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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牌位后(林沁人)


唐花“嘿嘿”笑,眨了眨眼,趴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莲旦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嘴巴张得老大,快要昏过去了。
唐花抱着他的腰,用脑袋蹭了蹭莲旦柔软的脸颊,抬起头看着他,语气认真了不少,说:“莲旦,你别怪我多嘴,这夫妻两过日子,不光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事儿是少不得的。”
莲旦低着头,说:“我哪里会怪你跟我说心里话。”
唐花笑了,轻轻晃了晃他,继续道:“他这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是个读书人,长相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了,你总晾着他,就不怕被人惦记了去啊。”
莲旦从没想过这么多,闻言,他抬眼看向唐花,神色有些无措。
唐花凑近他耳朵,声音更低了,说:“你把这荷包送了他,说几句亲近话,读书人最能知情晓意,他必然会明白你的意思,他若有心,那事儿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莲旦脸红透了,眼睛水润润的,羞得快冒火了。
这天晚上,陈霜宁觉出莲旦不大对劲。
他时不时偷看自己一眼,脸上还红红的,整个晚上那红晕都没下去过。
晚上练完字后,洗漱完,准备睡下了。
陈霜宁跟往常一样,在窗边打坐。
体内杂乱汹涌的内力横冲直撞,经脉被冲击得剧痛不堪,需要经常梳理才能减轻。
他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床上已经躺好的人,又轻手轻脚下了床,从床上拿了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陈霜宁等了一阵,身前站着的人却一直没出声,他刚想睁眼,却听见对方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爬上床躺下了。
“唉。”
床上的人悄悄叹了口气,翻了几个身,渐渐睡着了。
陈霜宁睁开眸子,望着床上侧卧的瘦弱人影,眼睛里少见的露出些费解的神色。

第二天,村长叫来的煤贩子要来村里,陈霜宁就没出去。
冬天要来了,光烧柴火不行,得买些煤块回来。
吃完收拾完,小旦也喝完了奶,坐在铺了棉垫子的藤椅上,手里抓着个布做的娃娃甩呀甩。
陈霜宁坐在一旁看着他,一边看着手里的书。
莲旦擦干了手,把针线篓拿出来,刚放到桌子上,就听见院门外有响动。
隔壁吴大娘家婷子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问道:“莲旦,在家呢吗?”
莲旦从里屋出来,答应了一声,把门打开了,把她让进外屋来。
婷子拍打着身上的棉絮,不好意思道:“刚在家絮棉被,沾一身棉花。”
莲旦笑道:“都一样,这两天我也在家做棉裤来着。”说着话,他给客人搬来一把凳子坐。
婷子摆了摆手,说:“我不坐了,说句话就走。今天去村长家拉煤,我娘说她借好推车了,咱们两家凑一车一起拉回来。”
莲旦高兴道:“行啊,出门时你叫我一声,还车的时候,给车主的东西算我一半。”
婷子爽快道:“不用,我娘说了,反正车子也得借这么一回,装不满也浪费,到时候让你家男人帮忙推推车就行。”
说着,她就下意识伸头往屋里瞅了眼,问道:“你家当家的……在家呢吗?”
一句话刚开头嗓门还是大的,到后半句顿了一下,就一下子轻了下来,像是不忍打扰。
莲旦顺着她的目光转身去看,就见一身青梅色长袍的陈霜宁坐在窗边,早上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纸斜洒在他脸上身上,他修长的手指轻握着书脊,垂着眸子看书,那样子有种说不出的静谧和安宁。
看了一阵,婷子姐回过神来,挠了挠后颈,冲莲旦笑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说:“那你忙着,等村长那边有消息了,我再来叫你们。”
莲旦说:“行,那我在家等着。”说着,就送她出门。
到了院子,婷子又回头往屋子的方向瞅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跟莲旦说:“你家这个,出门去得老招风了,你可得看住了。”
婷子姐嫁的是同村的,所以经常在娘家,她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挺好相处的。
莲旦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我都知道的。”
婷子见他领情,就笑了,放心地离开了。
屋子里,窗边看书的人,眉头微皱,看向了窗外。
旁边小旦“啊啊”地叫唤,想让人抱,他这才收回目光,放下书册,弯腰把小旦抱了起来,在屋里慢慢走动。
门吱嘎响了一声,是莲旦回屋了。
他推开门进来,看见陈霜宁抱着小旦在屋里走,便搓热了双手,道:“来,给我抱吧,我哄他睡一觉。昨晚睡得比平时晚,他应该是困了。”
陈霜宁就把小旦交给了他。
过了一阵,小旦果然被哄睡着了。
莲旦小心翼翼把胖宝放到床上,盖上小被子。
他转身往窗边看,年轻的男人又拿起了书册,在专注地看着。
莲旦这阵子认识了一些字,但还是认不全那书的名字,只能大概看出是本医书。
他坐在床沿,低着头,想到要做的事,就心跳快了几拍。
前日唐花的话,还有刚才婷子姐的提醒,让他不想再逃避和拖延。
莲旦从被垛里拿出那个东西来,鼓足了勇气,起身走去了窗边,走到了那年轻男人的面前。
陈霜宁眉头动了动,抬眼看了过来。
莲旦低着头,咬了咬唇,背在背后的双手伸了出来,手心里捧着个蓝色底,粉色和绿色绣花的荷包来。
“送……送给你。”他紧张地磕巴道。
书册被放到了桌面上,年轻男人从桌旁起身,迈步来到他面前。
有些沙哑怪异的嗓音缓缓问道:“给我?”
莲旦“嗯”了一声,使劲点头。
手上一轻,有微凉的指腹擦过手心的触感,莲旦抬头去看,陈霜宁手里拿着那荷包,正放在眼前看。
那荷包小小的,被抓在对方白皙修长的手里,鲜嫩的颜色衬得陈霜宁的手特别白特别好看,莲旦只看了一眼,莫名地就脸红得不行。
在陈霜宁收回看着荷包的目光,转而抬眼看向他时,莲旦怕他看见自己发烫通红的脸,竟一下子跑开了,直跑到了里屋门外。
至于唐花说的,送完东西要再说几句亲近的话来,莲旦不是不记得,而是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
他在家时,跟外人不大接触,家里父亲不打骂母亲就很好了,根本没讲过什么亲近体己的话。莲旦根本不懂这些,搜肠刮肚的,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只好就送荷包了。
等跑出去了,莲旦又后悔了,想补救两句,但又一时想不出到底说什么,犹犹豫豫的。
陈霜宁手里拿着荷包,还没等他开口,就见莲旦兔子一样冲出了屋子,人已经出去了,却又转身回来,在门外偷偷地往里屋里看。
他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荷包,再抬头看向门外时,正好与莲旦的目光撞上,对方发现自己看过去后,迅速低下头,脸颊和耳朵尖都红红的,又跑得更远了。
陈霜宁站在那里站了好一阵,看着那荷包,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天都吃完午饭了,那煤贩子才来。
各家要买煤的,便去村长家院子去拉。
煤块不便宜,莲旦算计着买了小半推车,冬天也不能光靠这个,白天还是以烧柴为主,晚上才用煤块压炉子,要不柴火不大会儿烧完了,后半夜人都得冻醒了。
回去的时候,是陈霜宁和吴登高轮流推的车,路不远,不大会儿便到了。
吴登高个子不高,但长得很壮实,但推这装满了煤的车的架势还是有些费劲,倒不如比他瘦削的陈霜宁推得稳当。
把煤块都弄完收拾好以后,莲旦还是给隔壁吴大娘家送去了一大碗自家榨的豆油过去,占人家便宜,他心里不踏实。
折腾煤灰尘大,就着新煤块烧了一大锅水,莲旦先给小旦洗了个热乎乎的澡。
弄完以后,他把小旦先哄睡了,然后又给锅里添了些水,找出大木盆洗刷干净了,等水开了,便往木盆里装好水,调好冷热,端进了屋里。
陈霜宁见状,就起身把木盆接了。
莲旦让他把盆子放椅子上,找了干净的大块布巾出来,递给对方,低着头道:“水温正好,你擦洗一下,身上衣裳一会给我,我给你洗了。”
他没抬头,没看见陈霜宁一直在看着他。
“嗯。”沙哑的嗓音回应道。
莲旦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赶紧转身出去了,还不忘把里屋门关好。
他背对着门板等着,过了一阵,门开了个缝隙,叠好的衣袍被递了出来,莲旦连忙转身接了,头也不敢抬,几乎同手同脚地去拿了个盆子,去炉灶那舀水去了。
陈霜宁洗完之后,莲旦也这么换水擦洗了一遍。
等头发都被屋里的热气烘干了,就上床睡觉。
莲旦今晚更是睡不着。
陈霜宁换下衣裳后,穿的是他托人从镇上买回来的粗布薄袄子,没陈霜宁原来那身的布料好,但足够暖和。
这年轻男人身形修长,和其他村民一样穿粗布,看起来也不大一样,文质彬彬的。
莲旦躺在床上,不时往窗边看看,想说的话,却还是说不出口,直到辗转着睡着了。
他睡熟以后,窗边打坐的人身体动了动,睁开了眼来,抬眼向头顶的方向看去。
倏忽间,窗子啪嗒响了一声,整个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房顶上,轻灵的少女深深一揖后,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地,在年轻男人身上的衣裳上打转。
陈霜宁背对着她,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才连忙收回目光。
“宗主,您叫属下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雪冥恭敬地问道。
但她等了一阵,对方并没给她回应。
雪冥大着胆子抬头去看,就见宗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个小小的蓝色缎布绣着荷花的荷包,正放在手里,站在月光下,凝神看着。
她嘴唇动了动,想问,犹豫了下,又低下头去。
过了一阵,她才听到那怪异沙哑的嗓音缓缓道:“他最近有些奇怪。”
雪冥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陈霜宁看着那荷包,说:“这是他送我的。”
雪冥眉头一挑,“是他自己做的?”
陈霜宁点头,“是,我见过他的针线篓里有这块布料。”
雪冥眼睛眨了眨,问:“还有其他您觉得奇怪之处吗?”
陈霜宁放下那荷包,仰头看天,缓缓道:“他很胆小,却试图拼命护着我。”
雪冥的眼神柔软下来,说:“还有吗?”
陈霜宁想了想,回道:“我觉得,他应该是有话想跟我说。”
雪冥问:“但一直没开口是吗?”
陈霜宁“嗯”了一声。
雪冥低头捂着嘴笑,陈霜宁转身,不悦地看向她。
雪冥连忙双手抱拳,弯腰深深鞠躬,在陈霜宁要发火前,她目光柔软,嘴角含着笑意,在月色中悠悠地叹息,道:“宗主,他是心悦于您了啊!”
陈霜宁双目一凝,手里的荷包蓦地被攥紧了。
隔天,便是九月十五了。
这天突然降温了,早上那阵出门时说话甚至都有白色的哈气了。
琢磨了两三天,莲旦的亲近话到底也没能说出来,他一次次给自己鼓劲儿,又一次次临到关头泄了气,到了现在,基本已经对自己放弃了。
直到这天傍晚,吃过饭后,两人坐在一起看书认字。
今天莲旦学的是自己的名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名字原来长这样,高兴地在纸上连连写了好几遍。
还试着把小旦的名字写了出来,“小”字他之前就学过的,比他的“莲”字好写得多。
写完以后,一抬头,竟差点与年轻男人撞上了。
陈霜宁及时往后退了退,避免了莲旦的脸撞上他的。
但即使如此,两人还是离得非常近。
莲旦先是脸红,但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他渐渐就怔住了。
他好像从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过年轻男人这双眸子,或者说,他从来都刻意避开与这双眼睛对视。
陈霜宁的眼睛里,总像是蕴藏着很可怕的东西,让人想到血海地狱,又像是不见底的幽暗深潭,令人不敢直视,不敢深看。
但此时此刻,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的,莲旦终于看清了这双眼。
血海地狱的下面好像隐藏着洁净纯白的雪域,不见底的深潭深处,又似乎有游鱼在嬉戏。
莲旦呆呆地看着这双从未细看的眼睛,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的话,竟然在这时候福至心灵,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他眼睫毛颤了颤,像怕吵醒什么似的,目光沉迷,轻声说:“你……长得真好看。”
话音刚落,陈霜宁放在桌上面的手瞬间弹动了一下,眼皮垂下,挡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这个晚上,满月升上空中后,又被一层轻雾遮住,月色朦胧。
床上的人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疼痛与炙热又一次袭来,他耐不住地翻滚。
一只微凉的手伸了过来,轻触他的额头。
这瘦弱的哥儿就深深呼出一口气,身体瞬间放松了一些,连呼吸都匀长了不少。
但很快,体内的疼痛消了,热气却又一次更凶悍地涌了上来。
莲旦伸出两条细瘦的手臂,想要抱住面前的年轻男人。
陈霜宁身体僵硬了一瞬,但竟并没拒绝这渴求着自己的哥儿,他缓缓弯下腰去,让对方能抱住自己的脖颈,同时,两手撑在了莲旦脑袋两侧,低头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黑暗并不能阻挡陈霜宁的视线,他把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
仰躺着的哥儿,双眼湿润着,迷蒙地看着他,两片嘴唇小小的,肉肉的,一小团胭红。
那副嘴唇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接近,这意识模糊的哥儿,正试图抬头亲吻他。
陈霜宁喉结动了动,在对方即将碰到自己嘴唇的瞬间,他额头上青筋暴露,猛地往后仰过头去,避开了这个亲吻。
随即,他动作有些粗鲁地扯开抱住自己脖颈的两只手臂。
莲旦睁开眼,嗓子里发出渴求的哼哼声,又起身来抱他,陈霜宁却无动于衷似的,双腿跪于这哥儿的身体两侧,只冷静地用一双暗夜中流过血光似的双眸看着他。
莲旦被又一次推开了,他瘦小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床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可怜巴巴的。
他并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眼睛里的神情几次变化,最终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狠戾。
“你……长得真好看。”莲旦羞涩的话语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陈霜宁几乎是凶狠地盯着靠在床头的哥儿,抬手摸向自己的下巴,沿着下巴到脸颊摸索了一阵,一层薄薄的面具就被他粗鲁地一把扯下,厌恶地甩在了床外侧的地上。
他仰起久未接触空气的脸,深深吸进去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那之后,陈霜宁倏地向前,一把揽住正在哭泣的哥儿脆弱的后脖颈,目光在那团小小的胭红上流连了一阵后,猛地低下头去。
可临接近时,他的唇却没落在那副软软的嘴唇上,而是用另一只手捏起对方的下巴,让其露出细细的脖子,一个个热烫的亲吻,都落在了上面。
莲旦身体彻底软了下来,渐渐滑躺在床上。
陈霜宁随之……。
捏着下巴的手往下滑,掀开了衣袍底摆。
陈霜宁一个用力,便推了进去。
莲旦仰着头发出一声呼喊,又瞬间转变为听不真切的呢喃。
衣襟被扯开,胸口凉凉的,也炙热的。
莲旦紧紧抱住身上的年轻男人,狂喜着、呜咽着、颤抖着……。

第24章 他若有心
第二天,莲旦起得格外晚,晚到村里各家的中午饭都吃完了,烟囱里都不大冒烟了。
他醒来时,看见婷子姐正和小旦在床沿玩。
婷子手把手教小旦把小木块垒得高高的,胖宝宝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木块看,小手一挥,把木块都打掉落了一堆,他愣了一下,然后就嘎嘎地笑了起来。
莲旦听见这笑声,才彻底清醒过来,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
婷子看见他起来了,笑道:“没事,你多躺会儿,你家当家的交代过我了,不让你起来。”
莲旦脸颊红了红,叫了声婷子姐,眼睛却往屋子外的方向看。
婷子捂着嘴笑,说:“行了,别看了,他说镇上有着急的活,你病了让我帮忙照看你半天,”她朝屋外看了看,“应该再半个时辰就该回来了。”
莲旦说:“真是不好意思,给婷子姐添麻烦了。”
婷子摆了摆手,“不白帮忙,你家当家的早上给我家拿了两斤山药呢,正好登高这两天念叨着想吃山药粥,可不想啥来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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