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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锦观)


随后帐内,林怀湘、林怀湛、郑岸、严子善闲聊喝着葡萄酒。林怀渝、林怀湉缠着林怀清玩闹。
最后因为酒越喝越大,严子善把郑郁从位置上挤走,他就只能跟林怀治坐在一起。
“你想好是何事了吗?”林怀治看着对面喝酒玩闹的四人,不免被吵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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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郁摇头道:“还没有,也想不出来。”
自己能要求他做什么啊!天天板着一张脸做什么都很无趣。
“只要不甚过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怀治声音清透有力,朝他许下一诺。
闻言,郑郁心一横也想好是何物,大不了让他弹个曲儿也将就过去。
旋即对林怀治点头,笑道:“是,殿下。”
后面林怀湉还在一直哭咽,因为哭的久出了一身大汗,林怀清便说带他去不远处的行宫泡温泉,林怀湉这才止住哭,林怀清去,林怀渝也要去。
一旁喝酒那四人听见泡温泉也要跟着去,最后又拉上郑郁、林怀治一起,美名其曰热闹。
行宫温泉虽不比骊山,但也水暖境美。温泉水引于相隔不远的骊山处,只因这里离猎场近,又有一座大周朝行宫。先帝时就改为温泉行宫,供打猎乏累时前来解乏舒筋。
温泉汤池建于一低洼处,数根长柱顶起屋顶,温泉水自骊山而引流向屋中。屋外未设墙壁,而是由竹帘与纱幔相交,挡住屋内沐浴的众人。
郑郁下身裹着浴袍坐靠在浴池边,身旁是与他同样赤膊的林怀治。
不远处靠是着浴池墙角的喝酒四人,对面是林怀清轻哄着眼睛哭的如杏仁一般的林怀湉,身边还有一个哼哧哼哧给自己搓澡的林怀渝。
“殿下,你鼻子没事吧?”郑郁担忧地朝林怀治看一眼。
林怀治眼神闪躲一下,镇定道:“没事,小伤。”
那是方才林怀治本不想跟下浴池来,但严子善在池中拉住岸上林怀治的脚那么一扯,林怀治就扑通掉入水中,激起的水花把离得最近的林怀湛淋了个从头到脚。
等起来后,大家才发现林怀治鼻子被碰撞出了血,幸好不甚严重不过一会儿就止住了。
温泉水热升起袅袅白雾,雾丝缠绕在二人间。郑郁和林怀治白皙的肤色因为暖雾渐起,脸与身都带有丝丝潮红。
对面林怀渝在给自己搓完澡后,又开始给林怀清搓背,因奋力过度而激起的水花,一下又一下荡漾在郑郁和林怀治胸前。
屋外光亮透过纱幔照进充满水雾的池中,宛如仙境,背后是冰凉的石壁,身前是温热的暖流。身旁的林怀治没说话,与他静静地坐在一处,郑郁感受着温水洗涤着每一寸肌肤,两人无言仿佛摒弃了周遭喧闹,浴池内唯他二人。
郑郁看见林怀渝因为太用力把林怀清背都搓红了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林怀治嗓音倦懒,在郑郁听来好像又带着期许,期许着他的回答。
郑郁动了动身子,手肘撑在边上,随意道:“我看盛王把太子殿下背都搓红了。”
“二哥也不觉得痛?”林怀治侧身端起浴池边上的一酒盏。
郑郁笑着说:“太子殿下极爱幼弟,这不是搓红的背,是盛王殿下对他的爱。”
林怀治饮完放下酒盏,“那要八郎给你爱一下吗?”手肘也随郑郁般撑在浴池边上,语气有几分玩味。
“啊?”郑郁看着林怀清,正训诫林怀渝手上劲不要那么大,林怀渝点头转身就给林怀湉搓出一红印,然后林怀湉又哭了。
转头看向林怀治,倒吸一口凉气说:“不要了吧!盛王殿下的爱我担不起。”
“那你担得起谁的?”林怀治挑眉看着郑郁说道。
“呃,我......”郑郁本想说他谁都担不起的。
可看林怀治双手撑在浴池边,对他扬眉一笑。
肤白俊朗的五官染上水汽,黑亮如星的双眸带着丝丝笑意,嘴角若有若无的牵起,整个人带着不羁潇洒之意。林怀治双颊已被水雾染绘出些许潮红,唇色也如脸颊上的红晕一般,唇上还泛着美酒留下的印记。
葡萄酒香弥漫在两人间,郑郁这一刻觉得林怀治面庞如滴有血意的美玉,令人想与之亲近、缠绕。
眼尾带起的笑意,让他不自觉陷入在里面,从前方激来的水流,像万根丝线引着他将目光紧在眼前人脸上。
“嗯?”林怀治看郑郁眼色有些呆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在看什么?”
郑郁被林怀治这一问惊住,在看什么自己在看什么?总不可能告诉他,我在看你吧!
眼神本想闪躲,可却怎么也离不开眼前人,此时远处激来一个大水花,在二人身前裂开。
几粒水珠停留在林怀治下颌处而后顺流,郑郁感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眼神也不自主的随那水珠顺流。水珠平滑流过林怀治的喉结,精壮结实又漂亮的胸肌,最后滑过齐整有力的腹肌,汇入身下水中。
林怀治发觉了郑郁眼神所视,低头时不自觉看郑郁身下,随后轻咳一声看向远处在给郑岸搓背的林怀渝,稍稍移了下身子,淡笑道:“郑二公子还是性情中人呢!”
温泉水清澈郑郁裹着浴袍坐着,下身是何模样,离得近一眼就能看出。
被林怀治怎么一说,郑郁耳根、脸上迅速爬满比水雾带来更多的热浪。
“人是血肉之躯,圣人尚有七情六欲,更何况我呢。”郑郁捂嘴咳嗽来掩饰尬尴。
说来也怪,若论身材,严子善十三岁进龙武军,郑岸在军营摔打长大,两人身材比林怀治好些,但不知为何自己这般失神。
难道是他二人肤色略深于林怀治吗?郑郁否定这个回答,觉得肯定是水太热自己脑中有些发懵才会这样。
林怀治调笑道:“只是看样子,郑二公子似乎情起异处。”
“殿下玩笑了。”郑郁红着脸低声解释。
两人没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坐着。看着忙碌的林怀渝给郑岸搓完背后,又给严子善搓。
“八弟,你轻点。”林怀湛脸微红明显是酒色上脸,身后是哼哧哼哧搓背的林怀渝,“嘶!八弟啊!你给二哥、世子、十弟、十郎都搓过背了,这帕子你换过吗?”
郑郁看林怀渝脸上正高兴的表情停顿了一下,抿紧嘴巴眼神飘忽好像在思考什么,倏然撒开手中帕子就跑。林怀湛看他这举动,已是知道了答案,连忙起身去追,边追边骂骂咧咧。
“林怀渝!你居然帕子都没换气死我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八弟肯定没换。”林怀湘单手撑在池边,放声大笑,“五弟,你早该知道的。他上次也是这样给父皇和我们搓背,一帕子搓过不下七个人,你忘了?”
郑岸和严子善在一旁想笑,但是想到那帕子又笑不出来。
“真的?”郑郁肩膀不住颤抖,嘴角带笑,好奇问向林怀治。
林怀治看着浴池内正在逃命的林怀渝,点头说:“真的,父皇最开始还夸八弟懂得侍奉兄长。知道后也跟五哥一样,只是没追着打。”
“九郎,把你那儿的酒拿过来,你俩又不喝。”林怀湘对郑郁笑着说,众人进来后未叫内侍在旁伺候,只让他们退在屏风外,所以赠酒这种活只能自己去。
这是林怀湘新启的葡萄琥珀酒,这次出来只带了三坛。在大帐时就喝了不少,到行宫就只剩这几壶,见郑郁和林怀治不喝,干脆拿来他继续跟郑岸、严子善喝。
郑郁点头起身,林怀治也将盘中那壶酒交给郑郁,示意他拿过去。
郑郁问道:“殿下,不喝了吗?”浴池水不高,刚好到郑郁小腹上方。
“不喝了,拿过去吧。”林怀治抬头看他一眼声音平淡。
郑郁将酒收好拿过去,谢绝严子善拉他喝酒的想法,他要是喝多了。
一会儿谁带郑岸回去,于是便准备回到原位继续坐下。
这时林怀湛追着林怀渝,而林怀清在一旁面色无奈地呵斥让两人别闹了,但林怀渝的求饶声和林怀湛的怒骂声淹没了林怀清的声音。
在郑郁从水中走到林怀治面前时,这时的林怀渝也因躲避林怀湛的追逐跑到这里,他奋力甩开肩上林怀湛的手,却因动作过大推倒了身侧的郑郁。
郑郁感到被林怀渝一推,他惯性往失重侧跌去,就在以为自己会摔在水里时。一股力量接住他手臂,瞬息间他坐在柔软有力的物体上,手臂也挨上一炙热、结实、光滑的肌肤。
“你还要坐多久?”林怀治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郑郁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要跌倒时,林怀治带住了他,可因重力太大跌在林怀治怀里,还坐在他腿上,于是连忙起来,此时他的脸已经如煮熟的白淀阳蟹。
一旁喝酒的郑岸听见水声望去,看到自己弟弟坐在林怀治怀里,眼前又出现些幻影。
等捋清眼神再看时,郑郁已经站起来了,郑岸疑心是不是自己喝多看错,但总觉得林怀治看郑郁眼神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细想,林怀湘就又已斟满让他喝。
郑郁在原位上坐下后,一张俊脸还是又红又烫,脑中一片混沌,手臂上依稀还停留着方才碰到的那炙热触感。
“你没事吧?”林怀治看郑郁从起来后,脸红的能滴出血有些担心。
郑郁连忙答道:“没事,方才多谢殿下。”
林怀治道:“你脸红什么?”
郑郁心慢几许,“可能......是太热了吧,殿下你不热吗?”支支吾吾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不想被林怀治知道自己脸红,是因为那一瞬的触碰。
林怀治端详郑郁上下一番,最后勾唇笑道:“不热,你这样莫不是想成婚了吧。”
郑郁被林怀治一说,察觉到身上更加强硬的变化,觉得羞愧无比。如若刚才那只是小溪,那这次他在林怀治面前呈现的就是大江,脸上红意更褪不下。
“没有,殿下你真的说笑了。”郑郁尴尬至极,忙转过身轻扯着浴袍想让自己体温降下去。
郑郁说完就听见林怀治轻笑一声,他觉得气氛尴尬无比,只想快些离开,可一起身大家说不定就会发现。大哥他们还在喝酒,林怀清安抚着被林怀湛打了的林怀渝。
他今年已十五,这个年岁的男子娶妻都是常事了。
对于风月之事。他也知道一点,但没想到自己这种尴尬的情况居然被林怀治看到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猛,以致眉头紧锁形成一川字。
“彩头想好是什么了吗?若是有心上人,我尽可帮你促成良缘。”林怀治语气懒散可却带有笑意。
闻此言郑郁只想一拳把他打进地里,以前没怎么跟林怀治说过话,怎么今日才发现这厮嘴居然这么损。
郑郁回身看林怀治,见林怀治右手撑在浴池边,肩宽窄腰,胸肌轮廓结实漂亮,腹肌线条柔顺平和,袒露的胸膛染上水雾带着些许潮红,整个人虽呈慵懒感,却透着一股内敛的危险感。
见他脖颈及上身带有红意,脑中又浮现出马背上那抹艳色,对那彩头郑郁想到一好办法。
“成王殿下上元节那夜有空吗?”郑郁感觉异样消下去一些后,靠回浴池边。
“怎么?”林怀治说,“你与你心上人赴约,还要带我?”
郑郁忙回道:“我没有心上人,成王殿下,彩头我已想好。上元节那日你来北阳王府我告诉你,绝不违背忠义。”
“好。”林怀治眼里划过一抹亮色,嘴角微微牵起,点头答应。
随后郑郁不想跟林怀治说话,两人就那么干坐着。林怀清见两人不说话,带着林怀湉过来与二人聊着,林怀治偶尔附和两句。
在离开温泉行宫前,林怀渝换了帕子把剩下的人都搓了一遍,轮到郑郁时,他真觉得林怀渝劲大特别痛,但不好说出来打灭林怀渝的热情,便只能咬牙强忍着。
众人泡温泉后,聚在一起用完晚膳,才在日落西山时离开温泉行宫,走时郑郁感觉自己背上还是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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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行宫温泉男宾八位。 林怀渝:好嘞~(肩上搭着帕子小跑着出来) 说一下为什么林怀渝会这样,因为泡温泉时是这么一个场景。 我是林怀渝,今天我跟我几个哥还有我哥的几个好朋友在外面玩累了来泡池子,我二哥脾气最好但是他要照顾比我要小的弟弟,所以不陪我。我四哥五哥是俩酒蒙子就知道拉着人喝酒不陪我,我六哥今天特霉,比骑射还输给一个男的了,而且他平时脾气就不好总是冷着一张脸,所以我并不奢望他陪我玩。 我二哥好朋友郑郁今天赢了我六哥,他俩坐在我对面我能感觉到他俩之间有股明争暗斗的较量,而且他俩一直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只看到我六哥轻蔑地笑了,郑郁脸都被骂红了。我要是这时候过去只会被我六哥一起骂。 他哥那位世子和严子善更不用说,一个脾气暴一个又特八卦。 再说了不是说来泡澡吗?来到澡堂你们不搓澡想干嘛呢?哼~你们都在干自己的我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吧!难道我搓的不好吗?我爹都夸我呢!哼~(傲娇的别过身去,继续给自己搓)

第32章 上元
行宫大门处,郑郁和神智勉强还算清醒的郑岸,与诸皇子一一拜别各自回府,林怀清见众人酒醉难行便手书一封,以便他们好在夜幕降临后能在长安城内行走。
回到长安城内已是夜色笼罩,因着郑岸已醉的不省人事,郑郁便传马车回府。
马车内行驶在寂静的长街上,车轮滚过路面有些摇晃,郑岸被颠的晕得很就把车帘掀开,伸出头去醒酒。幸而现在是宵禁时分路上没人,否则见着北阳世子这样,定要惊掉下巴,继而御史上奏弹劾。
“哥,没事吧?”郑郁轻拍着郑岸的背,疏解着他的醉意。
郑岸头在外面身子在里面,对郑郁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郑郁有些担忧:“哥,你这样小心明日得风寒。”
“嘶!这林四郎,是不是经常给你灌酒啊。这小子还挺能喝。”郑岸烦躁地把头收回来,靠在车内长腿随意摆放着。
郑郁说:“还好但我不经常跟他喝,有太子殿下在呢。”
“阿郁,少跟他喝。”郑岸两手的食中两指揉着太阳穴,似是想起什么又说,“喝起酒来一直灌,跟灌水一样。我看严十郎也没少喝,啧!这皇帝的儿子都那么不省心。特别是成王,我总感觉他看你眼神不对。”
郑郁愣了一下,无奈道:“没有啊!哥你喝太多看错了吧。成王他看谁都是那样子,他看圣上也是那样。”
郑岸继续揉着太阳穴,表情严肃地说:“哥没看错,他看你那眼神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那眼神在当年我欠十二郎钱时看到过。阿郁,你是不是欠他钱?”
“没有,哥你越说越糊涂。”郑郁无奈至极,瞥了一眼郑岸,“我怎么可能欠他钱嘛,你今日肯定喝多了。爹不在你就喝这么多,回永州后小心爹娘家法伺候。”
郑岸拍开郑郁放在膝前的手,把头枕在弟弟膝上眯着眼说:“不管怎么样,离这些皇子远点。咱们家这么多年一直不涉党争,你虽然是太子伴读,但我们家也未表示过支持太子。爹是边将握神宛、天秀两军,圣上一直有点疑心咱们,你在京小心些,不要与皇子来往过密,喝酒打猎可以,但只要涉及朝政你千万别插手。”
郑郁给郑岸按着太阳穴,“这些我都知道的,三月里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带我去悲望山打猎。”
郑岸说:“去年你回来我不是带你去了吗?”
每年十月底各州朝集使,都督、刺史及上佐官员需回长安述职、参与官员考课。元日那天还要与德元帝于含元殿共度大朝会,各国各族也会遣使来朝,庆贺佳辰。
前些年郑厚礼走不开时便会让永州司马、别驾来京,因着这两年他在长安,所以都是父兄前来。但今年北阳王妃魏慧病了加上永州所辖的瀚州室韦有些战乱,郑厚礼恐危及他州,并未前来。而是让世子郑岸及永州司马冯平生前来。
到三月他有两月探亲假,只可惜去永州路途遥远来回都要近一月。
郑岸抓住郑郁的手,沉声道:“阿郁,你在京碰到任何事情,定要告诉家里,千万别一个人憋着。”
郑郁把头抵在郑岸太阳穴上,一脸骄傲说道:“哥,长安城内谁敢欺负我。我的父亲大人可是北阳郡王领辅国大将军,大哥是北阳世子领定远将军,谁那么不怕死想往我们北阳的刀上撞。”
“话是那么说,你在京可也别欺负别人,不要像两年前一样,稍听到不好的就上去给人两拳。我来时娘还在家里念,你在太子身边读书这么久,最好能给她考个功名回去。”郑岸轻拍几下郑郁的脸,说,“你一定一定离那些皇子远点啊!别参与进什么什么夺嫡之类的啊!太子为人宽厚有礼、性情和顺,但我看他那几个兄弟不是省油灯,不然林怀湘今夜一直拉我喝酒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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