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将信将疑:“这般妖人温侯都能擒来?”
高顺又道:“我听同去弟兄说,温侯与妖人战了三百回合,才一箭叫他认诛。”
“果是妖人,我看他身上竟无半处大伤,必有妖法。”张辽上下打量一番瘦瘦弱弱的少年,挠着头神色为难:“又要审,又不让说话,咋个审法?”
高顺出主意:“不如我等发问,他或点头,或摇头,可不就一清二楚了?”
张辽拍手:“妙!我先来问:你掳走王家小姐,可有幕后主使?”
木耳摇头。
张辽啪地一个嘴巴子扇过去:“胡扯!你身负绝技,岂是一般的采花贼?定有主使!记上。”
高顺点头称是,记上一笔。
木耳被扇得眼冒金星,心里吐槽:“你都断定有了还问个毛线啊?”
高顺善良:“要不把他的口塞拿开,这般问下去不知问到何时。”
木耳拼命点头表示赞成,等我能说话,非要你们两个好看。
谁知高顺的脑回路特奇葩:“那得先将他舌头拔了……”
张辽一点没听出高顺的逻辑有啥毛病,往刑具箱里找拔舌绞子去。
木耳濒临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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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门外传来脚步声,高顺和张辽俱放下手中的活儿,迎过去禀报:“温侯,这小贼嘴硬,啥都问不出。”
吕布看木耳一眼,挥挥手让两人跟其余刑员都出去。
张辽好心提醒侯爷:“此贼一声风起,再声雷落。温侯需当小心,我等在外随叫随入。”
吕布踢他一脚:“有多远走多远。尔等听见他声便受他迷惑,非提刀砍我不成。”
几人吓得面如金纸落荒而逃。
木耳大吃一惊,没想到吕布对他的幻术知道得那么清楚。
温侯对他的幻术十分感兴趣,挑衅地道:“我听闻此术虽妙,遇强者亦无可奈何。你且放手用来,本侯看你有几分火候。”
吕布对幻术了解很透。用现代科班的话来说,一个人精神壁垒越强,就越不容易受幻觉影响。
吕小布是任务对象,考试特别规定不能对他用幻术。
木耳只好智取,他见吕布如此好胜,索性激他一激:“侯爷,我们二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我便不用阴招对付你了。”
吕布奇道:“如何个相当法?”
“貂蝉妹妹原本是喜欢我的,只顾着王司徒才要与你在一起,她自个儿实则不愿理你。我们各执一方,岂不是势均力敌?”
言下之意是,你女票爱的是我。
成功惹恼吕布,他生气起来比张辽还可怕,将木耳的下巴捏得咯咯作响,好似要碎掉一般,木耳大叫:“你输不起,只好杀我。”
吕布松开手,转过脸应句:“胡言乱语。”
看来激将法对智商三十几的憨批果然有效,木耳继续用功:“你若不信,我们混进司徒府,趁王司徒不在当她面儿问清楚。”
吕布眼如铜铃:“本侯怕你?去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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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尽可大摇大摆走进司徒府,可是要偷偷混进去嘛,松了绑的木耳成竹在胸:“看我的。”
木耳本可以施展幻术让司徒府门口的侍卫放行。不过既然把吕布拉出来组队做任务了,不占点便宜岂不傻?
木耳将吕布拉到长安城东市两层楼高的丁记食肆。
“红烧小鹿肉不错,来一盘。清炖豹胎,稀奇,也要。”
“菰米饭不知好不好吃,算了,先点着。这个,这个也要着。”
“豆腐脑甜的咸的?”
木耳从昨天清晨砍树那会儿饿到现在,他全都想要。
横扫桌上大盘小盘,打个饱嗝:“温侯你怎么不吃?还要不要再点点什么?”
吕布面无表情:“我在府中用过膳。”
木耳伸个懒腰起身要走:“那行。你记得给银子。”
吕布:……
吃完饭要散步消食,木耳逛起街来没完没了,东三市逛完和逛西六市,这不叫瞎逛,叫考察城市地形,将来出点啥事好知道路开溜。
吕布跟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晃荡半天,不耐烦地道:“究竟何时才入司徒府?”
木耳问:“如今几时了?”
商市正中立有圭表,吕布回答:“将日入。”
差不多下午五点,司徒府中该有好戏上演。依书所言,王允前日刚撮合吕布貂蝉,翌日就迫不及待拉董卓吃饭再拉皮条。
木耳的计划是,就趁这时候带吕布认清他们的真面目。
木耳依着严阿七的记忆来到谢家米铺,这是定期给司徒府送米的商铺。
木耳让吕布把刚刚给他买的玉耳塞戴上,这便施展幻术吕布便不受影响。走进米铺门,木耳财大气粗吼句:“你们家米铺今天我包了。”
给钱袋子吕布使个眼色,再使个眼色,靠,一点都不醒目。
人谢老板还不肯卖:“对不住小相公,咱店今日需供司徒府,卖不得。”
“卖得,卖得。”
木耳的话语有着特殊的节奏,如小河淌水缓缓在耳边铺展开来,老板陷入幻境,见着司徒府的掌事问他卖不卖得,连忙答:“卖得,卖得。”
谢老板既发话,伙计不说什么。木耳又问他再添两身衣裳,进里屋与吕布换上一同送货去。
看来此举刷到吕布的好感,吕布边脱衣服边称赞:“法子不错。”
木耳涨红了脸。
他忘了古人无内衣裤,吕布将外头衣服除了便□□地毫无遮掩,浑身上下一览无余。木耳看着令人艳羡的身材,咽着口水,头脑发昏,喂喂,画风不太对?
吕布见木耳愣着不动,问你怎不换?
“换,你且出去我再换。”
这回轮到吕布激他:“难不成你有断袖之好不敢相见?”
脱就脱谁怕谁?一二三四脱掉,严阿七的身材瘦弱跟吕布一点没法比。
吕布竟然在盯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看!眼睛一眨不眨,还要上上下下扫几轮!
木耳赶紧一二三四快穿好。
吕布走过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遗憾地道句:“你若像我这般勤加锻炼,定不至于这般光景。”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腹黑吕小布(3)
两人拉着一车小米经司徒府西边的侧面入内。
木耳拍拍厚实的米袋子,感慨一番:“王允他家人挺多,隔三岔五得送一轮。只苦了送米的伙计。”
吕布黑脸:“那你还坐上面让我拉!”
木耳不好意思地从车上跳下来,假装帮着推一推。
两人在街道闾舍的拐角处停下,前方便是司徒府西门,门外有一胖一瘦两家丁守着。
木耳蹲下抓起把土:“小布过来。”
吕布:“你唤我什么?”
“出来搞情报当卧底肯定起个小名啊,难不成叫你温侯?”
有理。吕布走过去,木耳一抔土砸他脸上。五官硬朗的吕温侯满脸泥污,跟乡下干活的普通农夫差不得多。
吕布不声不响,一抔土捏在手里,拳头握得骨骼作响。
木耳拒绝:“我扮成掌柜的,不需……”
一抔黄土从头而降,出地牢后好容易整好的发型全给弄乱了TAT
吕布在他脸上抹来抹去老半天,就差没把他五官揉碎,理由还令人无法反驳:“你在府中干过许久,他们定认得你。”
在吕布的摧残下木耳变成一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麻蛋你家米铺雇乞丐送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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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两家丁看过通牒顺利放行,让他们将米卸下运后厨去。
吕布一只手两袋,四袋上肩轻而易举。木耳两只手抱一袋,踉踉跄跄但求不摔。
胖家丁看不下去,帮他扛几袋:“谢老板穷疯了,竟雇吃不饱的乞儿送米。”
木耳想方设法开溜:“不是不是。实在是我兄弟二人有些内急,借贵府井匽一用。”
两人欲借尿遁,不料胖家丁紧跟后头,木耳婉言谢绝:“我二人来过数次,大哥你就不用引路了。”
胖家丁道:“今个儿府中有贵客,司徒吩咐了不可出分毫差错。”
两人只得被他一路跟到厕所门口。东汉时的厕所多半搭个棚挖条长坑了事,仆役用的就更简陋,还未走近就闻得一股恶臭。
木耳想想要不就不进去了吧,让吕布进去装装样子,他在外头用幻术把人放倒了事:“小布你急,先用罢。”
胖家丁白一眼:“你二人一起速速了事。爷可没闲工夫候着。”
憨直的吕小布把木耳拽进去,宽衣解带要行事。
木耳捏住鼻子:“你还真内急。”
吕布实用主义得可怕:“你不净手,待会事多起来便没工夫净手。”
木耳心想有理,便要解衣跟吕布一起嘘嘘。想起个好玩的招儿,胳膊肘捅捅吕布:“快将耳塞戴上。”
吕布嫌麻烦:“不必使幻术。门外那人我只稍翻手便可扭断他的脖子。”
木耳生气地捶他一拳:“吕小布你不可以那么残暴,将来要得报应的。”
依书所言,吕布就是时常鞭笞兵将下属,后来才被二五仔趁机捆了送曹操。
这会儿的吕布还有些恻隐之心,纵然嘟囔几句妇人之仁还是摸出耳塞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