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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菟葵(軟瑭)


“行,你们也注意安全。”
“就把我放在前面那个路口就行,我朋友在那儿等我。”女生说着朝窗外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乐了,“这大晚上还有人玩公路赛呢,太逗了。”
连歧没往外看,也不搭理她,女生自讨没趣,悻悻地闭了嘴,低头翻起手机,等车在路边停下便火速跑了,拽上朋友的胳膊往外走:“我去,我差点没被我们院太子爷那气场震死……”
“什么太子爷,你们院长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那是新院长,我说的是以前的,他儿子连歧。老院长没了,太子爷地位依旧,你懂不懂……”
连歧就近找了家酒店,办好手续,拎着包进了电梯,门将关未关,倏地被一只手臂挡住,待门完全打开后,连歧看着迟佑庭的脸,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他刚刚徒手卡电梯门的动作有多危险,心里泛起点怒气,没跟人说话。
到了四楼,连歧走了出去,迟佑庭也紧跟在后面,一直走到房门口,连歧停下来,回过头看他,脸上显出些不耐烦来,迟佑庭便晃了下房卡,话说得理直气壮:“我在你后面。”
他刷了门卡进门,连歧无言以对,盯着门上的房号看了一会儿,也刷卡进去,实在不明白迟佑庭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是宿舍住腻歪了体验一下酒店生活?
连歧有些烦躁,想起刚刚瞥见迟佑庭的脸色不大好看,敲键盘的劲儿都大了些,打下三行字,起身出了门。
吹了太久风,迟佑庭一直在打喷嚏,头跟着晕乎起来,本想休息一下再去找连歧,结果坐在床边差点睡着了,听见有人敲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连歧,微微一愣:“连歧。”
一根手指伸到眼前,迟佑庭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两眼一错不错地凝着。连歧收回手,说:“你的脸色不太好。”
“可能感冒了。”迟佑庭说着吸了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睡一觉就好,你离我远点,免得传染。”
连歧没出声,手却扣上门,把门开得大了些,人也跟着进来,摸了下迟佑庭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松了口气,命令道:“先休息,我去买药。”
迟佑庭觉得他小题大做,晃了晃头:“不用了。”
“逞什么强。”连歧按着他的肩膀推到床边,走到门口拔了房卡,房内很快暗了下去,“躺着。”

第44章 只天知(二)
不知道为什么,迟佑庭对连歧这种没什么起伏的冷淡语气很受用,听话地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里面还是凉的,他冷得瑟了一下,蜷缩起四肢,整个人昏昏欲睡起来,又怕连歧回来时他不小心睡着了,就强打着精神看医学院的推文。
“滴”的一声,迟佑庭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仍然不能适应灯光的亮度,便半眯着眼睛。连歧把塑料袋子放到桌上,正在拆着药盒,很快冲好了药剂拿过来。
迟佑庭盘着腿坐在床上,就着他的手把药喝了,觉得嘴里苦得要命,撒娇似的蹭在连歧的手背上,小孩儿一样抱怨:“不好喝。”
随即,嘴边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一块有些粘的软糖滑进嘴里,迟佑庭不经意间咬了一口,里面的馅儿漫了出来,甜腻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迟佑庭把糖吞了下去,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动,可怜兮兮地说:“太甜了。”
连歧很不怜惜地抓了一下他的下巴,冷漠地说:“哪儿来那么多要求。”
话是没型的,轻飘飘落下来,却似羽毛里藏着的小刺,毫无防备的迟佑庭霎时间便被划拉了道口子,心口涩涩地痛,强撑着笑:“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是不是听都不想听了?”
泠泠的白炽灯打下来,叫连歧的面容如冷酷冰雕,迟佑庭想伸手碰,被连歧不动声色地避开,指尖颤着垂下去,无力地搭在被子上。
他向后退,拉起被子盖住脸,是受了伤的大型犬,在被子下蜷成一团。
没多久,他听到关门的声音,以为连歧走了,肺腑沉进水底,翻身也难,感觉连歧对人的要求比自己还高,犯了一次错就不准备原谅,也太绝情了。
也许是因为生病,也许是药物让他的大脑昏昏沉沉,迟佑庭觉得很委屈,用力吸了吸鼻子,以为自己很没出息地哭了,摸到眼角却是干的,便腹诽自己也挺无情的,都冷战到快分手的地步了,他都没办法好好示个弱。
他俩还真挺配。
房间里的灯被连歧关上了,他坐在床沿,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想看清迟佑庭的样子,却只勉强勾勒出被子鼓起来的模糊的一团,静了一会儿,想离开,手机振了一下,庄珮之发来短信:“我已到成江,你明天中午到平江楼,着正装。”
连歧觉得有些冷,很慢地打字:“连潮出了车祸,今天刚出院。”
迟佑庭大概翻了个身,滚到了离连歧更远的另一侧,连歧有些怔忡,看见庄珮之回道:“让她长点记性也好。另,不用自己来了,我去学校接你。”
连歧放下手机,没再回复。他站起来,脚步很轻,摸黑找到了空调遥控器,暖风徐徐吹出来,拍在身上,连歧依然觉得冷。他折回去,从床的这一侧上去,隔着被子抱住了迟佑庭。
他没怎么用力气,像一块轻盈的云罩下来,迟佑庭却察觉到,探出头来,急急地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带着鼻音问道:“怎么了?”
他好像遗忘了他们还在吵架,见连歧不吭声,就着急忙慌地要开床头灯,摸了半天没摸到,反倒打翻了水杯,玻璃撞击地板的破碎声很明显,连歧像被这声音牵回了神智似的,松开了手臂,摁开床头灯,翻身下去清理狼藉。
“你别动。”迟佑庭掀开被子下床,拉着连歧推到一边,找了块毛巾把玻璃碴子包起来倒进垃圾桶里,回头时见连歧还是站在那儿不动,瞳孔微微失焦,失神地望着地板,心中大骇,快步过去追问,“到底怎么了?”
“是因为我吗?”迟佑庭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我不该那样说,对不起,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只是有点……”
连歧觉得他身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通体冰凉,吹出来的暖风毫无用处,却被迟佑庭的话轻而易举地敲碎了,他难以自控地颤抖,本能地追寻热度,便指挥起手臂,将迟佑庭抱紧,鼻尖萦绕的气息让他平静下来,被包裹进安全而柔软的庇护所里,觉得就连冷漠的庄珮之,他都愿意给予祝福了。
迟佑庭呆了呆,好半天才抬起手回抱住他,嘴唇试探地碰了碰连歧的脸颊,见他没躲开,才往下微移,落到嘴唇上,很慢地碾磨着,收敛了牙齿,只是轻轻地吻,如同安抚,过了片刻,连歧冰凉的手牵住了他的,呓语似的:“我不是生你的气。”
“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他从来不会怀疑迟佑庭会抛下自己,而这份安全感正是迟佑庭给他的,可迟佑庭却总是容易想七想八,好像很不放心,也很不信任,最初的震惊过去,连歧便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他开始抽丝剥茧地复盘,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以至于让迟佑庭这么提心吊胆,疑神疑鬼地猜忌他。
看得越多,他越觉得自己可恶,无穷无尽地汲取着迟佑庭带给他的情绪,却没能回馈过去等量的、或者更多的价值,把他的心上人推上了钢丝,无知无觉地冷眼旁观,如果没有这一码事,他大概要等到迟佑庭摔得支离破碎才能发现。
“佑庭,”连歧抬起下巴,靠近了迟佑庭的耳朵,“我是不是很少说啊。”
“你是最重要的……你不在那个数值标准里。”连歧闭着眼睛,指腹摩挲着手背,握得很紧,“我爱你。”
迟佑庭安静很久,再有动静时却是将连歧抱上床,依旧沉默,吻却变得用力,顶开牙关搅弄着,手心顺着脊背下移,揉皱了衣摆,把连歧从雪白的毛衣中剥出来,摸着他有些凉的皮肤,哑声问:“冷吗?”
连歧摇了摇头,手臂压上迟佑庭的后颈,续上了被打断的吻。
迟佑庭抬手关掉了台灯,抱着连歧翻进被子里,撑起一片狭窄而隐秘的空间,鼻尖磨着鼻尖,呼吸变成挤在一起的丝线,稠浓地发酵着,似蛊也如饵,勾走了迟佑庭心中仅剩的一点理智,压着连歧的腿,有些失控地撞进去。
连歧忍不住颤抖,呼吸因空气流通的减慢而有些困难,很轻地叫迟佑庭的名字,迟佑庭就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湿吻。声音被堵在鼻腔里,含糊地泄出,迟佑庭滞了一秒,更用力地咬他,连歧觉得痛,但是没有推开。
他想,他给迟佑庭的回馈真的太少了,迟佑庭才会因为一两句变得莽撞而失控,像在橱窗外面站了很久,等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季节,终于拿到想要的玩具的小孩,兴奋得过了头,被一次性注入了太多的甜蜜,身体因难以承受而膨胀,便无意识地将大喜过后的痛移植到了他的身上。
连歧毫不吝啬地照单全收,心里发苦,暗暗做了决定,以后要让迟佑庭习惯,绝不要再这么让人心痛地快乐了。
情到浓时,人总容易变得天真,好像万水千山的难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顺风吹火就可跨过,然而迦南地却不是说到就能到的。
往往是还没迈出去几步,不等被险峻峭崖扳倒,先让脚底下不起眼的碎石子硌得难受,碍着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往心里去,等意识到积水成渊的道理时,量变早已完成了质变,再难退回到一开始的位置去,把它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连歧睁开眼,在晨间熹微的日光里看见迟佑庭毛躁的头发,本放松了脊背,听见手机振了一下,本能地不想去看,靠在迟佑庭身上嗅了嗅,闻了满鼻子酒店沐浴露的味道,和他熟悉的不同,让连歧有些不喜欢,一面想着待会儿要给迟佑庭喷点自己常用的那款香水,一面抱着他睡了个很短的回笼觉。
迟佑庭醒来时,连歧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墙上内嵌的镜子整理仪容,迟佑庭反应了一会儿,清醒过来,趿拉着拖鞋走过去,顺手帮连歧打好领带,问他:“去哪儿?”
“跟我妈在平江楼吃顿饭。”连歧摸了摸他的鬓角,把便携式的香水瓶递给他,“这个给你。”
“哦。”迟佑庭的动作停了一下,握着瓶子,佯装随意地问,“她经常找你去外面吃饭吗?”
“还好。”连歧穿上大衣,“可能是有事要说。”
迟佑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和连歧说庄珮之找过自己的事情,堪堪发出半截声音,连歧接了通电话,打来的人是连潮,正大着嗓门让连歧给她买个轮椅:“天天拄拐累死我了,还是轮椅方便。”
“知道了。”连歧换了鞋,回头冲迟佑庭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见对方点了头,这才转身往外走,“克服困难自己去教室,别整天让室友扶着。”
“我靠,哪个叛徒跟你泄露的天机?”连潮狠狠地啃了口苹果,“我这是感天动地室友情,你不懂。哦对了,迟佑庭好像不怎么嫌弃你,连歧,你可得好好珍惜,不把你踹出去的室友,全成江都找不出第二个。”
连歧无言,把电话挂了,心想:“用你说。”

第45章 波涛恶(一)
平江楼三层改成了花园主题的餐厅,一簇簇开得正好的花聚在一起,空气中四溢着并不刺鼻的花香,连歧一看见这样的装扮,就知道庄珮之安排这一顿饭的目的,和庄珮之一同走进去,行至桌边,正在喝水的人连忙站了起来,微笑着和庄珮之握手:“庄老师。”
“这是迟小姐。”庄珮之示意她坐下,“连歧,我打算让迟小姐帮忙设计出站典礼上你要穿的西装,你觉得怎么样?”
连歧一愣,没想到这次的目的竟然这个,沉默片刻,低声说:“只是一件衣服,平常的就可以。”
“我也要出席的,正好给我再做一件。”庄珮之笑起来,“我很喜欢迟小姐设计的衣服。”
连歧知道庄珮之已经做了决定,只是在通知自己,便没有再提反对意见。两人针对具体的设计聊了好一会儿,迟小姐将电脑屏幕转过来,点开了一个PPT文件,封面的右下角写着几个字,大概是设计师的名字,连歧扫了一眼,忽然滞住,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一对柳眉星眼,笑得温和,柔顺的长发垂至手臂,时不时挽起鬓角碎发,微微点头,与迟佑庭并不像。
但那行落款写的是,“设计师:迟佑星”。
难不成真有这么巧的事,两个不相关的人名字会如此相似?
连歧手脚发冷,余光扫过庄珮之,对方正在看迟佑星展示出来的图片,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要设计一套什么样的衣服。他握了握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听口音,迟小姐不像是成江人。”
“是,我是新海人。”迟佑星一愣,旋即笑起来,“听到庄老师要见我时,我还挺意外的。”
“在网上翻到几张照片,实在是一见钟情。”庄珮之若有似无地看了连歧一晚,“还好迟小姐不介意从新海过来,不然我可要伤心一阵子了。”
“离得不远,我还可以顺便看看弟弟。”迟佑星摆了下手,“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庄珮之挑起眉:“你弟弟在成江?”
“他在成江大学读书。”迟佑星无奈地摇了下头,“忙得很,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面。”
“是吗,说起来,连歧也是成江大学的。”庄珮之端起水杯,慢慢抿了口水,眼睫微垂,“说不定他们还认识。”
“这也太巧了。”迟佑庭睁大眼,“不过令郎是医学院的,专业不同,而我弟弟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应该没听说过吧。”
“也许呢,毕竟都这么有缘了。”庄珮之轻轻敲了一下水杯,问道,“叫什么?”
“佑庭,就是工作室名字中的那个庭。”迟佑星说,“‘挽’来自我妈妈的名字。”
“挽庭星……看来你们一家人关系很好。”庄珮之叹了口气,“不像我们家,孩子做点什么事都得瞒着我。”
“我也一样。”迟佑星说,“毕竟不是小孩儿,不像小时候了,现在都有自己的秘密。”
“是啊。”服务员来送菜,庄珮之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些,对迟佑星说,“先吃饭吧,这儿的菜很不错。”
“平江楼的菜品远近闻名,我以前过来也爱吃这家。”
“你喜欢的话,不如把我这张卡给你用吧,我更爱吃家常菜,来得少,都浪费了。”
“这……”迟佑星受宠若惊,慌忙推拒,“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就当是答谢你这么远跑过来,以后可能还要来好几趟。”庄珮之将卡按在桌上推过去,“你还能顺带帮我积分,实在不想要,等合作结束了还给我就行。”
平江楼的贵宾卡门槛很高,如果不是来得很频繁的人,估计吃上一辈子都回不了本,迟佑星以为庄珮之是办了以后发现不怎么来,实在太亏,才找了这个理由给自己,也不好继续推脱,便收了下来。
一顿饭吃完,庄珮之亲自送迟佑星上了车,连歧站在她身后半肩的位置,一言不发。良久,庄珮之才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上来,又对连歧说:“其实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你说是吧?”
连歧握着手,声音又低又哑:“妈。”
“同母异父,见面也不多,姐姐却还这么宠他。”庄珮之转过脸,看着阴沉沉的天,“想来,弟弟应该也很在乎姐姐吧?”
有结伴的人朝着门口走来,谈话的声音打散了连歧与庄珮之之间僵着的空气,连歧缓缓吐出一口气,问:“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林老的爱人说,他最近心情不好,连跟你都不说好话,还让我劝你别放在心上,说他就是自己不顺,所以无差别攻击别人。”庄珮之说,“她可能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林祖清有多重视你,还有世初的这层关系在,不可能会给你甩脸色。除非……”
庄珮之抬起头:“是你没按他说的做。”
“轰”的一声,连歧想:“果然。”
庄珮之行迹的不同寻常,原来真的是因为他早已露馅,成了那只瓮中之鳖。
“连歧,你在我眼皮底下暗渡陈仓,可以,我就当你是迟来的叛逆期,不过玩归玩,要有度,什么是过犹不及,还要我重新教你吗?”庄珮之握住连歧的手,轻轻摩挲着,温柔地说,“我给你一段时间,早点止损,你应该清楚,走什么样的路对你来说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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