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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十二溪)


柏若风直接让县令把大夫喊来,县令最是关心匪徒的事情,顾不上看张剑南脸色,忙叫人去催。
大夫检查后,竟说这些人嗓子都被捅坏了,张嘴全是一片血肉模糊。
想到方才死去的老者那句话,这群人的身份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是否是真的匪徒还待定。柏若风笃定道:“此事有异。”
庆功宴换做了接风宴。
县令从开始的大喜转为忧惧不安,额头挤出三道纹路,面上还是笑着,与张剑南互相恭维。一双眼却不时瞟向边上撑着下巴吃水果的年轻人。
他真正关心的到底是匪徒的事情,然而总不能事事越过主将去和柏若风说话。
更重要的是,除了问了几句山寨的事情,柏若风并没有多少和他交谈的兴趣。倒是张剑南一直扯着他喝酒,说些有的没的,暗示他今夜送几个美人过来伺候。
县令苦笑不已。那年轻将军似乎察觉到什么,抬眼看来,语气淡然却足够沉稳,“大人且放心。”
放心什么?他却不说个明白。更奇异的是,县令的心真的因这句话定下来。
宴饮过半,吃饱喝足,将士们都放松下来。
“报——”外边冲进个府吏。
县令这些年被匪徒弄得草木皆兵,吓得失手打翻了酒,酒水滴滴答答落下。他站起来,在一片安静里质问,“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没看见本官在招待贵人吗?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禀告大人!”府吏跪在地上着急道,“方才有百姓来报案,说、说石羊山上的匪徒们又回来了!还劫了他家,掳去妻女,如今正跪在府外哭呢!”
白日才说端了土匪窝,晚上土匪就来抢家劫舍了?县令睁大了眼,“他们没死?!”
县令迅速看向张剑南,等着拿主意。
张剑南把玩着杯盏,不与他对视,“急什么,不抢也抢了。我等风尘仆仆,今日才来,未有休息,等整顿一晚,明日再战也不迟。”
他身边的家仆附和道:“将军说得对!剿匪不是一天能做完的事,将士们没有休息好,怎么能替百姓剿匪?且让那人门外等着。”
真让百姓在门外等一晚上,他这官不用做了!县令急出满头大汗,求救般看向柏若风。
柏若风吃完整块糕点,拍了拍掌中糕屑,又慢吞吞喝了杯茶,出乎意料地附和张建南道:“主将说得有理,休息好了才能为君分忧。”
心里暗暗想着回头得再去方宥丞宫里顺点吃的。
闻言,县令满眼绝望。
张剑南则是一愣,眼中出现少许慌张:这柏若风怎么不按常理,他不该与他作对,前去查看吗?
柏若风并不是瞎子,一路上张剑南不当一回事的嚣张、轻而易举的剿匪、三番两次的阻拦,让他本就有所怀疑。
此时对方眼中的情绪已然暴露彻底,更是坐实了他心底的某些猜测。
这人可真是急躁性子。柏若风想着,没再逗弄对方。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石羊山已经人去楼空,这些匪徒们不知藏到哪里去。若是明日再去,怕是寻不到踪迹了。不如,末将先带些兄弟过去查看?”
果然还是那个愣头青。张剑南定了心,忙道:“既然如此,那劳烦兄弟了,你且带人去查看一番,我等明日就率军去一网打尽!届时必不会忘了兄弟们探查的功劳。”
柏若风笑了下,若雪后晴光,温雅和煦。张剑南傻愣愣看着,不由觉出些许可惜。可惜这个风华无双的公子哥要葬身于此了。
柏若风领命后,点了几十个小兵,就出门去了。
张剑南仍坐在上位,八风不动,乐得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他心里数着时间,想着没了人碍事,他们明日就能回京了。
却没发现,柏若风身边的阿元并没有跟出去,而是藏在边上,低眉顺眼给几位将领一一倒酒。当然,送酒的时候顺便帮自家主子带个话。
一刻钟后,有将领闹肚子,起身要去更衣。
两刻钟后,又一个将领闹肚子,离席。
另一个神情紧张,说要去照顾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也跟着走了。
喝着喝着,县令冷不防问道:“诸位将士是否水土不服?怎么都去了茅厕?”
他有点担心家里的茅厕不够多,一时间去了那么多人,怕是不够用。
闻言,喝昏了头的张剑南睁大眼睛,这才愕然发现除了他身边的家仆,台下只剩下几个小兵,将领们全都跑没了!
他惊怒交加,速速派人去找。
家仆们慌慌张张跑回来,“将军,不止里边,外面的将士们都没了!”
张剑南刷的起身,怒拍桌面,“岂有此理,他们都去哪了?难不成都是群临阵逃脱的懦夫!”
台下留下来的几个人本没打算理会张剑南,但‘逃兵’可是个大罪名。
于是一个被留下来的军师起身,拱手不咸不淡道:“主将息怒,兄弟们初来乍到,都疲乏的很了。将领们特意带他们出去散散步,休息好了,明日才能一举歼灭匪徒啊。”
顿时,张剑南面色青红交加。大晚上的散什么步,岂不是真拿他当小儿糊弄了?
边上的县令摸了摸胡子,面上不显,心中了然:原来是个光杆将军啊。

却说柏若风领兵跟着百姓前去, 正撞到鬼鬼祟祟在百姓家门外徘徊的匪徒们。
上千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倾巢而出,手里都拿着武器,在夜色里守株待兔。本想悄无声息解决掉柏若风这个‘兔子’, 没想到浩浩荡荡来了三千虎豹般的将士。
他们震惊,他们怒骂,没想到朝廷这么当回事,居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更没想到说好的只有副将领着一小队人来, 结果不讲武德, 全军出击。
一个照面,就吓得想要转身逃窜, 试图藏进树林里去。
却被中间一络腮胡子的壮汉喊住。
络腮胡子粗暴蛮横,挥刀劈下,砍到了最先转身要跑的那人身上, 惨叫声里鲜血溅在他脸上,面目狰狞,显得这人若修罗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提着锈迹斑斑的刀,气沉丹田, 吼道:“谁敢跑, 老子先杀了他!”
本来作鸟雀散的众贼被镇住,纷纷拔刀对准树林外的军队。
柏若风轻轻“啧”了声, 眯起眼,在火把微弱的光下打量着那络腮胡子。就算没有人指认, 他都能猜出这大胡子不是‘大当家’就是‘二当家’了。
大胡子也在打量着柏若风,满脸不屑, 或是为了振奋士气, 或是真的心里话,他刀尖对着柏若风, 扬起下巴,嘲讽道:“老子还以为来的是谁,原来是个不中用的小白脸。”
倒映着柏若风的虎眸杀意毕现。擒贼先擒王,放在军队上同样适用。络腮胡子在心里早早拿下柏若风的人头。
柏若风横眉冷对,不与他多说,一声令下,兵随将令如潮涌入树林,火把映照若白昼降临,冷兵器相交的声音响彻林子。
年轻将军挥出长枪,枪尖凛凛,马鞭一拍,骏马若离弦箭矢般蹿出去,枪头红缨随着马匹奔腾在风中扬起。络腮胡子并不防守,他持刀虎虎生风冲出树林,大跨步飞扑而来。
锐不可当的枪尖划过半圆,哐的一声与半锈的大刀相接,剐蹭出刺耳声音,火花闪烁。
柏若风拿枪的虎口被长刀传来的蛮力震得发麻,带着撕裂开的痛意。心脏声在耳膜上雷鸣不止。
络腮胡子蛮力如牛,若被砍中了,深可见骨。柏若风不敢轻视,他抽枪回防,以掌抵着铁杆一旋,破开络腮胡子的强攻。
长枪在远战上格外有优势,不待落地的络腮胡子反应,柏若风回枪一扫,枪出如雷,迅疾如电,寒芒先至,游龙在后。络腮胡子浑身蛮力,速度却不及,失手间肩上腿上被柏若风戳了两个血洞。
伤口血流不止,入骨的伤痛难忍,络腮胡子发了狠,眼球爆出红丝,大吼一声,长刀下压,往细瘦的马腿砍去,想断了来者坐骑。
缰绳拽起马匹,然已来不及,断掉的前马腿飞出去,血液飞溅在泥地上,骏马晃着身体不甘长啸,侧身而倒。
就在将倒未倒之际,柏若风果断舍弃马匹,飞身离马。络腮胡子的刀锋与之脚尖险而又险擦过。
他踏过马头,枪身横过腰间,只见虚影重重。年轻将军空中旋身侧翻,枪身凛然戳进壮汉仰起的颈上,一击致命。
络腮胡子瞪大了眼睛,试图说话,然而喉咙只能发出赫赫气音。柏若风收枪落地,壮汉身躯轰然倒下。
柏若风眸色冰冷,间或一枪挑开来犯者。他掸了掸银枪上的血液,看着周遭战场,掷地有声:“匪首已死,还不束手就擒?拒不投降者,就地斩杀!”
此言一出,贼寇哗然,惊慌去找寻大当家的身影。却只见倒在地上的络腮胡子身首异处,而那年轻将军站在马尸与人尸间,银甲染血,渊渟岳立,恍似玉面阎罗降世。
胜负已分。
等张剑南领着家仆匆匆赶来的时候,已然尘埃落地。匪徒死的死,擒的擒。柏若风已经领着人找到他们新据点,一网打尽,外加搜出书信若干。
张剑南当即怒斥副将不听指令,想以一己之力压下事情。
跟着他闹起来的家仆被将士擒住。
张建南犹不肯认命,直到带着血迹的枪尖冲他面门而来,张剑南吓出一声尖叫,魂飞天际,闭目不忍见自己被捅成筛子。
要命的伤害迟迟没有落下。
眩晕惊恐中张剑南睁开眼,面庞煞白如纸张。只见那厉厉银枪离他面庞不过一个指节的距离,晃了晃,银枪落在他左肩,往下一压。
张剑南吓得口不能言,腿抖不止,视线顺着银枪往上,看向面前的丰神俊朗之人。
柏若风一手下压着长枪,一手扬开纸张,看信时一目十行。他似乎并不意外信中所言,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将军还是莫要想着续弦了。不然新夫人怕是得守寡。”
然琥珀眸中俱无笑意。
去时四日,回程却只用了两日。
方宥丞正在书房内批着折子,小花喉间溢出几声绵软的呼噜,趴在他脚上小憩。旁侧春福垂目点着安神香。
忽然,方宥丞侧了下脸,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趴伏在地的大白虎摇了摇尾巴,半起身看向门外,耳朵竖起,显然也有所察觉。
暖室寂然,却突然闯入一抹红衣身影。那身影来势汹汹,犹如一团烈火,直直冲到方宥丞桌前。
背光人影落在折子上,挡住了未书尽的地方。方宥丞唇角勾了抹细小弧度,放下朱笔,抬头道:“这么快回来了?”
却是一沓书信砸了过来,春福惊叫道:“殿下!”
小花猛地站起身,它如今起来足有半人高,越过桌面,野性难驯的蓝眸死死看向来人。当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大白虎眼睛溜圆,凶意全无,显出几分家猫的无害来。
书信纷纷扬扬落在桌上,现出红衣青年满是怒火的桃花眼。方宥丞少见他生气的时候,锋锐深邃的面上不由一愣,显出不解,“若风何故与我生气?”
他在柏若风面前,惯来不用王侯自称。
脚下,小花悄悄离开方宥丞脚边,绕着许久不见的柏若风打圈,粗长的毛尾巴甩来甩去,勾着柏若风腿部撒娇。
柏若风揉了大猫脑袋两下,揉的大猫舒服地直呼噜。他对大猫温柔,看向方宥丞时却冷冰冰道:“你算计我。”
平淡冰冷的声音下是压抑的怒气。他从景县领兵一路快马赶回,就是凭着心口的怒意,冲进东宫时真恨不得直接咬方宥丞一口泄愤。
当年镇北将军府以亲信身份接手了废太子的私兵,并且以土匪面貌豢养在景县,劫掠路过景县前往京城的商人,以财富供养子孙。
近几年景县匪徒猖獗,报上京城,又有曹将军爱子早夭之事,才引起重视。
曹将军知道的事情多,方宥丞只会比曹将军知道的更多。
方宥丞明知如此,还特地派张剑南去处理,就是让张家以为事情还能蒙骗过关,让匪徒金蝉脱壳。
却又让曹将军派兵。因为笃定知道一些内情的曹将军肯定不愿意把心腹给间接害死爱子的张家,只会找上他。不管他愿不愿意,龙武军只听他行事。
给他的命令便是剿匪,把玉佩送来,就是暗示他小心身边人。
棋局早就布好,只需要棋子按部就班走完就能了事。柏若风哪能想不通这一层。
虽然他说过会帮方宥丞,此次剿匪出兵也是他自己亲口应承,但‘帮’和‘甘做被人摆布的棋子’区别很大。
柏若风目光森森,锁住眼前人。大有方宥丞今日不给他一个答复,就不善罢甘休的意味。
方宥丞扫过蹭着柏若风的大猫,捻起一张信纸,上挑的凤眼黑白分明,看得人背生寒意,“你不觉得,看贼喊抓贼很有意思吗?”
“方宥丞!”柏若风双手猛然撑在桌上。
直呼姓名,是为不敬。春福心下一跳,小心翼翼抬眼去看坐着的人。然方宥丞并无计较之意,他放下信纸,“我是为了你好,你生什么气?这送上来的军功,还是头回见有人往外推的。”
“这是为了我好吗?我说过我不需要。”柏若风面色难看,俯视着方宥丞,看他的眼神活像看着个陌生人,“莫不是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下一盘棋局?”
误会怎么越扯越大了。方宥丞放下信纸,十指相抵按在酸胀的额间,想了想,他对春福道:“你先带小花出去。”
春福用肉食引诱着大猫离开书房,房间内便只剩下两人。
“你是想看贼喊捉贼,还是存心想看我的戏?”柏若风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误会大了。方宥丞不复方才的淡然,急急起身,撞到桌椅一声巨响。他隔着一张桌子按住柏若风的右肩,唤道:“若风……”
柏若风回过头,故作凶狠朝他龇牙,“放手!信不信咬你?”
方宥丞竟把手伸他面前,一副随便他咬的模样。
如此一来,倒是轮到柏若风怔住了,那双桃花眼看看眼前的手臂,又看看方宥丞,犹疑着方宥丞到底是真不怕给他咬,还是看准了他不会咬才递过来的。
方宥丞见他在犹豫,抿直的唇线绷不住,泄出一丝笑意。
然就是那丝笑意,在柏若风眼中化作挑衅的信号。柏若风心立时就硬了,他拽住方宥丞的手腕,毫不留情一口下去。
饶是早有准备,刺痛袭来时,方宥丞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道:“你真咬?”
“不然呢?”柏若风冷哼一声,松开手,看着腕上整整齐齐的牙印微微渗血,得意地冲方宥丞笑,上齿边还沾着血丝。
但他很快收起了笑意,凝神思索。因为柏若风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堪比三岁小儿,而方宥丞不知为何纵容了他的幼稚。
泄了半肚子火气,柏若风推开方宥丞的手臂,抱臂斜挨在红木桌边,冲方宥丞挑了挑下巴,把方才对方的挑衅还了回去,“你自找的。”
方宥丞挑了挑眉,把手收回去,垂下的袖子遮住了腕上牙印。
他被桌子遮住的地方,左手拇指悄悄滑过右腕上的印子,咬的最深的地方显而易见是两颗尖细虎牙所致,他平日里没少见柏若风笑的时候露出来。
方宥丞点点头,说,“甚好。”
还会咬他,说明问题不大。
对面的人动作幅度很小,却没有特意避开。
柏若风疑惑的视线往下一挪,猜都能猜出半分对方在摩挲什么。他迅速挪开了眼。不就个牙印而已,咬一口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明明只有方宥丞!他视线游移,说不清道不明心乱的缘由。
算了。柏若风清了清喉咙,假装什么都没瞧见。他敲了敲桌面,带着几分伪装出来的不耐烦道:“有什么快说。”
押回来的匪徒,与匪徒勾结的张家,还有大理寺那边,还没整顿的龙武军……他事情多着呢。
但一想到这些事情都是眼前人丢给他做的,柏若风刚刚软了几分的神色又变得有些不善了。
“其实没什么要说的。”方宥丞背着手道。他确实调查过石羊山上的情况,算好了明里暗里三方的小心思,算准了兵力悬殊下不会出大事,才敢让柏若风过去接手。
但若是说他故意算计柏若风,方宥丞就得替自己喊冤了。
方宥丞暗地里摸摸手腕,道:“不与你说那些并非特意隐瞒。你知道我的性子,本就不耐这些权衡算计,龙武军将士优秀,又有你稳坐龙武军中,便无以为惧。”
哪怕柏若风不知道这些事情,只要他捏住了军权,直接杀过去没有一点问题。就算杀错了,没找到逃窜的土匪,但明面上还是剿了匪,后续他会给人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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