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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月光真棒(渔观火)


这世界上只有钱和权不会背叛你。
江恕嘟嘟囔囔道:“我巴不得他想,我只恨他不是个爱财的人,我甚至连诱惑他的资本都没有。”
老爷子狠狠地皱眉:死恋爱脑!
他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那你看看你身上的伤,你才和他接触多久,一颗肾险些被前夫刀掉,甚至还险些送命,他就是个祸害。”
江恕不在意道:“你懂什么,这是荣耀的徽章。”
他可是陆陆续续干掉三个男人坚持到最后的,谁能不说他是最后的赢家呢?
江恕起身整理一下衣物:“总之,爷爷你不要插手我们的事,我会和他幸福的,他性子软,我多磨磨,他自然就会妥协的。”
等江恕走后,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给周济慈打个电话,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老宅的秘书恭敬地应下
老爷子冷笑道:“要是阿恕连这都能忍住,那我这个做长辈的,就再也不会管他。”
宋妈把冷茶撤下去,笑道:“您就那么肯定少爷会因此离开那位周先生吗?”
老爷子一顿:他这个孙子不会真的那么贱吧?不会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还真的说不准啊。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复发了。
离开老宅后,江恕去上次的那家设计店取了一对新做的对戒,这是用一块罕见的鸽血红的宝石做的,光芒四射。
倒不是想用这个求婚,江恕追求人时就喜欢各种买买买,他很早就觉得周济慈的手长得非常好看,但总是光秃秃的,如果带上宝石戒指一定非常好看。
至于周济慈上午说的话,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目前的策略就是慢慢磨,磨个三年五载,只要周济慈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感情自然就培养出来了。
连林琅这样的垃圾都能和周济慈交往三年,江恕不觉得他会比林琅差。
江恕心里很遗憾:要是我能生孩子就好了,我要是有了孩子,还怕他跑路?
在无耻这方面,他向来是没有下线的。
取完戒指后,江恕心情颇好地拍上几张照片,然后放在社交平台上。
【哇,好漂亮的戒指,是要送给济慈的吗?】
【看样子应该是的,开始秀恩爱了吗?】
【唏嘘,这大半年我是实时追更新的,裴律进了精神病院,林琅自杀了,现在连傅庭雪也畏罪自杀……只有我们江总挺到最后,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好吧,看样子这狗血连续剧是要完结了,蛮感慨的,带上我的祝福滚!】
大多数评论还是蛮友好的,江恕看得心情很不错,他给那位最先发祝福的网友发了十万的红包,又在评论区发了一百万的红包。
黑夜中,车缓缓地驶回江宅。
周济慈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当他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车驶入车库时,他平静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反正也没录到他公司有用的资料,眼镜和录音笔什么时候还给你?既然没作用,那还是早点把证据销毁比较好。”
“什么时候离开江恕?我也不清楚,他老是纠缠不休,舔狗一样,甩都甩不掉,烦死了。”
“别跟我说那种事,我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很恶心。”
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声音,江恕顿时站在原地。
他原本兴高采烈地想拿出礼物,但这一刻,一股阴冷的凉意从脚底冲上来,似乎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他的心。

他就像个舔狗一样,甩都甩不掉,烦死了。”
“你别跟我说那种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很恶心。”
江恕刚站在门口就听到屋里飘出这样一句话,一股寒意却从他心底森然溢出。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站在原地,想听听周济慈在和谁说话,又还会说他些什么。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周济慈坐在卧房的扶手椅上,他慵懒地靠在一个绣金软枕上,左手漫不经心地把玩一支看上去很正常的笔,桌面还有一副眼镜盒。
在听到周济慈说和他做那种事情很恶心时,他终于听不下去了,推门走进去。
见江恕进门,周济慈脸色微变,他平静地摁掉手机,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都听到了?”
江恕没有回话,他拿起桌上的笔和眼镜盒仔细检查,在眼镜很细微的地方发现了微型摄像头,而那支笔应该是录音笔。
这副眼镜他见过,他在医院养伤时,周济慈就带着这副眼镜为他看文件,他记得周济慈那时候意味深长地提醒他不要相信自己。
他那时还以为周济慈是在说笑,原本都是真的。
检查完这两样东西后,江恕平静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济慈淡淡道:“我原本就是在圈内搜集线索的一个线人,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秦洋他们小组一直在调查一笔黑钱的走向,他们怀疑英贤集团和你的公司是幕后黑手之一。所以,你刚找上我的时候,我就顺势答应了。”
江恕心里嘲讽道:别人为艺术献身,你为公理献身,啧啧啧,真是伟大呢。
见江恕不动声色的模样,周济慈抬起眼皮:“我骗了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江恕轻笑一声:“我不至于这么蠢,你要是真想联系警察上交物证,压根不会在家里打这种电话,你是故意让我听到这些话的。”
他环视四周,然后惬意地靠在床上的软枕上,挑眉道:“还有什么想激怒我的话,都一起说出来吧。”
他慢吞吞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但点烟的手却在不自觉地发抖。
周济慈叹气:“事到如今,你还在自欺欺人,我从来,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舔狗就是你的命,你舔一个不够,还想舔第二个,甚至还想舔一辈子。你母亲生你来,就是让你做舔狗的吗?”
江恕手一抖,火星落在被褥上,烫出一个洞,他望着那个洞,感觉自己心脏上也被挖掉一个洞,丝丝麻麻的痛。
他轻声道:“你这么讨厌我,又怎么能和我做得下去的,你不是觉得恶心吗?”
周济慈脸上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他走到江恕身前,伸出手爱怜地抚摸江恕的发帘,眼神怜悯道:“因为我是男人啊,男人的性和爱是能够分开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依旧能睡得下去吗?”
江恕张嘴,突然想很像打断他的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是因为我
的前男友啊,我每次和你睡觉都把你当成他,不然我怎么睡得下去呢?裴律不也是一样吗?”
听到这个回答,江恕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千斤重的岩石死死地压着他的胸口,压榨着他肺部的空气。
良久后,江恕声音嘶哑道:“我不信。”
周济慈语气温柔道:“承认吧,你只是喜欢臆想出的我而已,你以为我会是你母亲一样善良温柔的人,但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想象出来的那种人,我骗了你,我记得傅庭雪,他纠缠我十几年,我恨他,但我摆脱不了他,所以我才利用你帮我除掉他。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想跟你演戏,我烦得很。”
江恕轻声道:“可除掉他,对我也有好处,江家现在在港城一家独大,我不仅仅是为你。”
见江恕还在为自己找理由,周济慈上前一把撕开他的衬衫,眼神怜悯道:“你看看你,因为我,你到底受过多少伤?你母亲知道你为一个男人这么贱吗?而你现在还要为一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糟蹋你的人生。我不过是用一个谎言欺骗你,你就能为我肝脑涂地,你真可怜。”
江恕低头,他腰部有一道刀伤,胸口也有很多零星的伤痕,是地基坍塌时,尖锐的石块划下的。
他知道他背后还有一道钢筋留下的伤,从肩头一直划的腰部,痕迹之深,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贯穿。
这些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留下的。
他以为这是荣耀的勋章,但眼前的男人却说这并不值得。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就当周济慈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时,江恕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眶像是要吃人的野兽。
江恕一个手刀劈在他的脑后,干净利落地把他打晕。
周济慈身体一软,直接晕倒在床上。
在确定周济慈不会醒来后,江恕掐灭香烟,死死地掐住周济慈的脖颈,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人……”
他五指用力到痉挛,像是恨不得要把这个男人直接掐死。
就当周济慈快要窒息时,江恕才缓缓松开手。
他眼中各种神色闪烁,像是下定了决心。
卧房里,一个白大褂从他的药箱里取出药水,他将药水注入注射器,针头的表面光滑如镜,闪烁着微弱的金属光芒,锋利而阴森。
乔西最后一次确认:“老板,您真的要给周先生用这样的药吗?他大脑原本就受过损伤,可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自从伤势恢复后,乔西就回到自己的岗位,没想到他接手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这么丧尽天良,但身为江恕的亲信,他会无条件听从老板的命令。
江恕静静坐在纱帐外面,他看着睡在天鹅绒被中面色苍白的男人,眼神十分阴鸷。
这些天他一直让医生给周济慈服用安眠的药物,这些药物让周济慈整日都醒不过来。
但江恕对他的状态却极其满意,不会动的玩偶很好,可比他伶牙俐齿的模样乖巧多了。
听出乔西话语中的规劝之意,江恕冷冷地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医生,开始吧。”
医生自然是江家的心腹,每个家族都有藏污纳垢的事,有这样的医师很正常。
这一针药下去,再搭配每日服用的药物,周济慈身体会渐渐失去力气,精神会越来越恍惚,也会容易控制,他会慢慢变成只属于自己的金丝雀。
这是他做出的决定。
他为这个男人差点献出生命,但所有人都说这并不值得。
很好,他又一次输得一败涂地。
周济慈说他贱时,他当时表面不动声色,但理智却开始分崩离析,他受不了,他不要再做败犬。
你不是说我贱吗?那老子把你毒成个傻子,让你整天躺在床上,老子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到时候看看到底谁能更下贱。
江恕心底那颗恶毒的种子在慢慢地发芽,种子在贪婪地汲取着他阴暗的情绪,甚至他已经听到种子生长时破土而出的轻响声,那滋味,简直让人着迷。
当针头要碰到周济慈的皮肤时,江恕却突然喊道:“停下来。”
他望着床头柜上母亲的照片,又看向周济慈的脸,痛苦的表情从他脸上掠过,他脸色惨白,眼神中半是怨恨,半是痛苦。
他捂住脸,受伤似地喃喃道:“算了,算了……等他醒来,就让他走吧,告诉他,是我嫌弃他不干净,让他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乔西一愣,他看到自己的老板像个败犬一样抱住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猩红的地毯上。
江恕贪婪地用眼神描摹周济慈熟睡的脸,头脑空空荡荡,心上乱跳。
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更恨无可自拔地被他引诱的自己。
最后,他成就了他,用抽筋拔骨的方式让他真切地醒悟: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晚上十点,西郊的夜市正如火如荼,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在黑夜中闪烁,犹如夜空中的繁星。
西郊的一家馄饨店里,秦洋狼吞虎咽地吃夜宵,口齿不清道:“所以,他就这样放过你?”
周济慈垂下眼睫:“他好歹也是天之骄子,自然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裴律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他能接受自己的对象不爱自己,但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对象背叛自己。我正好触犯他的底线,他会放手也不奇怪。”
他仔细地研究过江恕的心理,自然知道那个男人最不能忍受什么。
但是,周济慈疑惑地看着手臂上的青紫,还是感到很奇怪,努力地去回想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不起来……
周济慈摇摇头,觉得最近的思绪很混沌,注意力怎么都不能集中,整日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身体上也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吻痕。
秦洋没发现他的异常,随口道:“我原本还在想,如果这次还不能奏效,不如让我帮你一把。他不是最讨厌人背叛他吗?你要是背着他和我去开房,不信他还能忍
下来。”
周济慈一愣:“……你想让我和你出去开房?”
此话一出,馄饨摊上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把注意移到他们两身上,当看到秦洋胡子拉渣的模样,而他对面那个男人模样温柔又雅致,心里不由嘀咕道:哪来的野兽配美人。
秦洋一哽:“假装开房而已啦。”
他又连忙补充道:“我只是想帮你一把,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
周济慈摇摇头,轻笑道:“这样还是太羞辱人了。其实,我也在说谎,我并没有把他当成任何人,但我最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感到很不开心的,我不能欺骗他。我答应过他的爷爷,事成之后会告诉他真相。”
秦洋又道:“如果他知道真相后依然想要你呢?”
周济慈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说不清带着点什么,很复杂。
良久后,才听到他的声音道:“我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讨厌。我离开时,他的秘书乔西跟我说,他嫌我不干净,这样很好……”
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周济慈嘲讽道:“你肯定会觉得我很虚伪吧,明明不爱还能和他做那种亲密的事。”
秦洋反驳道:“怎么会?当初是他先强迫你的,如果他不纠缠上你,你未必有伤害他的机会,都是他应得的。”
角色互换一下,秦洋不由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有男的这样强迫他,他非宰了那人不可。
周济慈勉强笑笑,他摸出金属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对着无边的夜色出神。
港城的天气变化很大,前几天刚出太阳,这几日又变得阴气沉沉的,天空冰冷而阴暗,空气中的寒意几乎要浸透他的衬衫。
他神情恍惚,心里一片冰凉。
吃完夜宵后,秦洋原本打算去周济慈的家坐坐,结果走到三楼时,局里突然有紧急任务,通知他立刻回局里。
接到通知后,秦洋遗憾道:“本来还想去你家蹭口茶的,看来今天是没机会。”
周济慈笑道:“没关系,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住在这里,你有空常来就行。”
“那我可就要经常来你家蹭饭喽。”
秦洋自己不会做饭,平常就喜欢叫外卖应付,因此很喜欢去周济慈家里蹭顿好的,他甚至想直接交一笔伙食费,然后天天来蹭饭。
周济慈轻笑着点头:“你想来随时都行,你知道的,我这里没什么朋友,你来就是给我作伴。”
两人寒暄几句便分道扬镳,秦洋急匆匆地下楼打电话,周济慈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从江恕家离开后,周济慈又搬回西郊的筒子楼,筒子楼的其他住户为此又窃窃私语很久。
一群人生失败者聚在一起嚼舌根,都是些臭味相投的人,嚼着嚼着,就觉得好像自己要比谁更高级一点。
他们以为周济慈是攀高枝失败了,都在背地里嘲笑他。
“哎,那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男人。”
“啧啧啧,长得倒是挺正经的,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事。”
“这年头,女人喜欢找有钱男人,连男人也开始找有钱男人,还真以为富豪有那么好勾搭。”
这筒子楼的氛围一直都差,他刚回来不到一周就听到很多关于他的流言,还遇到不少奇葩,比如楼上那个知名凤凰男,他回到筒子楼后,凤凰男一直纠缠他,希望他能介绍皇后区的美妇人给自己,失去丈夫的寡妇更好。
想到这些鸡飞狗跳的事,周济慈心里直叹气:还是重新找个房子比较好,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他打开房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一片黑暗,清冷的月光从拼花玻璃窗里穿入,在地板上洒下淡淡的白光,像是流淌的水银。
草莓呢?
以前他回家时,草莓都会冲上前迎接他,今天怎么不在?
“草莓,你跑哪去了?我回来了。”
他一边呼唤草莓,一边环顾四周,突然在餐桌上看到一朵黑魔术。
黑暗中,黑魔术妖冶的色泽几乎要染透月色的清冷,绽开的花瓣犹如红色的火焰,妖艳而炙热。
哪里来的玫瑰花?他不记得他今天有摘玫瑰花。
周济慈走上前,拾起这朵黑魔术,才发现是这朵玫瑰花是用纸折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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