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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十二溪)


柏若风朝他挥挥手,关门离去。
方宥丞单手捂着头坐下,拿起朱笔,坐在满地纸屑间却始终回不过神。眼前闪过两人相处的种种细节。
今日的柏若风实在太温柔了,他见过对方阳光开朗的时候,见过对方勇敢无畏的时候,见过对方生气质问的时候,唯独没有见过这样像告别一样的……
越想越不对劲。方宥丞猛地惊醒,唤贴身保护的暗卫前去查探,却得到了柏若风只带了贴身侍卫阿元,离宫后径直往北疆而去的消息。

第56章 报仇
柏若风从东宫离开, 直接扯了午间骑到宫中的马,就一路往城门口奔去。他神情沉静,直到到了城门, 见到早早等在那的阿元,方才出口问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阿元拍了拍身后马背上担着的两个包袱,“少爷放心,足够我们一路回北疆了。”他有些顾虑, 看了眼柏若风身后人来人往的街道, “看来,此行不如少爷意?”
中午出门前, 柏若风和他交待,让他收拾行李去城门处等着。如果太子应了他的请求,那他们可以启程晚些, 若太子不应,那他们就直接启程回北疆。
在柏若风眼里,朝堂不可能不管北疆,北越蛮子始终是曜国头号威胁。区别只在于方宥丞选择派谁过去而已。而他必然回北疆, 区别只在于是早回还是晚回。
就在两人出城时, 一个陌生的家丁拦住了两人去路,“柏公子, 我家公子想见你一面。”
正是警戒的时候,竟来了拦路的。柏若风眉眼浮起不悦, 阿元已经拔剑出鞘。那家丁极有眼力,忙道:“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地点柏公子定, 我家公子很快就来!”
见柏若风不开口, 似在观望。阿元出声道:“你家公子是谁?”
家丁见有戏,忙不迭道:“相府段家。”
柏若风思考片刻, “我只给他一炷香时间。一炷香没来,我就走了。”
出了城门往北走,必经一座小山坡上的亭子,边上种着近百年历史的大榕树。因为位置特殊,恰在道路边上,人们给小亭子修缮一番,刻上“离亭”二字。
一对主仆出现在离亭之中,为首之人一袭红衣,垂眸看着下方的葱郁树木,林间有条走出来的道。不久两人骑马奔腾而过,仔细看会发现,两人衣服与柏若风和阿元十分相似。
过了不久,一个丢进人群也找不着的黑衣男子驭马紧追不舍,始终与前面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再傻也能发现,黑衣人想追的是他们。阿元惊讶地捂住嘴,等马蹄声远到听不见了,方才着急道:“少爷,他们是?”
柏若风轻笑一声,“不碍事。”说罢背着手在亭子内转了几圈,心不在焉道,“我去附近转转,人来了喊我。”
离亭正在小树林边上,百年榕树在一堆小树间格外显眼。柏若风绕着榕树转了几圈,树下尘土浓重,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脚印。
柏若风捡起一根枯枝,在地面随意画了两笔。
他脑子放空,眼前竟浮现起信中寥寥数语所描述的惨态。他想着柏望山,想着母亲陈芸,想到如今前线的柏云起,想到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的柏月盈……昔日亲友的面孔短暂浮现,又或许有那么一刻,他脑海里谁也没想。
“少爷,人来了。”阿元喊了几次,见人没反应,小步跑近喊他。
柏若风回过神,发现树枝在地面上圈圈画画了五个小人。大的小的都有,皆是面带笑容,一副和美的温馨模样。
“少爷?”阿元脚步声近了。柏若风没来由地心慌,用靴子把简笔画蹭没了。
“听到了。”柏若风丢下枯枝,转过身,已然看到亭子里有两人在等着他。高的那个赫然是段轻章。
或者说,顶着段轻章身份的段重镜。
上一次见段轻章是什么时候了?只是寥寥数月,亲朋好友竟一个接着一个不辞而别。柏若风眸色微动,滑过一丝自嘲的悲戚之意。
柏若风坦荡荡走过去,“段兄,寻我何事?”
阿元识相地把段轻章的侍从拉走,站到亭子外望风。
等人走了,段轻章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我想,得对得起你兄长这份信任。”他言辞恳恳看向柏若风。
“我兄长的信?”柏若风有些惊诧。转念一想,是了,柏云起与段轻章书信来往,不算什么稀罕事。家书比加急的驿卒来的慢是正常的。
柏若风接过信封,没特意避开,当场拆开漆印,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
柏若风忽然不想打开了,他犹豫一二,“我大哥也给你来信了吧?他怎么和你说的?”
“那封给我的信,”说起来竟有几分羞愧,段轻章顿了顿,他道:“是友人间的闲谈,没什么特别的。他说他把北疆详细情况都写在给你的信里了,知道你的性子定然在急报入京后坐不住,因此希望你看清楚局势再做决定。”
柏若风扬眉道:“那他的确懂我性子,冲得很。”三言两语间不再犹豫,动作麻利打开了纸张,纸上消息的确比战报要来得仔细,也比他收到那封打探来的消息要准确。
自镇北侯殉城,越兵占领天元关后,侯夫人当机立断阻断了天元关与镇北关间的路,又连夜调整布局,争分夺秒挽救损失。
天元关曾是易守难攻的好地势,两山左右相傍,它与镇北关间是一片低谷,方便后方的镇北关给天元关输送物资。
如今这些都成了一把指向曜国的利刃!攻守易势,越兵占领天元关,两关间便于输送物资的地势现在难守易攻。侯夫人陈芸领兵在镇北关口筑造拒马时被偷袭遇难。
纸张微抖。柏若风深吸了口气,把信纸折好快速放回怀中,朝段轻章拱手一礼,“段兄,这次谢过你了。”
段轻章大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如何,这份情,他承下了。
“望君多珍重。”段轻章回了一礼。
柏若风辞别段轻章,利落翻身上马,带着阿元一路向北而去。疾驰间,他回了下头,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看见段轻章立在离亭,目送他离开。
眼前一花,仿佛见到了往年给他送别,叮嘱他北疆路远,注意保重身体的段大哥。柏若风沉下眉眼,转头抛弃所有杂念,捏紧手中马绳,举鞭抽马,“驾!”
曜国地处天元大陆南边,气候温和,越往北走,人影稀少,气温一点点降下来,风沙怒吼,草皮稀疏,环境逐渐变得恶劣。
等到了北疆,远远可见城头高挂的艳红旗帜,旗帜在风中如水面起伏,旗上的神兽呼之欲出,形似丹顶鹤的单腿毕方展翅欲飞,翼尖燃烧着熊熊烈火,要乘劲风上九天。旗帜正中一个气势磅礴的‘柏’字。
两人衣着单薄,日夜兼程赶路,顾不上置备衣物。阿元抱臂摸了摸胳膊,打了个喷嚏。柏若风跳下马去,牵着马上前。
守城士兵木着脸一个个检查离城的人的证件,在偌大的离城队伍中,‘逆流而上’的
主仆二人尤其显眼。
“站住!你们干嘛的!”守城士兵举起长枪大喝道。
待主仆二人牵马走到面前,士兵一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揉了揉眼,旋即热泪翻滚,往后边城墙叫道:“二少爷?是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柏若风愣住,就看见一队士兵冲出来,争相恐后迎接他,眼里都带着光。
“诸位辛苦了。”柏若风被团团围住,起初有些不明所以的局促。
他从阿元背着的包袱里拿出通行的证件,按部就班给他们检查,俊朗眉眼潜藏着一往无前的锐意,“我回来了,诸位放心,日后我协助大哥,与大家共渡难关!”
此话一出,那些隐约躁动的士兵纷纷静了下来。
这种寂静并非平和的,而是平静的海面下蕴藏着更大的风暴。柏若风觉出不对劲,他收好检查完毕的证件,连声追问:“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发生什么了?怎么了吗?”
他们却不说话了,为首士兵扯开话题说:“二少爷,您赶路过来辛苦了。我们先护送您回府吧。大小姐现在应该还在府中。”
“嗯。”柏若风本想追问,但看周围士兵面上的不安和惫色,最后还是收回了即将出口的话。他皱眉,觉出蹊跷来。心脏在急促地跳动着,仿佛冥冥中给他一种预示。
这种预示,直到看到挂着白灯笼的镇北侯府,直到看到一身丧服的柏月盈时,全部涌上心头,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二哥!”柏月盈听闻他回来的消息,冲出府去,拉开大门便看到柏若风在与送他们回来的士兵道谢。她顾不上旁人眼光,撞进柏若风怀里,死死抱着他腰,忽然失声大哭,把所有悲伤苦痛委屈茫然倾泻而出,“二哥,你回来了!”
跟着柏月盈出来的,还有一众看着他们长大的营里的军官。柏若风被柏月盈扑得手足无措,一边拍着柏月盈肩背安抚,一边朝诸位将领颔首,示意他们先行离开,晚些时候再议。
有人欲言又止,上前急着说些什么,被身后人拉住了。有些人朝柏若风点点头,有些人摇摇头长叹一声,纷纷离去。
才过了一年,柏月盈几乎只长了个子,身上全是骨头,瘦得哪有千金小姐的模样。斑斑点点的泪水渗透了风尘仆仆的外衣,几乎要烫到皮肤上。柏若风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别怕,二哥回来了。”
在亲人安慰下,柏月盈好不容易止住了崩溃边缘的情绪。她擦了擦泪水,把柏若风拉进府内,大门一关,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小妹,我在京时收到了大哥的信。家中情况我已知晓,我……”
柏月盈拉着他一直往前走,此时忽然转头捂住他的嘴。柏若风一怔,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没能说出话来。
府内遣退了不少下人,士兵都守在门外。柏若风被柏月盈拉进大厅,厅堂上一个偌大的‘奠’字,却没有棺木。
而边上放着一具崭新的盔甲并软甲,看这么小的规格尺寸竟像是柏月盈的。
柏若风脑袋像挨了一杵子,脚下站住了,眼睛牢牢锁着那副盔甲,明知故问:“小妹,那是谁的?”
柏月盈悄悄擦好了面上的泪痕,闻言转身,背着手咧嘴笑道:“我的啊!”
“你忘了?娘给我们都做了一副,我也有哦。”不待柏若风说话,柏月盈走过去,拍了拍那副盔甲沾染的细尘,并没有看向柏若风。
她的情绪低落下来,“大哥给你写信时,他还在。现在……”她捏紧了拳头猛地一击撞到边上的石柱上,咬牙切齿,“战场瞬息万变,那刘宏真是个孙子,我呸!他想绕山突围。前两日大哥带兵去阻,与他们在东边荒山边际交战后失去下落。北越说已经擒住了镇北侯世子,放话若不降,便把人吊上天元关城门问斩。”
柏若风眉间一跳,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听到消息先行赶路回来。
柏月盈收回拳头,看都不看破损的指节,冷声道:“我们需要时间,最缺的便是时间。消息一时半会传不到京里。派兵过来也要时间。镇北军如今群龙无首,又有外敌虎视眈眈,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所以我出面拖延,刘宏便给了五日时间考虑。要北境三城全降,要我做他小妾。”
“五日足够整顿军心,若京城再不来援军。”柏月盈回过头,眼神坚定,“身为柏家儿女,我自当担起这个守城担子!若不是二哥今日回来,明日的这个时间……”她看向府门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我已经在营里了。”
她今年才十五,还没过生辰。柏若风猛地上前一步,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像是怕极了眼前的胞妹与其他父母兄弟般忽然消失。
“没事了,没事了。”柏若风掌心拢着柏月盈后脑勺,是在安慰柏月盈,也是在安慰自己,“有二哥在。”
这份温暖来得迟,却还是出现了。柏月盈揪住他前襟,指尖发白,小动物般埋头呜呜哭出声,一股脑把积攒的情绪倾泻出来。
她抽着鼻子,闷声闷气乞求道:“二哥,不要扔下我一个。”
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现实造化弄人,他曾经不过是个想丢下所有人的自私懦夫。或许现在就是在为以前的幼稚念头付出代价。柏若风心间苦涩,五味杂陈,向来明媚潋滟的桃花眼失了那份潇洒快意“我……不会了。”
五日后,镇北关外。
丧家之犬去了北越,手底下领了几千士兵,便愈发嚣张。刘宏一身铁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人浩浩荡荡站在两关界限,隔着拒马喊道:“时间已到!你们降还是不降!”
他一侧头,便有狗腿领了眼色,用最大的音量吼向镇北关,一遍遍重复他方才的话。
还指意柏家救城?死得就剩一个毛丫头了。刘宏露出邪笑,面上满是得意。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柏望山当年就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踩在他头上。
眼看镇北关大门打开,持枪士兵鱼贯而出。刘宏抬手,大声道:“把镇北侯世子带上来!”
旋即便有人把一个身着肮脏囚服,长发披散的男人压了上来。
刘宏银枪一横,枪尖对准囚犯脑袋,只隔一个指头距离,便能从太阳穴戮进脑壳。他双眼发光,兴奋地等着对面的将领出来说话。
脑海已经把可能出现的人选来回绕了一圈,谁呢?是谁要出来谈判呢?京城的人不可能来那么快,总不会是那个小丫头吧?
若真是那黄毛丫头,那就真是个天大的大笑话了!
镇北军整齐划一陈列在镇北关前,一年轻将领出列,走至拒马前方,四周对他呈包围保护之势。
嗯?刘宏狭小的眼睛一眯,看清了盔甲下那张俊美坚韧的脸。显然不是久经沙场的人会有的皮肤。然这人着的内衬乃是柏家军军服独有的色泽水华朱。
莫不是哪挖出来凑数的?刘宏心下立时对这‘小白脸’起了轻视之意,乜斜着眼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刘将军, 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年轻人如是道。
刘宏不耐烦道:“少给大爷我弄这些玄乎的,姓甚名谁,报上名来!”说罢手中长枪往前送去, 枪尖点在囚犯太阳穴上。
囚犯终于抬起头来,露出张脏污的脸,他被破布堵着嘴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满怀希翼看向对面的军队, 唔唔挣扎着试图往前膝行,却被身后士兵踹了一脚, 吼道:“老实点!”
似乎真是世子!镇北军一时躁动,却又被军令层层压下去。然而不安和焦躁依旧在军中蔓延。
自柏望山身死,随军多年的柏云起接替了他父亲, 成为镇北军无需明说的精神支柱。刘宏明知这点,因此才以此来威胁。
若是对面就这么不战而降,自然最好。
若是宁死不降,那‘柏云起’就是动摇他们意志的突破口。
那日, 柏云起带去的兵, 都被刘宏追杀得一干二净。交战的事,只剩刘宏等人知晓。
柏若风盯着囚犯好一阵子, 隔着一段距离,加上囚犯身上脏兮兮的, 他竟也没法辨别。
难道这被越军藏得严严实实,现在才带出来的人真是柏云起吗?
不, 不对, 不能辨别就已经暴露了最大的问题。柏若风捏紧马鞭,眸色微沉。大哥若落在他们手上, 按马贼的脾性,肯定是等不及要五马分尸。就算是拿人来换好处,那也是恨不得把柏云起的身份昭告天下,又怎么会特地把盔甲身份令牌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丢开,换了身囚服,还堵住嘴巴不让说话?
柏若风眯了眯眼,忽然从容一笑,面上显出软善无辜,“刘将军,我是镇北将军幺子,柏若风。”
“那日您与我父兄自请离职去北越潜伏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事已至此,想来您已经在马贼那混得差不多了,该调查的也调查清楚了。不差这一次,不如直接回来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感受到手下人异色的眼光,刘宏顿时青筋暴起,他叛军而逃时,一个人没带,现下手里的兵都是北越的,本就对他这个新来的不服管。柏若风的话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实质伤害,却足以恶心他,足以动摇军心。
不过用同样的计俩回敬罢了。柏若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拔出背后长枪,红缨一扬,枪尖对准了刘宏,枪身银光湛湛,显出压迫感来。“昔日您不如我父兄,在练武场被打成落水狗。今日,我便好心帮你回忆回忆。”
“年轻人,够狂妄!”刘宏没当一回事,他重重冷哼一声,“但你是不是忘了,你大哥还在我手上。”
“你若不降,我便叫他当众曝尸荒野,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宏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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