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继续抱着求学的心态探讨哲理:“那究竟怎么样?”
木耳见他什么都不懂,正是给他树立正确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开玩笑地扑上去将吕布压在身下。
木耳轻飘飘地压他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吕布只觉新鲜:“这是何意?”
“就当如此,记住了?”木耳点破关键。
吕布单纯地应一声,继续煞有介事地微颤身体,带着木耳跟床一起晃动。
两人并无亲密行径,可在外头吃瓜群众看来,房中的影子交错,再听见如此令人熟悉的BGM,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呼。
木耳听到外面人的声音脸红到脖子根。他多番别扭急欲下来,吕布竟然两只手环抱他的腰,把他扣在自己身上。
“喂你放开我!”木耳喊出声来。外头的人笑得更厉害了。
吕布执意不肯:“既然寻常夫妻都是这般,就这么睡一夜吧。”
吕布入睡还真快,不多时就听得轻微的呼噜声。许是压得太久终究还是不舒服,吕布微微侧过身子,将木耳斜放在床上,双手仍搂得紧紧不让他离开。木耳被强行扣在他的身体上,头贴着他的胸口,听见里头有节律的跃动。
窗外的人影渐渐少去,月色下飘着些细粒的碎影,应是下雪的缘故。屋里的炉子不知何时熄了火,床褥里的温热却是有增无减,吕小布的身体好像带有蒸汽的毛巾,热气从他身上不断往木耳身上传,到得下半夜木耳已经大汗淋漓,心跳得喘不过气来。
吕布睡得快醒也快,木耳的绵羊才数到两万来只他就醒了。
吕布瞧着怀里眼神迷离的人儿:“你也醒这么早?”
就是因为你老子现在还没睡着!
吕布把自己的身体打量一番,又把木耳翻过来上下打量一番。
“找什么啊你?”木耳对吕小布把他当大玩偶翻来倒去的态度特别不开心。
吕布喃喃:“没见红,你怕是也没经验胡乱说的。”
木耳翻白眼。你早说见红,老子昨晚能X得你青天白日遍地红。
吕布随手取出藏于枕下的匕首,往掌心轻轻一划,滴在被褥上:“这便算见红了。”
卧槽手里的红跟那个红是一个红?
吕布随手撤下条布幔往掌心一缠包扎好,起身更衣,不穿平日甲胄,穿一身暗色的夜行衣。
“你要去当刺客?”木耳问道。
吕布坐回床上,晏笑间冷不防又捏住他的下巴,浑身上下透着死神的气息:“你既成了我的枕边人,不该问的就别问,不当说的也别说。懂?”
木耳被唬得乖乖点头。
吕布凶完再喂口糖,临行前将一枚玉佩从怀里掏出放案上:“该吃吃该喝喝,莫要显得温侯亏待了你。”
是块刻着“吕”字的豹纹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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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布不在的下半夜木耳终于能睡个安稳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正午前后的气温要比夜里高出许多,可长安的冬春之交仍是透骨的冷。自打被吕小布包养……啊呸,自打自愿帮助吕小布以来,严阿七的御寒衣物从一件变成一柜,毛茸茸的青羔裘往身上一罩,佩以狐皮暖耳和鹿皮长靴,浑身上下没一处不舒坦的。
木耳穿好衣服就往东市跑,前几日待嫁不许出府跟坐牢一般,现在吃香的喝辣的玩刺激的放飞自我的时候来啦!
第一站是东市的质库。没钱,把吕小布给的玉佩当成钱再说。
质库的尹掌柜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半日,木耳猜它定然价值不菲。
不料魏掌柜将玉佩退还:“此物真假难辨,小老不敢收。”
木耳申辩道:“这绝对是真的,温侯给我的还能有假?”
魏掌柜沉吟半晌:“如此,郎官儿静坐片刻,容小老寻个高明的来。”
魏掌柜自后门出去寻人,木耳耐心地坐下喝茶,看他能寻什么人。
质库门外动静很大,一队甲胄卫兵将质库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位满脸胡须的秃头将军。
魏掌柜跟在其后:“宋督盗,这便是盗取温侯信物的小贼。”
木耳气不打一处来:“无凭无据,你怎说我盗?分明吕布给我的。”
“放肆,下等贱民也敢直呼温侯名讳?”魏掌柜冷笑:“你撒泡尿照照自个儿,面尖肤黄,骨瘦如猴,真以为穿上身偷来的皮相便能瞒过我魏续的眼儿?”
魏续?像是书里读到过这名字。
宋督盗不待他细想,唤道:“绑了拿下。”
木耳赶紧一声口哨吹响,宋督盗跟魏掌柜没中幻术,身后的诸多卫兵持枪向二人刺去,库内库外乱作一团。
木耳趁乱开溜,东市热闹地带,又靠近宫城,出点儿动静四方来援,木耳才出库门,又一队兵士围上前来。
理论上讲来再多人也不怕,可眼下身处闹市,周围吃瓜百姓驻足观望,要真开个AOE的大招,引发群体践踏事件可就不好了。
那头宋督盗和魏掌柜杀出重围,指挥道:“速速捉妖!”
马蹄儿急,与张辽大喊“住手”的声音一块儿传来。
张辽下马先给宋、魏两人一人一个大耳刮子:“有眼无珠的狗东西,这位是昨夜刚与温侯成亲的侯爷夫人。”
两人一听吓得赶紧跪下,尤其魏掌柜,吓得面如金纸。
木耳还在想魏续究竟是谁,过来问宋督盗:“你又叫何名?”
宋督盗低头把手高高拱起:“小人姓宋名宪,无意冒犯夫人,但求夫人宽恕。”
宋宪,宋宪。
木耳喃喃念上几遍,终于想起来:“可还有个叫侯成的?”
“此人在末将军中养马……”张辽应道,发现木耳脸黑得要杀人,只觉不好:“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将侯成也唤过来,三人一齐斩了!”
魏续、宋宪、侯成,这三人是下邳战时背叛吕布的二五仔。侯成偷了吕布的赤兔马献给曹操,魏、宋更捆了吕布开城投降。
先了解你们,看你们还能活到下邳去害人!
木耳这话一说出可叫张辽为难,侯爷的人不能乱杀,夫人的话又不好不听,急中生智喝道:“你两人给我自掴,打到夫人解气为止。”
见木耳还不满意,又喝:“来啊,把侯成喊来,一并跪这儿自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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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木耳已经洗白白躺床上缩被窝里了。
今天是劳累的一天,需要早点休息,补充元气。
他也才累得躺下来脑子才清醒些,魏宋侯三人之罪全在将来,现在人家什么错都没犯,杀人不合公道。
木耳给他们用了“钻心术”。这类幻术的特点是,能够将幻影植入人脑数年之久,每次遇着外界事物的刺激都能重新发动。
既然魏续和宋宪想把吕布捆了,木耳就让他们每次见绳子都仿佛看见巨蛇扑来;既然侯成喜欢偷吕布的赤兔马,木耳就让他以后见着马匹就仿佛看见大虎吞人。这么一来即便不杀他们,将来白门楼上他们也害不了吕布。
木耳的考试任务只管到吕布的长安之战,白门楼不在考点之列。可那时不知为什么,一看见三个叛徒,一想到吕小布要被杀就生气,高阶幻术想也不想就往他们身上招呼。
三个叛徒后期都是吕布的高级将领,精神壁垒很强,把他们都放倒之后,木耳大伤元气,瘫倒在床上晕晕乎乎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恶的吕小布一回来还掀开被子,把人从床上拽起来:“你对我军中将士使的什么法术?”
作者有话要说: 吕小布(饶有兴致地看着木耳):原来夫妻之事如此。
木木耳(背后有股阴风吹过):你……想干嘛?
(p.s.君子之交淡如水,写文提纯蒸馏水,所以大家不要抱太大期望哈。)
第6章 腹黑吕小布(6)
木耳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平日里怼人的力气都没。
吕布不想他这般虚弱,松手让他躺下,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顿半会儿,道:“你歇着罢。”
木耳扯扯吕布的衣襟。想跟吕布解释清楚,毕竟他们是吕布的人。
吕布不听,径自离开,木耳无力去追,只好憋着肚子里的气继续休养生息,一心好意保他日后平安,好感不加反减,简直叫人不爽。
过个半时辰吕布回来,双手捧一青色食案,当中放一碗汤水,才走进房内木耳便闻到令人作呕的药味。
“我没病,不要乱用药。”
吕布不管他抗议,捏开他的嘴就往里灌。
“来人啊,家暴啊。”木耳蹬着腿儿挣扎着。吕布手法娴熟,药入喉咙,胸腔,一拍一个准,愣是强行把这碗灌到他肚子里。
腥臭的味道从嘴里、鼻孔里一路灌到脑门,木耳剧烈地咳嗽,恨不得把药吐出来。
吕布把药渣里的菘前叶拈出来,往木耳嘴里塞。
菘前叶采自长安城外乱葬岗边朝阴的古松,树上常年爬满蛆虫,又受尸臭熏发,叶片发黑发霉,经过药汤的蒸发,其凝聚已久的气味完全散发出来,含入口中足以令人产生身已死透、埋入黄土与万虫为伴的错觉。
据《灵玑》记载,古时的幻术师若身中幻术,便趁还有点残余意识的时候,取出随身携带的菘前叶放入口中咀嚼,以幻止幻,两害相权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