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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花寻路)


他可没那么大的肚量,都不想正眼看江年,脚步一移,想趁机溜走。
岂料江年身躯肥大,怎么能让他钻到空子?况且人来人往,也不好挤出去。江行找不到地方钻,逃脱不得,无奈道: “你想干什么。”
江年低头: “我来道歉。”
江行偷偷翻了个白眼,道: “我不接受。”
冤有头债有主。要道歉也是江家大伯和伯母来道歉,让一个小孩来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就算那夫妻俩来道歉,他也没权利替江家父母接受。
江家父母当年逃荒颠沛流离,就算是好好的人,过了几年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要被拖垮了。
这才导致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没过多少安生日子,就驾鹤西去了。
若不是江大伯一家当初敲骨吸髓赶尽杀绝,江家父母何至于这么早就撒手人寰?
要道歉,那就下去亲自跟江家父母道歉,绝没有让小孩代劳的道理。
再者,江年此番道歉,也不见得就是他那伯父伯母指使的。就他们两夫妻死性不改的样子,怎么可能心怀歉意?估计他们心里,巴不得江行也死了才好呢。
江年声音怯怯: “表哥,当初是我爹娘做得不对,对不起你们家。但这些年来,我们再没有打扰过你。我……”
“真好笑,你们不打扰我们家,能是因为什么?”
江行寸步不让,反问道: “你们是不想来吗?你们不过是看我家没什么油水了,啃得还费劲,嫌麻烦而已。你娘天天说你以后能当青天大老爷,我一个穷秀才,哪里高攀得起。我们这点亲啊,不如彻底断了才好。”
“就是就是!”
人群里窜出一道咋咋呼呼的身影,正是徐樵。这家伙毫不客气地把下巴抵在江行肩膀上,一手又揽着江行的肩膀。江行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拉远了同他的距离,问: “你从哪冒出来的?”
徐樵嘻嘻哈哈: “事情办完了,正好看到你在这儿。这谁啊?长得真寒碜。”
二人皆是被他的直白惊了一瞬。江行拽他的袖子,示意他慎言;江年则像是被狠狠伤害到了,头低得更低,说话也没那么有底气: “表哥……”
江行一见这样,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无奈地同徐樵耳语: “不能这么攻击别人的外貌。”
徐樵也耳语道: “我就是实话实说。这谁啊?长这么丑。”
江行面露难色: “这我表弟。”
徐樵: “和你一点都不像。你长得不错,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表弟?”
江行用胳膊肘捣他: “别说了,再说他要哭了。”
徐樵顺着江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江年脸上横肉一抖一抖,被肉挤出来一条缝的眼睛悄悄往外掉着眼泪。
江行扶额,解释道: “他爹娘……他爹娘同我家有点恩怨。本来算不到他头上,他非要来道歉,我总不可能轻飘飘替我爹娘原谅。”
徐樵还没说话,一道尖利的惊叫划破了熙熙攘攘的人声。江伯母见了鬼似的搂着江年;江大伯也来了,眼神阴鸷地盯着江行二人。
江行被盯得发毛,还不忘对徐樵道: “……这两个就是他爹娘。”
江伯母搂着自家儿子开始哭丧: “我的儿啊!这才入学第一天,怎么就受你表哥欺负了啊!我儿命苦啊!”
江行: “……”
徐樵: “……”
徐樵震惊,徐樵摇头,徐樵不可置信: “这是你伯母?”
江行一言难尽: “对。”
徐樵一语中的: “泼妇。”
围观的人聚了一圈,对着江行几人指指点点。有好事者冷不丁冒出一句: “原来第一名居然是个不孝不悌、欺辱同窗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窃窃私语声更甚。江行指了指自己,问: “我?你说我啊?”
那好事者直截了当地被这么一问,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行没理会那些议论的人群,心中暗忖:这人说的“同窗”,想必就是江年。但就凭江年的实力,考上秀才实在不可思议。
这么一看,他这表弟好像也不全是废物。
徐樵眼见周围人议论声更甚,气得不行,大喊: “你们说什么呢!慎言!慎言!”
江行扶额,倒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从徐樵嘴里听到“慎言”二字。
江行道: “我一没有揍他,二没有骂他,我离他还这么远,我上哪欺负他?”
江伯母胡搅蛮缠: “我儿哭成这样,你说你没有欺负他?”
徐樵不服气: “谁能管他哭不哭啊?要是我现在哭一场,是不是说明我也受欺负了?来,江行,哭一个!”
江行: “?”
不是,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哭?
江伯母被这话怼得哑口无言,抬头看了看江大伯。江大伯会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打又打不过,江行打算抛开形象,学着江伯母坐地上大哭大闹一番;谁料在江大伯的拳头离两人还有几米远时,徐樵就率先往地上一躺,鬼哭狼嚎道: “哎呀!打人啦!救命啊!入学第一天就要打人啦!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众人: “?”
江行: “啊?”
江行没躺成,震惊之余拉着徐樵的后领子,想把人给拉起来。他尬得头皮发麻,小声道: “你起来,你起来啊。”
徐樵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起不起!”
闹了这么一出,眼看着收不了场了。江行这边应付江大伯,那边还要看着徐樵丢人,真是分身乏术。就在此事闹得不可开交时,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围了过来,低喝道: “徐樵,你在干什么?”
徐樵浑身一震,居然慢悠悠爬了起来,喊了一声: “爹……”
众人又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原来这人竟是城北徐员外家的公子。”

第19章 再临祸事事事休(修)
“徐员外家财万贯,城里有一半商铺都是他们家的,怎么教出这么个没脸没皮的……”
“哎,别提了。徐员外就这么一个孩子,宠得不行,养得放纵些又算得了什么?”
“嘘,别说了,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徐员外扫了一眼在场几人,问: “这是怎么回事?”
江行生怕徐樵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解释了一通,并在徐爹面前说了徐樵不少好话。徐员外面色稍稍缓和,把江大伯拉到一边,好一通交涉。
远远还能看见江大伯由怒转喜,面上带了些谄媚之色。徐樵颇不屑道: “原来是个势利眼。”
江行心想就凭你爹在城里的关系,江大伯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再说了,江大伯夫妻两人这几年做生意赚了点小钱,这才给江年又是打点又是疏通关系的。既在这番城里做生意,哪里能避开你徐家?
这事儿只能由江大伯夫妻二人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过本来也就是他俩的错,看见江年哭就急得跟什么似的,活像一条咬人的疯狗。
想到这儿,江行忽然心有戚戚。懦弱如江年,跳脱如徐樵,无论做出什么都有父母护着。就是同样无父无母的阿鸣,也有个靠谱的叔父不嫌她眼盲,锦衣玉食地养着。
而他遇到什么事情,没钱也好受欺负也罢,大多只能自己扛。
穿越前如此,没想到穿越后亦是如此。两辈子加起来,他得到父母之爱的日子也不过短短几年。
徐樵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拍了拍胸脯,道: “你怎么了?哎呀,不就是被极品亲戚缠上嘛,没事,小爷我帮你啊!”
江行一愣,想起方才他躺地上的壮举,牙疼道: “……那倒也不必。”
但仔细想想,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江行当时不也想躺地上打滚撒泼?只不过被徐樵抢先了。说到底,他俩半斤对八两,谁都别笑谁。
等了有一会儿,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知徐员外同江大伯一家说了什么,这一家子居然悻悻离开了,也没有找江行麻烦。围观众人一见事情如此展开,顿时唏嘘一片,很快就散了。
徐樵一副“你看吧”的得意表情,却冷不丁被徐员外一掌拍在后脑勺。徐樵夸张地“哎哟”了两声,眼神幽怨。
徐员外佯怒道: “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
江行忙道: “此事因我而起,徐樵也是好心。”
徐员外看向江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这才笑道: “你就是我家小樵经常提起的那个院案首吧?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小樵……
这什么鬼称呼啊喂!
“徐伯伯过誉了。”江行答得滴水不漏,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让您见笑了。”
徐员外点点头,几人又聊了些书院的事儿。其间欢笑融融,江行临走前想了想,还是问: “徐伯伯,您方才……”
话没说完,就见徐樵对他挤眉弄眼,拉着他直往书院中走。江行看懂他的暗示,适时缄口。
待两人走远后,徐樵与他一同在书院中漫步,悄悄说: “方才你大伯一看就是冲你来的。我要是不躺地上,一口咬定他要打我,我爹估计不会管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感激啦。”
“而且,”徐樵又激动道, “你可以啊江行兄!我原本只以为你知识渊博,没想到你居然直接考了个案首!我爹听说了,一直让我跟你学习呢!”
江行微笑道: “你也很好。你不也考了秀才吗?所以相信你自己啦。”
徐樵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 “哪里哪里,考了三次,也该考上啦。对了,你拜的哪位夫子啊?”
江行答: “梅逊白梅夫子。可是我还没……”
徐樵一拍大腿,道: “好!既然是你选的夫子,那一定错不了!我回家就让我爹帮我改到梅夫子门下。”
江行瞠目结舌: “啊,倒也不必如此?”
他甚至没见过这位夫子,又上哪知道这夫子教得如何?
徐樵狡黠一笑,道: “我们拜在一个夫子门下,往后你可要多多关照我。比如课业什么的……嘿嘿。”
江行失笑,道: “一定一定。”
不就是交流一下学习成果嘛,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徐樵得到回应,当即拍着胸脯,同江行勾肩搭背道: “好,现在你就是我徐樵的好朋友了!”
江行夸张地作西子捧心状: “哇,原来我之前不是吗?”
“之前也是。”徐樵嘿嘿道, “一直都是!你在外面要是受欺负了,说出小爷我的名号,我罩着你呀!”
江行与徐樵认识时间不算长,这话也只当听听便罢,于是笑道: “好啊。”
书院中长廊边植了几株藤花,密密麻麻地绕着往架子上攀援。此时未到花期,这些藤郁郁葱葱长满了藤叶,投下一片阴凉。穿过长廊,忽有一书童上前行礼,问清两人姓名后,便对江行道: “梅夫子请您去一趟。”
江行不解: “不知有何要事?”
今日只是入学,并没有到拜见夫子的时候。但梅夫子提前找他的原因不算难猜:有时先生的信作背书,加上江行优异的成绩,夫子对他格外上心,要提前见他不奇怪。
书童道: “您去了便知。”
江行会意,同徐樵道别,跟着书童在书院中弯弯曲曲走了一阵。穿过一间山水凉亭,面前是一处颇雅致的书房。江行迈过门槛,就见一中年人对他微微颔首。
想来这就是时先生口中“古板但清正”的梅夫子了。这位夫子体态中等,相貌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尤其抓人眼球的便是他那蓄到胸口的胡须。江行行了礼,也不敢先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梅夫子的指示。
梅夫子不知自己还没见到这位学生,就已经在学生心里留下了“古板”的印象。他微微颔首,示意江行落座;又让书童上了茶。这一切做完,他才道: “学习上可有什么困惑?”
江行没想到梅夫子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个,心中微微惊诧,答: “回夫子,一切都好。”
梅逊白喝了一口茶,又道: “不必紧张。今日叫你来不过是随口询问你几句。你先生的来信我已收到,既入了我门下,我不会辜负你先生的嘱托。”
“什么嘱托?”江行一惊,心想, “先生该不会在信里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086适时冒头: “信都给你了,你难道没有拆开看看吗?”
江行汗颜,心说要是拆开了,那里面的信是否被调换过都不知道,再递到梅夫子这边,对方还能相信嘛。再说了,既是推荐信,那时先生爱怎么写怎么写,他也无法干涉呀。
这边他正思忖,又听得那边梅夫子道: “你的文章我已看过,不错。”
江行没想到对方事先看了这么多东西,再想想之前所作的文章,愈发坐立不安。要知道,他之前的文章里可是什么都敢写的,难怪梅夫子只夸了一句“不错”,其实只是场面话吧。
江行道: “谢先生抬爱。”
梅夫子看不出喜怒,又让书童取了一沓纸来,递到江行面前。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 “这些你拿回去,权当做个测验。明日亥时前交予我便可。”
江行接过那沓不算薄的“测验”,心里已是叫苦不迭。
好啊好啊,原来时先生打的是这个主意。从前跟着时先生学习,先生可从来不拘着他,都是想读便读,不想读便不读的。
由是江行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从来没能连续读七天的书。
课业更是随心所欲,想起来了么就布置一些,想不起来便罢。这下好了,时先生给找的这位夫子,还没正式拜过呢,就要让他写测验了!
江行觉得不妙,冥冥中已经看见了被迫当卷王的未来。他心中给自己点了几根蜡,同086道: “……我觉得,我以后会很惨。”
086倒兴奋了,劝他忍忍: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当卷王而已,你可以的!加油哦。”
江行很悲愤。
有什么是比一条已经风干了的咸鱼被卷起来更痛苦的呢?
江行认为没有。
梅夫子像是感受到了江行的浓重怨气,轻咳了一声,道: “这里的题目,有些太过晦涩的,可以选择不做,到时我单独教你。做不出来不必妄自菲薄。”
江行粗略扫了几眼,果然感觉到有些题目难上了一个台阶,比时先生的课业更艰深。他深吸一口气,道: “夫子良苦用心,学生理应领情。”
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一堆题目罢了,按照夫子的要求做完便是。
梅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又捋了把自己的胡子;明明年岁不大,看起来总有种步入老年的慈祥。
师徒二人算是简单认识了一番。出了书房的门,江行赶着回去,脚步走得急,不防被路边杂草绊了一跤,手中的测验也散了一地。
他狼狈地爬起来,正准备伸手去捡那些纸张。不料捡到最后一张时,纸张边角被一只脚牢牢踩住。
江行的目光沿着那只脚缓缓往上,目之所及是一张细眉细眼的刻薄脸。那张脸的主人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两位少年,胖的那个奇黑,像黑熊精;瘦的那个极白,活脱脱一个山上猿猴。
此时此刻,那张刻薄的脸上写满了嚣张。他的脚更是寸步不移,牢牢踩在那张纸上。
江行抽了抽,没抽动。
江行叹了口气,道: “这位兄台,麻烦挪一下尊脚。”
刻薄脸“哼”了一声,态度恶劣: “我就不挪,你待如何?”
黑熊精往前踏了一步,没说话,却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猿猴当了把传声器,道: “我大哥说不挪,你没听见吗?”

江行心知这是遇上找茬的了,干脆放弃捡那张纸,直起身。
这么一站起来,江行竟发现三人里最高的黑熊精,也不过到他眉毛。他顿时有了底气,道: “这里是明思书院,你们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刻薄脸拔高了音量, “我们不过是来跟第一名打个招呼。”
这“第一名”三个字说得阴阳怪气,落到江行耳朵里,莫名地有些熟悉。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再看看这人的长相,忽然福至心灵:这人不就是当时在围观群众里拱火,说他不孝不悌、欺辱同窗的人吗?
江行心说招呼不带这么打的,直截了当问: “不知我有何处惹了兄台不快?我记得,我们从前好像没什么交集。”
天地良心,江行一直秉持着与人为善的原则,怎么又惹上麻烦了?
那瘦得像猿猴的少年尖声道: “你知道我们大哥是谁吗,敢这么说话?”
江行一头雾水,问: “我确实不知。敢问是哪家公子?”
这三人衣着光鲜,想来皆是城中富户。再者,明思书院本就富家子弟多一些,遇到富二代也不算奇怪。唯一的问题就是,江行才来这么几天,压根就不知道城中高门大户都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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