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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虞九阙把契书收入屋中的匣子,打开时,又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卖身契。
这东西秦夏一向大喇喇地放着,虞九阙也恍若未觉,径自把几张纸叠着放好,关上匣子。
他自诩配不上秦夏,两人唯一的联结,只有这一纸契约与背后的五两银子。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再返回时,刚刚打哑谜似的对话无人提及。
他们一道灌好了第二天要卖的粉肠后,就开始筹备当日的晚食。
备菜时,秦夏同虞九阙讲了“披霞供”的故事,看见小哥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听起来就是白水涮肉片,清淡养生,怪不得那些文人会喜欢。”
可见口味已经被秦夏养刁了。
秦夏正在把兔肉剁块,清洗后沥干水分,加姜片,倒料酒,撒入盐,再加一小勺油,抓匀后放入大碗腌制。
“若是肉质鲜美,吃起来想必别有滋味,不过冬天的野兔都饿瘦了,这道菜咱们还是夏天再尝吧。”
比起名为“披霞供”的兔肉锅子,他倒情愿自己在家煮个火锅。
一道红焖兔肉,里面还要加上土豆与红葱头当配菜。
土豆削皮切滚刀块,红葱头剥去最外面一层皮切片。
甭管什么级别的厨子,在红葱的威力面前都要败下阵来,切完之后,秦夏眼泪汪汪,一回头把虞九阙吓了一跳。
好在眼泪淌出来,也带走了溅到眼睛里的刺激成分。
就是一个汉子在灶房里拿着帕子揩眼泪,着实滑稽。
吸了吸鼻子,秦夏拿起两根虞九阙洗好的胡瓜。
“上回吃拍胡瓜,这次给你看个新鲜的。”
他说话间运刀如飞,乍看胡瓜毫发无伤,仿佛仍然完整。
只有虞九阙依言在他切完后上手扯了一下后,才瞧出花样。
胡瓜长而不断,像是一串过年时挂在竹竿上的纸花,只不过那是红的,这是绿的。
“真好看。”
虞九阙眼神亮晶晶的,扯了一下就不敢再动。
按照秦夏说的,小心翼翼将蓑衣胡瓜挪到大盘里,盘成一个圈,最后再泼一个热油调的料汁就能吃了。
这样的菜,在他眼里简直是能去酒楼里当看盘的。
而在秦夏的眼中,不过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他相公的手艺当真是不一般。
等到兔肉腌好,秦夏热锅倒油,葱姜蒜爆香后倒入兔肉翻炒,变色时加入土豆和红葱,最后开水没过锅中食材炖煮。
一刻钟多一点后,大火收了汁,兔肉酥烂、土豆软糯,红葱则是甜的。
晚食在天黑后端上桌。
除了大荤的兔肉,充作凉菜的胡瓜外,还有一道清炒芸豆丝、一道青椒炒鸡蛋。
今晚的米饭是用铁锅直接煮的,铲起来时还有一层脆脆的锅巴。
两人各掰了一些尝了尝,吃起来觉得很新鲜。
秦夏用筷子夹起一块土豆,吃在嘴里口感沙沙的,再加一口米饭,就是双倍碳水带来的满足。
屋中一时只有用饭的琐碎声响与零星家常的交谈,大福也学会了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围着桌子转,偶尔能得几颗饭粒子,吃到嘴就开始嘎嘎叫,很高兴似的。
小鹅一天一个样,到家一个月,已经长高了一大截,黄色的绒毛渐渐变成白色,再不是那个捧在手心里的毛团子了。
大碗里的兔肉少了一半,青椒鸡蛋里还有不少青椒。
虞九阙明显不太爱吃,但深知不能浪费的道理,哪怕皱着眉也会嚼一嚼咽下去,愣是吃出一副深沉的表情,看得秦夏嘴角上扬。
不过也没特意帮他去吃,青椒营养丰富,多吃点有好处。
吃完饭,家务做毕,两人没急着睡觉。
点上油灯,落座桌前,秦夏摆出纸笔,预备谋划下接下来夜市卖的吃食,虞九阙的指间则有彩绳在翻飞。
他的络子快打好了,选的是石青色,方胜花样,到时候可以让秦夏结在腰间,就是没什么东西放进去,也是个很不错的装饰。
再给自己打一个朱草色的,凑成一对刚刚好。
他做这个不太熟练,还是请教了对门的曹阿双,最初总是会编错,过半了才好起来。
秦夏正在对面提笔蘸墨,毫不在意地于纸上落下自己的狗爬毛笔字。
写了半天,整张纸像是被墨胡乱涂了一遍,在虞九阙看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但他觉得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份菜谱若是被旁人捡到,自家食摊的方子怕是也走漏不出去……
因为对方多半看不懂。
他想及此,轻咳一声压住了笑。
秦夏因为他这一声咳嗽而抬眸,“怎么好端端地又咳了。”
虞九阙清清嗓子,“屋里有点干罢了,不妨事,相公写了这么多,可是有眉目了?”
秦夏抖了抖纸上的墨迹,自得道:“差不多了,既然要靠这一个月多挣些银钱,我打算还是多卖几样,甜的咸的辣的都有。”
保管让每一个路过秦家食摊的人都提不动腿,迈不动步,不掏钱买上一份便舍不得走。
虞九阙却有些担忧。
“样式这么多,忙得过来么?”
虽然秦夏到现在为止,身体都没出过什么状况,可人都是肉体凡胎,劳累过度终会反噬。
秦夏宽慰他道:“放心,我也不是那等会为了银子不要命的。这几样吃食里,钵仔糕是可以在家做好带去的,酸辣粉算是半成品,届时只现做拇指生煎这一样,再加上豆子的铁板豆腐,忙是忙得过来。且我想着,东西一多,最累的实则不是出摊,而是在家备料,不妨咱们就雇个人来,这点工钱,咱们也不是出不起,还能都少些劳累,你觉得如何?”
对于雇人,虞九阙是绝对赞成的,同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没听过的名词,也让他有些云里雾里。
“钵仔糕是什么?”
秦夏噙着笑意,和虞九阙解释起来。
“钵仔糕就是瓦钵蒸的米糕,有白米的、黑米的、红豆的,总之颜色不一样,上面点缀的配料也不一样,图的就是一个好看热闹,个头不大,当个零嘴解个馋刚好。”
腊月十六出摊,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两人睡前商定,从明日起就同摊子上主顾讲明接下来早食不卖,夜间却可以往板桥街寻秦家食摊的事。
至于预备雇来帮忙的人,则决定去问方蓉,让她帮忙介绍些熟识可靠的街坊。
快过年了,加之近来柳豆子张罗起的铁板豆腐摊实打实挣了银钱,方蓉欢欢喜喜地扯了不少好棉布,打算除了给自家儿女做新衣裳外,再给秦夏、虞九阙一人做一双鞋。
这两个孩子上头都没有长辈了,自己平日里得人家当成长辈尊敬,自然也得把该做的事做起来。
这般百年后去了地底下,才好意思见秦夏爹娘。
“正说要去家里寻你俩,你看这就赶着巧地来了。”
方蓉把二人招呼进来,没问他俩是来作甚的,先把自己针线筐里的纸片子拿出来比划。
“我给你俩描个鞋样子,纳一双新鞋年头上穿。”
秦夏下意识往回收脚。
“哪里还用劳烦干娘,纳鞋底子多费眼睛,我们又不是没鞋穿了。”
方蓉道:“那你头午还吃了饭呢,怎么晚上还要再吃?又不是头一回穿你干娘做的鞋,恁多些话。”
她手上有秦夏的鞋样子,只是这年轻汉子总要窜些个头,只怕做小了,今日比划了一下,倒是差不离。
她遂转而拿过另外的纸片子道:“我跟你说,你这回是沾了九哥儿的光,我是为了给我干儿夫郎做的。”
说得虞九阙愈发不好意思,“干娘,您也教教我做鞋子吧,以后我做一双孝敬您,顺便以后秦夏的也归我做,您老别受累。”
秦夏听了后勾唇道:“看来我是先沾了阿九的光,又沾了干娘的光,不过无所谓,左右我多了两双鞋穿,便宜还是我得了。”
方蓉笑嗔他一句,“你是脸皮愈发厚了!”
片刻后,她在纸片子上画了虞九阙的鞋样,虞九阙在哥儿里是个头高的,鞋码也大一些。
就着手里的纸片子,她跟虞九阙说起做鞋子的步骤。
先做鞋帮,再做鞋底,做鞋底要先上浆制袼褙,贴上几层后钻孔纳上线。
“穿新鞋走新路,我年前这些日子赶一赶,保管初一让你俩穿上!”
方蓉干劲十足,秦夏和虞九阙便劝她量力而行,尤其夜里少做针线活,当心伤眼睛。
吃了半碗茶,两人总算说起来这一趟的正事。
方蓉听罢点头道:“你们想的是对的,合该雇人帮忙,不然到头来把自己累坏了,岂不是得不偿失?雇人这事就包在干娘身上,保管给你们找个干活利利索索,没有坏心眼的。至于豆子,随便你使唤,他给你打下手是应该的,也莫要给他什么工钱。”
又提到在板桥街看的那家铺面,方蓉也是打心底里为他俩高兴。
“多好,等转过年来,你们也是开店的坐贾,当掌柜的人了。”
她双手合十,拜了拜道:“这是老秦家的祖宗保佑着呢!”
雇人的事有了着落,秦夏开始专心忙于食材、用具的采买。
先说钵仔糕。
现代花花绿绿的钵仔糕多是用木薯粉做的,但秦夏想做的是传统的老式钵仔糕,这就需要大量的糯米粉。
直接去粮铺买太贵,他为此借了兴奕铭的门路。
甘源斋是做点心的,用糯米粉的时候很多,他们自家就有专门的小磨坊。
品质有保证不说,还可以低价购入。
身为糕点老字号的掌柜,兴奕铭也是头一回听说钵仔糕。
不仅十分想尝尝,还帮着秦夏出口味方面的主意。
“糯米是白的,黑米是黑的,红豆是红的……这样,你再用绿豆做个绿色的,玉米浆做个黄色的,如此,五色俱全!”
所谓“五色”,即青、赤、黄、白、黑,对应五行之说。
秦夏闻言,灵机一闪道:“既如此,不妨额外起个讨口彩的名字,就叫五行糕?”
古人讲究阴阳相生、五行调和,试问这名字一出,谁不心动。
兴奕铭往秦夏的肩头拍了两下,感慨道:“你若是投胎给我家老爷子当儿子,说不准甘源斋的分号已开遍大雍了。”
他自问脑筋转得真不如秦夏的快。
秦夏谦逊道:“若非兴掌柜提及五色之说,我也联想不到。”
“钵仔糕”摇身一变,即将成为大雍朝的“五行糕”,秦夏与兴奕铭说好了糯米粉进货一事,又接连跑了好几处地方。
与此同时,虞九阙也在和他兵分两路,找了间陶瓷铺子,打算给夜市上的自家摊子买些碗碟,届时柳家会帮忙借两套桌椅板凳,辟出一块可以吃完再走的地方。
另外还需一批合适的小碗,充当做糕点的瓦钵。
“不需要太精致,只是充当个做糕点的模子,样式古朴些也可。”
铺子掌柜听他比划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小,翻箱倒柜地让伙计从库房扛出来一个大竹箱,从里面拿出一批小碗。
“您看下这样的合不合心意,这批货是前几年从南方进的,咱们北地用不上这么小巧的玩意儿,陆陆续续卖了出了一些,剩下大约还有百来个,你要的话就给你实在价格。”
不得不说,价格一出还的确挺实在。
说是原先卖十文钱三个,现在五文钱两个。
但虞九阙依旧摇头。
“我要不了这么多,就拿五十个。”
掌柜一听有点急。
他这批小碗可是在库房积灰许久,好不容易等待一个感兴趣的主顾。
最后几番拉扯,虞九阙答应以五文钱三个的价格买走,核算下来,撇去有缺口有瑕疵算白给的,一共才花了不到二钱银子。
东西不沉,却怕摔碰。
虞九阙没自己搬动,给铺子伙计留了芙蓉胡同的地址,让他晚些时候送去。
办成一件事,他神清气爽地朝外走,意外相遇了诚意堂的徐老郎中,手边还牵了个面熟的小子。
可不正是当日被那老汉喂了巴豆粉的哑巴乞儿么?
“徐老先生。”
虞九阙问了声好,徐老郎中也认出他来。
寒暄几句,原来老先生是自医馆回家的路上,来此买一个研磨药物用的乳钵。
铺子伙计认得他,二话不说就寻了个新的出来,包好呈上。
徐老郎中把乳钵递给那小乞儿,让他稳当当地抱着,站在铺子檐下又同虞九阙说了几句话。
医者仁心,上次开了药后,虞九阙有日子没来了。
今天打眼一瞧,倒不如他想的那样恢复万全。
简单把了个脉,徐老郎中沉吟道:“你这毛病,还要切忌思虑过度,现下夜间梦魇的情况可有改善?”
虞九阙笑得有些勉强,“是好些了,但两晚上总还要有一晚做梦。”
徐老郎中眉头紧锁,“醒来后可还有头痛、胸闷等症候?”
虞九阙浅浅颔首。
徐老郎中捋了捋胡子,有心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未张口。
面前的小哥儿现下就是一市井百姓,让他知晓自己过去或许曾习过武又有什么好处?
说不准反倒害了人家。
他最终只是道:“平日少劳累、放宽心,你那相公是个疼人也会挣银钱的,什么好日子过不上,汤药按时饮,过两天再来复诊。”
难逢的机会,遇见了郎中,秦夏也不在侧。
虞九阙犹豫一瞬,出言叫住了领着小乞儿预备离开的徐老郎中,上前几步问道:“再多叨扰老先生一句,请问您,我暗伤痊愈,是否记忆便可恢复?”
徐老郎中没把话说满。
“这不好讲,人的记忆有失,往往并非全然系外部创伤所致。”
他自然是以为虞九阙是想尽快恢复记忆的,不禁劝解道:“凡事有所求,难免亦有所失。你若是为了这事反复思虑,对身子的恢复反而没有裨益。”
虞九阙扯了扯唇角,未曾多做解释,只单纯谢过了徐老郎中,目送他同小乞儿没入街市人流。
看这模样,倒像是徐老郎中将其收养了,也算善事一桩。
傍晚时分。
陶瓷铺子的伙计送来了一箱小碗,秦夏在粮铺订下的红薯粉条、面粉、几样米豆、菜蔬、葱姜蒜等,也都装在各自的布口袋里运进了秦家的小院。
过了一会儿,杂货铺子的人紧赶慢赶地,扛了一包袱各色香料搁下,一下子又出去一大笔银钱。
对门的韦朝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进院子人陆续走了,秦家也掩上了大门,估计是忙完了,这才端了一碗他娘炒的盐巴蚕豆去叩了叩秦家门环。
“韦大哥,怎么有工夫过来了,快请进。”
秦夏给韦朝让了地方,语带抱歉道:“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没个下脚地方,韦大哥屋里坐吧。”
韦朝顺势把蚕豆往他手里一塞。
“一些家常吃食,拿着无事时零碎着尝尝,莫要嫌弃。”
秦夏莞尔,“哪里,我是素来最爱吃婶子炒的蚕豆,既想着我,谢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韦朝亦笑道:“你小时候就好这口,果不其然还没变。”
他现今对秦夏的印象愈发回转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加上比邻而居多年的情分,着实是个可以深交的人。
进屋落座,虞九阙端来茶水待客。
韦朝在椅子上挪了两下,最终开门见山,说明来意道:“此次上门,着实是遇着个难处,想问问秦老弟有没有解决的法子。”
秦夏倒真有些奇了。
韦朝在城内货栈做工,货栈此地又名“榻房”,也是牙行的一类,专供来往客商投宿及存放货物,乃是城中天南地北客的集散地。
因大多客商与人谈生意,直接设在货栈中进行,故而店内来来往往,常见商肆掌柜、大户人家的管事等角色。
韦朝在这种地方做伙计,已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待遇也优厚。
秦夏自诩没什么是自己伸得上手的。
“不知韦大哥遇见的是什么难处,小弟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也决计是能帮则帮。”
韦朝浅笑了笑,“这事说来也不大,具体是这般情况……”
韦朝所述,简而言之就是,他因在货栈做事之故,结识了城中宋府后厨里的一个管采买的年轻管事。
“宋府是富贾之家,上上下下主子、家仆等加起来,足足百来号人。府中从老太爷、老太君那辈起就笃信养生之道,府内只食白肉,不食红肉,你想,这么多人,成日要吃多少肉?每天光杀鸡就要杀几十只!他们在厨房做事的,油水不少,什么里头都能扒拉点好处出来,这剔了鸡肉做菜的鸡骨架也是其一。”
“过去他们一个鸡骨架按照五文钱的价格,往城中一个面馆里卖,那面馆以鸡汤面闻名,鸡汤都是用这些骨头架子熬的。面馆掌柜我也熟识,两头一直是我牵线做中,哪知那面馆一家子祖坟冒青烟,家中小子今年春闱高中,现下已点了去别县当县太爷了,阖家老小都跟着去,面馆不开了,这鸡骨架自然也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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