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天和(落雨声)


方家二公子在长安的风评,说好听是闲散公子哥,说难听是纨绔子弟——早年间但凡刘景珉见到他,不是在那家宴会,就是在这家摆席。
圣上方才遇刺,也只余下方家公子还有闲心喝花酒。
刘景珉心中惊诧少顷,摆摆手,婉拒了:“下回罢。”
“文易怎么去了一趟西北,改性了?”有人戏笑道。
刘景珉眼睛一眯,心说这是何意?
片刻后也眯着眼笑起来,又顺着他往日的人设做起不着调的做派,“唰”地开了扇子,晃晃,说:“这不是府里住上了人,若是回去得迟了,保不准跟我怎的生气呢,若是被逮到了喝花酒,更是话也说不得了。”
“哦——!”有人立刻心领神会,拖长了声音,调笑道:“我当是西北军纪严明,给改教得呢,原来是在西北得了美人哇!”
刘景珉打了个哈哈过去,与几人分别,骑上马,向王府方向去。
还未等走到陵南王府门口,面听见四面嘈杂声起。
“不好了!不好了!”
身后猝然响起马蹄声,来人不止一个,刘景珉猛地勒住马,还未来得及问来者是何人,就被来着抢了先机。
“王爷!西北急报!胡人大肆进攻边境,三城沦陷,圣上召您即刻进宫!”
这个消息教人始料未及,刘景珉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他一夹马肚,猛扯缰绳,也不顾长安城里限制马速,跟着宫里派的太监急忙掉头往回赶,边赶边问:“李平寇他们呢?”
“都传他们了!”
刘景珉眉头紧锁:“除此之外呢?此事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怎么城里也这么吵?”
“还未来得及同您说。”派来传话的太监跟不上他骑马的速度,被落在了后面,“长安城外被不知道哪来的兵围了!”
刘景珉扯缰绳的手一紧,背脊涌上一股寒意,第一个念头涌上脑海:
王宪知不是入了牢候审么?怎么会这个时候动手?
不是禁军?
还能有人养私兵?

第63章 急报
刘景珉跟着小太监匆匆赶到的时候,圣上榻前已经跪了一排人,不论是站在后头伺候的赵公公和一众宫女,还是前面跪着的几位朝臣,全都大气不敢出一口,脑袋低得要埋进朱红氍毹里去。
李自离也在其中,廿信不在,也许是西北军内来李自离一个就够了,也许是还未来得及赶到。
刘景珉刚跨进门时,见李自离正的头沉沉地低着,正说话,一字一句,砸在地上:“当时臣携西北军将士歼灭了史全胜麾下大半的狼牙铁骑,有陵南王同行,若有半句虚言,臣死罪!”
拥帝像是刚睡下就被人薅起来了一样,只披了一件外衣,细看眼眶一圈红,声音抖如糠筛,抬眼瞧见刘景珉进来,只扫了一眼,也没再言语半分,转头对李自离喝道:“可突厥蛮子夜袭,屠了我大齐两座城!李平寇,你的西北军离了你,就无人可帅了是吗!”
“陛下息怒!”有老臣横插一嘴,替李自离解释,“蛮子派议和的使臣来我大齐,议和的条约也签下了,使臣才刚走不出两日,那该死的突厥蛮子就撕毁了条约!纵使李将军再明察秋毫,也算不到蛮子如此两面三刀之举!”
拥帝这才冷静了些,说:“李将军即刻回西北,有几成把握能夺回失地?”
李自离的头低得更下了,道:“此回西北,快马加鞭至少十五日之久。臣即刻启程,定收回那两座城池,否则臣,提头来见。”
“朕不需要你提头来见。”拥帝长长出了一口气,又问,“城外是什么情况?”
兵部尚书额头点地,语气里掩盖不住的惊慌:“回陛下,方才前方来报,说是在长安十里校场的禁军,不知为何围在城前。”
拥帝咬牙切齿,一拳打在床垫上,怒喝:“他们这是要反了?!”
刘景珉心中一声闷鼓,敲得他心一沉:果然是禁军。
但王宪知还在牢里,即使他有通天本身以禁军围城,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王宪知在牢里......刘景珉看着眼前跪在榻前的兵部尚书,他在牢里,但也只有他在牢里,他手下的三部,杜家......还有众多人可用!
“陛下!”李自离突然道,“臣请命独自一人前往西北,廿来迟副将留在长安,率西北精锐保护圣上!”
“就按李将军所言!”拥帝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速传廿来迟副将率军做好准备,陵南王,朕眼下只信得过你,你留在我旁边。”
还未等刘景珉应一句,便有人开口:“陛下,陵南王不可信。”
刘景珉顺着目光看过去,开口的不是跪在地上的任何一位大臣,而是被人扶着,姗姗来迟,踏进门内的杨涧山。
“杨相。”拥帝虽然对此言不悦,但还是要给予他几分尊重,问:“何出此言?”
他咳了一声,不似旁人那般急躁,缓缓屈下身去,慢条斯理开口,说:“即便陛下对陵南王多有信任,但陵南王殿下御前佩剑,也失之偏颇。”
刘景珉眉头微微一蹙,心想,他是看出来了,自己佩剑是未得圣准的。他此言是在提醒圣上,不能轻信他,此番禁军围城,他是同样有嫌疑的。
即使身为被怀疑的对象,刘景珉也不得不说一句,他所言在理。
“朕相信文易不会害朕。”拥帝摇摇头,道,“他此番救驾有功,朕才信任于他,若他真有二心,何不当时出剑要朕性命?”
杨涧山沉默了片刻,还要说些什么,被拥帝抬起手打断,道:“杨相对此事不必多言,朕自有定夺,若是还有要事相商,还请直言。”
众人沉默着退下了。
杨涧山走在最后,他临走时看了一眼刘景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刘景珉守在内殿前,掩了殿门,里面拥帝一声声的叹息扰得他有些心烦。
原以为拥帝会再唤他进去说说话,但一直守到后半夜,屋里只有叹息和沙沙写字的声音,反倒是趁着破晓要离城回西北的李自离来告了圣。
他一身铁甲,站定,临走时看向坐在门口石阶上的刘景珉。
刘景珉站起身来,问:“将军对西北之事有何头绪?”
“殿下。”李自离抱拳行礼,他额角的碎发已经被汗浸湿了,他说:“方才又收到西北急报,龙夷城没有失守,但蛮子绕到更南边攻占了两座城,离龙夷城有不短的距离,那边只安排了少量的边防,恰巧廿信同我都在长安,营里的长官虽骁勇善战,但尚不能指挥全军,西北军也一时赶不过去。”
刘景珉闻所未闻,问:“绕到南边去?”
李自离“嗯”了一声,说:“南边水草丰盈,但路途并不容易,又容易遇到流窜的沙匪。我猜测,他们在损失史全盛后,抑或是更早,就计划往南行进了,议和是给大齐打的幌子,我们被骗了。”
刘景珉思索了少顷,问:“十五天,可来得及?”
李自离长舒一口气,摇头:“不敢保证,若是我不在的这些时日,西北军抗敌得当,也许不会再有城池失守,即使失守,西北军又有信心收复失地,但……”
刘景珉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一旦城池失守,蛮子屠城,便是板上钉钉。”
李自离点点头,说:“生灵涂炭。就算收复了失地,又怎能令刀下亡魂死而复生。”
李自离行得匆忙,末到分别时,刘景珉又问:“侯爷公主身体可好?”
李自离原本要离开,听闻这话又回过头来,一向无表情的面上罕见地轻笑了一下,“嗯”了一声,道:“家父母一切安好,谢殿下挂心。”
说罢便跨上马,趁着未亮的夜色匆忙奔去了。
城外禁军列阵,整装待发。
拥帝一宿未閤眼,见刘景珉进来,抓了抓头发,问:“文易,你可有什么法子?”
刘景珉深吸一口气,哪有什么法子,早年间若是未让王宪知得了禁军的权,便没有今日任人宰割的局面。
但为何先帝会让权禁军,是他这几日搞不明白的事情之一。
先帝手中还有什么?
天文道?
刘景珉想起先前和林师一起调查的那枚玉牌,当时流言四起,王宪知似乎对其趋之若鹜。
但事关天文道的记载少之又少,虽然它在先帝时期曾隶属于朝廷,但以此来看也许只是一个皇家暗卫组织,古往今来帝王手下的暗卫组织比比皆是,有哪个能撼动禁军的地位?
朝阳升起之时,禁军有所动作。
刘景珉一宿未归,林师只当他是宴时饮尽了酒,在宫内歇下了,他清晨被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吵醒,睁眼时天才朦朦亮。一阵难以言说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迅速披上外衣,几步走进院内,拉开院门,伴着朝阳射入园内的,还有一挑长枪!
跟在他身后的小丫鬟被吓呆了,一声尖叫卸响彻云霄:“林公子!!”
林师眼疾手快下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右手捏咒将来人一掌拍飞,再迅速“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再在小丫鬟哆哆嗦嗦的帮助下锁上了门闩。
“禁军制式的铁甲。”林师靠着门,难以置信,“怎么会是禁军,难道……宫变??”
那刘景珉在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才反应过来,看向昨日贸然拦住他的那人——昨日定身后便将他绑在了院子里,昨日这人问了两个时辰都打不出一个屁来,本打算等刘景珉回来时再商讨,但眼下应该是等不到了。
“你昨日拦我,是因为这个?”林师解开他口中的布条,问,“你主子要反。”
“不。”那人罕见地开口了,脸上同样是不可置信,“禁军,禁军入城了,大人失败了??”
林师眉头紧锁,听不懂他这没头没尾的是何意:“失败了?什么意思?”
“林公子!你不能出去!”那人还是昨日那番,只不过也许是因为“失败”,才终于舍得给出了解释,“王宪知在搜捕天文道的人,现在出去,禁军但凡认出了你,你就是死路一条!”
“你怎么……”林师咬住话头,问:“我如何信你?”
“你,你可以不信我。”那人双手被绑在一起,往脸上一顿乱抹,“大人一直在调查天文道,不论是一己之力,还是借陵南王之手,王宪知不仅手握禁军,还觊觎天文道的鬼兵,无论他怎么仿造天文道的令牌,都无法召来鬼兵,他得不到,也定不会让大人得到,所以……”

听到鬼兵这个词,林师的脸色很不好看,问:“所以?他想做什么?”
那人情绪很是激动,喘着粗气,手腕被勒出一道血印,道:“上位,或是拥离王上位,不论何种情况,但凡他成功,不论是大人,你,或是陵南王,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那一阵马蹄声过后,屋外再次重归寂静,短暂的寂静后是人群的喧闹和议论声,林师几步上前,再次拉开院门,门前早已没有了禁军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邻里坊间的人纷纷探出头来,不明所以地相互询问道:“方才发生了何事?”
林师不顾身后那位被绑着的刺客的劝阻,小跑几步上了街,遥遥望去,长安城门已然紧闭了,也有居民跑到正路上,看见那紧闭的城门和严阵以待的金吾卫,更多的是担忧。
方才那真的是禁军,还是何人假扮的?只匆匆一眼,林师也无法下定结论,但不论如何,看到那紧闭的大门后,他的心中还是了然,外面定然已经集结了大批人马。
宫中生变了。
“师兄!”
林师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一转头,便看见叶语安朝他的方向跑来,看她来的路,应是方才去了医馆。
“外面.....有好多人,列成了阵,昨晚还没有,今天一早就出现了。”叶语安看上去甚是焦急,大冬天的早上急得额头上都浸出了汗珠,她扶住林师的胳膊,问:“发生了什么事?”
林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拍拍叶语安的后背,示意她先镇静下来,然后低声问:“你今早进的城?”
叶语安点头,说:“嗯,城门已经关上了,我轻功偷偷溜进来的,还好,没有被发现。”
林师又问: “城门什么时候关的?”
叶语安摇摇头,答道:“我没法计时,不知几时几刻,但从那些人马在城门外集结的时候,城门就已经被下令关上了。”
林师环顾四周,想着方才那往皇宫方向去的禁军,思考道:“有没有可能,是从侧门溜进来的。”
叶语安不知道谁从侧门溜进来了,但隐约猜想到林师所指的是门外的兵阵,于是说道:“以我所见是可能的,我能溜进来,说不定别人也有办法。”
林师看向她,问:“玉牌有没有带在身上?”
叶语安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回答道:“在,一直都在。”
林师看着遥远城门处,缓缓开口,说:“你一直问的,那玉牌中的流光之意是何物,今天应该就有答案了。”
叶语安轻轻地“啊。”了一声,虽然没有完全明白林师这句话中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嗯!”
......
廿信挡在宫门前,手下几十精锐站在他身后。
他擦干净手中的长枪,看着鲜血淌满地面的禁军尸体,发出同样的疑问:“城门落了?”
手下点点头,答道:“是,城门已经紧闭。”
廿信眉头紧皱:“他们怎么进来的?”
手下犹豫道:“这......许是哪处守卫玩忽职守,落了人进来,或是乔装打扮过,混进城里的。”
廿信叹了口气,没有再过多纠结,而是一步跨上马,指挥道:“列阵,准备迎敌。”
手下紧跟着上了马,道:“廿副将......”
廿信心里知道,他身后的这几十西北军精锐,饶是再骁勇善战,有实战经验,也是完全抵挡不过门外的禁军的。但东南和东北军的支援一时半会定是赶不来的,若此事不战,长安城内便再无人可战了。
身后长安城乃是皇城,要比那边城龙夷多上十倍百倍的百姓,天子皇宫坐落于此,长安不能沦陷!
大齐不能改姓王!
刘景珉一度怀疑王宪知究竟有没有此等魄力来让大齐改姓,最起码他从未打过拥自己上位的主意;刘景珉心想,除去嫁与李家的平山公主,还未及笄的文若公主,就只剩下拥帝刘相,他,还有......离王刘亦。
此时正值离王回京之时,王宪知究竟有没有打过拥离王上位的主意?王宪知的二女儿乃是后宫贵妃,但大女儿却是离王正妃,他有什么理由不簇拥离王上位?
若真是这样,那便解释了即使他在牢中,禁军也能有所动作的缘由!
因为表面上是王宪知掌握着禁军的实权,但实际上禁军听令于离王,更有甚者,听令于王党一派。
先帝故去,自己留守于岭南,以为岭南富庶便能高枕无忧,实际上真真是留了个好大的祸患。
......
林师和叶语安在街上,忽然听见身后疾驰的马蹄声,接着有百姓惊呼声响起:“西北军!”
“西北军来了!”
西北军?林师回头向后看去,见廿信纵马疾驰而来,往城门方向去,道路上驻足观看的百姓纷纷让出道路来。
廿信瞧见了他们二人,猛地勒住马,道:“快回去,锁紧门窗,谁来也不要开。”
怎的只有廿信一人,林师心中忽感不妙,问:“李将军呢?”
廿信神色沉下来,答道:“半夜急报,胡人突然撕毁条约,西北两座城池沦陷,他天还没亮就启程了。”
林师忽然间愣住了,末了他问:“长安城还有多少人可用?”
几十精锐朝着城门的方向行进,廿信朝他们的方向努努嘴,回答道:“都在这了。”
叶语安张大了嘴巴:“这.....怎么抵挡得住?!”
“那也要挡,不是么?”廿信故作轻松地朝她眨眨眼,“若是我此战不死,说不定就能加官进爵,摘掉副将的头衔了呢。”
叶语安根本没心思听他扯有的没的,眼看急得要哭了,问:“那柳木姐怎么办?”
林师比她镇静许多,他看向廿信,说:“给我匹马,我要一起。”
廿信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就算蒋叔传给你的武功再神奇,再威力无穷,也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能一骑当千的。”
林师迅速从袖中掏出玉牌,提起来,玉牌在朝阳的照映下折射出光点,林师问:“走头无路时,你有没有想过这个?”
廿信看着他手中随风微微摇晃的玉牌,先是一愣,随后从自己的胸口摸出雕松玉牌,同王宪知仿制的,眼下在刘景珉手中的那枚假冒的玉牌不同,这枚雕松玉牌通体透亮,若是此时是处于有月的夜晚,这枚玉牌便能散发出隐隐流光之意。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