几岁,路都认不全。”
“他就是横行霸道惯了,自己又打不过,心虚咧……”中年又一次开口。
“你好像对张老头意见很大?”卓一鸣看向中年,哪知道他毫不避讳。
“我儿子小时候都被他打过,我当然对他意见大,我儿子挨了打回来不敢说,要不然老子非揍死个老不死的……”
“你们村治安怎么样?”叶锐问。
“挺好的,虽然经济差了点,不过离县城远外来的偷鸡摸狗不会到我们这来,本村的邻里之间也比较和谐。”
“对对对,我们村除了那个张老头,其他邻居之间都挺和谐的,对内的矛盾有,对外肯定没有。”中年再次帮村长深入解释。
“对内?”叶锐大概猜到了中年说的意思,但是还是想再确认下。
“就是兄弟之间啊,夫妻之间啊,一起过日子难免摩擦嘛。”
“这些都是家务事,对外,邻居之间都还是有话好好说,有事商量着来的。”
叶锐带着在新村修葺了新屋的村民名单离开了村长办公室,再来一次确定了两个情况。
住在旧村的张老头邻里关系糟糕,和罗国强有过节。
旧村居民经济条件普遍较差,没有私家车,经济条件好的都搬走了……
两个人刚坐上车,卓一鸣还没发动,叶锐听到kong kong kong的声音。
他立刻转头望向后方,一辆许久未洗的白色小轿车快速开了过来,到了村口一刻不停沿着路直接开进了村子。
车后扬起了一米多高的尘土,尘土间,叶锐勉强看清了绿色的车牌,还有车上印着字,但是具体内容一个都看不到。
回到市局已经是下午,刚走进办公室接到了好消息,遗体解剖获得突破性进展。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面目全非肿成水球一样的身体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那天晚上的气味,视觉冲击再一次刺激了在座所有人的神经。
苗宇放大遗体的头部位置直奔主题。
“死者颅骨骨折,蛛网膜破裂,有二次击打伤,一轻,一重。”
“两次击打不是死者的主要死因,主要原因是高坠造成的颅脑损伤!”
作为人体最坚硬最重要的骨骼之一的头骨,在死者身上却伤痕累累。
苗宇通过每种伤痕之间的细微区别,还原了死者生前遭受过的伤害。
两处击打伤分别位于死者的后脑勺和左侧太阳穴,为钝物伤。
“两处伤痕形态一致,怀疑为同一凶器造成,根据特点推测为木棍之类的钝器。”
“高坠导致死者头骨碎裂,严重脑挫裂伤,引发颅内大量出血。继而形成急性脑疝,就算当时被救起来送到医院也来不及。”
照片上的脑袋已经不能称之为脑袋,就像摔碎的瓷器,顶部凹陷,布满放射性裂纹。
叶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光是想想有意识时被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是要置之死地啊,多大怨多大仇下这么重手啊……”
“经过DNA对比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罗国强,85岁,身高一米六八,系瞭阳市灵水县火沟村村民。
孤寡老人,未婚未育,直系亲属多年前已离世,是县政府记录在册的贫困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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