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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菟葵(軟瑭)


迟佑庭想走也走不了,他作为连潮男朋友的身份被民警拉着做了半天笔录,后来人家发现他根本对连潮一无所知,这才知道是个乌龙,让迟佑庭走了。迟佑庭碰了碰嘴角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刚下了两级台阶,连潮就跑了过来拽住他:“我忘了,我的手机被我哥收了,你要不先把手机号给我吧,我回头联系你。”
迟佑庭不太信她的话,挣开了手:“不用了。”
“你再等等,刚刚警察给我哥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你要赔医药费吗?精神损失费也行,还有什么费来着……”连潮紧跟在迟佑庭身后,嘴不停地劝着,一辆车打了个弯停在门口,连潮眼睛一亮,抬手挥了挥,“连歧,这儿!”
她没注意到迟佑庭陡然停住了步子,冲着走来的人抱怨起来:“所以你就不应该收我的手机,多麻烦啊。”
“你又哪儿来的钱逛街?”连歧皱着眉看她,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微微一怔,“迟佑庭?”
“你们认识?”连潮看了看他们两个,拍了下手,“这不巧了吗。他刚刚因为我被牵连了,你俩应该有好友吧?你直接转——”
“别转了。”迟佑庭背对着他们,攥紧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迟佑庭。”连歧快步追上他,“那个展……嘴怎么了?”
“被打了一下。”连潮跟了上来,努努嘴,“不过这次不是我先动手的。”
“你闭嘴。”连歧回头看了她一眼,连潮这才悻悻地闭上嘴,玩起了自己的头发。连歧走到迟佑庭身前,确认了他嘴角的伤不是很严重,这才开口,“是连潮唐突了,你看耽误了你多少时间,需要——”
“连歧。”迟佑庭抬起头看他,眼里是一片阴霾,“不是所有人的时间都可以等量替换成物质价值的。”
连歧一愣,反应过来时迟佑庭已经走远了,他正要追上去,连潮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故意掐着嗓子说:“连歧,你偷偷把手机给我,那谁不会知道的。”
连歧有些头痛:“她也是你妈。”
“亲妈啊,谁像她一样当控制狂。”连潮冷哼一声,瞥了瞥连歧,“也就你……要不给我一天也行,我明天就还给你。”
“先上车。”
“去哪儿?”
“回你的学校。”
连潮沉默两秒,立刻嚎叫起来:“你被庄珮之同化了!连歧!”
连歧给连潮的室友打了电话,确认人已经回宿舍了才开车离开,他已经从平江楼离开,此时回去并不合适,不如直接打道回府。连歧转了方向盘,驶向成江大学,等红绿灯的间隙里,他又想起迟佑庭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不像是生气。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是……
连歧怔住,对这个推论结果感到很惊讶。他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不论是已经去世的父亲,还是庄珮之,导师,甚至是曾带过他的每一位前辈,每个人都对他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但迟佑庭……确实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他翻出夹在书里的门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每日展出时间,确认现在赶过去展览还没有结束,便换了行驶方向,向右拐弯朝平江路开去。
迟佑庭坐在展览里的长凳上,放空着大脑喝完了手里的咖啡,把空了的杯子捏成团,下定决心似的,转身朝外走去,他低着头没看路,迎面跟人撞上,那人跑得急,衣服上的拉链砸在他鼻梁上,痛得迟佑庭头晕眼花,捂着鼻子退后两步,错愕地说:“你怎么进来的?”
“迟佑庭。”连歧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我陪你看。”
迟佑庭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我陪你看。”
“……什么。”迟佑庭小声嘟囔,“好像我很想看一样。”
不可置否,在连歧说出那句话时,他的心脏难以自制地快速跳动起来,近乎心悸。
他故意没说话,见连歧安静地等着,丝毫没有因为他刻意浪费时间而生气的样子,心里一软,别扭地点了头:“好吧。”
他们沿着标识往里走,迟佑庭发现,连歧对这些展品都非常了解,还能和他介绍两句,让他忍不住怀疑对方私底下是不是查过资料。可连歧明明拒绝了他,又为什么要查资料?他抬起头,喊住了走在前面的连歧:“连歧,你什么时候买的票?”
连歧回过头:“昨天。”
“为什么。”迟佑庭靠近他,不动声色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周二就拒绝我了,周三还莫名其妙送了我好几本科学杂志,让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我以为……”连歧有些愕然,过了少时,恍然大悟似的,“你不是对这个感兴趣?”
“啊,现在有点兴趣了。”迟佑庭促狭一笑,“也许现在的你不是连歧,是另一个时空的连歧,刚刚那个要气死我的连歧才是原来的连歧。”
连歧被他乱七八糟的话绕了进去,但还是捋清楚一条中心思想,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没有两个连歧。”
迟佑庭没憋住,大笑了两声,松开了手:“你有在认真搞笑。”
连歧没弄明白笑点在哪里,但迟佑庭的心情变好了,他也就没不解风情地抛出疑问,等迟佑庭安静下来,他才问道:“还要看吗?”
迟佑庭没看他,反问道:“所以你买票,是准备和我一起来?”
“……我不确定。”连歧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迷茫神色,很快被敛去,“看到有人出就买了。”
迟佑庭跟他对视了几秒钟,确认了连歧是真的这么想的,哑然失笑。他突然觉得并不能用正常的逻辑理解连歧的思维,便直接了当道:“我对科幻展没有兴趣,只是想找个氛围好点的地方制造二人世界而已。”
他短暂地停了几秒,继续说:“你是不是真的没当真啊,我说过要追你。”
连歧看上去有些不明就里,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走:“这样追吗?”
“……我又没追过人!”迟佑庭恼了,“被追就好好被追,别指手画脚。”
连歧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呆呆地应了:“哦。”
“你说过元旦有空的。”良久,迟佑庭避着他的视线开了口,声音很低,“能不能给我留一天?半天也行。”
迟佑庭的让连歧想起连潮养过的那只猫,被庄珮之厌恶久了以后,再也不敢离庄珮之太近,最多只怯怯地隔着一小段距离躺在庄珮之的脚边,而后来,尽管如此小心翼翼,那只猫还是被庄珮之送走了。
他不想让迟佑庭的希望再次落空,像一只被抛弃的猫一样伤心,便点了头:“好。”

第18章 轻雷落(四)
迟佑庭坐连歧的车回学校,瞧着对方专注的模样,恍惚想起,其实他曾在一次智库联合讲座上见过连歧,虽然他并不对连歧所讲的内容感兴趣,但还是被他自信的神态和对答听众提出的问题时的冷静吸引了注意力,他听了十五分钟的、自己完全听不懂的东西,记住了连歧的脸,在推开宿舍门看到新室友时,他就想起了这个人是两个月前站在台上的人。
连歧的性格让他不喜,但他欣赏连歧的成就和优秀,在被连歧频繁打破他定下的“禁止晚归”宿舍条例前,他其实有一小段时间并没有那么不想见到这个人。
而现在他又发现,连歧的性格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他只是有着另外一种思维方式,并不能因为这种方式和其他人不同就判定它是错的,或许在连歧眼里,他们这些偶尔会空度时间的人才是莫名其妙的那一类。
当习惯了连歧的这种思维方式,迟佑庭非但可以接受,甚至觉出一些怜惜。
他不想让连歧做“最不想当室友”排行榜的第一名,他想连歧被更多人理解、接受,而不是孤零零地站在窗边,像一个被所有人排除在外的边缘人物。
连歧接了电话,因为没戴耳机,庄珮之的声音就响在车厢里:“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
“连潮今天没课,出去看展览,遇到了性骚扰。”连歧说,“出于自我保护,和对方起了冲突,我过去接她。”
庄珮之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一些,但仍是严厉:“知道了,我抽空去看看她。不过你还是要道个歉,过两天我陪你一起登门拜访吧。”
连歧垂下眼:“好的。”
电话挂断,迟佑庭从后视镜里瞧着连歧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异常,好像对方早已习惯这种命令式的要求。他仔细回想,认为要是迟佑星这么和自己说话,他拒绝后两人顶多不痛不痒地吵两句,但如果连歧刚刚拒绝了电话里的人,大概……不会太安宁。
他心知这是别人的家里事,便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不太明白连歧和连潮的性格怎么相差如此之多,连潮完全就是一个叛逆期少女,而连歧听上去很听那个人的话,强压式教育教出两个极端的孩子,让他有些想笑。
连歧把他送到学校门口,说:“你先回去吧。”
迟佑庭站在车门边,一手撑在车窗上,静静地盯着连歧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短促地拥抱了他一下,他的手甚至在刚碰到对方的肩时就松开了,一个快得几乎没有实感的拥抱,连歧只来得及捕捉到迟佑庭忽然凑近时落在颈边的呼吸。他垂下眼,问道:“怎么了?”
“安慰你一下。”迟佑庭笑笑,语气就像开玩笑,“你需要吗?”
他没等连歧说过,挥挥手转身走了。迟佑庭跑得很快,没多久就没了人影,连歧却迟迟没动,仍然保持着面向窗外的姿势。
梁时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连歧这才转过头,把车开到医院,走进电梯按了楼层,却没在电梯门打开时走出去,稀里糊涂地跟着要下楼的人回到了一层。他重新按了楼层,闭上眼捏着眉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迟佑庭的一句话而走神。
安慰他?他刚刚看上去需要安慰吗?
连歧不知道自己在听庄珮之讲话时是什么样的神情,竟然让迟佑庭觉得他需要安慰。他想迟佑庭是错的。连歧走进值班室,梁时正跟另外一个人并排坐在下铺的床上吃饭,见他进来招了下手:“你吃了吗?要不一起吃?”
连歧婉拒了,饭菜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涌进鼻腔,让他感到厌恶。连歧第一次对这种已经习以为常的气味生出不适,转身大步离开了值班室。他站在即使是夜晚也依旧不算冷清的大厅里,人们来来去去时的各种声音钻进他的耳朵。连歧攥紧手指,摸到了口袋里剩下的一张门票,像跋山涉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甘露,他开始觉得放松,紧绷的脊背松弛下来,是庄珮之最不喜欢的“毫不体面”的站姿。
连歧就想,迟佑庭是对的。
他也许真的需要安慰。

第19章 云弄晚(一)
文化展在27号开幕,持续到元旦假期后,对外开放了观展名额,进出学校的社会人士变多了很多,学校也因此加强了宿舍的管理,担心出什么意外,连南边的附院宿舍都要查寝,连歧便直接住在了值班室里,迟佑庭连着几天没见到他,消息却没停,从早问候到晚,执行攻略里的“死缠烂打”建议。
偶尔连歧会回,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回应,但迟佑庭已经习惯,他知道连歧有看到,所以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回复,自顾自地发着,还提醒连歧嫌烦可以开免打扰。
连歧没有开免打扰,而是把迟佑庭的对话框设成了置顶,有时会拿出来看,没有新消息就往上翻迟佑庭发过的。他知道迟佑庭给学校食堂投了投诉信,还知道迟佑庭去跟着参加了一次学院例会,觉得大老板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注意到迟佑庭截图发过来的账单最下方是购买电影票的支出,不知道他是故意暗示他别忘了元旦有约,还是单纯地截了张图。
他和梁时交完班,想了想,还是依着自己的理解给迟佑庭发了消息:“三号可以。”
那场电影是三号上映的。
三号上午有场文化展的总结仪式,迟佑庭被拉去凑人头,满脸不耐地坐在下面,但也没拿手机出来玩,裴知予觉得奇怪:“你不爱听怎么还听?我记得刚刚你还吐槽这个老师讲话没重点。”
“一码归一码,尊重他的劳动成果。”迟佑庭说,“不过他最好还是快点讲完。”
“……行吧。”裴知予被他一唬,也莫名觉得自己玩手机很不尊重人家,便收起了手机,跟着听完了讲话,站起身来鼓掌,结果刚宣布散场,迟佑庭就转身跑了,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早就坐不住了。
迟佑庭瞧见几对抱着小孩进来的夫妇,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片。但最近上映的影片里只有这一部能让他勉强接受,其他的实在是浪费市场份额,便有些不自然地调整了姿势,祈祷那几个小孩千万别闹。
也许是觉得电影无聊,有个小孩开始叫嚷着要走,紧跟着响起的是女人低声劝说的声音,闹哄哄地持续了好几分钟,那人才抱着孩子出去,电影也跟着进入了一段漫长的空镜头,长久的寂静里,迟佑庭微微侧眸,本想偷瞥连歧一样,意外撞上了对方的视线,惊得他立刻正襟危坐,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他有看得那么明显吗?
迟佑庭纳闷,只好放弃偷瞟,安静看完了电影,一出场就登了软件写点评,洋洋洒洒小一千字,以“中规中矩”四字总结,抬起头时看见连歧正在一旁等他,有些愧疚:“抱歉。”
“没事。”连歧看了眼时间,“还早。”
“我有点好奇,”迟佑庭看了他一会儿,狡黠地笑着,“跟我一起看电影算数值为几的事件?”
连歧一愣,没有立刻回答,迟佑庭已经自己下了定论:“直接给十分吧,你觉得呢?”
他没给连歧说话的机会,有条有紊地分析起来:“这部电影勉强能打个四星,不算烂片浪费时间,其次跟我出来,算是完成了之前答应我的事,解决了一个待办事项,最后,你今天本来就休假,出来逛也是放松心情的一种,整体而言,也没那么差吧?四舍五入一下,就十分了。”
连歧觉得他的逻辑不太严密,但他无心和迟佑庭在这件事上纠结,便没有说话,迟佑庭当他默认,眉眼间笑意更甚。
他们又绕路去了平江路,坐了游轮吹风,但迟佑庭有些晕船,一直站在一个位置没动,下去以后也走得很慢,说一些话来转移连歧的注意力。连歧侧过头,看着他在灯光下有些白的唇色:“不舒服?”
“没有。”迟佑庭摆了下手,往前迈了一大步,正好踩中了一块缺了砖的位置,脚一崴就往前摔,被连歧拽着手臂向后扯,他本就头晕,这下直接头重脚轻地失去了重心,竟投怀送抱一般跌进了连歧怀里。
很淡的松香味萦绕在耳边,混杂着并不明显的消毒水味,迟佑庭一时忘了动,而连歧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脸色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仍在追问:“你是不是晕船?”
迟佑庭按着连歧的肩,缓缓地站直了,没头没尾地说:“我写的是,‘还是选择我吧’。”
连歧记起那行很小的字,又联想到自己拒绝了迟佑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觉得太丢脸了,所以涂掉了。”迟佑庭说,“我喜欢你,也希望我们都是原本的样子,所以不想让你因为不忍心而勉强答应,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委屈。”
“今天就很好。”迟佑庭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十分!”
连歧看着迟佑庭撑着栏杆笑的样子,这次没再沉默,而是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句。
“满分。”

“嗨,我是连潮,找连歧要的你的号码,麻烦通过一下哦。”
课间最后一分钟迟佑庭才看到连潮发来的好友申请,点了通过后就没再管,一直等到这节课下了才重新拿出手机,连潮几乎是在他刚通过申请后就发了新消息过来:“上次真的很对不起,这周六有我的生日派对,就在学校办,一起来玩吧?”
迟佑庭觉得连潮的活泼和连歧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一时百感交集,沉吟着打下:“不了吧,我还要写论文。”
“就晚上的几个小时,不会耽误很多事情的。”连潮说,“不用带礼物哦,也别穿得太隆重,我的生日派对很随便的,大家都很好相处。”
“还是算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迟佑庭顿了顿,又问,“连歧的生日和你是同一天吗?”
“我们是隔了七年的同一天!”连潮发来一张小狗吐舌头的表情包,“但是他从来不过生日,很无趣的,还是来我的派对吧,说不定你还能遇到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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