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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花朝六九)


危楼伸手去拉沈扶玉的手,沈扶玉往后缩了一下手臂,没让他得逞。
危楼动作一顿,抬眸看着他:“你不愿意?”
沈扶玉偏了偏头,只道:“无功不受禄。”
危楼看了眼来自四面八方的好奇视线,垂下眸思忖片刻,道:“本相明白了。”
沈扶玉松了口气,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怕危楼跟他一犟到底,非要把那红宝石给他。谁料危楼一把抓住他的手,趁旁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匆匆地就拉着他跑走了。
沈扶玉:“?”
危楼跑得急,连带着沈扶玉也不得不跑得急一些,两人风风火火地在拥挤的街道上绕来绕去,莫名就绕进了一条小巷里。黑漆漆的小巷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方清亮的月光。
危楼得意洋洋地看着沈扶玉:“好了,眼下没人了,你可以接受了吧。”
沈扶玉又无语又气,这怎么想也不是有没有人围观的原因吧?不过魔族素来以自我为中心,沈扶玉面前的还是一个喝醉的魔族,沈扶玉耐下了心,好声好气地给他解释:“我们非亲非故,也不熟悉,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
危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本相说几遍,咱俩以后是要成亲的,怎么就‘非亲非故’了?况且,你接受了我的礼物,我们就会熟悉起来啊。”
“不是……”沈扶玉一听见他说“成亲”一词就头大,他真想不通危楼为何就执着于他俩以后在一起了。
沈扶玉还想说什么,危楼拧了拧眉,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沈扶玉:“?”
“本相知道了,”危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睛转了转,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你觉得这个不好看,是不是?”
沈扶玉哭笑不得,把他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下来,尚未说话,就见危楼一只手猛地穿进了胸膛,霎那间,他的面色都变得惨白起来,全身的魔气仿佛都集中在胸腔的那只手上,连眼睛都变成了寻常的灰色,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
危楼下手得太快,沈扶玉全然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你……”
危楼痛苦地咳了一声,猛地把手抽了回来,他的掌心多了一捧鲜红的血液。
沈扶玉做不到见死不救,他回过神,一手捂住危楼胸腔的伤口,给他受损的经脉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另一只手摸了几颗灵药塞入危楼的嘴里。
危楼闷哼了一声,喘了口气,握住了沈扶玉放在自己胸腔上的手,打断了他的灵力输送,危楼含笑道:“没关系的,仙君。”
沈扶玉很少同魔族打交道,修真界与魔界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只从书中了解过只言片语。魔界中人大多自信狂妄,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且个个脾气怪异,危楼算是他遇见的第一个魔族,没想到书中所言如此恳切,连阅人无数的他一点也看不懂危楼的所作所为。
危楼把那一捧鲜艳的血捂在手心里,紫黑色的魔气翻腾,遮住了他的手,让沈扶玉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这是我的心尖血,”危楼笑意盈盈地给他解释着,“魔族容易失控,失控时心尖血是最快恢复理智的东西,所以你们修仙者在屠杀失控魔族的时候才要求往魔族心窝处攻击。”
沈扶玉身为剑修,自然是学过的。魔族失控后防御力与魔气都会急速增强,嗜杀成性,谁也不认识、只知道杀人,十分恐怖,唯一的弱点就在于心窝处。
“同样地,心尖血也是魔族的弱点,”危楼话刚说完,他手掌的魔气便散去了,他摊开手掌,那捧血已然凝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红色宝石,又艳又亮,闪着细微的光泽,好像下一秒就会从里面燃出烈烈火焰似的,“没了心尖血的魔族,是最低等、最废物的魔族。”
沈扶玉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红色,听见危楼的话,他下意识地朝对方的眼睛看去,果不其然,那双眼睛变得更灰了。
危楼手里的魔气又翻动了一下,他的心尖血便也串到了那个手链中,由手链引出来,化成了一枚简单的戒指。
“好啦。”危楼很满意他制作的一体式手链,牵来沈扶玉的手,就要给他戴上。
沈扶玉受了一惊,连忙扯回来手,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不要。”
“莫非你嫌它丑?”危楼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手里的手链,确实觉得有些不好看了些。他遂在储物袋里翻腾了一阵,找出来一些细小的纯白色晶石,将赢来的红宝石弄碎,两者交错镶嵌在手链上,精美至极。
危楼十分满意:“这样总行了吧?”
沈扶玉:“……”
这根本不是好不好看的事情吧?
危楼又要去拽他的手给他戴上,沈扶玉忙道:“我不要,不是因为它丑,它很好看,但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危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贵重,我就不送你了啊?那可是本相的心尖血,岂是能随意赠送他人的?”
沈扶玉一时无语,危楼这不就是在随意赠送他人吗?
“好了,”危楼轻啧了一声,把他的手拉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到了他的右手上,“你们人类就是爱磨磨蹭蹭推脱来推脱去。”
沈扶玉的手腕又细又白,细细的银色手链挂在上面一晃一晃地,纯白色晶石与红宝石不停地闪烁着光泽,相同的银色细链贴着手背连接无名指戒指与手链。那一个镶着心尖血的戒指,尺寸正正好好。
“美玉配美人。”危楼十分满意,他点点头,又道:“拿了我的心尖血,你就是我的心尖儿了。”

沈扶玉:“?”
他蓦地睁大了眼睛,伸手就要把那个戒指和手链扯下来,然而那物什却像是粘在他手上一般,任他如何动作,都无法移动丝毫。
危楼一副诡计得逞的自得模样:“仙君不要白费力气啦,我的心尖血可是认主的。”
沈扶玉简直要给他气笑了:“……无赖!”
危楼毫不在意地哼哼了一声,喊道:“心尖儿。”
“不许喊!”沈扶玉要被他这个称呼喊得羞耻死了,这个魔族怎么一天到晚都如此不正经!
危楼轻啧一声,他抱臂往沈扶玉身前压了压身体,稀奇地问道:“我喊一下怎么了?那日也没见你那么大的反应。”
沈扶玉没想到他还好意思说,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沈扶玉又想起那日两人首次见面时危楼的可恶话语了,他脸上薄红一片,嘴唇一动一动地,一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危楼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将无赖一词贯彻到底:“你别走,我喝醉了,我头晕。”
沈扶玉转过身,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危楼表情一僵,似是预料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认错态度相当良好:“仙君,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心头血都给你了,魔界又是以实力为尊,我这个魔相当得十分没有理由,回去肯定要挨欺负,你就行行好,让我跟你回去行不行?求求你啦?”
他话说得又快又密,理论与感情齐发,服软与施压并行,熟练得不可思议,明显是深谙沈扶玉心软与善良的本性后磨练出的技巧。
沈扶玉攥了攥手,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危楼说得确实在理,更何况还有温沨予那个预言,权衡利弊下,让危楼待在他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做法。
危楼凑近了沈扶玉,沈扶玉立刻往后撤了一步,闷声道:“随便你。”
就是默认他跟着他回清霄派的意思。
危楼眼中笑意愈深,记吃不记打地凑到沈扶玉身边,伸手就想去揽他的肩膀。沈扶玉抱臂,幽幽地看着他。
危楼行若无事般把胳膊重新撤了回来,相当有眼力见地转了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清霄派?”
他一提这件事,沈扶玉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本来他在桃花镇中就绕得晕头转向,眼下又被危楼带到一个陌生的巷子里了,桃花镇现在在放烟火,四面八方都是爆炸声,他想根据声音辨别方向也没办法。
沈扶玉看了一眼危楼,他素来不爱不懂装懂,如实道:“我不认识路。”
危楼看起来并不意外,他说:“本相知道。”
沈扶玉:“?”
他尚未来得及细细询问,危楼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朝巷口外走去:“不认识路怎么啦,本相带你回家。”
沈扶玉想把手抽出来,危楼反倒攥得更紧了一些,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牵到巷口就松手。”
沈扶玉:“……”
危楼鬼鬼祟祟的动作,衬得他们之间好像存在某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心思流转间,危楼便带着他到了巷口,危楼倒也说到做到,走出巷口前就松开了他。危楼不说话,沈扶玉又是个安静的性子,两个人就这么一楼走出了桃花镇。期间偶尔有人认出沈扶玉,笑着给他打招呼,沈扶玉便也回之礼貌且温柔的一笑。
出了桃花镇,沈扶玉松了口气,他抽出清月剑,准备御剑前往。
见没有人,危楼又黏到了沈扶玉的身边:“心尖儿,我能不能……”
“不能。”沈扶玉一听他喊这个称呼就知道他说不出来什么好话,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危楼十分可惜地叹了口气,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慢吞吞地踩了上去,他不死心,又问了一次:“真的不能?本相喝醉了,独自御剑掉下去怎么办?”
“掉不下去的。”沈扶玉听出来这人是打了和自己同御一把剑的主意,更不可能答应他。
危楼长叹息。
他们回到清霄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扶玉的几位师尊想来已然歇下了,眼下去报备怕是不妥,他便准备着明日一早再去说自己带回来个魔族的事情。
危楼好奇地打量着沈扶玉所住的地方,一方竹屋朴素却收拾得有条有理,看得出来沈扶玉很爱干净。另一处则是一栋气派的府邸,不像修仙人士会住的,倒像是人间某个员外的府邸。
“这个?”危楼指了指员外府邸,“我住这?”
沈扶玉一怔,旋即拒绝道:“不,你住我的屋子。”
危楼一边往沈扶玉的竹屋走去一边虚情假意地推辞:“那多不好呀,我俩才见过几面就同床共枕,未免也太快了吧。”
沈扶玉奇怪地看着他:“谁跟你同床共枕?你睡床,我去打坐。”
危楼笑容一僵,本来一只脚都要踏进去了,临了又硬生生撤回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扶玉:“这般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你撇下我,去打坐?!”
“我屋里就一张床,”沈扶玉抱臂看着他,“不然你出去,我睡床?”
危楼双手抬起,双手攥了攥拳,又松开放下,简直要被沈扶玉气死了:“我们就不能一起睡?”
“我们不熟,不能。”沈扶玉淡定地拒绝了他,从旁边的衣柜里翻出来一套没用过的被褥,用灵力换了下来,做完这一套,便准备离开。
危楼抓住他,两个人靠得极近,沈扶玉往后退了一步,便靠到了墙壁上。他防备地看着危楼,危楼却只是咬牙切齿地道:“这也不熟,那也不熟,到底什么时候能熟?”
沈扶玉抬了抬眸,危楼逼人得紧,他夹在墙壁和危楼之间,实在不舒服,他道:“人魔有别,恐怕永远都不熟。”
危楼偏头嗤笑了一声,把他松开,不屑地一扯衣袍,就要离开这个屋子:“狗屁的人魔有别,本尊偏要跟你熟。”
沈扶玉捻了捻手指,从危楼无意间透漏出来的自称中意识到了什么,他尚未来得及细想,就见危楼朝另一栋屋子走去。沈扶玉一惊,飞身而出,落到他前行的路上:“你做什么去?”
危楼努了努嘴:“你不是跟我不熟,那你睡你的屋,我来睡这个屋。”大晚上的不睡觉,打什么坐。
沈扶玉干脆利落地回绝:“不行。”
危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危楼摸了他的脸一把脸,又气又笑,“你存心折磨我,是不是?我的仙君。”
“这屋你不能进,别的随便你。”沈扶玉偏了偏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连危楼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行为都没有追究。
危楼敏锐地眯了眯眼,迅速抓住了重点:“这屋有谁?”
“没谁。”沈扶玉随口搪塞他,难得主动拉了一把危楼的衣袖,没拉动,他偏过头去,危楼正站在原地,也不说话,眼中的情绪有生气也有委屈。
沈扶玉:“……”
“你背着我金屋藏娇!”危楼大声质问,声音还有些发颤。
“这是我师弟的屋子。”沈扶玉几乎和他同一时刻开口。
危楼:“……”
他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在沈扶玉越来越难看的目光中,简直要缩成了一只乌龟。
沈扶玉快被他烦死了,他素来好脾气,已经对危楼这般无理取闹和撒泼无赖忍到了极限,他一步一步走近危楼,危楼不动声色地往后挪着脚步。
“说呀,怎么不说了?”沈扶玉步步走近,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平静的语气下似是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危楼身体颤了颤,果断朝沈扶玉的竹屋走去:“哎呀醉得不行了,好难受,我马上就睡!”
沈扶玉:“……”
危楼说走就走,脚下抹油一般溜得贼快,顷刻间不见了身影。沈扶玉叹了口气,没去追危楼,他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会儿面前这栋没有人的房屋,末了,还是转身离开了。
沈扶玉去了崖间瀑布那,打坐修行到了翌日早晨。他因为绛月剑碎裂而反噬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唯一不妙的是,他的功力也因此又下降了一层。
沈扶玉抽出清月剑,剑光肉眼可见地弱了一些。
剑修的剑光和剑气都能直白地反映出剑修的实力,沈扶玉没封剑时,清月剑的剑光直逼天光,旁人连直视片刻都会泪流不止。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绛月剑到底是如何突然碎掉的?沈扶玉拧眉,将之前的事情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到有什么怪异的事情。
眼下天光已亮,沈扶玉决定先御剑去主峰看看,临走前还给睡得歪七扭八的危楼留了一道口谕让他别乱跑,待在屋子里等他回来。
清霄派坐落于群山之中,主峰是清霄山,管事的自然是掌门与各个长老,其余的灵峰由内门弟子分别掌管。
沈扶玉所在的静笃峰是第二峰,离主峰较远,中间还隔了几座山峰,他本想先去主峰给师尊汇报一下危楼的事情,奈何路过一座山峰前忽闻一阵哀乐传来,似是有谁离世。
他一惊,忙落了下去。
只见山峰的屋前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一名长相极美的女子,正专心致志地修着自己怀里的一把琵琶。
她旁边是一名男子,正抱着书卷,双眼浮肿,看起来几乎要昏厥过去。
男子旁边则是雪烟,此时正拿着一个唢呐,对着男子吹。很明显,方才那哀乐就是出自她之手。
沈扶玉:“……?”
这是在干什么?
“大师兄。”修琵琶那女人见他来,起身给他打了个招呼。
“君安,”沈扶玉也给她点了点头,又看向另外两人,“雪烟,锦书,你俩这是在……?”
雪烟放下唢呐,乐不可支:“绿腰姐姐昨日崩断了弦,安安在帮我修。老七不是要去京城参加那个阵法大会嘛,他最近一直在背书,让我帮他。”
“是……”云锦书用抹了一把脸,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些,“四师姐是乐修,我就请她给我吹哀乐,这样我就能背下去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一种,‘背不下来就去死’的感觉,很美妙,让我背意大发。”
沈扶玉:“……”
“大师兄来找我吗?”云锦书放下书卷,问他。
“不是,”沈扶玉摇了摇头,道,“我要去主峰,路过时听见你们这儿有哀乐传来,不放心便来看看。”
“原来如此。”
沈扶玉见他们没事,便不欲再次逗留,他道:“那我先走了。你慢慢背。”
云锦书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痛苦,惹得雪烟哈哈大笑。
沈扶玉无奈地笑了笑。
他耽搁了一阵,进主殿的时辰已经晚了一些了,知尘、知微和知允已经在那儿了。
“弟子见过各位师尊。”沈扶玉上前行礼。
“哪来那么多的礼节,”知尘笑盈盈道,“今早就看见你昨夜留下的话,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沈扶玉应了一声,如实道:“弟子在处理阿户的事情时,曾被一名魔族帮助两次,似是魔族的魔相之一。昨夜春酒节他醉酒,弟子便擅作主张将他带回了派中。”
“哦,这样。”知尘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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