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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啾错撩邪帝后(管红衣)


“难道……真用了寿命?”
戚葭不知道自己的眼眶红了。
是被虞白溪冰凉的指尖抹上眼尾处的眼角, 他才骤然觉得那里有些湿润。
“不是寿命。”虞白溪说, 在发觉青年顿住后,他又撤了手,缓缓道:“放心,本座的寿命还有用。”
语气堪称轻松。
天帝竟然开了一个玩笑。
戚葭便重新握住对方的手。
又以把脉的由头, 指尖干脆贴上天帝的掌心叫他不要动, 眼尾却不乐意地一勾:“那究竟是什么?”
“咳。”
虞白溪忍不住呛了一声,倒是没有咳血,略微歪头, 有些不自然地说:“只是半数肉身而已。”
戚葭:?
只是, 半数, 肉身?
戚葭直接懵了。
“肉身还可以献祭……?”
即便找回记忆了,这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刚驯化了神器受到了反噬, 天帝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却不用他问,已然解释说:“龙族血脉与旁族不一样,单纯的血肉也会充满灵机。”
所谓灵机便是灵气和天机。
既然都占了天机了,便是天道的宠儿,自然可以被拿来献祭。
戚葭:……
说白了便是龙族生来高贵,血脉强横。……只不过原来竟强悍如斯。
怪不得虞白溪从来不会被幻术所迷惑,可时时保持清醒冷静。
甚至戚葭失忆时不懂的那个问题——天帝究竟是如何辨识人心的,现在也依稀觉得有了解释——龙就是高于众生灵的存在。
就如同他们对神族气息很敏感一样。
他又想起了许多往事,但眼下,他最关注的还是……
“你的伤,你的眼睛……皆是因为献祭了半数肉身。”
“嗯。”虞白溪说:“所以只是皮肉之伤,会自然愈合。”
戚葭:……
这句话,天帝也曾对失忆了的小胖啾重复了许多遍。
“你那时就在安慰我。”他已经什么都懂了:“是担心我寻回记忆后会内疚么?”
天帝低眉道:“不算安慰,只是陈述事实。也不担心,这本就是我们的计划,你不是会伤春悲秋的人。”
虞白溪语气依旧慢吞吞。
戚葭:“……”
戚葭心里发堵,但还是下意识地笑了笑。
其实他以前不爱笑。
可见失忆这几个月,对他还是影响良多。
好像找到了些作为小胖啾时的感觉,戚葭又追问:“那献祭半数肉身是怎么献祭的?……献祭了哪里?”
从前很多人都说他高冷,因为戚葭总是绷着脸不与人交流。后来成了妖神,便更无人敢与他随意攀谈。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戚葭的好奇心其实很重。
无论是失忆时,还是失忆前。
只不过若只是失忆前的他,是万万不会在问这问题时,视线自动向下瞟去。
他想问的其实是,虞白溪是用上半身献祭的,还是……
否则四界为何会盛传天帝不行……?
他俩当年究竟有没有打过仗戚葭最清楚,按正常来讲,虞白溪不可能就不行了啊。除非……
戚葭眼中闪过更重的担忧和愧疚。
视线堪堪扫过下面,若他还只是小鹦鹉的戚葭,早就直接问出这个问题了。
但现在,实际上虚长天帝两千岁的戚葭,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虽然若按天帝在龙蛋时期便计算寿数的话,是虞白溪长了他一万多岁。从前还是太子时的虞白溪,便坚持觉得要加上卵中的时间算年龄。
但大抵是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天帝反而没有多想,只是仍正经回答:“不是确切的哪个部位,而是……你可以认为我是向天道借了一具肉身,将原本肉身所附有的灵机全部度给了你。龙息也是来源于此。”
戚葭:“……”
其实刚刚恢复了记忆,有一部分事情戚葭还没来得及彻底理清。
他失忆期间,有些事,天帝当真瞒得死紧。
不过他关心的事情,现在已经基本都有了答案——
哪里是虞白溪献祭了半数肉身,将他救活。
龙族血脉强悍,却也无法逆天改命……
虞白溪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
“……所以。”
戚葭再也没空计较年龄了,声音忽然有些发颤,以至于开口都不流畅。
他不得不稍微停顿下才说:“陛下现在的身体,不是没有痊愈,而是反噬微消。”
看似相似的用词,实际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可以这样说。”虞白溪说。
戚葭带着颤音:“像天道借一副肉身,说来简单,但怎会那么容易?一万年了,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凤琰。”
顶着苍白的面孔、双目蒙着白绸的天帝微微向他的方向侧头:
“我们不是早就商议好了么?”
“……我们只是说好,由你杀了我。”
戚葭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开始不能抑制地发颤。
“我让你杀了我,只是因为四界之中,唯你可以彻底杀死我,才能欺瞒神族。”
说到后面的戚葭干脆就咬牙切齿了:“虞白溪。”
静默着听完他发泄似的狠戾语气,天帝方才声音很轻地说:“别生气。”
戚葭根本绷不住了:“你为何要做多余的事?!”
天帝沉默半晌,之后仍语气诧异:“本座修为并无折损,仅仅只是些皮肉伤而已,不会耽误大事。”
“我气的是这个原因么?”戚葭更气了:“你不这样做,我也可以复生!”
虞白溪重新静默下来。
片刻后,又骤然说:“但那样太危险。”
“我可以应对。”
“可本座不舍。”
“你……你什么?”
戚葭下意识睁大眼睛,连最初以探脉为由、至今相握的手都略微用力起来:“你说什么?”
虞白溪苍白的唇角绷紧,缓缓道:“该为四界做的事你都已经做到,凤琰,你那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戚葭:“……”
其实自从灵力大面积恢复后,戚葭便经常会做一些梦,偶尔也会头脑发晕,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和声音。
他知道那是自己要恢复记忆的意思,所以并未慌张。
只不过那些记忆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所以有时候,他会觉得很累。
连梦里都觉得累。
记忆比较深的一个梦境是,他被人捅了一刀。
捅他刀子的人大概是曾被他极度信任之人,诧异、难以置信、愤怒,伤心,绝望。
各式各样的情感汇集于心头,比身上的伤口要痛上百倍,几乎要将他扯碎。
可梦境里,身上带血的他却被人救了,那人看不清面目,只知道身量比他高、气息清冷矜贵,又是让他觉得,分外安心之人。
如今戚葭才想起来,那将他从刀下带走,给他包扎之人,是虞白溪。
那些年朝归的确过得很不容易。
他生在一万五千年前,是一个太平盛世,可作为芙蓉山女王膝下唯一还剩下的孩子,从小便是王子的他,受到了来自母族的许多约束。
自小面具覆面,经受繁重的课业和训练,不可以耽于玩乐,也不可与人过分亲近。
幼年的朝归并不想是如此特殊且孤独的存在。
他也不理解明明四界和平无争,母亲却为何总是要他做一柄独行于世的妖刀。
可他是芙蓉山的王子,更是势弱父亲那边、整个破岳族的希望,每每修炼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总用各种各样的法子逼自己再坚持,再前进一步。
所幸的是,他本身便天赋异禀,又喜欢琢磨和研究。
绝大多数独居的日子里,他专注地修炼,专注地研究各种技法,日子倒也还好过。
后来回想,那几千多年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的时光,却是朝归生命中难道安稳和顺的时候了。
三千岁的时候,朝归修炼大成,竟登可堪封神之境,他终于不再需要一个人居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洞府里。
四千岁的朝归除了不能摘下面具外,已经拥有了很大程度上的自由。
虽然少时的独处让他仍不善于与人相处,不爱说话,不会与人交谈也不会笑。
但他本身有种魅力,芙蓉山和破岳族的好些年轻子弟都很喜欢他。
朝归也喜欢他们。
朝归是他的名字,凤琰是他的字。
朝归莫名总是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于是身边的少年们都只唤他的字。
那是妖族极繁茂昌盛的时期。
出了个即将成神的天才。
少年弟子皆备受其影响,自强不息。
朝归也曾听闻,天界太子血统高贵、天赋异禀,乃是这么多年来四界唯一一条龙。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次四界盛会上。
朝归经身边人提醒,得知那位便是天界太子时,朝归刻意抬眼看了对方几眼。
他们站在一座水阁的两端,中间隔着一池碧色的春水,他精准地看清楚了天界太子的相貌。
那小太子若有所感,也临池看向了他。
后来四界盛会上,他们也曾这般遥遥见过几面。
没有刻意说过话。
只是每次对方出现,朝归都能率先注意到对方。
并且他无比确定,对方也同样于无形中注意着自己。
第一次正式有了交集,还是在凡界。
那次朝归路过凡界,碰巧遇见一件不平之事,碰巧天族太子也在,又碰巧,他二人都想管上一管,于是事情顺利解决。
第二次,是朝归追踪妖界嫌犯途中,无意间偶遇虞白溪,对方顺手帮他截住了那名嫌犯。
“第三次,是在不度山。”
灵力恢复后,头脑也逐渐变得清明。
很多往事都不需要刻意去想,便自然出现在了戚葭的脑中。
戚葭想起上次虞白溪说过,他是同一位朋友一起误闯了不度山,无意间遇见了老祖,才得知神界阴谋的。
自己其实便是虞白溪口中的那位“朋友”。
当然那时候他们仍旧不算是朋友。
真的只是单纯又是碰巧,他们各自追查着一些事,碰巧都追到了不度山,又碰巧,在那里遇见了重伤欲出的不度山老祖。

他与虞白溪, 是最先得知神族阴谋的两个人。
可是也正如虞白溪所说,待他们得知真相时,什么都晚了。
神族早已渗透了妖界。
他们的计划,甚至早在朝归出生以前便开始了。
就在朝归得知真相, 急匆匆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报给芙蓉山、报给自己身为女王的母亲时, 得到的回复却是妖族即将全面进攻天、魔两界。
于是朝归也明白了, 为何那些年母亲一定要他闭关, 一定要他强大。
因为他本就是妖族培养的利刃,是一柄用来祸世的妖刀。
“若你不从, 你父亲会死, 破岳族会灭亡, 便是整个芙蓉山也将共同陪葬。”
朝归怔怔地看着从未与自己亲近过的母亲。
她柔美的面孔, 从来, 从来就很陌生。
那双与朝归相似的明媚眸盼里满是冷漠。
女王朝戎淑冷酷地宣布:“自今日起, 芙蓉山和破岳族每日都会各死一名妖兵, 直到王子愿意带兵打仗为止。”
“这些人有可能是教导过你的亲长,与你亲如一家的弟弟,拥护爱戴你的朋友。甚至,是你的父亲。”
“朝归, 你以为他们还是他们么?只要本尊下令, 他们就会立即赴死。”
朝戎淑说:“朝归,你别无选择。”
于是朝归知道自己为何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了。
朝归朝归,永远朝着一个方向, 想要回归, 却永远都没有归路。
他也曾愤怒地问过朝戎淑, “母亲,侍奉神族当真值得你牺牲至此?若我不从, 你当真准备屠光自己的部下,屠光所有的人?”
朝戎淑望着他,最终竟然对他笑了笑,说:“孩子,别傻了,也莫再挣扎了。”
“低等下贱的下界生灵,是拗不过神族的。”
朝归看着朝戎淑保养得当的柔美容颜,终于确定,她早就不是自己的母亲了。
自己出生后没多久,一名神君便取代了她。
神族高傲不可一世,数千年前一位从神界下来的神君,便以为自己可以搅动风云。
祂也的确做到了。
女王周围的所有妖,包括自己的父亲,其实都早已是她的傀儡。
只不过在时机未成熟前,连傀儡都不知道自己是傀儡,他们每个人都过着连自己都以为非常正常的生活,日常训练、工作,交朋唤友,恋爱娶亲,培养后嗣……
可傀儡也终究是傀儡。
神君要杀他们的时候,甚至可叫他们自行赴死。
“你血脉特殊,虽不会被本尊影响,但,唯一清醒的人往往是最难受的。”
高傲的神君说:“本尊不会逼你,也不会左右你的决定,因为本座也很好奇,未来你会如何做呢?朝归。”
那之后的近千年时光,也是朝归最后几百年的生命里,他都很忙。
忙着四处挑起战火,忙着杀人,也忙着救人。
他在尽力周旋。
他总是不忍,那些被神族污染了生灵,除了觉得战争理所当然外,每一个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生灵。他想要救他们,他以为自己掌握了那么多的技法,可以救他们。
可是那段时间,他真的好累。
被表弟厉川一剑贯穿,是朝归没有想到的。却也没有太过意外。
三千岁到四千岁,那对他来说最轻快的时光里,总有厉川的身影。
他同宋司陆不一样,更多了一份自小的情谊,朝归总是忘不了,幼时他贪玩误了修炼,被母亲罚跪小黑屋半年,是小厉川买通了看守之人,并且契而不舍,每隔几日都会偷偷跑来看他。
可也是这样的人,在询问他为何他指挥的每场战役总是虎头蛇尾,后继无力后,又骤然抽出剑来威胁他,要他尽快发动四界规模的大战。
“反正他们总要死的,你管他们做什么!”
“兄长,神君明显看重你,他们最后会留下一部分生灵继续繁衍的,你能活下去,你我都能活下去。或者,或者兄长你天赋这么高,大不了等这一切结束后你飞升成神,等你成了神,便知道神是从不会在意这些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便是天道!兄长你又何必这样固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我本就血脉高贵,卓尔不群,为何要为那群蝼蚁的生死考虑!”
朝归看着昔年瓷娃娃一般偷着去看望他、如今已经长至青年的人,任由厉川的剑刺向他,插进自己的胸膛。
他其实不怪厉川。
因为会向他挥剑的,便不再是厉川了。
而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只是,有点累。
是天界太子骤然出现,一掌将厉川挥出数里,然后带走了他。
与不度山类似的,不知名的小山丘上升起了一个火团。
虞白溪为他处理了伤。
朝归的面具被厉川打落,火光映着他俊美无双的面庞。
“我好看么?”他猝然问虞白溪。
天界太子闻声骤然看向他。
绷紧的唇角唇线再度下耷,那时候的天界太子还不似万年以后那般沉默寡言。
虞白溪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朝归……”
“我不喜欢朝归这个名字。”
他打断他。
“你还是叫我凤琰吧。”
“……凤琰。”
虞白溪便叫了一声。
之后他顿了顿,又顿了顿,方才再度开口问:“凤琰,你……你疼不疼?”
他指的是他的伤。
朝归便看向他,忽然扯起了唇角,笑得好大声。
他只是猛然觉得这小太子有点可爱。
而骤然见他这样,不到三千岁、还未成年的天界太子不禁狠狠皱眉。
“对不起。”片刻后虞白溪说:“你如今处境这样艰险,这样难做,我却帮不了你什么。”
神族一日不肯放过芙蓉山和破岳族的军队和民众,其他人便一日别无他法。
彼时妖魔战争焦灼,天界若不出手则还能拖延片刻,若出手,必然引发天妖大战,届时无论谁死谁活,得意的都只有神族。
若想解决这场战争,唯一的办法,只能去杀死芙蓉山和破岳族的所有人。
虞白溪说:“我能做的,便是杀掉方才那个伤你之人。”
朝归却摇了摇头:“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来。”
虞白溪顿了顿,说:“……好。”
朝归又冲他勾了勾唇角。
戴面具只是少时他母亲希望他可以封心封情,专注修炼,朝归也是后来才懂得这些。
其实他早就不需要戴什么面具了,恐怖的是他竟觉得不戴面具无法习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或许没有自己的相貌,便是他的宿命。
过分明丽的脸上扬起一个笑,映着温暖的火光,那笑容唇红齿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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