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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晏双笙)


梁慎言这些天并不算轻松,尤其来回开车加起来得六个多小时,这一觉不止程殊睡得沉,他也睡得很沉。
醒来时发现程殊肿着一双眼皮盯着自己,侧了侧身,伸手刮刮他的眼角,“肿成一条缝了。”
程殊不生气,等他收回手时,凑过去亲亲他的下巴。
这是好了,又晓得哄人了。
梁慎言用手挡了挡,结果手心被亲了下,想要治治他碰到事就总想把自己推开的毛病的劲儿也散了。
板着脸故意逗他,“不写题了?”
程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写呢,等会儿就写。”
说完,趁人不注意,亲了亲他嘴唇,自个翻身下了床。
昨晚睡前忘了拉窗帘,外面的太阳照进来,都有些热。
梁慎言在床上又靠了会儿才起的床,这一阵事情不少,多少会有累的时候。
好在跟好转的天气一样,程三顺的病情还能控制,程殊的成绩在提升,家里公司里的事都正常。
他去洗漱的时候,程殊站在水池边,穿了件长袖跟牛仔裤,手里正在洗小白菜,打算一块煮个汤。
程殊看见他出来,叫了他一声,他停在原地盯着程殊看。
程殊抬起手背,蹭掉脸颊边的水,笑得露出两颗尖牙,“言哥,谢谢你。”
梁慎言挑起眉,笑了下,往卫生间走,“别总想那么多。”
程殊乖乖地点了点头,人又支棱起来了。
他不是小孩,家里出了事还要人照顾,他得撑起来,一天做不到就两天,慢慢地长大,总能成为一座山、一棵树。
家里有人住院了,不可能不忙。
程殊再有一个多月就得高考,该上课还得上课,学进去了都不敢停,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他现在也只能专心考试,别的他什么都帮不上。
只是每天晚上会跟他爸妈视频,问问今天医生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检查。
人在医院里,有专业的医护,梁慎言不用跟之前一样陪着去医院,一个星期就去两次,当面跟医生了解情况,还有手术安排。
一次他自己去,一次是周末和程殊一起过去。
省模成绩出来的那天,程三顺的手术时间也定了。
手术定在高考后一周,术前还有许多检查要做,确保手术效果。
程三顺生病的事,不可能一直都没人知道。
那么个喜欢在街上麻将馆、精武馆晃悠的人,连着小半个月不见人影,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怎么说的都有,不过传不到程殊耳朵里。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考试,还有他爸手术前各项检查,哪有心思管别人怎么议论。
“你可别太拼命,悠着点,别考前生病,影响发挥。”龙芸芸看程殊急急忙忙要走,连忙叫住他,“学校考试的事,有什么你跟我们说。”
程殊一边推出自行车一边回她话,“知道的,别担心,我不还有言哥在吗?”
见其他人都担心地看他,摆了摆手,“我心里有数,考完再聚。”
龙芸芸还想说什么,周明越摇了摇头,等程殊走了,他们才叹了口气。
“别太关注他,那样他更不自在。”周明越是过来人,他爸妈离开得更早,从小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顾着老的,还要顾着小的。
别人觉得他不容易,他倒是挺看得开,生怕人家因为这多照顾他一点。
“我只是有点担心。”
龙芸芸说不上什么,她只是觉得程殊这样看着,太累了,感觉再来一根稻草,就能把他碾个粉碎。
程殊知道他们的担心,但他更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
那就是高考。
一定要好好考,考好了才能拿到镇里的补贴,申请助学金还可以减轻家里负担。
他这么学,不可能考不好的。
省模成绩出来,连他们班老师都有些惊讶,直接超了省里划线四十多分。
五月的天已经热了,家里有人的时候,房间门都是开着的。
程殊一路疾驰回家,一进院子就见梁慎言在树底下坐着,几步跑过去,把成绩单贴到他面前。
“超了四十多分。”
梁慎言拿住成绩单,看着跟在分数后面的省内排名,挪开视线看向他,“这么高兴?”
程殊脸上挂着笑,从旁边抱住他肩膀,“特别高兴!”
梁慎言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我也高兴。”
握住程殊的手指,玩了一会儿说:“明天去医院的时候,带上这个,叔和阿姨知道了会很高兴。”
躺椅旁边有小凳子,程殊顺着他手的力道坐下,往他身边靠,胳膊贴着他,心里更踏实。
“手术时间确定了吗?”
梁慎言扣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手背,说了个日期。
程殊点点头,抬起头去看新长出来的树叶,再过一个月,就能看到石榴花了,“那还好,正好考完了。”
说完,侧过头往梁慎言胳膊上贴过去,很小声地问:“一切都会好的,是吗?”
这个家原来那么糟,看不到一点生机,不也慢慢地变好了。
只要努力了,就会改变的。
梁慎言垂着眼,柔软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手贴在他后脑,摸了摸头发,“会好的。”

离高考的日子越近,紧绷的气氛越明显。
家里还好,学校里每个人都变得沉默,连那些经常逃课、不听课的学生都变得安静,教室里只听得到笔和纸摩擦发出的唰唰声。
夏天了,二十多度的教室里,哪怕窗帘被风吹得呼啦啦的,依旧热得人坐不住。
天花板挂着的老旧风扇,呼哧呼哧地吹着风,偶尔发出吱呀声,却还是只有转到的方向才能感觉到一点风。
校服早就被汗打湿,贴在背上,粘热难受。
光从这一面的窗户进来,又从另一面的窗户离开,落在桌面时,写卷子写躁了,忍不住伸手去抓着玩。
所有人都在等,等考完试的那天,是狂欢,也是解脱。
跨过这一道被称为人生大考的坎后,又是不一样的人生,继续各自精彩。
程殊从来没有这么刻苦过,除开睡觉、吃饭,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
加倍地补回以前漏掉的知识点,一天能刷好几套题。
梁慎言看他这样,没管,由着他去。他太清楚程殊是什么样的,骨子里又倔又犟。
再说有件事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好,不至于老想着程三顺的病。
夜里睡觉的时候,程殊变得格外黏人。
哪怕他们都没有要做,亲亲抱抱一点没少,程殊总是闭眼前亲他,又在睁眼的时候蹭着他的颈窝。
到底还是小孩儿,两件对他来说算天大的事叠在一起下来,几乎要压垮他整个人。
哪怕早习惯了墙根风吹日晒的独立,这个时候他却想要紧紧地抓住梁慎言,像是河面漂浮的浮木,终于有了一处可以停歇的地方,不用再随水而流。
“要到了,先收起来。”
梁慎言开着车进医院停车场,趁着排队,看了眼旁边还在写题的程殊,“下周是不是就不用去学校?”
程殊“嗯”了声,听话地把卷子收起来,塞到书包里,“不用去,自己在家复习,想去学校也可以,老师们还是正常在校。”
梁慎言点头,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明显带着安抚意味的动作,换来了程殊在停车场时亲了下他的脸。
医院里病人多,管床护士和医生都忙,每天定时来检查,其他时候没什么事都不来病房。
今天他们来的点,赶巧了医生在查房。
程三顺的身体状态不错,主要是人还壮年,病也没有发展到中晚期,所以各项数据目标都符合手术要求。
其实一般病人手里没钱,医院都会放宽一些,让他们在家里自己做好饮食和作息调整,定期来医院一趟,不会让这么早住院,提前五天左右就可以。
送走了医生,梁慎言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回消息。
程殊坐在病床旁,拿了床头的苹果,坐那儿削皮。
“今天有人来过了?”
程三顺一脸不在意,嘴硬说:“你建国叔跟树苗他爸非得来,我都说不用了,他俩又来了,都来两趟了。”
程殊闻言看他,没搭话,往他妈那边看了去,林秋云对着他摆手,笑得一脸嫌弃。
一眼就明白了,心里高兴,嘴硬罢了。
真是到老了都改不了这个德行。
“小殊,下周就考试了,你和小梁这周就别来了,累得慌。”林秋云给倒了两杯水,给梁慎言的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等考完了你来医院陪床,我回家去歇会儿。”
程殊点头,他知道林秋云的意思,“知道,你俩别操心了。”
程三顺靠在那儿,用医院的小电视玩斗地主,“要我说在医院也没什么事,要不考试那两天我们回去得了,问问看医生准不准。”
“你别折腾了,就算准我也不要你们陪。”程殊皱起眉,“老实在医院待着,等着动手术。”
“医生都说了,我这身体不错,手术后戒烟戒酒,少发脾气就好,你比医生还懂啊。”程三顺反驳他。
程殊把削好的苹果塞他嘴里,“吃苹果。”
梁慎言伸手拿水,正好看见这一幕,眼里带了笑意。
真熟悉又久违的父子互动。
四个人在病房里闲聊,其实说是聊天,话题还是围绕着程三顺跟程殊,聊完了病情又去聊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等到了平时他俩该回家的时间,林秋云就催他们回去了,怕晚了开夜车不安全。
程殊什么都没说,拿了书包站起来。
他再来医院得考完试了,这几天估计也视频不了多久,这会儿要走了,嘴上不说,往床边走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思。
“你听医生的话,别老惦记回家,等动完手术了再说,好了随你回不回,那时候谁也不管你。”
程三顺眼睛都没离开小屏幕,挥了挥手,“知道了,小小年纪这么啰嗦,赶紧回家,好好考试。”
程殊扯了扯书包带,看向林秋云,“妈,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秋云点头,站起来送他们,“知道了,你安安心心考试,别总操心这边的事,在医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旁边从卫生间出来的梁慎言,擦了擦手上的水,看见程殊背着书包,“今晚不回去,明天再回。”
床那边的三个人都转头看着他,一脸惊讶。
梁慎言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解释了句,“我在医院旁边订了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回。”
这个时候再问为什么就没必要了,能为什么?
只能因为程殊想留在这。
有段时间没坐到一起吃饭的一家人,晚饭一块到医院食堂吃的,一人一个餐盘,菜比不上家里自己做的,但味道也不差。
吃完在住院部前面的小花园里散了会儿步,等到天黑了八点多,他俩才离开医院。
酒店离医院很近,走路十多分钟就到。
原本是想开车过去的,想到明天还要再来医院,干脆就停在医院,走路去酒店,明天回家的时候再开走。
哪怕临近高考,市区街上依旧很热闹。
从医院去酒店的路上,人行道上有不少小贩,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霓虹灯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更像不夜城。
“好热闹,感觉跟过节一样。”程殊看了一圈,跟梁慎言说,“比冬天人多多了。”
梁慎言看见他脸上的放松,神情柔和了很多,“夏天旅游的人更多,天气好大家也愿意出门。”
“那也是,冷嗖嗖的都在家里烤火。”程殊笑着点头,想到他们俩年前来的时候,冻得缩脖子缩手的。
梁慎言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伸手弹了下他额头,脸上挂着笑意。
程殊看他笑了,等他手一放下来,立即握住,凑到他边上,小声说:“酒店还有多远?”
梁慎言有一秒愣神,等反应过来,挑了挑眉,“想做什么?”
程殊坦诚得不带一点掩饰,甩了甩他的手,“做,爱。”
一个不算熟悉的城市,一条陌生的街头,对程殊而言,轻易撬开了压抑已久的情绪。
还有爱和欲。
进到酒店房间,房卡还来不及插好,他们俩已经吻到了一起,仓促之间不知道是谁的手,按住了房卡,玄关的灯亮起,书包掉在脚边,纠纠缠缠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水声出现的瞬间,程殊停了一下,抬眼望向梁慎言,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婹侧,“言哥。”
很轻的一声,几乎都被水声掩盖。
梁慎言瞳孔却紧了紧,手心贴着他的手,低头咬住他的嘴唇,“明天不想起了?”
程殊仰着脖子全心全意地回应,抬起胳膊搭在他颈后,勾住自己的手指,微微踮起脚,往前靠了靠,蹭到一起。
“只想要你。”
梁慎言把他按在怀里,开了暖风的同时,衣服也一件件地掉在脚边,直到什么都不剩,完完全全地跟彼此贴在一起。
水是热的,也是湿的。
感受到的皮肤,比水温更烫。
程殊的膝盖被地板磨得红了一片,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只能抓住近在咫尺的腿。
手心感受着肌肉的紧绷,发不出声音,一直到水声又大了些,才被握着胳膊拉起来。
从浴室到床边,浴巾被随意扔在地面。
摔到被子里时,床垫回弹了下,程殊被梁慎言搂着,背贴在微凉的床单上,搂着人脖子,支起了一条腿,无声地催促。
梁慎言拿遥控器调高了一点温度,膝盖贴在程殊婹侧,手撑在他颈边,低头咬了咬他的鼻尖,“小小年纪,跟人开.房?”
程殊闷笑一声,贴着他耳边,“嗯,学坏了。”
梁慎言摸了摸他的脸颊,吻从他的眼睛,再到唇边,一点点往下走,最后在腿的内边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牙印,听到他“嘶”了一声,才变成吮吻的安抚。
灯光暗了又亮,雨下了又停。
外边的潮湿天气,像是从窗户缝隙蔓延至了房间,他们身上都是潮湿的,像极了这座城市一到夏天黏糊的空气。
梁慎言搂着程殊,亲了亲他的肩膀,又去吻他耳后。
几分钟前还嘴硬的人,这会儿窝在他怀里的身体还在隐隐发抖,几乎控制不住。
“够了吗?”
“……言哥,言哥。”
梁慎言吻着他的脸,刚才的凶和狠尽数消失,只剩下面对程殊时惯有的柔软跟放任。
搂着人转了个身,躺到干净的那一边,不急着去洗澡,只是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我在。”
从程三顺住进医院的那天起,程殊就把自己绷得紧紧的,几乎不留一点喘息的时间。
只有忙,忙起来了才不会多想。
程殊绷着的那股劲儿,这会儿终于软下来,不是故作支棱的逞强,是真的好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肩膀,摸到一个牙印,忍不住笑,“我咬得这么重啊。”
梁慎言低笑了声,逗他说:“想要留个标记?”
程殊不害臊地“嗯”了声,问他,“那都是我的了,还不让留啊。”
“不让留也留了。”梁慎言用手心贴贴他的脸,“去洗澡,一身东西,不嫌腻人。”
闻言程殊撇撇嘴,这会儿知道一身东西,刚才这样那样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呢。
去浴室里又洗了一个澡出来,身上干干爽爽的,搂着一块裹在被子里睡的。
一半用来盖,一半垫在下边。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踏实了,连小话都没说几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俩是让一通电话给吵醒的,梁慎言伸出手去拿手机,一看是他哥打的,闭着眼就接了。
“喂。”
声音懒懒的,还有些刚醒来的哑。
程殊听见了,在他怀里蹭了蹭头发,正想问几点了,就猛地被梁慎言搂着坐起来。
梁慎言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似的,神情一下严肃了,“什么时候的事?”
程殊听他语气不对,跟着也清醒了。
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我现在订……”梁慎言才说了一半,看眼程殊,改了口,“我知道了,等会给你回电话。”
程殊不安地捏着被角,等他挂了电话才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梁慎言第一次没有立刻回他话,只是看着他,过了快半分钟才说:“奶奶今早送医院了。”
程殊心一沉,大脑空白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梁慎言没说完的话是什么,“那你赶紧订票回去,还好这里去机场比较进。”
他说完从被子里出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还好你的身份证都带着,要不然你应该坐不了飞机,机票好订吗?临时的话,会不会买不到最快的?”
梁慎言从床上起来,走到他旁边,拉住他的手,“医院下了病危,我现在回去一趟,你考试前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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