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再讨厌貂蝉也不忍她就这么死了,下意识起步要拦,吕布一只手紧紧卡住他的去向,木耳前行不得,定睛看董卓那个大胖纸已灵活起身,将貂蝉揽在怀中。董太师油腻的手抚着貂蝉,乐得合不拢嘴:“女娃娃莫要轻生,福气在后头。”
木耳跟吕布同时想到个字: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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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拉着木耳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出司徒府,温侯府的家丁已驱车在外等候。才钻进车里,木耳便甩开吕布的手,老子直男。
吕布嗤笑道:“我看你这般介怀,不会真是断袖吧。”
木耳极不愉快:“你少激我。不上当。”
吕布道:“逢场作戏,何必当真?”
“你早就知道王允计划是不?还假意说什么喜欢貂蝉,分明骗我过来做戏给你的义父看。现在任务完成,我可以走了?”
木耳到现在才把事情捋清楚,有些人看着被带飞了一天,其实背地是王者。
吕布不许:“任务还没完成。还有婚宴未办。”
“你疯了吧?你干这种事要遭天下人耻笑的。”
“我杀过义父,掘过皇陵,这等小事不在话下。”
这些坏事木耳都知道,但听他自己嘴里说出来,不觉有些悲凉。
木耳尝试着理解他:“你要娶我,是不想让你义父疑心?”
“自然如此。”
木耳给他分析:“你跟王司徒联手,不怕董卓。”
吕布摇头:“那之后呢?”
“什么之后?”
“董卓一死,李傕、郭汜等西凉旧部必反入长安,城中光景怕要比今日惨烈万分。”
吕布自保意识还挺强,跟木耳的任务目标完全一致。
罢了,好歹吕布不想杀董卓了,任务顺利进行中,就不作了吧。
木耳乖乖坐好,嘴上还要来一发:“你既这般为百姓着想,我走了岂不小气?”
吕布凑近他耳边补一刀:“你若执意要走,我早备下一石室,里边尽是聋哑仆人,最适合你。”
直听得木耳毛骨悚然,刚才又是道送命选择题。要知道声音系幻术对付不了失聪的人,被吕布关进什么石室,绝无脱身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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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是个急性子,良辰吉日不看黄历,反正三日后就是好日子。他还把貂蝉的纳妾宴跟吕布大婚放在同一天,摆明让朝野上下选站边的意思。
温侯府张灯结彩而门可罗雀,客人大多礼到人不到,满园宴席不见人影。吕布还得差人送份厚礼给董卓,去的人带几匹绸缎几盒金银回来,摆明太师从送去的那些挑走贵重的,又把剩下的当回礼送回来。
摊上这么个欺负人的义父还不能还手,木耳觉得吕小布真挺可怜的。
东汉的婚礼不似后来那般繁琐,新人不必披什么盖头,行礼前亦可随意走动,木耳穿好黑红交织的玄色礼服,在筵席旁晃来晃去。四下无人,管他呢,饿了先吃起来。
张辽和高顺是吕布的忠实粉丝,吕布赶他们去董卓那头都不肯去,他们过来还有特别的心思。
看到木耳在吃东西,两人凑上前。
木耳眼疾手快咬一口羊腿,想抢吃的?
张辽率先弯腰拱手:“某见罪夫人,但请责罚!”
高顺干脆跪下来:“审问夫人是高某的主意,要罚就罚我。”
木耳才想起当初审讯他的就是这两活宝,特别张辽打他两耳光,疼着好几日。
怎么罚?打回去那么小气的事情不是君子所为。既然是吕小布的拥趸,又是名将忠臣,算了罢。
木耳装着很生气的样子:“求我宽恕可以,非答应我一个条件不可。”
高顺道:“夫人请讲,莫说一件,十万件都不在话下。”
“去太师府赴宴去。”
张辽不干,他站温侯的队。
木耳开导他:“你们有没有听过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故事?”
两人摇头。
哎,这故事好像在这时代还没发生。不要紧,化名讲述:“从前有两个主公,一个刘姓,一个曹姓,刘主公不幸输给曹主公,手下关将军被抓。关将军是个厉害人,曹主公想招揽他,关将军就假意给他招揽,保住刘主公夫人不说,还趁机逃回刘主公身边。你们说,这是不是忠、智、勇三全?”
张辽赞道:“大丈夫当如此!”
高顺不买账:“既降了又反复,真乃小人也。”
两人争辩起来,一个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另一个说宁死不变节,半天没个结果。
木耳拍桌子:“便当作去刺探的,还不速去?”
两人这才满口答应,往董卓府上去。
木耳心好累。一屋猪队友,两个王者都带不动。
吕布忽地从背后将他抱住。
当中秀恩爱,非奸即盗,木耳不耐烦:“夫君何事啊?”
吕布附耳道:“你这般为我着想地差两人去太师处,得好好奖赏你。”
木耳也凑近吕布的耳朵:“胡扯。府中有探子是不?”
吕布做完样子就走,揉揉木耳梳起来的四方髻:“不解风情。”
木耳想暴揍他,能不要每次都破坏我发型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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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时分到,庭中依旧没人,连张辽高顺都不在。吕布索性喊了府中仆役侍女烧水的送菜的全坐下,倒显得热闹些。
十六月正圆。祭台上结炉焚香,烟气缭绕,一对婚服相近的新郎面向而立,相互拱手后手藏衣袖,各自鞠躬。
祭祀官呼:“行沃盥礼。”
侍从将打湿的毛巾递到吕布手中,示意他为媳妇儿擦干净脸和手。
吕布笑吟吟地拉过木耳的手,擦完左边擦右边,然后再给他擦脸。
木耳嫌弃地说:“真笨,不知道手比脸脏,该先擦脸啊?”
吕布把毛巾丢回水里,再拧干一次,给他擦了擦脸。
台下众人俱笑作一团,温侯还挺听他家娘子的话。
木耳可不高兴。凭什么我是娘子?把毛巾抢过来打湿拧干,给吕小布从脸到脖子到手全狠狠地擦一遍,擦到他皮肤发红。
吕布咬耳朵求饶:“给我留点面子行不?”
木耳这才作罢,不想台下人没抓住重点,细细碎碎的评价语中竟出现“悍妇”的字眼。
祭祀官从没主持过这等婚礼,硬着头皮把合卺、结发等流程走完,快快宣布:“送入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修改了下原著剧情,把虎牢关调到董卓迁都洛阳之后啦,木木耳表示他也想三英战吕布。
今天也再多更一章趴。
(谢谢“秋寂”小天使的营养液和雷雷,(?′?‵?)I L???????)
第5章 腹黑吕小布(5)
最尴尬的时刻,温侯府里偏偏最多人。
董太师酒宴办到一半赶宾客们走:“全挤老夫这来,我儿奉先处岂不冷清?都走都走!”
于是官员大夫士绅贵族成批结队往温侯府涌去,长安城中的夜卫险些以为有险情把人拦下。
张辽高顺两个跑得贼快,率先冲回府里,正赶上两人分别割下一小截头发,用红绸束起。末了,祭祀官唤两人洞房合床。
张、高一拥而上,将两人推入房中,一众宾客随后也至,热热闹闹全挤到婚房里头,吆喝起来:“好合,好合!”
木耳真想给他们吹一曲那日给胖家丁吹过的“凤兮凰兮”,让他们原地自行好合。
吕布随手拿起晾墙角的方天画戟一比划,一群人跑得比蚂蚁还快,吕布将门关起,屋子里才清净下来。
木耳嘟囔:“你的义父可真了不起。非要昭告天下你娶回一男子。”
“他便是这般,若非声名狼藉他一定不放心。”吕布坐床边解衣脱靴,要上床睡觉。
木耳抗议:“你睡地上!”
吕布奇道:“为何?”
“我身子弱,睡地上会冻着。”
“新婚大喜,为何要分开睡?”吕布见木耳不动,又道,“这么多人在此,若被人瞧见传到义父耳中可不好。”
行行行,你有理,你最大。
木耳提口气,钻进大红婚床的被窝里。
吕布将案几红烛吹灭,房中只余清冷的月光。放下大红的床帐,外头月光都变得模糊起来。
汉代架子床空间不大,一男一女正好,两个男子则嫌小,吕布健硕的身子钻进来,木耳被挤得贴墙。
木耳有受威胁的感觉,事先警告他:“你可不要动手动脚的,我们不过演戏。”
吕布身体微微扭动,床架发出咿呀的声音。
木耳忙把他往外推:“不是说了不要乱动的吗?”
吕布捂住他的嘴,把头凑得近近,声音压得低低的:“门外有人。”
果然就着月色看去,门上贴着大把人影,一群偷听不嫌事大的家伙。
吕布继续指挥架子床唱歌,显得好像两人在那什么似地。他扭便扭吧,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到一块儿,一扭起来便也在木耳身上蹭,蹭得他飘飘然好不自在。
吕布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好奇宝宝:“你可知为何摇床便能见红?”
“谁告诉你摇床就成的?”
“《春秋》所说。”
木耳笑出声:“你不知道《春秋》是用春秋笔法写的?含而不露,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